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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长-短篇】《蓝色矢车菊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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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亲亲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6-07-22 23:51回复
    “你有没有找到一个逼着自己吃姜的人。”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6-07-22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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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
        小满猛地推门而入,惊得门上的风铃蹦个叮当响。
      像是在生谁的闷气或是被抢了笔巨款,她把店里的椅子拖出来给自己腾个地方,好发狠一屁股坐上去。
      椅腿呻吟出很刺耳的噪音,比继续用没水的水彩笔在纸上硬磨发出的声音更为颤心。
      我放下盘子走上前,想看看这姑娘到底被抢了多少万。
      小满弓腰背对着我。平日她最爱的碎花白衬衫现在也被渗上点点汗迹,集成了一小片,黏着肌肤勾勒出脊椎骨。
      她削瘦的肩膀微微在颤。
      “你……”
      仅一个字的尾音还未发完,她就回头崩溃般地对我吼:
        “他不要我了!”
      眼睛被泪水涮涩得猩红,唇上还依稀有一道晶莹,小满的嗓音极其嘶哑,后面也尖锐地破了音。
      他不要我了……
      空无一人的店里当着喘息般的微弱回音。
      那时候小满狼狈的样子,我怎么都忘不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6-07-22 2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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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二十四节气”是我开的第一家店,小满是我的第一个顾客。
        也算是凑巧吧,那天正好赶上下雨,小满碰巧没带伞,她不经意路过我的店,遇上正打算开门的我。
        之后我鬼使神差地邀她进来躲雨。
        她说她生在小满时节。
          她说她很喜欢我的店。
        小满一天都没离开我的店,忙不过来时也帮我打打下手。送有最后一位客人,我们就喝着磨剩的咖啡,坐在靠窗的桌子旁仰头看天空。
        尽管什么都没有。
        我打趣道,既然整天这么有空,为什么还要在街上瞎晃,怎么不去做些有意义的。
        啜饮之于,她说了一句 。
        她在等一个人 。
        “一个我喜欢的男生。”她放下杯子,脸稍些红地补充道。
        我说,所以呢。
        “他几乎每周六都走过这条街去图书馆,我想考到他,装作偶遇道个早安。”
        我记得当时她是这么说的,我也记得那天是星期六,零九年三月的第二个星期六
        她还说他比自己高一大截,每次交流都得仰头把下巴扬得很高。说完还不好意思挠头傻笑,潮色未褪。
          她应该是很享受这个过程吧。
        我竟以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泼她冷水:“那么他就不会弯腰吗。”
        她没有说话。
        意识气氛不对,我也赶紧岔开话题,现在想想实在是疑惑当初为什么不去道歉,不过是开阖嘴巴的事 。
        或者说我认为我是对的。
        “那朵是矢车菊吗。”
        她收起冲着天空的下巴,低头看着别在自己从上数第二颗纽扣上的微萎的蓝色小花。偷偷瞄了我一眼,又收回目光。
        我挑了挑眉。
        白皙的脸颊渐渐染上红霞,攥了攥自己身上碎花白衬衫的衣角,过了一会才低语说,:“他喜欢的。”
        “你对他还真了解。”
        她似乎怕我说这句话,头埋得更低了。那朵花也被挤压地更显褶皱。
        忽然她说,要不然我把每周的矢车菊都送给你,你的店虽然很漂亮啊但还是少了些生机。
        “戴过的吗?”
          “是,是啊……”
        我没说话,算是许诺了。
        她也好像心领会神地动手把自己纽扣上的花拆下来,笨手笨脚的样子让我都忍不住想帮她,只是怕有别的什么奇怪混入而尚未出手 。最后还是由面前的女生一人完成,花梗虽然有破损,但还算是废物利用。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6-07-23 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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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它修剪好,让花心对着天空,放入一个加水的白瓷碗中。
          摆在我们一起坐过的桌上。
          效果看样子不错,她开心地叫嚷着,刘海撇开脑门露出一大片。
          她在我的店里不知待了多久,说着要回去了。
          想起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便在送她到门口时询问。
          “我说过了呀,我叫小满,小满出生的小满。”
          那时我竟抱着一分饶兴,自己的店名叫“二十四节气”可真好。
          后来我在后院种了一大片蓝色矢车菊。
          再后来我的店名被我改成了另一个与小满有关的文字。
          蓝色矢车菊的海。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6-07-23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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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门上的风铃一阵阵响,我把一盘咖喱与一杯水轻放在客人面前,说请慢用。
            小满把手在围裙上揩揩,问我为什么不雇几个店员却只找她一个免费下手。
            “开店是我的梦想,我想独自一个把它打造完工。”
            我看向她,又笑着说,你在这打杂,我可以无偿提供你矢车菊哦。
            看着她毫不相信的脸,我只好抓着她的肩膀把她硬推到后院。
              那片蓝色的大海悄悄从眼睛的小孔溢进整双眼。
            许是在因海水的咸涩,她的眼眶微微泛红。
            她说当时真的是想到他了,不过这都是后话。
            我的第一想法跟她如出一辙,不禁撇撇嘴,安慰般地捏捏她的脸,说:“好啦,我真不收你的钱。”
            以后的几周,小满除了必到的周六,其他时段也会来我的店,帮忙也是十分卖力。看着她因出汗而微红的双颊,我竟有些莫名的不安。
            没由来地感觉。
            闲暇之时,她也只是坐在桌子上,手撑着下巴发呆。
            见她爱搭不理的样子,我也不好询问,又或者是我根本不想得到其中的答案。
            这个周六,她摘走我的一大捧蓝色矢车菊。
            她说她不想再等了。
              她还笑着说花先欠着以后还。
              我的不安到底是不是如此,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蓝色的花映着小满的脸,她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风铃又叮铃响过,我忽然闻到一种类似烧焦的糊味,走到厨房却瞧见锅架上空空的。微喘之于才发现这味道逃窜于喉咙之间,我轻呼出几口闷气。
            真的我不难受。
            再次见到小满,她给了我个徘徊在意料之外和情理之中的消息。
            她跟井萧在一起了。
            井萧就是被她与蓝色矢车菊一起系在第二颗纽扣上的人。
            那天她鼓起勇气站在正看书的他面前,说“井萧我喜欢你”,声音不大不小,足够在安静的馆里回荡好一会。
            井萧看了看面前捧着一大束矢车菊的小满,轻声说着:“小满是吧,你先坐下来,这里是图书馆,打扰了别人可不好。”
            他又用手指指示意自己身旁。
            小满动作僵硬地坐下。
            看着她呆愣的脸,井萧微笑着把面前的女生与矢车菊拥在怀中。
            “好啊那么我们在一起吧。”
            那刻的温柔暖得小满忍不住鼻子一酸,想哭。
            这些都是小满告诉我的,她也送给我一大捧花当是谢礼。
            那些蓝色的精灵在她怀间以及我从未见过盈满幸福的唇角弧度上跳跃。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6-07-23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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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些比我院子里好看得多的花,我笑着婉言谢绝:“给井萧吧,以前的矢车菊是我给你的工资。”
              以后在店里不断闪动的身影也只有我一个,工作的时候也会很自然地把头偏向同一个方向。
              都朝着那张我们曾一起仰头看天空的桌子,还有那盛着小满给我第一朵矢车菊的白瓷碗。
              不知何时它早已枯萎。
              我从后院挖了些土,把那朵矢车菊葬在碗里,仍摆在最靠窗的桌子上。
              我也过了没有小满的第四个周六。
              第五个周六清晨,小满出现了,这让我呆愣了几秒随之欣喜起来。
              这不像我。
              她骄傲地递给我一沓稿子,说要把自己和井萧的点滴记录下来出成一本书,我鼓励之余想起她是中文系的。
              也只是形式性地翻翻,稿子的最后一页用别针别了多矢车菊,我对她无奈地笑笑说,你是有多喜欢这种蓝色的小花。
              之后便意识到我说的简直跟废话没什么两样,这肯定是理所当然。
              书名叫做《蓝色矢车菊的海》。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6-07-23 0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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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小满时也就是在刚才,她冲我吼她被甩的时候。
                小满很少这样歇斯底里。
                估计是憋着承受了很久,就像一只慢慢鼓气直到到达极限的气球。
                心里说不出是何等滋味,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竟有些硌手。
                今天门上的风铃出奇得静。我们之间也没有任何言语。咖啡豆被磨得恰到好处,香味氤氲于整个屋子,屋里仅有的两个人仍是无动于衷。
                “井萧选择的是左柯而不是我。”
                她忽然开口。
                左柯,原来是她。
                我发现自己的第六感真的很强,几乎全部所谓出乎意料的情况都曾被我有所揣测。
                “池溪,我该怎么办?”
                池溪是我的名字。
                  我是在小满离开之后才认识左柯的,相遇方式跟小满很相似,只不过是她自己请求进来躲雨,并非出于我的邀请。
                她落魄委屈的样子很惹人怜惜,我递给一条毛巾,是当初小满用过的那条,并给她煮了姜茶。
                她问我,可以换成热咖啡吗。
                同小满问的一样。
                我也只好重新煮。
                真是佩服自己可以被这种麻烦的琐事挑战两次。
                她鼻腔里像是塞住了什么东西,闷闷的说着她叫左柯,刚和朋友吵过架。
                我客套地回应自己的姓名,提醒她感冒了。
                “只有阿萧才能逼着我吃姜,还有蒜。”
                “刚才你口中的朋友?”
                “嗯,我们关系很好,但我却挑战到他的底线,惹他生气了。”
                “然后他说了很重的话激得你赌气跑出来,后来迷路了碰巧下雨没带伞就遇上我的店了?”
                “店长先生……你真的很聪明。”
                我看她故意用毛巾把脸遮住,相必是因为自己迷路而感到不好意思。我也没有说下去,询问她家地址后告诉了她该走的路线,提示雨停了现在应该回去换衣服驱寒。
                左柯仰头喝完了杯内的咖啡,起身向我道谢。
                我礼貌地笑笑,建议她遇到什么无论如何都不要去躲,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不如早点解决。
                弯了弯眼睛,我说:“你喜欢你的朋友吧。”
                ·
                她措愕,随即又笑着点点头。
                “祝你幸福。”
                面前的女生自信地对我诚然一笑,仿佛所有落汤鸡的狼狈样都一扫而光,明媚得像是经过初晟洗礼又被鞋子磨得锃亮的门前台阶。
                “他是我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6-07-23 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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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补充道,店长先生,你的笑真的很感染人,还有我很喜欢你的店。说完拉开扶手沿着我指的路线跑开。
                  “我要给阿萧打电话。”临走前她如此说是。
                  左柯有着和小满完全不同的气场,我开始为小满祈祷,希望这个阿萧不是她喜欢的井萧。
                  这些日子总会莫名奇妙地做一些事。
                  左柯口中的朋友果真是井萧,看样子我以后的职业列表里“算命师”该要预留着。
                  看着冷静到有些吓人的小满,我皱了皱眉,在她的对面坐下,等着这个喜欢矢车菊的女生接下来的故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6-07-23 0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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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阿井……啊不该是井萧,他对我很温柔,人也很好,跟他在一起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阿井?不是该喊‘阿萧’吗。”我不经意插话,心想左柯不就是这么喊的吗。
                    “池澈你知道诶,本来是打算喊他‘阿萧’的,他却硬是不让,我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也只好改成‘阿井’。”
                    “那么你现在知道了吗。”
                      我也不是恶意,也许是出于私心想泼她下冷水好让她死心。
                    “后来我就明白了,因为只有左柯一个人能喊他‘阿萧’。”
                    见我没有询问或者打断的意思,她继续面无表情地说着。
                    “我们交往也有一个多月了,但在一起的时间却没有多少,大多数时间都是我约他,很多时候都有很多说辞去婉言谢绝,我问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他也没有说话。”
                    “就在昨天,我好不容易把井萧拽出来想让他看看我写得我们之间的故事,顺便想让他放松一下不要太累,可是……”
                    “可是什么?”我又忍不住插嘴,连自己都奇怪怎么对这件事热度蛮高。
                    “左柯过来对我说,井萧……井萧是她的……是她的……”
                    小满早已泣不成声,鼻涕与眼泪糊在一起,我掏出手帕轻轻拭着她的泪。她的脸颊憋得发烫,为了缓解气氛我轻笑着说要帮我洗手帕哦。
                    起身给她泡壶平和心情的茶,她看样子也是渴了,发泄般抬起左手,不顾温度把茶水一饮而尽。
                    小心烫啊你。
                    她没有回答我的话,开始自顾自地呢喃着,幸好我趴在桌子上向前凑,才勉强听了个大概。
                    “左柯说完那句话就一脸得意地拉着井萧走了,井萧想开口解释什么也被她捂着嘴巴发不出声音。我跑回家反锁门哭了一场,今天早上井萧就约我出来说分手。”
                    “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他对不起我,但他喜欢的是左柯。
                    “没有了吗。”
                    “他还给了我一朵矢车菊。”
                    小满握着的右手到现在才摊开,汗津微微反光的手上躺着一朵花瓣被揉得微皱,看样子仍被保护得很好的蓝色小花。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6-07-23 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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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预想不到自己居然能在大一就遇上一个值得去等一生的人。】
                      真的有一生吗。
                      “可惜吗。”
                      “可悲。”她顿了顿,“不过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
                      小满现在木衲地像个木头人,我拧着眉,殊不知自己满眼的心疼。
                      “你别这样。”
                      起身,从她的身后轻轻把她抱在怀里,也只是一瞬,我想给她个不被谢绝的安慰,但自己不太会哄人,尤其对象是女生。
                      “你很棒。”我对小满竖起大拇指鼓励她,强扯嘴角笑着眨眨眼,她这么难过我笑不出来。
                      “你这样子真的很好看。”
                      “爱上店长了吗。”我装作漫不经心地打趣道。
                      “没有。”
                        虽是和先前的语调没什么差别,对我来说却如此尖锐足够扎心。为了掩饰现在的情绪,我又挤出一点笑容说我开玩笑呢。
                      真的笑不出来了。
                      走前,她把那朵尾页上的矢车菊别在自己的衬衫口袋上,送走她时我说,我希望小满就是小满,她生在暖日她爱笑。
                      她愣了下神,郑重地对我说:“小满生在小满所以她叫小满而不叫小雪。”
                      然后理了理别在胸前的花,微微一笑。又把井萧送给她的那朵蓝色矢车菊递给我。
                      “小满不需要别人的花。”
                      我笑盈盈地接过,替她回答。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6-07-23 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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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小满伤口的愈合期真的蛮快,两周后我们又在星期六的早上相遇。
                        她抱着一大束矢车菊,身后拖着跟花朵一样颜色的旅行箱。
                        门铃清脆响起,与她说“池溪我要走了”的嗓音混在一起。
                        这次我真的是有些难以置信。
                        小满把怀中的花搂得更紧,说:“我要去完成一个人旅行的梦想,就像你当初说开店时那样。”
                        我愣怔了好一会,嘴唇紧紧抿着,小满担心地看向我。
                        缓过神时已过了好久,我淡笑着说:“好啊店长的手下也有这么伟大的志向。”
                        她笑着挠挠头,就跟我们初识时一样。
                        “还会联系吗。”
                        “会啊,我一定给你写信!”
                        这话让我听了也只好装作满意并随之答应。
                        想起井萧强逼左柯吃最讨厌的生姜,我提醒小满说其实相比于咖啡你更适合果汁或者是花茶。
                        又补充道一定要遇见一个会强制你吃生姜的人。
                        她展露笑容说好。
                        小满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把怀中的蓝色小花双手送到我的臂弯间,强烈要求我一定要收下。
                        “我欠你的太多,池溪。”
                        “那就等以后还吧。”
                        我抱着这捧迟来的矢车菊,目送小满直到她的碎花白衬衫一角再也望不见。
                        捧着花的双臂紧了紧。
                        为什么我不去挽留,明明可以跟她一起走。
                        往后推了几步,靠在玻璃门上,仰头望着天空。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飞机滑过云霄的声音。
                        大概是我没有足够的能力成为唯一一个能让她去喝姜茶的人。
                        后来的每个月的诶二个星期六,风铃最先是为邮递员响起。
                        那封装有蓝色矢车菊且邮戳不一的信总会如期而至。
                        我们之间纸上的交流多于话筒间,问她为什么还是这么喜欢矢车菊。
                        她在纸上写下一句话。
                        因为蓝色矢车菊也盛开在小满的后来。
                        之后我就把店名改成了“蓝色矢车菊的海”。
                        她写的每封信我都会好好收藏,阳光好时便摆出来,同后院的蓝色花海一起晒太阳。
                        可是从我们通信不断的第七年三月的第二个星期六开始,就再也没有邮递员拿着满是矢车菊芳香的牛皮纸信件找我。
                        小满的手机也一直是关机,后来竟成了空号。
                        我不知所措起来。
                          在信件中断的三年后,我关了自己的第一家店,带着一大捧矢车菊以及那个葬着蓝色小花的白瓷碗,开始寻着小满所向往的国家周游世界。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6-07-23 0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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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单纯想找到她或者是心存别的什么想法,连我自己都摸不着头脑。
                          走过每个城市,我都会用以前攒来的资金开家餐厅,名字如出一辙——蓝色矢车菊的海。
                          雇了几个店员,在那里呆上三五年又关门去下一个国家。
                          我还在盼望着什么,说不定小满早藏在了一个永不完结的故事的结尾,说不定她早遇到了一个能让自己心甘情愿吃姜的人。
                          虽是这么说,我还是辗转了将近四十几年。
                          后来,我的终点站停在了一个无名海滩的海边。
                          又是开了一家店。
                          微涩的海风撩起我的白发,任它灌满我脸上的沟壑,躺在沙滩上看着刚建起的店,望着亘古不变的招牌,我发自内心地笑了。
                          我恍如躺在矢车菊的蓝色花海上,捕捉着碎花白衬衫的一角。
                          下意识地把白瓷碗搂在怀里,我继续保持微笑合上了眼睛。
                            我也好想藏在一个永不结束的故事的末尾。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6-07-23 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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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时这已成了我在井萧面前的口头禅,他也没有半点拒绝的表现,倒还笑着应好,我们的关系就像对没有约定就十分有默契的情侣。
                            高考之后,我考上了理想的学校,井萧却高考失利,窝在家中,房门紧闭不肯出门。
                            幸好他家住在一楼,才给了我从窗户打招呼的机会。
                            敲敲面前的玻璃,很久他才起身开窗,我用略带商议的口吻说要不然我到你的学校吧。
                            他的样子很憔悴,下巴也有长短不一的青色胡渣,勉强地弯弯嘴角,说不用我没事的别担心。
                            我把胳膊伸进去想凑近一点抱抱他,但碍于防盗窗双手只好在空中乱抓,脑门也紧贴在不锈钢柱子上,脸上的肉由于挤压不成了形。
                            他忽地噗哧笑出了声。
                            当时我就在心里怒吼,好啊你个姓井的敢情我不是来送安慰而是来逗你笑的啊!
                            他忽然狡黠一勾唇,一张绝对称得上是帅气且双眼闭上的脸在我眼前放大,他的睫毛真的很长。
                            他的唇印在了我的额头上。
                            妈呀!我激动又惊吓地往后一弹。
                              “阿柯,我喜欢你。”
                            “早就让你别赖帐居然现在才承认!”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我还是满脸通红地奔回家,嘭地关上门,我的额头上隐约还能感觉到井萧唇的余温。
                            心跳差点漏了半拍。
                            幸好我的脸皮比较厚,尤其面对的是井萧,摆着一副“亲吧亲吧有什么大不了”的样子把井萧叫出来,讨论以后大学的路。
                            最后当然是我反抗无效。
                            说来也是奇怪,他并没有提什么在一起交往什么的,我也只字不提。
                            因为井萧就是井萧,他做事一定有他的依据,这点我相信。
                            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我们难免会有摩擦,闹的最大的便是小满那次。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6-07-23 0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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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二]
                                我和井萧那次吵架是关于他外婆的祭品摆放。
                              我说,在你外婆墓前摆郁金香吧,这样她看到花就像是看到外公了。
                              井萧的外婆喜欢矢车菊,外公喜欢郁金香。
                              但他却一口否决,说外婆看不到蓝色矢车菊会失望的。
                              “可是外婆看不到外公也不会高兴啊。”
                              我们那天都处于低气压,再加上他对外婆的事一丝不苟甚至有些不耐烦的计较也燃着了我本不安静的性子。
                              我跟个鞭炮样的噼啪乱炸。他也对立着唇枪舌战。
                              最后我竟大吼:“外婆都不在了你为什么还当着她还活着!”
                              现在回忆起来真想打自己的脸。
                              他开始对我冷眼相奉,我的情绪一下子大爆炸,不回头跑出了家门,糊里糊涂地来到了池溪的店。
                              他给我倒的又拿走姜茶热气附着在两人之间的交流上,这都不由得让我想起井萧。
                              经他几言开口,我嘴上说着要去给口中很好的朋友打电话,但事实上还是酝酿了将近一个月。
                              我是第一次看到他那个样子。
                              我触及到了他的底线,就像是摸到了鲸鱼的眼睛跟呼吸小孔。
                              后来还是我去道的歉,还写了几千字的检讨书想讨他的原谅,他也解释说自己当时没有控制住。
                              因为是她的外婆,看过井萧跪在他外婆灵堂前哭得歇斯底里的我能理解。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我说他答应了一个叫小满的女孩子的告白。
                                “因为当时我头疼得晕晕乎乎,而且那个女孩长得真的很像你。”他正色道。我知道井萧外婆让他做个诚实的人所以他不会说谎。
                              “那么你下一步要怎么做。”我用略带无奈的口吻偏头问他。
                              井萧也犯了难,说小满人很好,他不忍伤害。
                              我舒展了下背在身后的手,说坏人还是由我来当好了。
                              “谁让她抢了你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6-07-23 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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