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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这样的乱世里,满目是接连的背叛和无尽的杀戮,如果一个人能活到三十岁,他就会和我一般轻易地把过往看穿:要活下去,需要武力、土地、粮食和人民很很多其他东西,最不需要的就是“忠孝”一类的信仰。所以我一直深信着,世人都将不可避免地堕落,变得污秽和卑微。最终有一天,阳光下水面上映出了自己的真实模样,会陌生到让我难以相信。
看见别人也是如此猥琐或是走向这一步,多少能够给我安慰和胆量。
然而,有些人是例外的,他好像不是活在当世一样的光荣而明亮。我会害怕看到他,这是一种让我憎恶的羞愧。
后来,他死了。
牵连到这件事里面的人都因此染上了悲剧的气息。
对我尤其可悲,那一年,我已经活到了五十五岁。



IP属地:北京1楼2008-07-18 10:11回复
    快一点,再快一点,不要吝惜马力。我抛开大队,只带着数百轻骑,在山林间的道路上疾驰穿行。
    道旁的树很高,树干笔直指向天空,骑马狂奔的时候,风在耳边不耐其烦地呼啸,树木一颗颗往后跑,快得好像连起来了。
    记忆好像打开的盒子,在一瞬间跑出来,但是没有来得及看清,就都匆匆忙忙往眼底压了过去。
    望到的尽头,有个模糊的东西晃动着,想要看清楚一点,眼睛已经被风吹得酸痛,要流下泪来。
    前面道路的终点,一个黑黑的影子在放大,有什么东西拼命挣扎着,要跳出来。心口发闷,也有什么和他共鸣着,跳动着,死命碰撞着胸腔,不肯休止。
    终于到了,有人在路边迎接我。


    IP属地:北京2楼2008-07-18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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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里面等候,请跟我来。
      姚苌一行人被引导进入了大帐,伏倒在地,沉沉地垂下头去,不敢抬眼看人。
      身边的权翼开始说话,无非是些早有素心,如今又幡然醒悟,前来归降。
      姚苌心中很不以为然,汉人就是喜欢说些虚文,这一战我们羌人败了,兄长也被擒,为了部众活命,只有投降一条路可以走。
      而且,最重要的是,为了兄长的性命,只要他还在就好。这几年来,无论情况怎么坏,只有兄长在,大家就有希望,就能继续努力活下去。所以,一定要救下兄长,哪怕是用姚苌的命去换。
      姚苌想着,急切地等待着权翼赶紧说完废话,进入主题。
      一个男子的声音打断了权翼的话,只是说好了,你们以后安分老实,如何如何,然后就让他们下去。
      姚苌抬起头,看见了那个人,他约三十岁,相貌和声音一样粗壮有力,额头下那黄色的眉毛极其显著。
      姚苌深吸一口气,开始求情,希望这位苻黄眉大人饶恕他的兄长,他说完话,使劲弯下腰,把头一直放低,撞到帐中的土地上。
      苻黄眉哈哈大笑,姚襄,他已经被我杀了。
      什么?从土地里传来的冰凉从姚苌的头一直冲入他的全身。
      彻骨的寒冷之后,是熊熊的怒火燃烧,姚苌握紧拳头,站了起来。


      IP属地:北京3楼2008-07-18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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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吴忠,他也是刚接到消息,来不及出迎,只在路边等候。
        我跳下马,直接问他:他在哪里?
        就在佛堂后殿。请随我来。
        我跟着吴忠前行,这一段路都是小径,穿过山门往里走,时间已经是黄昏,太阳躲到一边,一切越发显得阴郁起来。
        我们走得很安静,只有踩在沙土上的脚步声闷闷响着,杂乱无章。
        这条路的时间其实很短。
        就是前面,很快,吴忠指着不远处说。
        我突然停住了脚步,身后的羌兵们也都停下来,等候我的命令。

        我看着前面,殿里没有点灯,非常的安静。屋檐向天空伸出,和暮色混为一起,张大了牙口,默默注视着我。
        今天天色已晚,明日再见吧。
        我转过头,沉着脸吩咐吴忠去安排一切,带着人离开。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什么都不去想,只是想马上到这里,看看这个人,看他现在落拓到什么样子。
        可是,到了离他只有几十步的地方,我却不想见到他,坦白地说,是害怕看见他。好像真正落到阶下囚的人是我,和很多年来常常做的梦一样,我背叛这个人,被抓到大殿上,被他目光注视得无地自容。


        IP属地:北京4楼2008-07-18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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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苌被绑在木桩上,等待着踱步而来的死亡。
          这时候,很奇怪的是,姚苌想得都是些无边无际的东西。他想着葬礼,想像自己的葬礼会是什么样子的,会是哪个巫师来唱歌,族人有多少来,会不会悲伤。他又想起了以前在清河郡,某个秋日,和兄弟们一起去狩猎。醒来的时候,兄弟们都不在身边,河边的篝火还未燃尽,没有风,细细的烟向天上攀去,抬头看见金星,风景和时间被凝固起来,姚苌第一次感受到一种叫做孤独的滋味。

          死了之后是怎么样的,会不是那样的孤独,姚苌开始害怕起来。那次只是兄长们的玩笑,现在呢,是命运的作弄吗?
          姚苌终于回想了对苻黄眉的大骂,这无法挽回姚襄的死,还将自己也送到了这跟木桩上来。当时是谁在后面捏他的脚,扯他的衣裳,姚苌拼命想着。

          直到一个氐人士卒提着环首刀来到姚苌面前,刀身很窄,但是磨得雪亮,刀尖泛起一点寒光,被星星更亮也更真实。那个氐人提着刀到姚苌背后,注视着。姚苌的后脊梁马上变得寒冷异常,却又流出了汗水。
          终于要来了?虽然打了很多次气,姚苌最后还是害怕了,闭上了眼睛。他听到有人说了什么,却听不明白。然后,感觉到后面的氐人举起了刀,用力得砍了下来。


          IP属地:北京5楼2008-07-18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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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寺里面没有准备蜡烛,只有几盏油灯,昏暗得可怜。我叫人点起火炬,火光熊熊,心里这才安定了许多。
            明天要如何去见他,跟他说什么,怎么说比较好。比如,怎么称呼他,首先不能向过去那样尊称,但要直呼其名,我又实在喊不出口。叫“苻诏”,还是叫苻君……这些年来我常常因为这个人的事情踌躇,但是对称呼他而犯难还是第一次。索性躺下,闭上眼睛,身体翻覆了几次,还是睡不着。
            外面传来一些喧嚣,大队人马赶上来了,我想到这里面也有很多人,以前侍奉他,不知道他们会如何想,这个晚上,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也同样有些难熬。明天,他们看见那个人,被他和那些记忆逼迫时,会怎样尴尬难堪。
            想到别人的困难,虽然对事实没有任何益处,不过,总会让我心里舒服很多。我忘了这个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多年来一直如此,只是天南地北汉人鲜卑,对象变换了不少。
            叫来卫士,传令下去,我已经睡了,让他们各自安歇,不用来见我。
            我暂时抛开了这些杂乱的思绪,也终于感到骑马驱驰带来的疲惫。
            再次吩咐卫士晚上加倍岗哨小心戒备,我这才真正睡下了。


            IP属地:北京6楼2008-07-18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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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苌心神恍惚,大口呼吸着浑浊的空气,脖子还是凉凉,汗水已经浸透了衣裳。
              一切变得都不真实,姚苌坐在胡床上,小心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想知道自己还确实活着。
              面前这个少年人微微笑着,目光纯净一脸诚恳,在姚苌眼里,却偏偏显得神秘叵测。
              拜他所赐,刚才那一刀砍断的,只是绳子。
              姚苌本来应该感激才对,不过他刚从死亡边上走了一圈回来,脑子反应不过来,只是呆呆看着他,嗓子被满满地堵住,说不出话来。
              还是对方先收敛了笑容,打破了沉默:令兄死前,我和他说过几句话。


              IP属地:北京7楼2008-07-18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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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苻坚不笑的时候,姚苌才发现他非常沉稳庄重,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不过一笑起来,就毫无遮掩地流露出只有少年才有的单纯和天真。
                尊父兄都是一时豪杰,阁下也是胆量过人,居然对着我们的苻大将军大喊誓杀他为兄报仇。尊兄的事情,还请节哀。令兄志向远大,心在天下,不仅是谋划你们羌人一部一族。他的死,是为了他的梦想而死,不是为氐羌的仇怨而死。杀苻产也是他一时愤懑,不是他的本意。希望你能理解,你们没有谁有他那样的追求,就带着家人们好好活下去。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苻坚停顿了一下,又坦诚地说:令兄的死我也有份,所以,我很希望你能放弃报仇的念头。
                姚苌还是沉默,心里盘算着,最后打定了主意。


                IP属地:北京8楼2008-07-18 1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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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让人意外的是,这一晚我睡得很好。醒来时候,平躺着,看见太阳光从窗户里漏过来,尘埃在其中盈动,像一条条明媚的带子,一头拴在地上。
                  伸手出去,想抚摸或是抓住,但都不能实现,就把手停驻在空中。
                  真好啊,这样的感觉。
                  刚刚出奔的那几天,日里忙着振作精神联络豪族鼓舞士兵,自然要给人显示出信心满满。但却总是睡不好,每天早上起来都会不自由地惶恐不安。心里还是害怕某一天会被执金吾或是羽林郎们押解到朝堂,在昔日同僚投来的眼光中屈膝垂头可怜巴巴,听候发落。
                  甚至暗地里也曾侥幸偷想盘算过,曾经有三个人反叛他,其中有一个出于血亲之仇,有一个抱怨赏罚不平的,还有一个竟然只是宣称忠于故国,最后他们都得到了饶恕。我的情况也可以算是兼而有之吧,或许……或许也有可能呢。
                  可是如今,一切都好了,我自立为王无比光彩,那人却成为了阶下囚。也许,过了这几天,噩梦就都结束了。
                  我看着在手指间流淌的阳光,把握不住地笑了起来。


                  IP属地:北京11楼2008-12-02 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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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姚苌忍不住问道,“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在你的手上,你指东我绝不往西。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五哥都死了,姚家的部众还是都会投靠你们,我起不了什么用。你看我个子小气力弱,不能冲锋陷阵;也不懂什么春秋诗云,当不了官员佐吏;除了一点名声之外,对你没什么好处。苻黄眉才是一军主帅,从他的刀下拉回我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姚兰死了,别这么盯着我,是箭疮迸发。现在姚氏兄弟数你为长了,你还不知道吧,以后姚氏一族就得你来领头了。还有,我听说过以前战斗不利时,你曾不顾自身安危,把要马让给姚襄。这样的乱世,父子兄弟为了一点权力自相残杀,哪里还有什么亲情孝悌可言。至少我认为,你这样的人不该死啊。”
                    姚苌感慨,还多少带着嘲讽和无奈:“不该死?不该死的人太多了。”
                    苻坚摇头反问:“为什么我一定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我或许是要给予你,给予羌人一些东西。”他看着姚苌惊奇迷惑的表情,多少有些遗憾,“还有汉人、匈奴人、鲜卑人、丁零人……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如果你想知道,那么,在那一天之前,尽你的全力活着,看着我。”
                    姚苌回答:“我从来都没有承担部族的能力和信心,更没有这样的欲望。不过您放心,我和部族都会努力活下去,为了回报您的恩情。”
                    “努力吧,一个人活着,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一个部族就更困难了。”苻坚并不在意他的许诺,只是稍微顿了顿,“尤其是在长安。”
                    “是,殿下。”姚苌答应着,挪动着酸疼的双腿。
                    苻坚见了,让他退下。
                    姚苌起身,走到营帐门口,掀起帘布,背后突然传来苻坚的声音。
                    “那个,等一下。”
                    姚苌回头,阳光从他的手下涌进来,门口处一片灿烂,他整个人被包融在光里,变成了一个黑黑轮廓。
                    地面反射的光印照到苻坚脸上,一双眸子分外明亮,他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对着浓黑的影子诚恳地说:“我相信,你一定能承担起的。”


                    IP属地:北京19楼2009-05-10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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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陛下——”我呼喊着,小跑进去,看了看床上斜坐着人,喜不自胜,“真的是陛下。”
                      那人还是不作声,从容注视着墙壁,仿佛屋里和之前一样,没有多出我这个人来。
                      “陛下您受苦啦。”我环顾屋里四周,看看枕衾,皱眉撇嘴发怒:“吴忠这个小人,怎么做事的!竟然让陛下住在这里,连个侍奉的人也没有,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再转向那人,低头微笑:“一定要严惩,重重处罚。”
                      又关切的询问:“陛下,您还好吧?”
                      那人终于转过头来,看了看我,似笑非笑,“陛下?”
                      他还是那么年轻啊。我心里不禁感慨。
                      “你……”这个依旧年轻的人沉吟着,好像在思索什么,“是在叫我吗?”
                      “是啊,我的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我的陛下,哈哈。”他终于笑了出来,“我,是你的陛下?”
                      “陛下,您要振作啊,那些鲜卑人,都是乱臣贼子,他们祸害着您的国家,逼迫驱使着您可怜的子民,杀害着您忠诚的将军和官员。您要是不管不问,我们可怎么办啊?”
                      “哦,”苻坚颇有些兴趣,“这么说来,逆贼祸乱,都是我的责任啦?”
                      “不敢不敢,陛下,臣下一时心急口误,但这都是出于对陛下的无比忠诚啦。”我连忙解释。
                      “好啊,凭借你那无比的忠诚来说说,我该怎么做?”苻坚懒怠的询问。
                      “请陛下先休息几天,再到安定郡去,那里安全,您在那里坐镇指挥。我去讨伐那些不忠不义的鲜卑贼子,我们羌人还有些人马,只要陛下您给我一点微不足道的信任,让我节制……”
                      “等等,你说什么?”苻坚摆手止住了我的宣言,把玩着话语里的字词,“信任?微不足道?”
                      “对您来说,是的,陛下。”我忙着点头。
                      “呵呵,姚苌啊姚苌,”他终于叫出了我的名字,“你害怕法纪,出逃的时候,失去了荣誉;纠集了一些乌合之众反叛,抛弃了忠诚;在新城,”他有些触动,稍作停顿,“违背诺言,杀害了投降的官吏和百姓,丢下了信义。我一直在想,如果你还有什么可以一提的地方,会是什么呢?”他自问自答,“没想到你胸膛里没有良心,居然还剩下点幽默感。”
                      “陛下您这是说哪里话,那些都是……都只是误会。”我匆忙解释。
                      “住口!”他指着我的鼻子,“我和你之间没有误会,从来都没有。”
                      这样果然是不行啊,我心里一阵轻松。


                      IP属地:北京22楼2009-05-10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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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有罪
                        昨天晚上居然梦到古人催更


                        IP属地:北京25楼2009-06-22 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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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六月的天,入夜了还是是闷热的很。屋里几个人的影子拥挤着,烛光带着他们飘动,青蛙从不知远近的地方声声的聒噪着,更是让人心神不宁。
                          姚硕德腿脚酸麻,或是坐久了不耐烦,站起来动动。姚绪一直注视着蜡烛,被这声音惊动了,才转眼瞅了下,又望望窗外,再次盯着扭动的火苗,仿佛里面有什么奥秘。其他人或是耷拉着眼皮,或是垂头搓手,或是对着墙壁——没有人愿意说话。
                          脚步在青石板上急促的击打着,清脆的声音由远而近,牵扯着所有人的心。硕德急忙向外走去,王钦卢握紧了刀环,尹赤死死攥紧羽扇,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只有姚苌依旧坐在胡床上,腿却开始微微颤动。
                          “是强白。”硕德吞下一口唾沫,压低嗓子说道。
                          “快进来。”
                          “怎么样?”
                          “权先生呢?”
                          好几个人迎上去问。姚苌敲了敲酒樽,这几乎倒空的铜器振动着,指出了这些人的失态。
                          强白走到屋中,对姚苌说:“东海王他,他们……”停顿着,想不出该怎么表达。
                          众人侧耳倾听,呼吸都快被他这半截子话给堵住了。
                          强白满头大汗,脸色撑得和猪肝一样,最后使足劲,挤出两字:“成了。”
                          “哎。”心底的石头落了地,松开了手里的刀、扇子、如意等物。
                          姚苌如释重负,却又不知道该是喜是悲,一手扶着胡床,缓缓站起来,满是狐疑:“成了?没看见火光,也没听见喧哗,怎么就成了?”
                          “清河王带了几百人,有光禄大夫强汪,我跟着他一起偷偷从云龙门入宫。东海王和权先生他们带人去正门。”强白镇定下来,开始细说经过。
                          “多少人?”
                          “三百。”强白伸出手指头,“就三百人。”
                          姚苌说:“好计谋啊,一路在明一路在暗,不消说,这肯定是那李威的主意。然后呢?”
                          “太快了,我们到了正殿,看见东海王等已经在那里了。”
                          “什么?!”这比刚才的消息更令人吃惊。姚苌抓住强白的手,盯着他,“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旁边伏子成挤出来,在地上划拉开来:“他们至少要过三道宫门,都是重兵巡视,严密防守,旁边还有两卫禁军,随时支援。怎么能比你们先到?”
                          “你可见着那个……苻生?”
                          强白不知道该回答哪个问题,挠了挠头:“没见着,听说东海王到的时候,他喝醉了,现在已经被关押起来。东海王他们真是……太顺畅了。打着老王爷的旗号,一路的宿卫士卒都伏地跪拜归顺。所以,没有什么阻拦,一直杀到那个,苻生的寝宫。”
                          强汪的讲述让姚苌即明白透底又万分迷惑,更多的是不敢相信,但终于相信,那个强悍残忍的人,那一只眼睛射出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那个敌人和臣子共同的噩梦。现在,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人给打倒了。
                          众人议论的声音像灯烛上的烟一样飘忽,姚苌的思维如同油滴从水里分离出来,聚集,上升,最后完全脱离。
                          他又想起那个少年,那张难掩青涩地脸,那异常诚恳的笑容,那坚定明亮地眼神。这个人在这个沉闷的夜晚,带着几百个人,堂堂正正地迈过宫门城墙,从容不迫地接受宿卫的服从,义正言辞地数落主君的残暴。
                          这一切,他根本不需要羌部的力量就可以做到,他说过的话,并不是庸俗的招揽和笼络。这个人的心胸和志向,远不是他所能猜度的。
                          姚苌心中满满的嫉妒、不甘、还有对自己卑微油然而生的厌恶。
                          姚苌无力的坐下,吩咐众人下去。突然他又想起了什么,留下了尹赤单独商议。


                          IP属地:北京33楼2009-08-17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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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不更新了嘛。
                            西谚有云,迟到总比不来好。


                            IP属地:北京34楼2009-08-17 0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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