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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赫敏看到鲁宾,才明白布鲁克的意思。那男人有着一头灿烂的金发,跟德拉科泛着银光的铂金发色不同,他的头发象是纯金锻造,在审询室不算明亮的光线里映射出耀眼的光泽。赫敏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条件反射地落在德拉科的头发上,她失望地发现德拉科的头发毫不逊色地闪出华丽的淡金色。他在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微笑,好象完全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赫敏发现自己再一次在心里诅咒这些好象精选种马交配优良后代的纯血家族。
身穿灰色囚服的鲁宾看样子象是刚接受了十几道不同的治疗魔咒,他的左手上仍打着绷带,脸上青肿的痕迹表明在接受治疗魔咒之前外伤相当严重。他的身材高大结实,也许有可能把赫斯里打倒,但他挨的拳头也不会少。
如果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比德拉科更洋洋自得的人,那就是鲁宾的律师斯坦利了,他抱着胳膊打量着眼前两个年轻的检察官,很象是看着两只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碾碎的蚂蚁。
“格兰杰小姐,”他的手只在赫敏的指尖轻轻一触,“马尔福先生。”他向德拉科冷冷地点点头,伸手一握之后便迅速打开他的公文箱:“我们先来谈谈保释的问题,十万金加隆。”
“我不是来跟你谈保释的问题,”虽然是跟斯坦利说话,德拉科的目光却盯在鲁宾身上:“我有问题要问你的当事人。”鲁宾哼了一声,将双手交在胸前,昂起头来,嘴里低低地哼出两个字:“叛徒。”
这两个字象是打在赫敏胸口,她的心猛地一跳。德拉科象是什么也没听到一样,拉开椅子坐下。赫敏只得照做。
没得到德拉科的反应,斯坦利有些激怒地双手撑住桌子,从另一端向赫敏与德拉科俯过来:“开个价,你难不到我的当事人。”
“没有保释。”德拉科简单地回答:“我要他呆在监狱里。”
“你不会想把保释申请闹上威森加摩,马尔福。”斯坦利一怔之后马上得意地冷笑起来:“根据巫师刑法第七章第二百三十条细则……”
“我会要求你向威森加摩提供你当事人精神状态正常的证明,你再也别想用暂时性精神失常来做为辩护,如果你想失去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话,我奉陪。”德拉科的脸上毫无表情,石象般坚硬。
“是什么让你认为我的当事人需要暂时性精神失常这个辩护?”斯坦利直起身子,再一次抱起胳膊用居高临下的态度看着他们:“他昨晚的行为是为了自卫。”
“用阿瓦达死咒自卫?”德拉科听上去几乎有点失望:“斯坦利,为了你自己的名声,你也得做点什么吧。”
“我根本没有使用阿瓦达死咒!”鲁宾突然说。斯坦利马上举手制止他。“在对方没有提问要你回答的时候,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要开口。”他低声对鲁宾说,音量大小正好能被赫敏与德拉科听到。
“威森加摩将决定你究竟有没有使用阿瓦达死咒。”德拉科平静地说,象是没看到赫敏投来的惊诧目光:“我们知道你否认使用阿瓦达死咒,你可以省省力气,只要说一次就够了。”他转向斯坦利:“如果你坚持要保释他,我将以一级谋杀罪起诉他;如果他在狱中呆到出庭,杀人罪。”
斯坦利放声大笑,虽然那笑声不免有些太尖:“一级谋杀?凭什么?”
“就凭一级谋杀指控带来的媒体效应。”德拉科轻描淡写地站了起来:“想一想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前食死徒使用阿瓦达死咒攻击麻瓜。没错,对鲁宾食死徒罪的指控没有成立,威森加摩不会考虑那个案子。但是有多少威森加摩的成员不看报纸,不听新闻,不受一点舆论影响?一级谋杀罪成立,他就得去见摄魂怪;杀人罪,至少他能保住一条命。他现在认罪,二十年。”
斯坦利垂下了手,他挥手用魔杖在桌子中央变出一扇屏风,遮住了赫敏与德拉科的视线,屏风之后是绝对的沉默,他一定还施了一个小范围的静音咒,来为与鲁宾交谈保密。不用听赫敏也知道他们会谈些什么。她也施了一个静音咒,她有话对德拉科说。
“你根本不关心他究竟有没有杀人,对不对?”虽然已经提醒自己要冷静,但一开口她就知道自己的声音出卖了她的情绪。“你关心的只是胜诉。”
“格兰杰,”他一改与斯坦利交锋时的戏剧性:“你不想做这个案子,我会对你现在退出感激不尽。”他又冷又硬的声音跟感激这两个字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马尔福,我们的职责是维护法律的公正,而不是把法律当成操纵被告的手段。”要她实话实说的话,他对付斯坦利的手段令人印象深刻,她终于明白这个检察官办公室的明星是怎么把创记录的食死徒人数送进阿兹卡班的了。“即使是罪犯也有要求公正的权利,这才是司法存在的原因!”
“你是不是应该站到屏风的另一面去加入被告那一方?”他伸手拔开落到眼前的一缕铂金发丝:“既然你对我胜诉这么反感。”
“不要转移重点,马尔福,我要求的是公正,我不允许你玩弄法律。”
德拉科昂起头来笑了,她对这种轻蔑的笑容十分熟悉,在霍格沃茨的时候,这算是他对她最友好的表情。“格兰杰,也许在你梦里,你能命令一个马尔福做点什么。如果你觉得他没杀人,你应该先去找你那个脑细胞跟口袋里的金加隆一样多的男朋友谈。”
她觉得全身的血液至少有一半都涌上了她的面颊:“至少他从未在伏地魔面前摇尾乞怜。”
她得意地看到这句话在他脸上起到了十秒钟前他的话对她起的相同效果。“格兰杰,”他银色的眼睛瞬间暗成了飓风中翻卷的铅灰色云层:“继续说下去,斯坦利一定会很高兴我成为他下一位当事人。”
这一次,她昂起头来笑了:“马尔福,继续威胁下去,你跟你那疯婆子姨妈差得也还远。”她不得不用全部的意制力来控制自己的颤抖,马尔福庄园里承受的酷刑至今还会出现在她的恶梦中。她眼中的指责让他寒冷的目光也抖了一下,他曾目睹贝拉对她施用钻心咒。“威森加摩已经判定了你不是个杀人犯,记得吗?决定性的判决。”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过份,因为她看到他的手开始颤抖,但在他拔出魔杖或是做出任何伤害她的动作之前,桌上的屏风在一声轻响中消失了。斯坦利的声音插进他们之间:“我的当事人不承认使用阿瓦达死咒.。”
“好极了,”德拉科挥挥手撤下静音咒,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们法庭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