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小襄儿来请过安，考过她功课才作罢，丫头撒娇缠着说要出京郊玩儿，便也由她去了，只叫阮嬷嬷多加看顾着，别让小格格出了什么差错。嘱青衣去多准备些糕点果茶，等小襄儿回来时恰好给她。这才过了一刻半，便听见外室叩门声，依小襄儿的性子她不可能这么快回来，不由反手扣下手中书册，迎前开门，瞧见的却是小格格。】
无漾？你怎么来了？

【府中如今只有她同襄儿两个孩子，来找小襄儿玩倒也不奇怪，眼瞅着格格礼数随意倒也不曾苛责，毕竟养在世子身边，也不能指望他这个父亲做什么。侧一侧身引她进来坐了，示意青衣去准备茶果。看了一圈房内，侧首而哂。】
小襄儿刚去京郊玩了，估摸着得晌午过后才能回来，你有什么事儿？

不必如此客套，怎么说，你也唤我一声姨娘。【我并非处处循规蹈矩的人，如今同嫡福晋和无漾也处同一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既把我当成姨娘，便没这么多说头就是了。】
【一向懒得费心，更何况她同小襄儿都是孩子，更无甚可苛责。经我一提醒，丫头才像恍然似的看看手里的冰糖葫芦，抿唇哂笑，起身倒了杯茶给她解腻。】无妨的，回头你同小襄儿说一句就是了，她也不会说什么，倒是你，丫头也不怕牙疼？滋味儿很难熬。

【无漾年岁渐长，也不像此前娇气的小姑娘了，闻她此言，一顿又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小襄儿还不知道这件事，我想，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她，等无漾自己跟她说比较好。不然，肯定又要闹起来了，丫头也不知道像了谁，爱玩儿的心比别人都重。无漾侧首来问我，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拍拍她的手背宽慰示意。】
牙疼没那么快……但是你以后要少吃糖，不然牙疼的时候会很厉害，知道了吗？

（我也不知道牙疼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不过要是长了蛀牙的话，会不会有个小虫子在牙洞里爬来爬去，最后还会从嘴里爬出来？这可不得了了，想想就是一阵恶心。）
知道了，您能不能不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尤其是额娘，我怕她知道后会怪罪我的，说我贪甜。
（我所爱，不过也就是那几样，但的确是对自己不好的。）

好好好，我不会告诉嫡福晋的。
【牙疼的滋味儿小时候也有过，别提多痛苦，当然能理解无漾此刻的心情，至于她说的话，当然是一口应承下来。我很少去嫡福晋那里，她基本上也不来，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嘴，反倒坏了她们母女之间感情？倒不是彼此相安，乐得自在。】
只不过你以后吃甜食要有节制，就这一件事，能不能答应姨娘？

谁说的？【听见丫头的问，下意识的就说了这句话，我知道京中名门闺秀有大半，可我不是，话一出口，才觉得有些唐突，正了姿势，轻咳几声，试图掩饰过去。】有些姑娘呢，本性便温柔贤惠，可有的就不是，怎么，谁同你说过这些么？
【她是宗亲格格，要学的当比旁人多些，只不过也是好奇一时间丫头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要我看，若是不想，大可不必如此，不曾轻声细语，未必就是不识大体。】

嗯，女夫子呀！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节课上，女夫子同我说，要做她口中所说的这样的女子，当时我也没做反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但是人们是不是还是喜欢温柔的女孩子多些？
（之前额娘还曾开过玩笑，说我真闹腾的性子什么时候也能改改静下来，我只是笑，并没有回答。因为，好像不会有这个时候。）

【丫头乖乖答了出来，其实也能明白女夫子为何跟她这样说，满京里的姑娘看起来都是标标准准的大家闺秀，说话轻声细语宽和大度，可肚里有多少花花肠子谁也不知道，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希望王府里的两个姑娘，心无城府。只不过看起来，无漾好像更在意些——】
那倒没有，各有各的好呀~你想想，京城里的姑娘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