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捕
宪兵刚到新政府办公大楼的楼下,就听到一声爆炸,接着便是一声枪响。野比山助急忙带人冲进去,却发阿诚捂着受伤的手臂,愤恨地看着二楼靠在楼梯扶手上的明楼,阿诚办公室门口还飘散着爆炸后的黑烟。
宪兵把阿诚团团围起来,明楼随着阿诚的目光一步一步走下来。野比山助迎上去问道:“明长官,发生了什么事?”
明楼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握枪的手难以控制地颤抖着:“我不知道。我,我能和他说句话吗?”
野比山助点点头。
明楼走到阿诚面前,想了半天才说道:“阿诚,你是我明家养大的孩子,无论你犯了多大错,只要肯改正,我都能帮你。不要执迷不悟,可以吗?”
阿诚冰冷的眼神不带一丝情感,可是唇角却勾出一个轻蔑的笑容。他没说一句话,在荷枪实弹的宪兵包围下,转身向外走去,鲜血顺着他手指滴落在地面上,留下一路血迹。
看着阿诚的背影,明楼好像失去所有的力气,踉跄着扶住楼梯扶手,血从手臂流了出来。
“你受伤了?”野比山助问道。
明楼看看伤口无力地说道:“可能刚刚被划伤了。”
“我派人送你去医院。”
明楼点点头,没有拒绝。
医院的单人病房里,明楼面色苍白地靠在床头上,门口站着宪兵,外面还有许多76号的便衣。野比山助说这是为保护他的安全,但他明白,其实自己已经被软禁了。
野比山助走进来,站在旁边:“明长官,好些了吗?”
明楼点点头,犹豫了一下问道:“野比课长,那个,那个阿诚……”
“明长官想说什么?”野比山助的眼神颇有深意。
明楼急忙说:“我,我其实想说,他在我明家长大,我还是了解他的个性的,他小时候被养母虐待,导致他很偏执,很冲动,容易被人利用,只是不知道这次犯了什么错?如果不是大错的话,请野比课长看在我为新政府工作的分上,可以饶过他。我保证,我保证会对他严家管教。”
野比山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如果明长官身体没有什么大碍的话,我想请您亲自去看看。”
“这……”
“放心,我会安排好的。”野比山助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日本宪兵队监狱内,明楼隔着铁栏杆在野比山助的示意下看向刑讯室。阿诚坐在刑讯椅上,无力的垂着头,遍体鳞伤,十根手指血肉模糊,不知道短短一天他承受了多少酷刑。
随着打手的一瓢凉水浇下去,阿诚慢慢动了动,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说!你的上级是谁,东西在哪里?”审讯人咆哮着问道。
“明楼。”低沉却清晰的两个字传出来。
明楼瞬间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阿诚,又回头看了看野比山助。
野比山助接过属下递过来的资料交给明楼:“我不得不承认,明诚先生的坚强超出我的想像。从抓住他到现在,他只回答了这两个字。”
明楼抚着额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眼神茫然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明家养大的孩子都想要杀我?”
野比山助示意明楼坐下:“明长官,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在你还在为他求情时,他却一口咬定你是他的上级。”
明楼刚刚坐下,刑讯室又传出阿诚的压抑地惨叫声,让明楼心惊胆战,如坐针毡。
“明长官,你再回忆一下,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野比山助轻声问道。
“啊!我,想想。昨天酒会结束后,我们直接回了家,但是阿诚说第二天有个经济会议,有我的发言,需要我再看一遍,我们就一起去了政府办公厅,然后我们各自回了办公室。我记得有事打电话叫他,他没有接,然后我就去他的办公室里找他,我发现他神情慌张,好像在烧什么东西。我问他在干什么?想从火盆里拿出他烧到一半的文件,他拼命阻止我,我们撕扯起来,最后他把我推进他的办公室,同时扔进一颗炸弹,我在爆炸的瞬间跑出来,发现他要逃走,我就开了枪。”伴随着刑讯室里的惨叫声,明楼冷汗如雨,断断续续地说完。
“我们在明诚的办公室发现了洗印设备,但没有冲洗照片的痕迹,还有一些残存的文件,在这些文件里,我看到了两个字,毒蛇。这应该像毒蜂、毒蝎一样,是个军统的代号。还有就是,我们发现大量的氢氧化铝粉末。”
“野比课长,请你对我说实话,阿诚他到底做了什么?”明楼抓着手中的资料,却没有看。
“帝国的死樱计划泄露,我们怀疑与明诚有关系,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追回死樱计划。”
“死樱计划?”
“这个明长官不需要知道。”野比山助打断明楼地追问。
“如果是这样,帝国就要尽快改变原计划。”
野比山助解释说:“因为环境和技术的限制,帝国不能轻易修改计划,除非确定敌人已经掌握了该计划。”
明楼深深地埋下头,刑讯室里安静下来了,只有铁链和刑具的响动声。
“野比课长需要我做什么?”明楼低声问道。
野比山助站到明楼对面:“正如明长官所言,明诚从小在明家长大,相信明先生对他的了解会超过我们任何一个人,我希望你能问出死樱计划的下落。我们不需要他提供任何一个名字,只要计划。”
“可是野比课长,您就这么信任我吗?他都已经说了,我才是他的上线。”明楼也缓缓站起来。
“说实话,我们也对你进行了调查,但都没有线索指向您,我们有理由相信,明诚先生是想把您拖进地狱。明长官,这样的人,您还留恋什么?”
“好吧,谢谢您的信任,只是,只是,我想请您允许他休息一下,他,还是我明家养大的孩子。”明楼略带乞求地说道。
野比山助拍拍他的肩膀说:“希望明诚先生也像您一样重情重义。”说完他回头吩咐属下暂时停止刑讯,找来医生为阿诚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