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四年，正月。
夏侯渊战死的消息传到长安，曹操只是目光微敛，执书简的手都未晃动半分。
许久，他一挥衣袖，将恭立的报信兵士打发走。
当晚，曹操在卧榻上辗转不能寐。子夜时分，鼻端不知何时萦了淡淡冷香，似乎混合了黄柏和艾叶。
这气味如此熟悉，熟悉的曹操心中有些滞痛。他不禁伸手一抓。

手指触碰到虚空，曹操双眼微睁。
夜色像浓墨般晕进屋内，红木几案掌起一星明黄烛火。堆积如山的竹简不知何时被码放齐整。荀彧伏在案前，执笔写着什么。温润面孔笼在灯下，眸光点点。
原是文若。
曹操安心的盍上眼睛。荀彧察觉他醒了，偏过头来：“主公睡得不安稳？”曹操双手撑上额头语气中依旧听不出情绪：“妙才也去了……为何一个个的都走得这么急。”说罢曹操低笑道：“当真是要成孤家寡人了。”
荀彧也不答话，笔端不疾不徐，字体隽逸。良久，才道：“臣为主公培一道安息香罢。”
“妙才也好，任是谁也好，去了就去了，终有那么一天，孤能习惯。”
“是，世人之于主公不过扰攘过客，来便来，去便去……”
“文若！？”曹操猛地掀开被衾坐起来。日光大片自窗外洒进，墙壁上掠过屋外鸟雀的翅影。
曹操久久坐在榻上，凝视不远处空荡荡的几案，眼神中最后一丝神采飘忽着，消散在熹微晨光里。

“终能习惯的。”曹操瞧着自己青筋浮起的枯枝般的手背，嘴里咕哝“过客……都是过客罢了。”
建安二十五年，曹操病逝于洛阳。

DD就是结尾略仓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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