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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兆蕙行事一向利落,翌日车马行李俱是打点妥当。丁家兄弟相貌酷似性格迥然不同,老大丁兆兰稳重寡言,他的兄弟丁兆蕙却是个活泼的性子,丁月华自小乐得跟着二哥自在些,这性子也多少随丁兆蕙。离了丁家庄的丁月华有些兴奋时不时往外探头,梨涡浅浅,却不察有多少道倾慕的目光往她这里投来。晌午时分,车马停歇,丁月华一行就着路边的一个茶肆休憩,隔桌是爷孙两人,老头儿精瘦有神,有人认得老头冲着他道:“王老爷子,说上一段给大伙解解乏吧。”老托抿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冲大家一揖道:“老朽就来一段耀武楼展南侠封护卫吧。”众人纷纷叫好捧场图个乐呵热闹。
丁月华听了会手肘一抬碰了碰丁兆蕙道:“二哥,这展昭和两位哥哥比如何?”丁兆蕙淡淡一笑:“为兄和他还有些交情。”丁月华好奇心起催着丁兆蕙赶紧给说道说道。
“上回二哥我去灵隐寺替母亲大人上香,在西湖闲游时见一老儿欲跳湖寻短见便出手将人救了下来,一同出手的还有一人便是那展昭了,就这么认识了。”丁兆蕙茶大口嚼了一块点心吞了口茶继续道:“那老儿先前好心救了一人,后见那人聪明勤快便留做店里伙计又将独女许配于他,可惜他女儿早是逝女婿便另外续弦,不料之后便对老儿刻薄虐待,还吞了他的茶楼买通了当地县官将他赶了出去。我和那展昭自然要救人救到底,能让老儿重新营生能有安生之所,重开茶楼约莫要三四百两银子。”丁兆蕙“嘿嘿”一笑,半夜里我和展昭不约而同地都摸到了老儿的女婿家摸了他的银子交给了老儿。”
丁月华侧头一笑道:“那是二哥摸的多还是那展昭摸的多?”
丁兆蕙笑而不答:“之后我便邀他来松江府一聚,可惜半道他有事急急折了回去。”
丁月华寻思道,定然是展昭胜了二哥一筹,不然以丁兆蕙的性子但凡占了便宜和上风绝对不会匆匆带过。
又行了数日已然已到了京郊,丁月华下了马车舒展了下身子,举目四望风景怡然,这几为了赶上姑姑的寿辰车马快行,丁月华在车上窝了一路有些气闷,眼见美景当下来了兴致道:“二哥,我且四下走走看看,这些天赶路可把我憋死了。”丁兆蕙抬抬手道:“可别走远了啊。”丁月华应了声便欣然往前面的林子走去,林间溪流淙淙耳畔莺莺鸟鸣,丁月华漫步于林间,心情开怀,找了一处小亭子歇脚,清风拂面好不清爽,忽听得前方有打斗声传来,越来越近,丁月华湛卢在手悄然前行去看个究竟。
林中有两个人正扭打在一起,略处下风的黄脸大汉看来并不想和对方纠缠,几次挣脱欲走都被另一个蓝衫青年给扑住。蓝衫青年看起来有些武功底子,可出拳和挥拳的力道并没有几分力,完全是靠取巧再和黄脸大汉周旋,看他的情形似乎已经有些吃力,但神情依然锲而不舍,他奋力一跃一把抱住大汉的虎腰,那大汉几次试图将那蓝衫青年甩开,最后亦是发了狠索性整个身子往后一仰将对方一同重重地摔到在地上,那蓝衫青年看起来受创不小,手不由一松,那大汉趁隙拔出了匕首向他刺了下去,青年的面色此时已然是苍白的,他双手一夹死死地抵住那匕首,丁月华一看要出人命就要出手帮忙,却见那大汉哎哟一声被蹬出去好远,一头撞在树干上晕了过去,那蓝衫青年这一脚似乎用尽了他的气力躺在地上喘了好半天。
“你还好吧?”丁月华走上前问道,她认出了那黄脸大汉依稀就是茶肆边通缉告示上的嫌犯。
蓝衫青年抬眼打量着丁月华,姑娘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鹅黄模样清丽,尤其两个梨涡多了几分俏皮,最后青年把目光定在了她的佩剑上,这把剑有几分眼熟。
“没事”蓝衫青年缓缓直起了身子有些踉跄地站了起来,定了定心神向那黄脸大汉走去,从他身上撕了几角来将其双手双脚困了个严实,又从旁割了藤条下来加固这才有些气虚地靠着树干坐下来喘息。
“你的功夫太一般了,这次我看是侥幸,为了五十两赏银搭上自己的命可不值得。”丁月华道。
青年的目光有些诧异,随着他笑了笑朝丁月华抱了抱拳道:“姑娘好言在下记下了。”
“妹子”远处有人高喊。
“我该走了,这个伤药你拿着擦擦。”丁月华掏出一个小瓷瓶塞到了青年的手中,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住回头道:“你需要帮忙么?”她指了指被捆在一边的黄脸大汉。
青年摇了摇头道:“我的同伴很快就来了。”
丁月华“哦”了声,想来他是怕自己的奖赏被分了吧,今天算见识了要钱不要命的人。
展昭打开了小瓷瓶,一股特有的药香便溢了出来,擦在手上清凉清凉的,蓝衫青年抬手又闻了闻那味道,又想起了姑娘方才的佩剑,“原来她姓丁。”
片刻后,一人匆匆赶来,一脸的忧色直到看到坐着的蓝衫青年和倒在一边动弹不得的黄脸大汉这才如释重负般面色一缓,“头儿,我不过去买吃食的功夫你就不见了,亏得看到了你留下的记号。”来人年纪不大,说话时露出两颗虎牙,他上前扶起蓝衫青年道,“头儿,你手受伤了!脸更白了,回去后只怕公孙先生给你的药量要加重了。”
蓝衫青年从来人手中抽了一个油纸包打开,捞了一个桃酥卷道:“先吃点东西,吃好了脸色自然会恢复些。虎子,你这酥卷味道不地道啊,是街口李家铺那买的么。”
“不可能啊,我是在那买的啊。”那人也拿了一个桃酥卷往嘴里塞,“头儿,是这个味道啊。”
“不会吧,你再多吃几个,和往常不一样啊。”
“那我再来两个。”
“赵虎啊,吃人家嘴短,我这一包桃酥卷都让你下去了。”蓝衫青年眯起眼嘴角一勾。
“啊?那个,头儿,不是,我是尝味道,真的是李家铺买的,我这个……”来人看了看空了的油纸包抓了抓头:“头儿,我懂了,这江洋大盗黄坤是我拿的,你根本没动手。”
蓝衫青年拍了拍来人的肩头给了一个大大的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