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喜欢他。”这么在心里想着,雷鸣径直倒在了雪地上。
空荡黑暗的教学楼,只有一间教室还亮着。
和平时一样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静静看着外面的雪景。
有人出现在教室门口,虹一转过头,看到了壬晴。
“嗨。”自然地打着招呼。
“现在不是上课的时候吧。”壬晴的语气并不友善。
“正如你所言。”虹一正面回应着。
壬晴渐渐走进,到了虹一面前。
“为什么不去?”壬晴直截问道。
“哈?”虹一装作没有听懂。
“雷鸣约了你,你为什么不去?”
“突然觉得有点懒了,就不想动了。”这个显然是借口。
“……”壬晴并没有想开玩笑的意思。
“哈哈,随便说说而已。”
“本来,我对你们之间不想介入太多。现在,我以朋友的身份站在这里,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事。你喜欢她也好,不喜欢也好,至少你要对她说清楚。保持这种不明的态度,最后只会伤到你们自己。虽然不了解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如果是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喜欢的人伤心。”壬晴难得说了这么多话,而且与自己无关。
“壬晴,宵风应该没有拒绝过你吧。”虹一忽然这么问道。
“……”壬晴还不理解虹一的用意。
“好吧,那么我就去找她,行了吧?”虹一站起身来,走出教室。
“不用了,”虹一经过壬晴身边时,壬晴这么说,“现在去那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嗯?”
“雷鸣刚才发高烧了,昏迷不醒。因为一直在等你,外面又在下雪,穿的又单薄。”壬晴解释着。
“那她现在在哪里?”虹一不再像刚才那样平静了。
“我带你去吧。”壬晴叹了一口气。
虹一跟在壬晴旁边,往医院方向走去。
“云平老师生气了。”壬晴轻描淡写。
“哦。”
“是他在街上偶然看到雷鸣,没说几句她就昏倒了。”
“哦。”
之后两个人就一直没说话。
刚到医院门口,就看到不远处的人影。
“云平老师——”虹一认出了人影。
“你们终于来了,雷鸣她……”
“雷鸣怎么了?”虹一可以感觉名为焦急的火焰在心口燃烧。
“雷鸣她消失了!”云平解释道,“我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病床上就空了。
“大概那家伙刚好醒来,去上厕所或者别的什么……”
壬晴这么说着,就被云平打断:“我问了门卫,他们说刚才是有一个金发双马尾的女孩走出去。”
“回家了吗?”虹一发问。
“不知道,我打了她家电话,没有人接。”云平急得走来走去。
“可能在路上吧。”虹一尽量往好的方向想。
“那也不能这样,什么都不说就走,不像是雷鸣的行为。”云平看着虹一。
“虹一,我总有种预感,你现在再不去找她,她真的会消失。”壬晴对身边的虹一说。
“可是……好吧,我去找她。”虹一终于下定决心。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白色的世界。
周围充斥着特有的消毒药水的味道。
最最讨厌的地方。
总是在这个地方失去重要的东西。
上一次醒来,自己失去了黑我闻,失去了作为一个武士的灵魂。
这一次,自己失去的东西——
不,那东西从来没存在过。
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假想的感情。
这么想着,雷鸣从床上下来。
云平老师刚才还在,现在似乎去了其它地方。
离开的最好时机。
“对不起,大家。现在的我,只能选择离开。”
看向窗外,估计这里是二楼。雷鸣走近窗台,打开窗户,从窗口一跃而下。
于此同时,云平推开门走进病房。
站在楼下的平台,可以听到刚才自己所处的病房里的骚动,云平那家伙一定在四处寻找自己。
“老师,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轻声说着,雷鸣离开了医院。
这样,空虚地走着,仿佛和世界失去连系。
等到意识恢复正常时,自己已经站在家门口了。
麻木地进门,麻木地走进房间。
终于,下定了决心。
拿起了那把放在最显眼位置的刀。
“黑我闻,我们要离开了,我们要回家了。”
如果黑我闻也拥有感情,会是喜悦还是悲伤呢?
至少,雷鸣在这么想的时候,自己的表情又像在哭,又像在笑。
背着爱刀将门锁好,随意地将钥匙插在门外的花圃中。
自己不会再回来了,再也不会用到了。
哥哥他们一定会发现它的,这样就够了。
最后一次,雷鸣看了看这个地方,不带留恋地离开了。
“你真的要走吗?”转角处出现了人影。
“我决定了的,没有人可以动摇。”
“那么虹一也是一样咯。”
“……”雷鸣低头不语。
“如果他现在来找你,希望你留下来,你会留下来吗?”对方趁胜追击。
“我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我要回到我原来生活的地方。这个决定不会因为某人的希望就改变。”这么说着,让自己漠然。
“我明白了,你走吧。”对方让出了挡着的道路。
“感谢你的理解,”雷鸣走过她身后,又停了下来,“诗缟,那小子就拜托给你吧。我相信你们可以过的很快乐。”
“你是在推卸责任一走了之啊。”月光下,看得到白发少女的无奈。
“这不是推卸,这些从来就不属于我。一直都是我硬要和自己扯上关系的。”
雷鸣说完这些,头也不回快步离开。
这样的夜晚,雷鸣她最可能去哪里,一边在路上走,虹一一边思索着。
果然只有一种可能呢,对于她而言。
虹一朝自己判断的地方走去。
已经可以看见新干线的入口了。
似乎刚有一束金发从门口消失。
虹一追了上去。
几步走上了自动电梯,却被自动验票机拦着了。
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屏幕显示着,新干线马上就要进站。
那一抹金黄就在等候区,和其它的旅客一起。
她的身影是那样的孤独寂寞,散发着庞大的悲伤。
“雷鸣——”
大概是听不见了,自己的声音,被新干线的进站声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