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子天寒，不愿意在外走动，常闷在房里也不舒心，就想起文津楼来。入内，解了狐裘，交由抱月掸去面上粘的雪。文津楼是头一次来，先是四处看看，然后拿了本《道德经》，坐下翻看。开篇言“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我并不懂玄妙的东西，却又觉得有些道理，便一直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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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陛下曾提及要看一本政要，今日来文津楼寻得，仔细捧在怀中，小心翼翼的往回，只生怕是磕了碰了。）
（行至将半，忽见有人坐在一旁，依稀瞧得是翻着本《道德经》。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询。）
：见过容宝林。
：您今日好雅兴，这《道德经》奴婢参不甚透，可否请您赐教一番？

书读了一半，叫人打断了，原来是陛下身边的宫女。我可不拿她当宫女看，她见陛下的时候比我多，倒叫我羡慕。合上书，起了身
：“是怀香啊，天这样冷，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说话间，抱月倒好了热茶，瞥见她怀里的书，不经意似的提了一句
：“是陛下要看的？”
这话也不便细问，还是摊了那本《道德经》
：“我也不大懂，既然你也看过了，咱们倒不妨参详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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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颔首谢人，御前侍女大抵如此，至少不比随侍各宫嫔御，若主子失了君心，地位便也一落千丈。随侍御前，也能多换些好脸色。）
：多谢您。
（把书搁在一旁，端起茶盏慢饮。）
：是呢，日前陛下闲时说了要瞧这本政要，遣奴婢来取。
（见书摊过来，忙的摆了摆手，面上难得有些羞赧之色。）
：您抬举奴婢了，这《道德经》颇是深奥，奴婢那时觉得瞧不懂，便再没看过了，见识疏浅，又怎么敢冒昧同您一道儿参详——

：“少则得，多则惑。”
既说到这《道德经》，这样谦让下去也没意思，便起了头儿。眼波流转，透着几许生趣。
：“正是咱们这样的人，读《道德经》兴许能读出别人没有的味道来呢。其中又说，‘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若是有些见识的人，读起来不免的妄议是非，反倒失了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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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手作罢，双手捧着温热茶盏，暖意便从指尖绵延自四肢百骸，惬意通透。不及着饮，偏头听完人一席话。）
：您所言甚是有理，奴婢受教了。
（笑眯眯的。）
：只是奴婢忙些，也没甚闲暇瞧《道德经》，得您一席话，就足够啦——

我说了半天，倒没换来她一句，瞧着那甜甜笑靥，不知当气还是当笑。
：“你这是拿我打趣呢，这小丫头，要不是看在陛下的份上，看我饶了你！”
提了陛下又眼眸一暗，左右她看见了，便不藏着掖着了。
：“我倒羡慕你，就算是个宫女吧，能常常见到他，我若是能，哪怕一天就一眼呢，一眼，也够我高兴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