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额娘吩咐中秋入宫赴宴的事儿后，自己心里就不舒服。除却卓瑛那个病秧子，定然就是卓琇那蹄子与我同行了。每见她一回，心里总是不痛快一回。可今日不同往日，总归是入宫，在外怎么也不能丢了董鄂的面儿，自然只能把万事吞在肚里）
（与她并肩走着，今日的妆容打扮自然是额娘特地置办的，也没瞧她，嚼着笑意淡淡而语）
那是自然，毕竟是入宫么，怎么也得替咱们董鄂争脸。怎么，我额娘不也差人替你准备了这一身么，你额娘成日在六妹那儿，没心思在你这儿，你也别往心里去。

可不是，令福晋当真是个体面人，给我备的这身也十分合我的心意，幸好不像二姐这般艳。
（我不喜欢明艳的颜色，仿佛天生与我不合，可二姐就很适合，不得不说她那张芙蓉面就应该着这样的衣衫。）
二姐别紧张，今日在宫中，我还是愿意表一表姐妹情深的。（一边说着一边挽上二姐的小臂，看似亲密无间的模样，噙着笑低语道）二姐，咱们董鄂比起别的世家总归是单薄一些，若再在外头闹不合，岂不是更显得小门小户贻笑大方了。

别具一格不好么？一枝独秀有时也许会好过万紫千红，更何况，默默藏于人群中，再美好的妆容，再精致的衣裙，不都不会被人看见，所有的心血全然白费，有什么意思。
（低低言此，眉眼里皆是笑意，转而对二姐言道）我这不是笑了么，不是我不爱笑，只是笑起来的样子太像卓瑛，我不大希望如此罢了。
（我和卓瑛有一样的眼睛，遗传了我们的额娘，只是她的总是很柔和，如秋泓，而我的总是很清冷，如深潭。）

（挽上卓蕤的小臂，感觉到她的抗拒，却毫不在意。腰间带着大哥给的香囊，香气隐隐有着安神的意味）
算不得提醒，只是想表达一下今日我的态度，怕平日里咱们吵惯了，我平白说一句普通的话也会被二姐误会，不过也仅仅是今日，仅仅是宫里，若出了这道宫门，该如何，还是如何。
（凑近了些，笑意不减，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言道）大姐的事，我也听说了，二姐，这笔账咱们往后慢慢算。

你这么一说，倒还有点道理。看来你今天是下足了心思，难不成你别有用心？听说今日这个中秋宴是给皇子选亲的，你这是有心插柳？
（卓琇在自己看来，就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看着冷漠，心里谁知道在想什么。既然她在哥哥面前都能这般故作可怜，博取同情。那么又有什么她做不出来的。）
（回过头突然见她笑了，微微有几分发愣，实在太少见她笑了，刚才那瞬间，似乎看到了卓瑛的影子）不得不说，你笑起来，倒也不比那个病秧子差。

（我心中有一个秘密，除了我谁也不知道的秘密，所以在卓蕤有此疑问时突然露出几分莫名的笑意，转而言道）
单看你我二人的打扮，怎么说也是你更想有心插柳的那一个吧，我什么脾性二姐岂会不知，约摸着没有哪个男子会愿意娶一个疯子。
（不介意将最后那两个字作为自己的标记，我就是疯子，若不疯怎会一念及男女之情，脑中想到的只有自己的大哥呢。可是我甘之如饴，为了这个隐秘的心事而辗转反侧，却丝毫不觉得痛苦，如同着迷。）

熏着二姐了？那你先受着吧，反正我也不会去掉，你也动不了。
（眉眼弯弯，却隐去了不悦之色，大哥给予自己的香囊岂是她能随意品论的。再闻后话，笑意更浓，似是风轻云淡般言道）
二姐，到底我得做到什么程度才会让你明白，无论你如何说如何做我都是无条件地跟大哥站在一起的。这一点，从始至终都不可能改变，大哥在意的，我也在意，仅此而已。

（见她莫名多了几分笑意，也不知道她开心的是哪一出。总之她总是这般阴阳怪气，这会儿高兴，指不定下一秒又发起疯来）
（听她这般说，淡淡笑了。瞧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倒是多了几分好奇。她这么一个疯子，究竟会喜欢谁，谁又会喜欢她）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过也是，青灯古佛了此一生，更适合你。

什么时候有这癖好，衣裳不讲究，倒是白白鼓捣香囊来了。与你在一块，真是连味儿也闻不到一处去。
（恹恹这般说着，低眉随意扫了一眼她带的香囊。其实自己也不过这么随口一提，也没想到她却是当真了，还有几分较真的意味。听她左一口大哥，右一口大哥，句句不离他。倒是笑了，瞧了她一眼）
我也就这么一说，你便句句不离大哥，莫不是大哥给你下了蛊？若不知道的，怕也以为你是林福晋生的。

我一直很有自知之明，不过二姐在这一点上就比我差一点，若是在此你能如我一般，兴许你我二人也不至于如此剑拔弩张地相对，说句实话，对峙久了也难免会乏味不堪，感觉没什么新意。
（宫中景致处处精致，衬得往来之人都显得华贵了许多，面上皆浮了一层笑，熟识与不熟识也无妨）
不过青灯古佛倒也不至于，我怕我断了红尘欲念，就无人与二姐相争，万一二姐到时候寂寞无趣了，又该如何是好啊。

你一个破香囊，谁稀罕？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有什么癖好大概没人想知道，我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你可别误会，我可对你一点不在乎。
（面上依旧是和煦笑意，低低地与她交谈，来往的贵客络绎不绝，时不时还得端着脸寒暄。卓琇今日和自己说的话，大抵是这一年来最多的，倒也是。我能和她好好说话的机会，怕是少之又少）
（大哥面上温润和善，但不管怎么，自己对他总归有几分忌惮。听她一字一句皆是维护之意，也懒得与她争辩）
随你，反正你疯疯癫癫的，再多点痴傻倒也没什么。大哥是不是真心待你待大家好，日久见人心。

你我何谈上辈子，也就是这一世的阴差阳错，反正不过数十年，我也劝过自己，熬一熬就过去了。往后二姐也是要出嫁的，眼不见为净，咱俩总有消停的时候。
（有所保留地回应了她的话，语态轻和，若是在府中，只怕又是一番伶牙俐齿，不留后路）
由此可见，二姐如今不也离不了我，可是说起跳梁小丑这四个字我倒是觉得我没资格，受不起。反倒是将人无故带入水中，恶意指使下人轻辱姐妹的人更适合吧。
（转眸凝着二姐，笑意犹在）二姐，你看到被下人欺辱的大姐时有没有想过，同为女子，你万一有朝一日也会遭此境遇，那感觉会有多痛苦？因果报应，你就不害怕么？

日久见人心？还不够久么？我在府中经历种种变故，哪一次不是大哥出现捞我一把，不然哪有今日的卓琇呢。
（随在卓蕤身后，由着她与人客套寒暄，而我却含着浅笑，一副文静少言的模样。无人时才会低声说话，毕竟宫宴有时也是无趣，与外人言谈，不如跟不喜欢的人拌嘴，也算是打发时间了。）
果然还是二姐最擅长此道，若二姐今日不来，我怕是只能躲在安静的角落里，希望谁也见不着我，这样的场面我总是觉得很麻烦，对着生人，更是不知说些什么。

你不提落水的事儿也就罢了，那件事到底因何造成最后的境况，你心知肚明，那样的手段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也是自作孽不是。
（面上浮着的笑意不减，外人瞧了，还觉得我二人在凑着说一些私房闺话，可若细看，一定能瞧出我与她眼中难掩的神色，眼神很难遮掩，语气却能放到最轻，毕竟在宫里，我也不会与卓蕤当真吵起来）二姐莫不是忘了，就算令福晋手握中馈之权，你日后的婚事也得我额娘点头应允，她若说个不成，你以为令福晋还能如愿？二姐，你在定了亲之前还是老实一些，再怎么说那也是我的额娘，若真惹她不痛快了，谁都不会好过哪儿去，大姐当日之事是谁化解于无形的，你忘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