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悔摇头不止道:“你说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听不懂。”
陈至湘道:“你也不用懂,等你懂的时候,就什么都晚了。你回去找爹去吧,我养了你十七年,剩下的该他来费点心了。”
沈悔不满的咕哝道:“说的我好像是个累赘一样。”
陈至湘没有听清她的话,问道:“你说什么?”
沈悔掩饰道:“没什么,娘你累了吗?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陈至湘原本就已极累,心情抑郁之下又走了这么远的路,此刻诉说完心中抑郁,又经沈悔这么一提醒,立时说道:“怎么不累,都快累死了。”
只是这当娘俩儿已经走到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地里来了,沈悔四下一看道:“娘,前面好像有个树桩,我们过去坐一下吧。”
陈至湘答应下来,于是两人就到那树桩上坐了下来。陈至湘累极,不多时便爬在树桩上睡着了,而且睡梦中越睡越舒服。等她被热醒时,一睁眼便看见身侧一身道袍的无尘而自己此刻就躺在他的怀里,枕着他的肩膀,这一发现真让陈至湘无地自容。赶紧一下子坐了起来,发现早已日至中午了,纵在树阴下,也是挡不住秋日的艳阳,幸而沈悔并不在这里,四周也静悄悄的没有人烟,这才她稍稍松了口气。再转头看无尘双眼紧闭似乎并未醒来,但她素知十丈之内的鸟飞兔走之声都逃不过无尘的耳朵,此刻自己从他怀里猛然坐起他怎么会不知道,此刻无非是在装睡罢了。跳起来在近处寻了个泉眼洗了手净了面,又重梳了发鬓,在水里照了照才又过来叫无尘道:“别装了,快起来。”
无尘闻声而坐起,开口道:“今早出来本是想叫你去别的地方休息的,谁知道你跟八脚章鱼一样一下子就攀了过来。”
陈至湘脸上一红回口道:“能拉个垫背的,我干嘛要客气。”说话间已是拔了无尘头上的发簪,解了发鬓开始替他细细梳发。
当年两人情浓时,陈至湘也常替无尘梳发,忆及往事,两人都是感慨万千,各不作声。陈至湘一下下替无尘梳着发,无尘突觉头上的水滴滴落,猛然回头,见陈至湘早已是泪流满面。陈至湘见他回头,慌忙抬手拭泪,不想泪水却是越来越多。无尘回身替她拭泪,柔声问道:“怎么了?”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陈至湘索性爬在他的怀里大哭了起来。直哭的无尘心肝俱软,伸手抚着她的背道:“是我不好,不该把你们母女扔这里不闻不问,可我真不知道当年有了这个孩子,还以为你早嫁了门当户对的官宦子弟了,这些年都谁欺侮你们母女了?不管是谁,我都替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