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莒姬见过威后。”那美艳不可方物的人规矩的跪在地上参拜,站在上首的威后冷冷的看着她,即便是与身为对手莒姬争宠这么多年,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有着让人难以转移视线的魅力。正当她愣神的时候,长久得不到回应的莒姬慢慢抬起头挺直了腰杆。
威后收回心神,看着她的脸无声的叹了口气,她挥手驱散了随侍,偌大的宫殿瞬间只剩下她们两个人。莒姬有些不安,但仍垂眉顺目一言不发。
“莒姬,你可知罪?”头顶上传来威后冷冷的声音。莒姬双眉一挑,抬起了头来:“臣妾不知!”她虽跪在那里,整个人却散发出一股不可欺凌的高傲。“是吗?”威后脸色愈发冷厉:“你和姝儿是怎么回事?”莒姬精致的脸上露出一丝慌乱,又被她瞬间掩饰住:“臣妾不知道威后在说什么。”这细微的情绪没能逃脱威后的注视:“哦,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你可知道我今日杖毙了金液池的四个宫女,原因是她们私底下说莒姬娘娘和嫡公主在金液池入浴时有不雅的声音传出?你可知道我还杖毙了嫡公主宫中的两个宫女原因是因为她们看到嫡公主身上有令人不齿的痕迹?”
莒姬再也跪不住了,她“腾”的站起身来:“你想要干什么!”“我想要干什么?”威后慢慢的从台阶上走下来:“我想让你离开姝儿!” “不可能!”
“不可能?”威后的声音陡然尖锐了起来:“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可能?且不说你们两个都是女子,你可还是姝儿名义上的姨娘!你以为她会和你,一个死了丈夫注定一辈子呆在这深宫里的老女人在一起吗?”
莒姬晃了晃还是坚持站定了身子,她咬着牙不想露出什么颓迹,然而她声音中的颤抖还是出卖了她:“我可以带她走。”“哈!”威后迸出一声尖利的嘲笑:“带她走?姝儿可是堂堂楚国嫡公主,将来可是一定要嫁给一个国君!你是想让人们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一辈子吗?”
莒姬晃了晃身子,重新跪了下去,她拼命忍住泪水强忍着哽咽,不愿意折损自己的骄傲,她昂起了头:“王后圣明,莒姬明白了。”威后疲惫的挥了挥手:“来人,送莒姬回云梦台,不许她出宫半步!”
威后看着莒姬逐渐远去的背影,神情变化莫测,她转身又坐了回去淡淡的说了一句:“出来吧。”偏殿的门被慢慢推开,两道身影迟疑的走了进来。威后看了一眼芈月,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你下去吧。”芈月行了个又退了下去。威后看着明显还沉浸在震惊中的芈姝,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我和大王说好了,准备把你嫁到秦国去,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下月初一。”
“母后!”芈姝终于反应了过来:“我不嫁!我要和莒娘娘在一起!”“放肆!”一个巴掌重重的落在她的脸上:“你可是楚国的嫡公主啊,你怎么敢说出这么不知羞耻的话!你和她可都是女子,我这么多年来对你的教导你全都忘记了吗?你还记得自己身为嫡公主应有的责任和尊严吗!”
“可是,母后,”芈姝抬起头,她第一次直视着自己向来威严到令她畏惧的母亲的眼睛:“我是真的喜欢莒娘娘,我想要跟她在一起。责任也好,别人的眼光也好我都不在乎,我只想和她在一起!”“你!”威后又扬起手掌,芈姝毫不畏惧的挺起头看着她。威后看着半边脸已经高高胀起的女儿,心里不由得心疼起来,这可是她最爱的女儿啊!她慢慢放下手掌,所有的情绪被她深深的隐藏起开:“两年前你父王薨逝,你在我宫前跪了三天三夜恳求我放过莒姬,你还记得吗?”不等芈姝回答她继续说到:“你很聪明,你父王走了,大王是我的儿子,现在的楚宫我说了算,我想让莒姬活着她就能活着,我想让她死她就得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芈姝震惊的后退了两步:“母后,您…您…”威后步步紧逼:“她是能活还是死,全看你的选择,姝儿,你别怪母后没提醒你!”宽大的裙摆一扫,威后走了出去,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了芈姝一个人,她迷茫的四处张望,却在看不到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