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互为表里
“你让开~你让开！”
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稚气声音，
这个看上去跟那个坐在咖啡厅的女孩子一模一样的人，
让我有点懵了。
古鹤没有分神看我这边，
反而是非常专注地紧盯着紫发的李若瑜，
“师妹，无论你现在觉得你自己是谁，你都得跟我走一趟。”
“你是谁？凭什么让我跟你走？”
“你的行为已经触及校方的底线，我不想在老师来处理之前闹大。”
“我不懂～我不懂～”
女孩子开始怀揣着不安，带着一股不属于这个年龄段应有的害怕略微在颤抖。
女孩子忽然看到了我，
眼神忽然间起了变化，古鹤也顺着视线看着我这边，
当他看到了我之后，心里貌似有一万个无奈，
他估计是怕我误会他在干什么吧。
夜深人静的校区，远离宿舍的教学楼，
寂静又恐惧，一男一女在争论并说出让人误会的话语，
确实会让人感到无言以对。
似乎是非常有默契一样，
女孩子发现了古鹤的分神，一溜烟就跑了，
古鹤见状也没有追下去，而是向我走来。
“古师弟，刚刚是什么情况。”
“嗯？”
古鹤愣了一下，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师弟？你是大三的学生？”
“啊对，上次比较匆忙没有跟你说明，我是天体物理系大三的学生。”
“啊？啊？这……”
这回古鹤已经有点无言以对了，
他估计还以为我是跟他同级的同学，没想到忽然多了个师兄出来。
“没事师弟，这边我还没问你，你这个到底是？”
“你应该认识刚刚的女孩子吧？”
“嗯？你怎么知道。”
“她对认识或者熟悉的人会有特别的反应。”
“特别？”
“嗯。”
古鹤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她叫李若瑜是吧？”
“嗯，你说的没错。”
“可是她貌似，不像李若瑜？”
“嗯，你说的也没错。”
“？？”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古鹤这两个回答，
虽然我提出了我的猜疑，但我还是更希望得到合理的回答。
“她今天晚上，不是李若瑜。”
“？？？？？？”
我收起奇怪的眼神，细细斟酌古鹤的话语，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
那么李若瑜这个女孩子，应该是有第二个人格？
这也有点超出我自己的接受范围了，
导致我双眼有些迷茫地看着古鹤，希望得到他更合理的回答。
“我觉得你猜得没错，李若瑜应该……”
他用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对空气画了个圈，
这种比法，间接印证了她可能存在的精神问题。
“李若瑜是这一届的新生，提前入学那会已经展露出惊人的天赋。”
“你指的是钢琴吧？”
“嗯，她有一首自创的钢琴曲，是叙事曲题材的，《b小调叙事曲》，
这首曲子虽然没有完成，但是却非常惊艳，已经引起我们音乐系那帮老妖怪的注意了。”
说到这里，古鹤羡慕的神色难掩，
可是随即就暗淡下去，
“天妒英才，可能这种话，放在她的身上最适合不过吧。”
“你是指这件事？”
“嗯。”
古鹤看了看她消失的方向，
对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本来一切顺利的事情，在提前开学的时候，
发生了一点意外。
那天李若瑜在钢琴社试琴之后，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样，
忽然之间就变了一个人，曲子弹了一半忽然发出了乱来的琴声，
然后也非常幼稚地离开了钢琴似乎在追赶什么，
但是当她走到门口之后，忽然间又好像很奇怪地变回来了一样，
很不好意思地看着目瞪口呆的老师们，继续回去试琴。
我当时在戏剧社旁边看到她站在钢琴社门口的样子，
就是今天晚上的样子，有点迷茫，
但绝对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李若瑜，
这件事情因为只有老师们知道，所以作为旁观者的我并不能告诉别人，
听我老师说，这可能是朗润大学千年一遇的奇才，
对于学校的发展有极大的好处。
正当老师们希望这只是一次非常罕见的抽风而不用过分担心她的精神状况，
钢琴社来了几位非常高级的领导前去听曲，
那天，哦对，就是你来的那一天，你没有走进去钢琴社看，
里面坐满了高年级的同学和几个音乐系的领导，
对李若瑜是赞不绝口，也暗暗决定培养她，
但是你走了之后不久，她刚离开钢琴社和领导在聊天的时候，
她似乎又因为看见了什么而忽然很激动地跑开了，
让几个领导莫名其妙地站了半天。
这件事情因为旁观者太多，也是白天，
流言蜚语就来了，有几个领导因为担心她的精神状况，
似乎是想测试一下她能否担大任，
然后就让她去医院检查，没想到引来了她的反对和不满，
今天晚上在上课的时候，
她又再发作了一次，直接对着我们音乐系的主任比了个白眼，
气得她差点没缓过来。
古鹤说的时候有点胆战心惊，
估计作为大二的学生有义务对大一的新生进行管理和约束，
这件事情估计也牵连到他的头上来了。
“之后就是被系主任告状了，让她去谈话的时候，
她居然又跑去了广播室直接开功放说了几句大逆不道的话。”
他看了看我，觉得还是不能很好接受我是师兄的这个说法，
似乎是因为没有用敬语儿有点不好意思，
我挥挥手表示无所谓，这种事情根本不是我关注的重点，
“后面的事情师兄你也猜到了，就是刚刚的事情，我去她宿舍堵人，
回来的时候她一开始还好好的，忽然有个男生跑过之后，
她就发了疯一样追着那个男生跑，嘴里还说着什么哥哥之类的。”
古鹤心有余悸，
“好不容易堵住了她，她就不分青红皂白和我吵起来了，吵到刚刚。”
十一点后的小区挟带着杂乱的蝉鸣，
古鹤有些瘦削的脸上是一脸的无奈，
这样听来，李若瑜的情况确实有点不稳定，
如果是因为特定的人和事而出事那倒算了，
要是看到谁都会忽然唤醒第二人格的话，就是彻底的，
精神分裂的了。
“可惜了，天妒英才啊。”
“怎么说？”
“晚上我们这边刚出了通知，因为她目无尊卑的关系，应该是被勒令停学了。”
“停学？”
其实我的疑问是很合理的，按照朗润大学这种风格，
只要出了这类问题，往往都是直接开除的，
结合古鹤之前说的话，可以判断李若瑜还是被特俗照顾了吧。
“至少一年，这估计是他们几个老妖怪能给出最好的价码了吧。”
“嗯。”
“而且还得低调不能宣布，也和家长沟通了，幸好对方家长非常理解。”
“嗯。”
我有些接不上话，估计古鹤当初的意思只是想证明自己是好人，
可是话多的人总是有那么一点按不住自己的嘴，
自然而然我就知道了很多不了得却又没什么用的八卦了。
虽然和李若瑜只有一面之缘，
但是她优雅的气息和非常具有亲和力的态度让我还是有点好感的，
最主要的，还是她的一袭紫发，
让我联想到了那个高挑的身影，
那个暗自神伤，眼神干涸却有热火燃烧固执的她。
想起早上和谈老师和杨老师的嘱咐，
明天临时担任的“物资负责人员”就要实际操作了，
我很紧张，这种带有善意却依旧是欺骗的行动，
自认没办法很好去处理。
我悄悄地回到了宿舍，发现阿祥在宿舍操作着电脑，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眼底有不甘和无奈，
似乎是非常想知道我和陈星瑶慢步回宿舍的样子，
或者他其实在想为什么那个人不是他，
而是我。
涉及到公平的问题，
我觉得这个本来就是这样的，
阿祥应该是理解这种这么基础的经济学道理才对，
他对着我点点头，我拿起桌子上的啤酒，
呆呆地走了出去。
今天我已经没空去理会他的事情了，
我记起了陈星玉，隐约看到了暴风雨的彼方，
夜空随着生命的流逝而乌云密布，
本来尘封记忆深处的痛苦似乎被打翻得五味杂陈，
一时之间难以用释怀来缓解苦楚。
一如既往在天台看着星空，
脑力已经运转不周，
不仅是陈星瑶和陈星玉之间的一些问题，
明美也是一个问题，
搞到现在，李若瑜的这个意外也相当让我感到困惑。
好像一个不小心，
自己就成为了世界的中心一样，
那种其实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宣言，
貌似在这个时候变得有点含糊不清。
我看着明亮的天空，
想着明天可能要面对的事情和人，
跟多年前一样，
让我有点无所适从。
宿舍的关系其实已经降到了冰点，
肖泽已经长时间不再与我和阿祥共聚午餐，
莫晓雯的好其实我们都知道，
他们能在一起，多半也是有我和阿祥的撮合。
而阿祥本身，对陈星瑶的异样之感，
我已无法言喻。
陈星瑶心里的那个他，
那个名为宇文朔的他，
估计会一辈子占据在她的心里吧，
星玉的死，或许对这个金发的男孩子，
有很严重的创伤，才会让他误以为，星玉还在世的这种情况。
可是这又能如何呢？
无论是他，还是她，
记忆的紊乱，时光的飞逝，人格的转移，
都是那么脆弱和不堪。
我觉得，
我快疯了。
“你让开~你让开！”
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稚气声音，
这个看上去跟那个坐在咖啡厅的女孩子一模一样的人，
让我有点懵了。
古鹤没有分神看我这边，
反而是非常专注地紧盯着紫发的李若瑜，
“师妹，无论你现在觉得你自己是谁，你都得跟我走一趟。”
“你是谁？凭什么让我跟你走？”
“你的行为已经触及校方的底线，我不想在老师来处理之前闹大。”
“我不懂～我不懂～”
女孩子开始怀揣着不安，带着一股不属于这个年龄段应有的害怕略微在颤抖。
女孩子忽然看到了我，
眼神忽然间起了变化，古鹤也顺着视线看着我这边，
当他看到了我之后，心里貌似有一万个无奈，
他估计是怕我误会他在干什么吧。
夜深人静的校区，远离宿舍的教学楼，
寂静又恐惧，一男一女在争论并说出让人误会的话语，
确实会让人感到无言以对。
似乎是非常有默契一样，
女孩子发现了古鹤的分神，一溜烟就跑了，
古鹤见状也没有追下去，而是向我走来。
“古师弟，刚刚是什么情况。”
“嗯？”
古鹤愣了一下，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师弟？你是大三的学生？”
“啊对，上次比较匆忙没有跟你说明，我是天体物理系大三的学生。”
“啊？啊？这……”
这回古鹤已经有点无言以对了，
他估计还以为我是跟他同级的同学，没想到忽然多了个师兄出来。
“没事师弟，这边我还没问你，你这个到底是？”
“你应该认识刚刚的女孩子吧？”
“嗯？你怎么知道。”
“她对认识或者熟悉的人会有特别的反应。”
“特别？”
“嗯。”
古鹤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她叫李若瑜是吧？”
“嗯，你说的没错。”
“可是她貌似，不像李若瑜？”
“嗯，你说的也没错。”
“？？”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古鹤这两个回答，
虽然我提出了我的猜疑，但我还是更希望得到合理的回答。
“她今天晚上，不是李若瑜。”
“？？？？？？”
我收起奇怪的眼神，细细斟酌古鹤的话语，
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
那么李若瑜这个女孩子，应该是有第二个人格？
这也有点超出我自己的接受范围了，
导致我双眼有些迷茫地看着古鹤，希望得到他更合理的回答。
“我觉得你猜得没错，李若瑜应该……”
他用右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对空气画了个圈，
这种比法，间接印证了她可能存在的精神问题。
“李若瑜是这一届的新生，提前入学那会已经展露出惊人的天赋。”
“你指的是钢琴吧？”
“嗯，她有一首自创的钢琴曲，是叙事曲题材的，《b小调叙事曲》，
这首曲子虽然没有完成，但是却非常惊艳，已经引起我们音乐系那帮老妖怪的注意了。”
说到这里，古鹤羡慕的神色难掩，
可是随即就暗淡下去，
“天妒英才，可能这种话，放在她的身上最适合不过吧。”
“你是指这件事？”
“嗯。”
古鹤看了看她消失的方向，
对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本来一切顺利的事情，在提前开学的时候，
发生了一点意外。
那天李若瑜在钢琴社试琴之后，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一样，
忽然之间就变了一个人，曲子弹了一半忽然发出了乱来的琴声，
然后也非常幼稚地离开了钢琴似乎在追赶什么，
但是当她走到门口之后，忽然间又好像很奇怪地变回来了一样，
很不好意思地看着目瞪口呆的老师们，继续回去试琴。
我当时在戏剧社旁边看到她站在钢琴社门口的样子，
就是今天晚上的样子，有点迷茫，
但绝对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李若瑜，
这件事情因为只有老师们知道，所以作为旁观者的我并不能告诉别人，
听我老师说，这可能是朗润大学千年一遇的奇才，
对于学校的发展有极大的好处。
正当老师们希望这只是一次非常罕见的抽风而不用过分担心她的精神状况，
钢琴社来了几位非常高级的领导前去听曲，
那天，哦对，就是你来的那一天，你没有走进去钢琴社看，
里面坐满了高年级的同学和几个音乐系的领导，
对李若瑜是赞不绝口，也暗暗决定培养她，
但是你走了之后不久，她刚离开钢琴社和领导在聊天的时候，
她似乎又因为看见了什么而忽然很激动地跑开了，
让几个领导莫名其妙地站了半天。
这件事情因为旁观者太多，也是白天，
流言蜚语就来了，有几个领导因为担心她的精神状况，
似乎是想测试一下她能否担大任，
然后就让她去医院检查，没想到引来了她的反对和不满，
今天晚上在上课的时候，
她又再发作了一次，直接对着我们音乐系的主任比了个白眼，
气得她差点没缓过来。
古鹤说的时候有点胆战心惊，
估计作为大二的学生有义务对大一的新生进行管理和约束，
这件事情估计也牵连到他的头上来了。
“之后就是被系主任告状了，让她去谈话的时候，
她居然又跑去了广播室直接开功放说了几句大逆不道的话。”
他看了看我，觉得还是不能很好接受我是师兄的这个说法，
似乎是因为没有用敬语儿有点不好意思，
我挥挥手表示无所谓，这种事情根本不是我关注的重点，
“后面的事情师兄你也猜到了，就是刚刚的事情，我去她宿舍堵人，
回来的时候她一开始还好好的，忽然有个男生跑过之后，
她就发了疯一样追着那个男生跑，嘴里还说着什么哥哥之类的。”
古鹤心有余悸，
“好不容易堵住了她，她就不分青红皂白和我吵起来了，吵到刚刚。”
十一点后的小区挟带着杂乱的蝉鸣，
古鹤有些瘦削的脸上是一脸的无奈，
这样听来，李若瑜的情况确实有点不稳定，
如果是因为特定的人和事而出事那倒算了，
要是看到谁都会忽然唤醒第二人格的话，就是彻底的，
精神分裂的了。
“可惜了，天妒英才啊。”
“怎么说？”
“晚上我们这边刚出了通知，因为她目无尊卑的关系，应该是被勒令停学了。”
“停学？”
其实我的疑问是很合理的，按照朗润大学这种风格，
只要出了这类问题，往往都是直接开除的，
结合古鹤之前说的话，可以判断李若瑜还是被特俗照顾了吧。
“至少一年，这估计是他们几个老妖怪能给出最好的价码了吧。”
“嗯。”
“而且还得低调不能宣布，也和家长沟通了，幸好对方家长非常理解。”
“嗯。”
我有些接不上话，估计古鹤当初的意思只是想证明自己是好人，
可是话多的人总是有那么一点按不住自己的嘴，
自然而然我就知道了很多不了得却又没什么用的八卦了。
虽然和李若瑜只有一面之缘，
但是她优雅的气息和非常具有亲和力的态度让我还是有点好感的，
最主要的，还是她的一袭紫发，
让我联想到了那个高挑的身影，
那个暗自神伤，眼神干涸却有热火燃烧固执的她。
想起早上和谈老师和杨老师的嘱咐，
明天临时担任的“物资负责人员”就要实际操作了，
我很紧张，这种带有善意却依旧是欺骗的行动，
自认没办法很好去处理。
我悄悄地回到了宿舍，发现阿祥在宿舍操作着电脑，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眼底有不甘和无奈，
似乎是非常想知道我和陈星瑶慢步回宿舍的样子，
或者他其实在想为什么那个人不是他，
而是我。
涉及到公平的问题，
我觉得这个本来就是这样的，
阿祥应该是理解这种这么基础的经济学道理才对，
他对着我点点头，我拿起桌子上的啤酒，
呆呆地走了出去。
今天我已经没空去理会他的事情了，
我记起了陈星玉，隐约看到了暴风雨的彼方，
夜空随着生命的流逝而乌云密布，
本来尘封记忆深处的痛苦似乎被打翻得五味杂陈，
一时之间难以用释怀来缓解苦楚。
一如既往在天台看着星空，
脑力已经运转不周，
不仅是陈星瑶和陈星玉之间的一些问题，
明美也是一个问题，
搞到现在，李若瑜的这个意外也相当让我感到困惑。
好像一个不小心，
自己就成为了世界的中心一样，
那种其实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宣言，
貌似在这个时候变得有点含糊不清。
我看着明亮的天空，
想着明天可能要面对的事情和人，
跟多年前一样，
让我有点无所适从。
宿舍的关系其实已经降到了冰点，
肖泽已经长时间不再与我和阿祥共聚午餐，
莫晓雯的好其实我们都知道，
他们能在一起，多半也是有我和阿祥的撮合。
而阿祥本身，对陈星瑶的异样之感，
我已无法言喻。
陈星瑶心里的那个他，
那个名为宇文朔的他，
估计会一辈子占据在她的心里吧，
星玉的死，或许对这个金发的男孩子，
有很严重的创伤，才会让他误以为，星玉还在世的这种情况。
可是这又能如何呢？
无论是他，还是她，
记忆的紊乱，时光的飞逝，人格的转移，
都是那么脆弱和不堪。
我觉得，
我快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