他们认为:河北诸藩的形势与当初的西川、镇海截然不同,不能被当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为什么呢?因为西川、镇海都不是长期割据的地方,而且周边各道都在朝廷的控制之内,刘辟和李琦丧心病狂、单独叛乱,部众其实都不服从,只是被他们的财货利益所诱,所以朝廷军队一到,他们立刻土崩瓦解。可河北诸镇的情况却大不相同,他们的内部势力根深蒂固,外部势力又像藤蔓一样相互交错,辖下的将士和百姓都只知有镇帅而不知有朝廷。好言相劝,他们不听;武力威胁,他们不服。朝廷如果对他们采取强制措施,到头来只会弄得自己丢脸。别看河北诸镇平日里钩心斗角,一旦朝廷要打破他们的世袭制,他们立马会抱成一团,因为他们要维护相同的子孙利益。 所以,李绛等人极力主张:暂时承认王承宗,对河北诸镇采取安抚政策,然后把主要精力拿来对付淮西的吴少诚。之所以这么做,他们的理由是:淮西的情况与河北不同,却与西川和镇海相似,周边地区都是效忠朝廷的州县。因此,吴少诚一死,朝廷马上可以另行委任节度使,如果不从,立刻发兵讨伐。先把淮西平定,等到河北的刘济、田季安一死,有机可乘了,朝廷再动手也不迟。
对成德镇休战之后,唐宪宗欲将兵锋指向河北的另一个藩镇-魏博镇。时魏博节度使田季安死,其子田怀谏被拥立为节度副使,以牙内兵马使田兴为步射都知兵马使。唐宪宗在宰相李吉甫的支持下要用兵,然另一宰相李绛认为,田怀谏是乳臭未退的毛孩子,肯定控制不了局面,不久将发生内变,因此不必用兵。最后照着李绛的主张在等,结果真的等来了内变。唐宪宗遂任命领导内变的田兴为节度使,使魏博镇也在形式上归顺了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