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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然·never change】一念向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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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来搬文的=。=


1楼2016-04-15 23:14回复
    一个成长与跋涉的故事。


    2楼2016-04-15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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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记:
      可是一个人的一生怎么可能只爱一个人呢?
      然而我是。


      3楼2016-04-15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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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日的甜香渐渐地过去,知了如约而至。夏季对于身患寒疾的虹猫来说,是一年中难得的好时光。病情稍缓,心情也变得舒畅许多。莎丽有了身孕,大奔陪着她安心养胎,而达达夫妇给他捎来了一些山珍,虹猫时不时让厨娘做了吃,味道鲜美。逗逗则忙于疫区的垂死病患,抽不出身北上洛阳给他诊病,只寄信来让他好生休养。
        其时的江湖一派安宁景象,他的事愈来愈少。每日除却一些例行事务,不过小躺在院子里晒日头,兴起了,出门看几池荷花,在池塘边上趴着一看便是一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七月初一,小筝满十八。她素来人缘好,收到了不少小玩意儿。她等了一天,等她的公子给她送礼物,哪怕一句话,可他似乎并不记得,眼看到了就寝时辰,小筝眼眸酸痛,实在忍不得,说:“公子……”
        她祈求的神色,很像一个人。
        ——像他的亡妻。
        他先是张口,然后想起什么,顿了下,方继续说:“今天,李家给我透了个风,有意娶你做他家儿媳。我觉得不错,你以为如何?”
        小筝双目无神地问:“公子,你觉得呢?”
        “我觉得很好,你年纪到了,一直跟着我,总不该继续耽搁,李家是好人家。”
        她一口气停在那儿,险些憋死自个儿,怔怔附和他的话:“是呀,李家少爷多好,这门亲事,真是再好也没有了,我真开心。”她扬起曾经盛满娇笑此刻却苍白如斯的脸看着他,“在十八岁生辰这天有了好归宿,几个人有这样的福气?”
        虹猫把灯挑亮些,道:“我这就把回复写了罢。李家要搬到江南去,你到时候一起,反正你喜欢草长莺飞的神县地界。”
        小筝不觉脸上已经有泪,她看了他好久,像是不记得这人的模样,多看几遍要记住一般。
        “虹猫,我觉得你是有两颗心的对不对?一颗心软,一颗心硬。夫人过世,柔软的那颗心便碎了,所以只留下石头一样的心,可我还想融进去,哪知道,那是石头,怎么可能进得去呢?”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特地穿的一身新衣,“只是我不懂,所以撞了一身的伤。”
        他说:“好好备嫁吧,以后就别服侍我了,多在闺中绣嫁衣。”他从抽屉里摸出样物事,往她面前一晃,“这是洗尘缘,你喝了,过去的情,便都忘了罢。”
        小筝脑子里混混沌沌,唯有泪眼清亮,听罢,朗声道:“小筝感激不尽。”她全身都因愤怒或是绝望而颤动着,忽的冷冷笑了声,“既有这般好的药,你又为什么不喝?”
        她冰冷的目光落在药瓶上,轻轻把它接过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丢掷于地。她看着白衣青年的脸在明灭不定的灯火中白得如一堆雪,难以抑制地叹息。
        “要我忘记你?想都不要想!你自己都一辈子念着一个人,我却为什么不可以?”一贯温柔的她少有这样硬气的时刻,说罢,她添了灯油,再不管那人神色,挺直背脊走出门。
        夏夜的雨骤然下起来,淅淅啦啦吵吵闹闹,惊得好几只鸟雀扑扑乱飞。小筝从虹猫书房出来,入目的是张大了血口的浓黑夜色,她低着头,擦干眼泪,向前走着,把自己也纳入那死寂的黑沉之中。
        她到底离开得太快——不是那个始终微笑着的女子,快得看不清他真实的模样。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到如今,又隔了何止蓬山万重。武林正道的执牛耳者,在书案前长时间地痴怔。
        “嗯,你以后只能爱我一个人,嗯,一辈子爱我一个人。”
        他揉搓着眉心,头疼得要命。似乎又到了他一生之中最无助、最绝望、最挣扎的时刻——四周都是冰雪,无止无境,寒气钻着空子入侵肉体,还有大片大片的雪从蓝得要吞噬目光的天空中降落,不用目睹,也知晓外头地上的积雪又厚了一层。
        亡妻美丽的容颜在这漫天的冰雪中凋零。原来人力所创剑法在造化面前不过尔尔,哪怕能使出“冰天雪地”这样的招式来,也只能在寒冷之中死去。
        她说:“忘记我长什么样,下一个你爱上的人,就是我的样子。”
        然而经历了那样刻骨铭心的死亡与爱,又怎会轻易在时间的摧磨中将你忘却呢?一瞬间,难以形容的寒冷吞噬了他的心脏,虹猫猛地咬住唇,把手伸到灯火上,企图获得一丝半点的温暖。
        他喃喃自语:“蓝蓝,为夫再带你去看一次极光。”


        8楼2016-04-15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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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的二十一,洛阳盟主府的小筝姑娘出阁。盛夏时节,正宜摘花,李家为表诚意,特意寻来几车鲜花,从盟主府门口一直铺到李府,香气溢满了城市。偏又碰上夏日难得的凉天,连太阳都晒不着,处处都阴凉。
          小筝着一身大红嫁衣,平素整洁的面容给敷得有如喜庆的寿桃儿,旁边的喜婆兴致勃勃、絮絮叨叨地说:“呀,姑娘是真福气!李家那边给的聘礼已是顶好,加上盟主又添了许多珍奇,姑娘嫁过去,腰杆那是挺得直直的。”
          新娘子怅然若失,妆成没瞧铜镜,只将目光移向窗外,外面是一处小池塘,莲花结苞欲放,她脱口道:“盟主不喜欢吃生莲子,你们炖粥给他喝。”
          盟主府的人彼此相视,好半天才有人讪讪接道:“我记着了,小筝,你放心。”
          时辰眨眼即到,小筝被一张喜帕蒙住,最后映入眼中的是水面一缕微波。她对那个固执的姑娘说,小筝,昨日事譬如昨日死。
          在一片茫然中,走过她多次驻足的道路,已经能听见外头喧天的喜乐声,花香也顺势钻入鼻子。该是有很多的人,接她去新的地方,她会有疼爱她的夫君,展开新的人生。多年后回忆起,大概也只是抱着孩子与其他的妇人道:“我十几岁那会儿,在盟主府做事……”
          而他呢?一辈子都停留在蓝姑娘死去的时候吗?
          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地听见一阵欢呼声,原来已经跨出大门了。然后进入那个轿子里。她坐稳了,又想,要是她放得开,事先准备把剪子什么的,在这里结果了自己,怕是也要让虹猫记着一辈子了,用死亡在他的石头心上敲出一条缝儿,不需太多,她只要有那么一魂两魄偷偷地溜进去就成。但是,她舍不起。
          她小筝爱一个人,是要更好地活着,不是寻死觅活。
          终于要离开这个传奇了。
          轿子被抬起,夏风吹开了轿帘的一角,她瞧见那人在红色灯笼下对着她一笑,眉眼柔和,紧接着有什么东西轻乎乎地飘进来,她伸手一抓,原是个小纸团,展开一看,上面写着“珍重,再也不见。”
          小筝咬唇,接着又剧烈地喘气,好半天合不上嘴。有滚烫的眼泪在眼眶里涌起,她连连做了几个吞咽的动作,又昂了头,正要把那眼泪活生生压回去,却不料轿子一抖,那几滴眼泪溅出来,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他知,他一直都知,碰巧装作不知,装不下去便要扼杀。
          接下来的轿子都稳稳当当,盟主府慢慢落在后头了,然后是朱雀巷。
          送走新娘,出阁之地便会冷清下来。虹猫淡淡看着下人收拾,一个人回了房间。他抱着蓝的骨灰盒,用一种极平静的声音说道:“她走了,我们也该启程了。”他旋开桌上的一本书,只听卡啦一声,桌子分成两半,显出条暗道。
          虹猫将长虹剑绑在背上,把骨灰盒细细包裹了,捂在怀里,再拿了些银两,纵身一跳。这一跳委实有些猛,他喉头一甜,不禁吐出一口血来。
          长虹依旧闪烁着令人不解的蓝光。
          一张喜帕当头罩,触目是血红。
          喇叭、唢呐一齐响,略显嘈杂的喜庆调子大摇大摆蹦出来,小筝茫茫然间仿佛回到母亲逝世的时候,也是这般闹闹吵吵,她抱着棺木哭泣的声音在这尖锐的孝歌与隔壁推牌九的狂欢里成为风中断裂的一根蛛丝。
          当——花轿停下,一切都戛然而止。小筝被红绸牵引着,走向她看不清的未来。
          接下来是拜堂。一拜天地,赐予良缘的是神灵;二拜高堂,她的父母双亡;夫妻对拜,那将是——
          至亲至疏夫妻。
          不是至亲,就是至疏?小筝一个激灵,愣在当场。
          然而,在场众人还未来得及对新娘的失常发出窃窃的声音时,便听得门外有人高声大喊:“不好了,盟主失踪了!”
          小筝猛地掀掉了盖头,亟亟冲向门外,骑上李家少爷迎亲的马匹,一道鞭子抽下来,嗒嗒声愈来愈远。身后是炸开了的人群,有的惊,有的怒,有的呆。
          多年以后,洛阳的人仍会提起那日在红衣凤冠包裹下,策马长街的新嫁娘,而她像是一团沉重得飘不起来的柳絮儿。
          没人知道,处于巨大震惊与愤怒的新郎官捡起她遗落的一个纸团,看见“珍重,再也不见”。
          新嫁娘赶回盟主府,迎接她的是多时未见的、已然踏遍千山万水的青衣剑客。
          他简单概括了事情经过,说:“虹猫的寒疾压不住了,他前些日子来信给我,让我速来洛阳接替盟主之位,我今日赶来,才发现他已经走了。“
          “……压不住了?“她怔怔念着。
          “他让我好好照顾你,做你的靠山,别让李家欺负。”
          小筝狠狠吸了一口气,飞快跑向那个她无数次在梦里看见的地方。她一点一点地找,角落也不放过,然而就是没有。
          让心几乎停止跳动的恐惧仿佛重锤般敲在胸口——夫人的骨灰盒不见了。那是公子的命。
          他去了哪里?他又能去哪里?玉蟾宫?西海峰林?
          她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艰难走着,因了脑子为极大的震撼而混混沌沌,她咬着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但是怎么冷静呢。原来,把她嫁出去,只是因为他要离开。是怎样的心,才会把一切安排好,然后抽身离去?她瘫倒在地上,这样想着。忽然一个念头撞入心间——他是不是要去漠河!漠河,那是极光眷顾之地,更重要的是,那是夫人逝世之处!四年前,夫人死在了那儿!
          他是要在生命里最后的时光和她在一起,死在一处吗?
          不不不,他不能死!他怎么可以死?!这么可以死?
          小筝痛得几乎喘不过气,眼泪汹涌而出,将之前上的妆粉都糊掉,眼下的胭脂被化开,恰似两道嫣红的血泪。她张大了嘴,想哭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所以并没有什么好哭,不可以哭。她从地上爬起来,正好看到站在门口的青衣剑客。
          小筝死死盯着他,凄声问道:“他不会死,对不对?”
          跳跳看着面前哭得双目通红、妆容荒唐的新娘,道:“他不会死,他是长虹剑主,七剑之首,灭魔教定武林的英雄,他不会死。——我已派人去找了。”他把李家来要人的事压了下去。
          她感觉自己的声音浮在云端:“去漠北找!从洛阳去漠北的路,都要有人马。”她看到身上鲜红的嫁衣,继续道:“李家的人要来,便说,一日不找回盟主,我就一日不出嫁。若要找麻烦,也请等找回盟主,冲着我来。”


          9楼2016-04-15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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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楼2016-04-15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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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了吗?


              IP属地:英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7-08-22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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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暖了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7-11-22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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