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示我该洗洗背鳍了。”Hyesung说,“我刺脊会分泌一些毒液,时间长了就会长出那些脏东西,海中的一种小鱼会帮忙洗掉它。”
Hyesung不知道小鱼的名字,于是文晸赫买来了一些常见的清洁鱼做实验,那些清洁鱼好不容易去吃背鳍上的脏污,马上就在水中炸成了肉酱。文晸赫只得翻了一会儿书,查了查电脑,还是没有找到资料。
文晸赫闷闷不乐地回了主屋。他喝了一杯白兰地,准备冲个澡就睡觉。正当他拿着刷子刷背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另一个冒险的“好主意”。
他昨夜晚上对自己说了一百次这是全方位无差别花样级自杀式的大作死,但到了今天他还是打算这么干了。
他把自己的浴室用品拿了过来,包括一个猪鬃的长柄浴刷与一瓶椰奶味儿的洗发水,他打开了洗发水的瓶子。Hyesung浮上了水面,他问:“那是什么?闻起来很好。”
“这东西叫洗发水,你可以用他清洁你的头发。”文晸赫倒了一点在手上,“加一点水,揉出泡沫,放在头发上,然后搓洗一下,再用水清洗干净。头发会染上你喜欢的气味。”
“真的?”Hyesung心存疑虑。
“试试看吧。"
文晸赫爬上了鱼缸,按下启动按钮,鱼缸上的铁栅栏缓缓打开了。文晸赫把裤腿挽上坐在了缸沿上,他的双脚浸在冰凉的水中,像准备接受洗礼一样。
人鱼游了过来。他的刺鳍如同长刀,他的指甲如同短刃,他的尾巴能拍折人的脊椎,他的牙齿能撕破人的血肉,他美如羔羊,但又是水中的狮子。
“我能闻闻吗?”人鱼问。
文晸赫又倒了一点在手上,人鱼收起了指甲,抓住了文晸赫的手。那手并不柔软,也不细滑,而是硬质的,又有些鳞片般的粗糙感,指间的蹼湿黏黏的。
Hyesung先嗅了嗅,嗅着嗅着几乎把整个脑袋埋进了文晸赫的手掌,他刺鳍一下打开又一下收紧,尾巴愉快地快速摇摆着。
“冷静点,冷静点。”文晸赫小心翼翼地抽走了手掌,人鱼面颊上还是沾上了。他把洗发水揩下来,盯着它,似乎想塞进嘴里。
“不,别吃它,甜心儿。它只会和那次的蛋糕一样让你食物中毒。即使是我,也不能吃这个。”
“这原来是一种毒药。”Hyesung恍然大悟。
“不不不,这种东西就像石头,不能吃,但也不是毒药。”
文晸赫把洗发水揉起了大朵大朵的泡沫,让Hyesung把那些泡沫抓起来放在头发上。Hyesung可没那么听话,他抓起那一捧泡沫吹走了,或者把它们扔到半空。
“像是抓到了云彩。”他心满意足地浪费完了许多洗发水后,终于肯好好地把泡沫放在头发上。“让我想起阿瓦隆的天空。”
“可不是——现在闭上眼睛,我帮你洗。”
文晸赫用指尖带动泡沫,向后梳拢Hyesung的头发,文晸赫知道他的面颊白亮如明玉,嘴唇艳丽如玫瑰,脖颈修长如天鹅,但当濡湿的头发在文晸赫的手中时,文晸赫是如此愉悦,即使将世界打包相送,他也不想换取此刻的欢愉。
这是一个与人类无异的头颅,然而没有一个人类温柔地抚摸过它。征服的柔情溢满了文晸赫的心。
但是文晸赫只说:“现在,我要用这个刷子,帮你洗洗背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