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们一直在与T先生来日不多的事实作斗争。在街上大多数老鼠活不到一周岁。家养的老鼠很多则是在三岁前死去。刚满两岁后不久,T先生一向迅捷的步伐变成了慢跑,继而变得步履蹒跚,而且白天睡觉的时间更长了。但它决心要继续活下去。当它如我常常担心的那样长了个肿瘤的时候——这肿瘤跟它的脑袋一般大小——我们找来一位显微外科医生切除了肿瘤,T先生当天就飞快地跑过了我们的客厅。当它的脊柱出了问题导致后腿瘫痪的时候,它适应着用前爪拖着自己上下坡道。一天晚上T先生开始呼吸困难。T先生在科林的掌心里死了。这回医生救不了它了。我们将它火化,并举行了一个小型的仪式:把它的部分骨灰撒在了我们公寓楼后面的公园里,好让它能在它的家人身边安息。我们把剩下的骨灰装进了骨灰盒里,放在客厅中一张它的照片旁。我们试图适应这个令人难过的事实:我们不再能做T先生的爸妈了。不过它的去世不久,科林和我有了儿子,我们给他起名叫路易斯.T。
里面之前,我们一天里连抽出一个小时都不容易,可是T先生教会了我们该如何为将来我们想要的生活留出空间,教我们更富同情心,更有耐心。它教会我们去无条件地爱。发现T先生的时候我们正处在生活中的一个节点,介于约会与婚姻,为人夫妻与为人父母之间。如果那天晚上在我们巷子里倒下的是一只猫或一条狗的话,就没有故事可言了。我们会把这只动物送进收养所。就是因为知道没人会为T先生那样做才使得我们将它领进了家里,而这样做改变了一切。
我的一些朋友和亲戚就是不明白T先生有什么可爱。他们永远无法理解为什么我们会喜爱上一只老鼠。如果你有幸遇见过它的话就能明白,我们永远不会理解怎么可能不爱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