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一指,直指苍天,眼珠儿瞪大,又变小,而后笑眯成一线。)
“是刚从云上下来的?”
(小时候,我顶相信神仙是爱下凡的。身边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儿,都以为是法力,是神力——阿玛是神,英明神武,无所不知;婶婶是神,颜如舜华,仙姿婀娜。再后来,觉得自己的十八叔也是神仙,管着人间的笑和酒窝,天下再无一个男子,笑得如他那样好看。如今也信,信与信,又不相同。眼前的姑娘,眉眼之间的灵气,让我乐于相信她其实是思凡的神女——哪怕心里明白,这其实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上来,是为了感受一下长城的雄壮。先生布置的功课,咏物舒怀,八百字,明儿一早交。”
(很坦诚地,说出一桩并没什么诗意的理由来。掰着砖缝儿,据说铸城时,里头搁了糯米?有些不大明白了。探出半个额头,并一只眼,与她相对一笑:)
“你从上头来,烽火台上,风景是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