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将两个孩子拉扯大。直到张江、张海读了高中，读了大学，又都在长沙找到了不错的工作。梅英还不到五十，背却早早地因为繁重的农活变弯了，耳朵和眼睛也不好使，头发花白，丝丝缕缕。
两个孩子希望把母亲接来城市一起住，梅英每次都拒绝。

“很多年过去，梅英依旧一个人住在张家村的木房子里。”（作者供图）
很多年过去，梅英依旧一个人住在张家村的木房子里，孩子们叫她闲下来，晒晒太阳，打打麻将，她口头上答应了，可孩子们一走，她就又在屋里、田里、地里忙活着。
因为工作忙，张江、张海也只能像那时候的父亲一样，每年春节才回家一次。母子们总会聊起张胜当年在家过年的故事，他翘着二郎腿跟兄弟俩一起玩“骑马”、说他在外打工的生活和故事、玩扑克输了学动物叫……
于父亲的记忆，两兄弟都是零零碎碎的。可在梅英那里，她还有茫茫雪地里的骑行，有那月夜高崖上传来的歌声，有几十年前在李家渡口的那一次鼓起了全部勇气的搭讪：
“喂，又赶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