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国中读到桂妮维亚，想像自己的美也不可强行挽留，读到特洛伊的海伦，她的美貌能催千帆，她的想像带点轻微的性虐意味，像她夜里用套在手腕上的发圈箍住脚踝，像她独自在浴室的镜子前端详自己，像她幼时常玩的你追我赶的强盗游戏，她经常故意摔跤，引诱其他孩子把她捆在后院的某根塑料桌脚上。他们指控她放荡不羁，罗列种种她令人发指的行为，她和高年级的女生接吻，她们在12号寝室楼后面的灌木丛里干下的那档子事，以所有学生能想到的低俗词汇称呼她——
她不甚在意，她总是不甚在意。反正她没有在大腿内侧纹过身，她从来没去纹过身。她抬眼就能望到天空，低头就能看见神明。反正神明在转变成神明以前也有比神明更早的神明出现。
这是在她记忆最深处锁死的东西，连至亲也不愿意共享。
十五岁的某个午后她第一次直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她伸出的手臂在水雾迷蒙的镜面上形成一条柔韧的橘黄色弧线，她的指腹触到黏糊糊的塑料瓶，然后是滚烫的某侧水龙头，一绺头发浸湿了，在左臂上接种过疫苗的那个白色小点边留下一圈鸡皮疙瘩，她转身，镜子里那个身影巧妙地隐藏起了细瘦的骨盆。紧接着她簌地缩进凉下来的洗澡水里，一撮沉在水底的头发擦过她的脚底心。
她在门缝里看见一只窥探着她的眼睛。
她不甚在意，她总是不甚在意。反正她没有在大腿内侧纹过身，她从来没去纹过身。她抬眼就能望到天空，低头就能看见神明。反正神明在转变成神明以前也有比神明更早的神明出现。
这是在她记忆最深处锁死的东西，连至亲也不愿意共享。
十五岁的某个午后她第一次直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她伸出的手臂在水雾迷蒙的镜面上形成一条柔韧的橘黄色弧线，她的指腹触到黏糊糊的塑料瓶，然后是滚烫的某侧水龙头，一绺头发浸湿了，在左臂上接种过疫苗的那个白色小点边留下一圈鸡皮疙瘩，她转身，镜子里那个身影巧妙地隐藏起了细瘦的骨盆。紧接着她簌地缩进凉下来的洗澡水里，一撮沉在水底的头发擦过她的脚底心。
她在门缝里看见一只窥探着她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