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门启，迎我入四九。阿珍参选，在列贵人，鄂吉一族，忧其无可心者，除苏勒外，又遣我，为侍者，但求阿珍无忧。天道却无常，未至储秀，却临景仁，东西相隔，难见。淑妃召，盈盈下拜。 ）

（ 庄妃故去，鄂吉一族仿佛凋零一般，未见任何声响。可大选那一日，我才见，鄂吉又送进来两位女儿，一亲一表，其心，昭然若揭。纵使是他鄂吉大人前朝如何风光无限，可后宫，万般不能没了倚靠，一如章佳、博尔，又或是旁的什么族系。岳察氏分至我身边侍奉，我也不知，是庄妃的恩泽，还是上天的眷顾。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只唤了她来梳发，未多言。 ）

（ 九酝姑娘轻唤起，才颔首，胆战心惊。步移前，执蓖，梳至尾，一次又一次。淑妃未问言，只噤声，不语。 ）
（ 岁月蹉跎，磨损娇容，虚耗青春。 ）

（ 我听着外见蝉鸣声起，夹杂着日头的明晃，又是不住的喧闹。屋内寂寥，只有烟气缭绕，腾云如雾。这样静谧的时刻已许久未见。恍惚是从前光景，九酝也还是稚嫩模样，又初见，也让她替我梳过一次发。木篦顺过缕缕发丝，划过如缎如瀑的青丝。迷蒙意上心头，恍然轻唤一声。 ）
九酝——

（ 玉臂轻动，小蛮停缓，闻声起，忽而止。美人慵音入耳，赫然非我名姓。眼帘半掀，觑凤绕鸾镜，狐眸朦胧。微垂，复又梳下末一处。 ）
淑娘娘，奴婢是岳察。

（ 黄铜不明，却能为镜，将一众人像全都模糊的映在镜面儿上。花开两生面，人生佛魔间。我的容貌更迭，四年里，应当还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是，物是人非。从前在的，如今，都不在了。 ）
岳察……？是了，是庄妃娘娘的，表姊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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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从前是家中娇生惯养的女儿，现如今却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上。不为主，也不为奴。隽朗清秀的俊俏模样，全都要埋没在红墙绿瓦里头。此刻，倒叫我想起昔日的雅苏、舒穆䘵来，还有，泽天那儿的，瑛贵人。鄂吉的名姓冠在头上，总归，非同寻常。 ）
你，可曾不甘？

（ 只消半停，欲挽近香，却得庄妃名号，久违。任绿云散尽，披就其肩，姣花照水。睫低垂，掩眸色。鄂吉，岳察，分明，不同宗，不同族。 ）
是矣。

（ 雀登枝头，逞啼鸣。鹂音未绝，似唾墙高，似弃路冗。而，论及心甘，我实然，无谓。鄂吉旧事，亦与我，无关。 ）
娘娘何以有此问？ 生如何，富贵在天。

（ 她的性子，太倔强，要将所有的秉性全都掩埋在自己的倔强里。我尚且记得，舒穆䘵便不甘，不甘雅苏为妃她为奴。如今辗转到她身上，能是另外一番光景？察觉她的停顿，未多言，只揉上额角，往院外去。 ）
罢了——也不必挽了，同本宫去外头走一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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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宫暗逝，留下幼子，可对后宫而言，福祸难说。更何况，如今，连昭嫔她，也蠢蠢欲动起来。九酝奴籍未脱，便是从前习书都带着她，也终归参不透许多，可蕙仙，似乎是极好的人选。抬手唤她到近处。 ）

（ 冬日见寒，端华才去，未见淑妃回屋。一众宫婢，立于侧，不敢言。待传唤，方至其身前。 ）
娘娘。

（ 送走了文一，可我心里还是那样不安。到底文一是个女儿家，可宝王、昭嫔，我不敢想了。万岁这样喜欢她母子俩，若予中宫之位，嫡子之名，也未尝不可。可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呢？ ）
这几日宫里的流言，你可听见了？

（ 流言起，小人祟，后宫无主，似是四九无主。一众宫妃，皆心起，意欲，荣登凤位。只敛神色，垂羽睫，难辨。 ）
娘娘说的是，永寿宫那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