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
江山迟暮,漫天红云燃尽,似张生了锈的铁网,还来倾轧“帝阙”。余晖刺透茜素红帐,凝作她眼底一潭死水,连同一点摇曳的明光,粘连在乌青的眼窝里。
“等皇帝死了,我认你作干儿子,那时你就是满洲国的皇帝了。”她斜倚高枕,朝身侧之人喷了口烟雾,唯有在如此虚无缥缈之中,她才是最清明的。俄而朱唇一咧,厚粉散落几层,分明干尸般可怖的面容暴露无遗。
“他不中用,却把什么都怪罪在我身上,我又何尝做错了什么?”她自顾自地说着,嗓音异常沙哑,语句皆似是从喉咙里生生用手扯出来的。她忽地侧过身去,殷红的指甲挑开颈下的一颗盘口,胸口的牡丹“哗——”地被拦腰斩断,却是颜色未改,于日光下卖弄着玩意儿仅有的风姿,暗嘲着将它穿在身上的女人。
她复猛吸口烟,门却倏然被人推开,她日夜憎恨的身影落在她空洞的眼神里,已然避之不及。
“你来做什么?你该去照看我的孩子,叫小太监与他玩,给他吸奶水。”盛怒之下,她却几乎无力动弹,只愤恨地将眼睛闭上,把头歪向一旁。
不改了,再破也不改了,反正我已经是条死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