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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光荣~序章0
借用真男里官兵和嘉宾的性格人设，其余都是我瞎编乱造，千万千万不要对号入座。
设定是嘉宾不是明星，是需要执行特殊任务的科学家，被送到军营集训半个月，然后成功地完成了任务。
嘉宾也不是六个人，而是三个，每两个人的性格人设是融合为一个人。所有人都改了名字，不过应该一看名字就知道是谁。
天色已经有点发灰，阴沉沉地压下来。冬末发黄的枯草和着没化完的雪，混沌成一滩烂泥。一人一靶一枪，绝对地静默。文星凰置身于一片空旷之中，安静地擦掉枪管上的雪泥。柴富奇盯着某人的背影看了半响，砸吧出一种红尘似风，寂寞如雪的味道。
柴富奇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文艺气质惊出一身鸡皮疙瘩，揉揉被酸倒的腮帮子，抬脚走进靶场，径直往文星凰的方向走。他还没走到文星凰对面，枪响了。
飞快地脚踢上膛，抬手即射，对着柴富奇身后的靶子迅速打完了一个弹匣，动作流畅无比。柴富奇微微眯眼，扭头去看靶纸，不出意料地正中靶心，五发五十环。
柴富奇用小指掏掏被枪声震到的耳朵，瘪瘪嘴，走到文星凰面前，看着他有条不紊地擦掉刚才上膛蹭在枪管上的泥。
“就为了吓唬我，还得擦一次枪，自找麻烦。”
文星凰抿嘴一笑，幽深的眼闪着光芒，“不麻烦！提醒连长大人，不要在靶场乱跑，随便在别人的射程范围内散步。”
“嘿嘿嘿~”柴富奇憨笑两声，“如果是别人，我也不敢。你的枪法嘛，我放心！”
文星凰勾勾嘴角，微微点点头，表示欣然接受柴富奇的赞美。
柴富奇抬手看了看表，六点二十，天色都快黑透了。
“诶~回去了，六点半得开欢送会了。”
“嗯~”文星凰把手枪收进枪套，跟柴富奇并肩朝连队的方向走。
“其实我最后送别仪式去就行了，现在让他们和姜巍他们自己玩吧~我们现在去了，他们反而不自在。”
“别呀，今天旅长可是特批了我们几箱液体手雷呢！”柴富奇一把揽住文星凰的肩，拉了他两下，继续说道：“其实吧，你虽然把他们训得狗似的，但是他们知道你是为他们好，心里没你想象得那么排斥的。何况经过这次任务，大家可算是同生共死过的。
那个洪渊虽然嘴臭了点，心里没啥的。你看那天他抱着你哭成那熊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文星凰白了柴富奇一眼，“我理解他们，毕竟以前没受过一线部队的训练，又是高知份子，心高气傲难免的。”
“是啊，高知份子，文艺青年。你现在可算是体会到我当年的心塞了吧！”柴富奇语重心长，幽幽怨怨地瞥了文星凰一眼。
文星凰微微眯了眯眼，抿嘴一笑，唇边浮现出两个小梨涡。抬肘一击，柴富奇闷哼一声，捂着肚子，表情扭曲。他看着文星凰大步走开，扯掉脖子上挂着的眼罩，背对着他挥了挥。
“看来是好全乎了，下手这么狠~”柴富奇揉揉肚子跟上去。
柴富奇和文星凰到小食堂的时候，全连的人几乎都到齐了。
柴富奇抬手看了看表，“恩，全体早到了。看来今下午的训练很轻松嘛。”
三连集体黑线……
郝然蹭到文星凰身边，对着柴富奇说：“没呢，连长。今天下午我们训得可苦了，最后还跑了五公里。肚子饿的咕咕叫，才早早来了食堂。”
文星凰微微挑挑眉毛，柔声问道：“今天下午的训练，你们也参加了？”
郝然脚跟一碰，咔嚓立正，“报告指导员！当一天的兵就参加一天的训练！”
文星凰笑得很温柔，抬手撸了一把郝然乱糟糟的头发，“好样的！不过，头发该理了！要注意军容军纪！”
“是！”
文星凰看着郝然跑开的背影，有点恍惚。他特别喜欢这小孩儿，觉得他有几分像自家弟弟。训他训得狠，但也格外想着他。看小孩情绪不对，就拐着弯找小孩聊天，开解他。
记得任务一开始，刚刚出国境线，小孩差点被人背后一枪解决了，还好自己即时一刀抹了敌人的脖子，刀切开劲动脉，溅了小孩一脸血。小孩吓傻了，差点哭出来。
文星凰低声吼他：“眼泪给我憋回去！”
小孩嘴唇都咬破了，眼泪花在眼眶里转了几圈，也没流下来。
冯毅戈仗着年纪大，连队的人都尊敬他，用筷子敲敲碗边。“指导员，快来饭前一支歌，唱完好吃饭啊~我这老年人饿不得啊！”
全连都笑了，洪渊也扯着哑了的嗓子嚎：“指导员，调起低点。”洪渊摇摇头，“我现在一破锣嗓子，唱不上去的！”
文星凰笑着摇摇头，“今天就不唱歌了，大家吃好喝好，放开玩会儿！”
文星凰扭头看向柴富奇。
“姜巍！孙岭冲！”
“到！”姜巍和孙岭冲刷地站起来。
“去！把旅长特批的液体手雷把进来！”柴富奇手一挥，姜巍和孙岭冲撒欢儿地奔出去，全连沸腾起来。刘萌鹏激动地把李博云的帽子都掀了，扯着武忙忙袖子傻乐，“哎呦！旅长真是良心发现了，居然这么体贴民意！”
酒来了，菜齐了，大家都欢腾起来。酒过三巡，气氛就开始有点变了，酒碗里被悄悄兑上了离情。
今天全连聚餐是要送走三个特别的士兵。国内基因工程的泰斗冯毅戈、微生物学博士洪渊和研究生郝然。一个月前，他们以高知份子体会军旅生活的名号，被送到某集团军某旅英雄三连受训。半个月前，他们就和三连的部分官兵执行了一项特别任务。这群人在血与火的历练中结下了生死的情谊，可是今天就要分离，天涯陌路，他们要彻底忘却这一个月的点点滴滴，回归一个普通科研人员的生活了，也就是说，从今天之后，他们不再是一个兵了。
姜巍是第一个哭出来的，他是他们的班长，从他们进部队的第一天起，几乎每分每秒都和他们呆在一起。姜巍抱着郝然的肩膀，眼睛通红。
郝然见姜巍一哭，也彻底忍不住了，扑进姜巍的怀里嚎啕大哭。
“班长~”郝然哽咽得有点说不出话，“我舍不得你们，舍不得部队！”
姜巍拍拍郝然的背，“没事~三年之后，我们就可以见面了！我们是一生的兄弟，不差这几年！”
孙岭冲看着洪渊手背上还透着肉色的新疤，冲他晃了晃酒碗，“付出得越多，得到越多！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洪渊仰脖喝下一大口酒，红着眼，看着窗外墨色的夜空，低声说道，“经历过生死，好像那些也没那么重要了！”
孙岭冲一笑，碰了碰洪渊的酒碗，淡淡笑了笑，“恭喜你兄弟，用我们指导员的话来说，你的思想境界是得到升华了！”
旅长杜练钢悄声走到门口，冲几个发现他，准备立正敬礼的士兵摆摆手，沉默地看着一群人又哭又闹。
冯毅戈端着两碗酒走过去，“旅长！来一起喝两杯。”
杜练钢接过酒碗，仰头干完，“我就来看一眼就走，我在这小孩们拘束。不过，你帮我瞅着点，这离愁别绪的，控制点，酒也别喝太过了！”
冯毅戈点点头，眼眶微微有点红，“我明白！那几个感染者……”
杜练钢抬手止住冯毅戈的话头，“明天你回研究所就知道了！”
杜练钢把酒碗递回给冯毅戈：“等你们研究出疫苗，我们庆功会再喝！”
“当然！”
杜练钢目光在食堂里转了一圈，没看见柴富奇和文星凰，微微摇了摇头，扭身走了。
酒瓶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柴富奇和文星凰并肩坐在老连长雕像前，闷声喝了几口酒，默默地看着远处起伏的山脉，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沉寂安详。
“腿没事了吧~”
“没事。”
“手臂还疼不疼？”
“不疼。”
“哦~报告写完了吧。别老熬夜！昨晚你那灯亮得，晃得我都一夜没睡好。”
“……”
文星凰看一眼柴富奇，有点咬牙切齿，“如果你能按时把材料理好，你昨晚能睡得很好！”
“嘿嘿~”柴富奇大喇喇地拍了拍文星凰肩膀，“不是~那啥~你是咱们旅的大才子嘛！能者多劳！能者多劳！”
文星凰没接茬，两人又陷入诡异地沉默。
柴富奇微微叹气，摸摸鼻子，“一会儿送别仪式，你可忍住别哭啊~你一哭，我也忍不住，然后咱全连就得抱头痛哭了。”
“我知道~”文星凰喝了口酒，“哪回退伍仪式，我哭出声儿来了！你才老是哭得嗷嗷的，眼泪鼻涕蹭我一身！”
文星凰有点嫌弃地说，但目光里流转着伤感。他迅速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底形成一道浅灰色的阴影。
柴富奇干笑两声，点点头，“是是是！你小子的确能忍。不知道我走那天你会不会哭出声儿来。”
……
又是漫长的沉默，直到柴富奇以为文星凰不打算接他话茬了。他双手撑地，站起身来。
“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我去靶场找你的之前收到的通知。”
……
“怎么，要哭啦！”柴富奇低头看着文星凰的头顶，故意以一种轻松地语气说道。
文星凰没看他，猛地也站起身来，差点撞到柴富奇下巴。
“哭什么！你这是高升啊！该笑！柴副营！”文星凰冲柴富奇扯开嘴角，抿紧了唇。
“别！别！”柴富奇抬手去揉文星凰的脸，“你换个笑法，你每次这么笑，看见的人都得倒霉！”
“别闹！”文星凰打下柴富奇的手，“怎么这么急？这样你和庞震都没法交接。”
“恩，我要去的营马上要出境参加一比赛，上面要求我尽快到位。”柴富奇说道，“也是赶巧了，人庞震刚刚回去结婚。不能再喊他回来吧！”
文星凰笑了一声，“再喊他回来，他媳妇估计得来找政委算账了！这都两回了！结婚结了大半年，终于要结成了！”
柴富奇深吸一口气，“接下来这大半月你得辛苦啦！当爹又当妈，又是在大任务之后，来来往往，审查的人员也多，估计战士们情绪会有些不稳定。”他咧咧嘴，揽住文星凰肩膀，想调侃两句，“累到想哭的时候，可别太思念我呀！”
他以为一向伶牙俐齿地文星凰会怼回来，没想到文星凰站得笔直，背脊挺立，淡淡地应了一声。
“好。”
借用真男里官兵和嘉宾的性格人设，其余都是我瞎编乱造，千万千万不要对号入座。
设定是嘉宾不是明星，是需要执行特殊任务的科学家，被送到军营集训半个月，然后成功地完成了任务。
嘉宾也不是六个人，而是三个，每两个人的性格人设是融合为一个人。所有人都改了名字，不过应该一看名字就知道是谁。
天色已经有点发灰，阴沉沉地压下来。冬末发黄的枯草和着没化完的雪，混沌成一滩烂泥。一人一靶一枪，绝对地静默。文星凰置身于一片空旷之中，安静地擦掉枪管上的雪泥。柴富奇盯着某人的背影看了半响，砸吧出一种红尘似风，寂寞如雪的味道。
柴富奇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文艺气质惊出一身鸡皮疙瘩，揉揉被酸倒的腮帮子，抬脚走进靶场，径直往文星凰的方向走。他还没走到文星凰对面，枪响了。
飞快地脚踢上膛，抬手即射，对着柴富奇身后的靶子迅速打完了一个弹匣，动作流畅无比。柴富奇微微眯眼，扭头去看靶纸，不出意料地正中靶心，五发五十环。
柴富奇用小指掏掏被枪声震到的耳朵，瘪瘪嘴，走到文星凰面前，看着他有条不紊地擦掉刚才上膛蹭在枪管上的泥。
“就为了吓唬我，还得擦一次枪，自找麻烦。”
文星凰抿嘴一笑，幽深的眼闪着光芒，“不麻烦！提醒连长大人，不要在靶场乱跑，随便在别人的射程范围内散步。”
“嘿嘿嘿~”柴富奇憨笑两声，“如果是别人，我也不敢。你的枪法嘛，我放心！”
文星凰勾勾嘴角，微微点点头，表示欣然接受柴富奇的赞美。
柴富奇抬手看了看表，六点二十，天色都快黑透了。
“诶~回去了，六点半得开欢送会了。”
“嗯~”文星凰把手枪收进枪套，跟柴富奇并肩朝连队的方向走。
“其实我最后送别仪式去就行了，现在让他们和姜巍他们自己玩吧~我们现在去了，他们反而不自在。”
“别呀，今天旅长可是特批了我们几箱液体手雷呢！”柴富奇一把揽住文星凰的肩，拉了他两下，继续说道：“其实吧，你虽然把他们训得狗似的，但是他们知道你是为他们好，心里没你想象得那么排斥的。何况经过这次任务，大家可算是同生共死过的。
那个洪渊虽然嘴臭了点，心里没啥的。你看那天他抱着你哭成那熊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文星凰白了柴富奇一眼，“我理解他们，毕竟以前没受过一线部队的训练，又是高知份子，心高气傲难免的。”
“是啊，高知份子，文艺青年。你现在可算是体会到我当年的心塞了吧！”柴富奇语重心长，幽幽怨怨地瞥了文星凰一眼。
文星凰微微眯了眯眼，抿嘴一笑，唇边浮现出两个小梨涡。抬肘一击，柴富奇闷哼一声，捂着肚子，表情扭曲。他看着文星凰大步走开，扯掉脖子上挂着的眼罩，背对着他挥了挥。
“看来是好全乎了，下手这么狠~”柴富奇揉揉肚子跟上去。
柴富奇和文星凰到小食堂的时候，全连的人几乎都到齐了。
柴富奇抬手看了看表，“恩，全体早到了。看来今下午的训练很轻松嘛。”
三连集体黑线……
郝然蹭到文星凰身边，对着柴富奇说：“没呢，连长。今天下午我们训得可苦了，最后还跑了五公里。肚子饿的咕咕叫，才早早来了食堂。”
文星凰微微挑挑眉毛，柔声问道：“今天下午的训练，你们也参加了？”
郝然脚跟一碰，咔嚓立正，“报告指导员！当一天的兵就参加一天的训练！”
文星凰笑得很温柔，抬手撸了一把郝然乱糟糟的头发，“好样的！不过，头发该理了！要注意军容军纪！”
“是！”
文星凰看着郝然跑开的背影，有点恍惚。他特别喜欢这小孩儿，觉得他有几分像自家弟弟。训他训得狠，但也格外想着他。看小孩情绪不对，就拐着弯找小孩聊天，开解他。
记得任务一开始，刚刚出国境线，小孩差点被人背后一枪解决了，还好自己即时一刀抹了敌人的脖子，刀切开劲动脉，溅了小孩一脸血。小孩吓傻了，差点哭出来。
文星凰低声吼他：“眼泪给我憋回去！”
小孩嘴唇都咬破了，眼泪花在眼眶里转了几圈，也没流下来。
冯毅戈仗着年纪大，连队的人都尊敬他，用筷子敲敲碗边。“指导员，快来饭前一支歌，唱完好吃饭啊~我这老年人饿不得啊！”
全连都笑了，洪渊也扯着哑了的嗓子嚎：“指导员，调起低点。”洪渊摇摇头，“我现在一破锣嗓子，唱不上去的！”
文星凰笑着摇摇头，“今天就不唱歌了，大家吃好喝好，放开玩会儿！”
文星凰扭头看向柴富奇。
“姜巍！孙岭冲！”
“到！”姜巍和孙岭冲刷地站起来。
“去！把旅长特批的液体手雷把进来！”柴富奇手一挥，姜巍和孙岭冲撒欢儿地奔出去，全连沸腾起来。刘萌鹏激动地把李博云的帽子都掀了，扯着武忙忙袖子傻乐，“哎呦！旅长真是良心发现了，居然这么体贴民意！”
酒来了，菜齐了，大家都欢腾起来。酒过三巡，气氛就开始有点变了，酒碗里被悄悄兑上了离情。
今天全连聚餐是要送走三个特别的士兵。国内基因工程的泰斗冯毅戈、微生物学博士洪渊和研究生郝然。一个月前，他们以高知份子体会军旅生活的名号，被送到某集团军某旅英雄三连受训。半个月前，他们就和三连的部分官兵执行了一项特别任务。这群人在血与火的历练中结下了生死的情谊，可是今天就要分离，天涯陌路，他们要彻底忘却这一个月的点点滴滴，回归一个普通科研人员的生活了，也就是说，从今天之后，他们不再是一个兵了。
姜巍是第一个哭出来的，他是他们的班长，从他们进部队的第一天起，几乎每分每秒都和他们呆在一起。姜巍抱着郝然的肩膀，眼睛通红。
郝然见姜巍一哭，也彻底忍不住了，扑进姜巍的怀里嚎啕大哭。
“班长~”郝然哽咽得有点说不出话，“我舍不得你们，舍不得部队！”
姜巍拍拍郝然的背，“没事~三年之后，我们就可以见面了！我们是一生的兄弟，不差这几年！”
孙岭冲看着洪渊手背上还透着肉色的新疤，冲他晃了晃酒碗，“付出得越多，得到越多！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洪渊仰脖喝下一大口酒，红着眼，看着窗外墨色的夜空，低声说道，“经历过生死，好像那些也没那么重要了！”
孙岭冲一笑，碰了碰洪渊的酒碗，淡淡笑了笑，“恭喜你兄弟，用我们指导员的话来说，你的思想境界是得到升华了！”
旅长杜练钢悄声走到门口，冲几个发现他，准备立正敬礼的士兵摆摆手，沉默地看着一群人又哭又闹。
冯毅戈端着两碗酒走过去，“旅长！来一起喝两杯。”
杜练钢接过酒碗，仰头干完，“我就来看一眼就走，我在这小孩们拘束。不过，你帮我瞅着点，这离愁别绪的，控制点，酒也别喝太过了！”
冯毅戈点点头，眼眶微微有点红，“我明白！那几个感染者……”
杜练钢抬手止住冯毅戈的话头，“明天你回研究所就知道了！”
杜练钢把酒碗递回给冯毅戈：“等你们研究出疫苗，我们庆功会再喝！”
“当然！”
杜练钢目光在食堂里转了一圈，没看见柴富奇和文星凰，微微摇了摇头，扭身走了。
酒瓶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柴富奇和文星凰并肩坐在老连长雕像前，闷声喝了几口酒，默默地看着远处起伏的山脉，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沉寂安详。
“腿没事了吧~”
“没事。”
“手臂还疼不疼？”
“不疼。”
“哦~报告写完了吧。别老熬夜！昨晚你那灯亮得，晃得我都一夜没睡好。”
“……”
文星凰看一眼柴富奇，有点咬牙切齿，“如果你能按时把材料理好，你昨晚能睡得很好！”
“嘿嘿~”柴富奇大喇喇地拍了拍文星凰肩膀，“不是~那啥~你是咱们旅的大才子嘛！能者多劳！能者多劳！”
文星凰没接茬，两人又陷入诡异地沉默。
柴富奇微微叹气，摸摸鼻子，“一会儿送别仪式，你可忍住别哭啊~你一哭，我也忍不住，然后咱全连就得抱头痛哭了。”
“我知道~”文星凰喝了口酒，“哪回退伍仪式，我哭出声儿来了！你才老是哭得嗷嗷的，眼泪鼻涕蹭我一身！”
文星凰有点嫌弃地说，但目光里流转着伤感。他迅速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底形成一道浅灰色的阴影。
柴富奇干笑两声，点点头，“是是是！你小子的确能忍。不知道我走那天你会不会哭出声儿来。”
……
又是漫长的沉默，直到柴富奇以为文星凰不打算接他话茬了。他双手撑地，站起身来。
“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我去靶场找你的之前收到的通知。”
……
“怎么，要哭啦！”柴富奇低头看着文星凰的头顶，故意以一种轻松地语气说道。
文星凰没看他，猛地也站起身来，差点撞到柴富奇下巴。
“哭什么！你这是高升啊！该笑！柴副营！”文星凰冲柴富奇扯开嘴角，抿紧了唇。
“别！别！”柴富奇抬手去揉文星凰的脸，“你换个笑法，你每次这么笑，看见的人都得倒霉！”
“别闹！”文星凰打下柴富奇的手，“怎么这么急？这样你和庞震都没法交接。”
“恩，我要去的营马上要出境参加一比赛，上面要求我尽快到位。”柴富奇说道，“也是赶巧了，人庞震刚刚回去结婚。不能再喊他回来吧！”
文星凰笑了一声，“再喊他回来，他媳妇估计得来找政委算账了！这都两回了！结婚结了大半年，终于要结成了！”
柴富奇深吸一口气，“接下来这大半月你得辛苦啦！当爹又当妈，又是在大任务之后，来来往往，审查的人员也多，估计战士们情绪会有些不稳定。”他咧咧嘴，揽住文星凰肩膀，想调侃两句，“累到想哭的时候，可别太思念我呀！”
他以为一向伶牙俐齿地文星凰会怼回来，没想到文星凰站得笔直，背脊挺立，淡淡地应了一声。
“好。”
渴望光荣 第一章 想上战场么？
第一章
文星凰和柴富奇从旅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雪又下下来了。
柴富奇用手里的蓝色文件夹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文星凰赶脚拉住他，“连长，你别自残啊~而且别打脑袋啊，会越打越傻的！”
柴富奇幽怨地看着文星凰，“凤凰~我想不通啊~旅长他是脑抽抽了么~干嘛要把这三位爷弄咱们连来体验生活啊。”
“这还在旅长势力范围内呢，你说他坏话，小心又被练掉一层皮。”文星凰拿过文件夹，翻了翻，瞪一眼柴富奇，”你看你！把纸都弄得皱巴巴的了！”
柴富奇看着把纸抹平的文星凰，暗暗吐槽强迫症。
“你别嫌东嫌西的。这都是科学家呢，高级知识分子，还得过国家科技奖金的。”文星凰翻看着资料，“肯定特~有文化，特~有内涵。”
柴富奇斜眼，瞟了瞟文星凰手里的资料，“呵呵~我最怕带那些特~有文化，特~有内涵的兵了。有理完了，一会会又质疑你，说一句顶一句，干啥都有理。”
文星凰脚步顿了顿，压低声音，似笑非笑地看着柴富奇，“我怎么觉得连长您话里有话，意有所指啊~”
“没~绝对没有！我单纯谈一谈经验感受而已。”柴富奇摆摆手，一脸真诚地说。
文星凰看着他冷笑一声，把文件夹塞回柴富奇手里。
两人并肩往前走着，柴富奇嘴里不断吐槽，“哎呀，你看着老的老，小的小得。”
“不小了~20了，18岁入伍都当两年兵了。”
“哎呦，这能比么？你看这经历，高智商儿童啊，必定备受宠爱呀。”
“你看今年来的那些孩儿，那个不是家里宠上天的，还不是被你训得有模有样的。”
柴富奇莫名被表扬了一句，有点惊喜，心里头有点飘飘然，抬手搂住文星凰脖子。“恩，也是其实这种小孩还算好训。而且再娇气矫情的，来了我大三连，也得被我们凤凰传奇组合重塑三观，成为精兵啊！哈哈哈~”
文星凰头上滑下三根黑线，“不要给自己乱取名，还跟全球最热舞曲组合同名了。我真的要考虑换代号了！”
“别别别！’凤凰’这代号多适合你，现在整个集团军，上至军长，下至炊事班，谁不知道凤凰的名号啊~”
“那我就更得改名啦！”文星凰扒开揽住自己脖子的手。
“那你要改成啥？我也得跟着改，咱俩的代号得搭呀！不过我还算觉得凤凰传奇最好了，喊出来又押韵又霸气……”
……
文星凰和柴富奇一边闹着，一边走回连队。
然而在三连门口，他们看到一坨幽怨的白胖子站在雪中，一副望断秋水的表情。
“哎呦！胖震！”柴富华瞅了半天，喊出来。
庞震抖抖身上的雪，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柴富奇，你能不能改改你那一口纯正的河南普通话！pang 庞 二声，不是四声！”
“恩，知道了！胖震同志。”柴富奇诚恳地点点头。
“啧啧~”庞震沉痛地看着文星凰，拉住他的手用力握了握，“星凰啊~我真为你们家连长的智商感到惋惜。你平时辛苦了！”
文星凰也故作严肃地回应到，“组织理解我，我就无怨无悔了！”
“喂喂！”柴富奇分开两人，“文星凰同志，我才是你的连长诶~你可是我的人诶！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
“什么话！什么话！什么你的人，我的人。咱们是兄弟连队，亲如一家……”
文星凰笑嘻嘻地看着两人抬杠斗嘴。
庞震是隔壁二营五连的指导员，两个连队都是自己营里最强的，旅里比赛的时候，时常对掐。连带着柴富奇和庞震也掐上了。为什么是三连的连长和五连的指导员掐上了呢？因为人五连的连长祁云飞是个特儒雅的人，不仅军事训练过硬，还热爱艺术，精通古琴。这可特别对文星凰的胃口，两人常常一起下棋弹琴。
柴富奇深知文星凰秉性，看着文质彬彬，其实特狠！所以能跟文星凰这么惺惺相惜的人一定特别也难对付。于是乎，英明神武的柴连长选择了看着白白胖胖，软糯可口的五连指导员对掐。
文星凰看着他俩闹了一会儿，问道：“庞指，我记得你不是回去结婚了么？跑我们这儿装雪人干嘛啊~”
“唉~说多了都是泪！”庞震叹气，“说有紧急任务把我召回了”庞震递给文星凰一份资料，“旅长说，这三位虽然是到你们连受训，但要我们五连给予充分地支持和配合。”
文星凰皱皱眉，这么重视？恐怕不是体验军营这么简单。
“太没必要了吧！”柴富奇叫到，“就训这三人，跟玩儿似的，我们哪里需要你们配合支持啊！”
“你以为我们想啊！”庞震说道，“我才到家一天诶，我媳妇可火大了。”庞震拉开袖子，露出一截结实的胳膊。
“你们看看！这是上车前，你嫂子把我咬得！”庞震吹吹胳膊上还血淋淋的牙印。
“噗~”文星凰忍不住笑出声来，“嫂子的牙口真好。”
“诶~别扯了！说正事！”柴富奇说道，“你们五连打算怎么配合，怎么支持啊？”
“借你们三名精兵！”庞震双手背在后面，冲楼里喊了一声：“谢增！孙岭冲！王达柏！”
“到！”三名士兵飞快从楼里跑出来，在庞震面前立正站好。
“我们出三人，你们出三人，跟那三位刚好组成一个班。这样方便训练。”庞震骄傲地抬抬下巴，“怎么样！够意思吧！”
柴富奇撇了撇嘴角，“马马虎虎吧！有那么点诚意。”
文星凰没说话，抬手摘掉王达柏胸前的瓜子壳，扫了一眼楼内，“你们刚才在姜巍他们宿舍打牌？”
王达柏飞快地舔了舔嘴角，“报告，孙岭冲和姜巍是老乡，所以我们刚才在姜巍他们宿舍等您和柴连长回来。”
“放着你们指导员站风雪中等人，你们在宿舍打牌吃零食？”文星凰厉声反问道。
“诶诶~”庞震看文星凰一副要训人的架势赶紧拦住，“是我让他们进去的！”
“报告！”孙岭冲翘了翘嘴角。
“讲！”
“今天是周末，按规定允许进行休闲活动。而且……”孙岭冲嘴角抖了抖，“我们指导员说，他一个人站在雪中等人，显得比较凄楚惨烈，再加上他大方地把我们借给三连，您就不忍心拉他一起训那几位了。”
“嘿！”庞震抬手拍上孙岭冲的脑袋，“你个莽豹子！全给我抖落了！”
“哎呀呀~胖震！”柴富奇一脸痛心疾首，“你就这么算计亲密战友啊！”
庞震懒得理他，拉住文星凰，语重心长，“小文同志啊！你们这些单身汉可不懂我这有家室的苦！”
“骂谁单身狗呢！”柴富奇插嘴，“我可是有对象的人！人谢班长也有，小孙小王还是小孩儿，所以只有星凰是……”
文星凰一个眼刀飞过去，柴富奇立刻闭了嘴。
谢增、孙岭冲和王达柏站得笔直，努力憋住笑意，他们可不想被文星凰的眼刀扫射。
“你别插嘴！”庞震扯着文星凰手臂往边上走了几步，“我可是答应了你嫂子，一周之内处理完事务，请假回去结婚的。上次因为救灾没结成，她还理解，但这次我又半路跑了，她真发火了！你看我……”
文星凰低头笑了笑，“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你得去跟旅长和政委说去。我只能说要你们连帮忙的，我都找老祁，不找你。”
“行！仗义！有你这句话就行！”庞震激动地大力拍着文星凰的肩膀。
“嗨~我可还没同意呢！”柴富奇说道。
“你？”庞震斜眼看着柴富奇，“你是军事主官，我是政治主官，你有事找我们家老祁去，别找我！”
送走了庞震，柴富华带着孙岭冲和王达柏走进姜巍他们宿舍。
“姜巍！刘萌鹏！李博云！武忙忙！”柴富奇中气十足地吼道，“你们四个收拾东西，搬到310室去！和孙岭冲、王达柏临时组建成红十班！”
“啊？为啥啊~连长？”刘萌鹏抬手挠挠脑袋，笑眯眯地问道。
“有特别任务！明天会从北京来三个地方人员，你们和他们组建成一个班进行训练。”
“啥？地方人员来部队军训？”李博云笑出一脸褶子，“连长您这是要给我们放大假呢。”
“哼哼~”柴富奇神秘地笑了两声，“你们指导员主管这次训练。”
“妈呀！”姜巍痛心疾首，“这是要死人的节奏啊！”
“什么话啊！”武忙忙不高兴地瘪瘪嘴，“指导员多温柔的人啊，怎么会！”
刘萌鹏摇摇头，扶额道，“忙忙啊~你还是辣么天真可爱！”
文星凰带着谢增走进一间宿舍，“谢班长你跟常帅硕、张飞虎他们一个宿舍。你们三个都将担任这次训练的教官。你主要负责枪械训练，阿硕和小飞都外出了，一会回来，你们互相熟悉认识下。”
“是！”谢增干脆地答道。
“先休息吧！那边的人来了，我还得再去趟旅部办公室。”文星凰安顿好五连的增援，又急匆匆赶往旅长办公室。
文星凰走进旅长办公室，可办公室里除了旅长杜练刚和政委赵明阳，还有一位比他们年纪稍长，约莫五十来岁的人。文质彬彬的模样，眼睛里闪着精光，身体很是强壮的样子。
文星凰还没来得急说话，这人开口了。
“这么秀气的娃娃！”来人打量着文星凰，微微有些吃惊，“这模样不像当兵的，倒像是我们实验室的研究生。”
文星凰抿了抿嘴唇，有点不太高兴。
“旅长，政委。”文星凰立正敬礼。
“哟~”来人又欣慰地点点头，“气势还是蛮足的。”
“呵呵~”杜练刚瞅着文星凰笑，“这可是我们赵政委的宝贝疙瘩。”
赵明阳冲文星凰点点头，扭身推销到，“这小孩是三连的指导员，军事素质也特别过硬，不输给那些个连长。而且是在普通大学念完书来当得兵，是个高材生，又多才多艺的！我想比那些个在军校学习，一路当兵的连长啊，更能跟你们这些科研人员交流。”
来人赞许地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到文星凰面前。他很高大，比文星凰还要高个一两厘米。
他抬手理了理文星凰的肩章，“孩子，想上战场么？”
第一章
文星凰和柴富奇从旅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雪又下下来了。
柴富奇用手里的蓝色文件夹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文星凰赶脚拉住他，“连长，你别自残啊~而且别打脑袋啊，会越打越傻的！”
柴富奇幽怨地看着文星凰，“凤凰~我想不通啊~旅长他是脑抽抽了么~干嘛要把这三位爷弄咱们连来体验生活啊。”
“这还在旅长势力范围内呢，你说他坏话，小心又被练掉一层皮。”文星凰拿过文件夹，翻了翻，瞪一眼柴富奇，”你看你！把纸都弄得皱巴巴的了！”
柴富奇看着把纸抹平的文星凰，暗暗吐槽强迫症。
“你别嫌东嫌西的。这都是科学家呢，高级知识分子，还得过国家科技奖金的。”文星凰翻看着资料，“肯定特~有文化，特~有内涵。”
柴富奇斜眼，瞟了瞟文星凰手里的资料，“呵呵~我最怕带那些特~有文化，特~有内涵的兵了。有理完了，一会会又质疑你，说一句顶一句，干啥都有理。”
文星凰脚步顿了顿，压低声音，似笑非笑地看着柴富奇，“我怎么觉得连长您话里有话，意有所指啊~”
“没~绝对没有！我单纯谈一谈经验感受而已。”柴富奇摆摆手，一脸真诚地说。
文星凰看着他冷笑一声，把文件夹塞回柴富奇手里。
两人并肩往前走着，柴富奇嘴里不断吐槽，“哎呀，你看着老的老，小的小得。”
“不小了~20了，18岁入伍都当两年兵了。”
“哎呦，这能比么？你看这经历，高智商儿童啊，必定备受宠爱呀。”
“你看今年来的那些孩儿，那个不是家里宠上天的，还不是被你训得有模有样的。”
柴富奇莫名被表扬了一句，有点惊喜，心里头有点飘飘然，抬手搂住文星凰脖子。“恩，也是其实这种小孩还算好训。而且再娇气矫情的，来了我大三连，也得被我们凤凰传奇组合重塑三观，成为精兵啊！哈哈哈~”
文星凰头上滑下三根黑线，“不要给自己乱取名，还跟全球最热舞曲组合同名了。我真的要考虑换代号了！”
“别别别！’凤凰’这代号多适合你，现在整个集团军，上至军长，下至炊事班，谁不知道凤凰的名号啊~”
“那我就更得改名啦！”文星凰扒开揽住自己脖子的手。
“那你要改成啥？我也得跟着改，咱俩的代号得搭呀！不过我还算觉得凤凰传奇最好了，喊出来又押韵又霸气……”
……
文星凰和柴富奇一边闹着，一边走回连队。
然而在三连门口，他们看到一坨幽怨的白胖子站在雪中，一副望断秋水的表情。
“哎呦！胖震！”柴富华瞅了半天，喊出来。
庞震抖抖身上的雪，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柴富奇，你能不能改改你那一口纯正的河南普通话！pang 庞 二声，不是四声！”
“恩，知道了！胖震同志。”柴富奇诚恳地点点头。
“啧啧~”庞震沉痛地看着文星凰，拉住他的手用力握了握，“星凰啊~我真为你们家连长的智商感到惋惜。你平时辛苦了！”
文星凰也故作严肃地回应到，“组织理解我，我就无怨无悔了！”
“喂喂！”柴富奇分开两人，“文星凰同志，我才是你的连长诶~你可是我的人诶！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啊！”
“什么话！什么话！什么你的人，我的人。咱们是兄弟连队，亲如一家……”
文星凰笑嘻嘻地看着两人抬杠斗嘴。
庞震是隔壁二营五连的指导员，两个连队都是自己营里最强的，旅里比赛的时候，时常对掐。连带着柴富奇和庞震也掐上了。为什么是三连的连长和五连的指导员掐上了呢？因为人五连的连长祁云飞是个特儒雅的人，不仅军事训练过硬，还热爱艺术，精通古琴。这可特别对文星凰的胃口，两人常常一起下棋弹琴。
柴富奇深知文星凰秉性，看着文质彬彬，其实特狠！所以能跟文星凰这么惺惺相惜的人一定特别也难对付。于是乎，英明神武的柴连长选择了看着白白胖胖，软糯可口的五连指导员对掐。
文星凰看着他俩闹了一会儿，问道：“庞指，我记得你不是回去结婚了么？跑我们这儿装雪人干嘛啊~”
“唉~说多了都是泪！”庞震叹气，“说有紧急任务把我召回了”庞震递给文星凰一份资料，“旅长说，这三位虽然是到你们连受训，但要我们五连给予充分地支持和配合。”
文星凰皱皱眉，这么重视？恐怕不是体验军营这么简单。
“太没必要了吧！”柴富奇叫到，“就训这三人，跟玩儿似的，我们哪里需要你们配合支持啊！”
“你以为我们想啊！”庞震说道，“我才到家一天诶，我媳妇可火大了。”庞震拉开袖子，露出一截结实的胳膊。
“你们看看！这是上车前，你嫂子把我咬得！”庞震吹吹胳膊上还血淋淋的牙印。
“噗~”文星凰忍不住笑出声来，“嫂子的牙口真好。”
“诶~别扯了！说正事！”柴富奇说道，“你们五连打算怎么配合，怎么支持啊？”
“借你们三名精兵！”庞震双手背在后面，冲楼里喊了一声：“谢增！孙岭冲！王达柏！”
“到！”三名士兵飞快从楼里跑出来，在庞震面前立正站好。
“我们出三人，你们出三人，跟那三位刚好组成一个班。这样方便训练。”庞震骄傲地抬抬下巴，“怎么样！够意思吧！”
柴富奇撇了撇嘴角，“马马虎虎吧！有那么点诚意。”
文星凰没说话，抬手摘掉王达柏胸前的瓜子壳，扫了一眼楼内，“你们刚才在姜巍他们宿舍打牌？”
王达柏飞快地舔了舔嘴角，“报告，孙岭冲和姜巍是老乡，所以我们刚才在姜巍他们宿舍等您和柴连长回来。”
“放着你们指导员站风雪中等人，你们在宿舍打牌吃零食？”文星凰厉声反问道。
“诶诶~”庞震看文星凰一副要训人的架势赶紧拦住，“是我让他们进去的！”
“报告！”孙岭冲翘了翘嘴角。
“讲！”
“今天是周末，按规定允许进行休闲活动。而且……”孙岭冲嘴角抖了抖，“我们指导员说，他一个人站在雪中等人，显得比较凄楚惨烈，再加上他大方地把我们借给三连，您就不忍心拉他一起训那几位了。”
“嘿！”庞震抬手拍上孙岭冲的脑袋，“你个莽豹子！全给我抖落了！”
“哎呀呀~胖震！”柴富奇一脸痛心疾首，“你就这么算计亲密战友啊！”
庞震懒得理他，拉住文星凰，语重心长，“小文同志啊！你们这些单身汉可不懂我这有家室的苦！”
“骂谁单身狗呢！”柴富奇插嘴，“我可是有对象的人！人谢班长也有，小孙小王还是小孩儿，所以只有星凰是……”
文星凰一个眼刀飞过去，柴富奇立刻闭了嘴。
谢增、孙岭冲和王达柏站得笔直，努力憋住笑意，他们可不想被文星凰的眼刀扫射。
“你别插嘴！”庞震扯着文星凰手臂往边上走了几步，“我可是答应了你嫂子，一周之内处理完事务，请假回去结婚的。上次因为救灾没结成，她还理解，但这次我又半路跑了，她真发火了！你看我……”
文星凰低头笑了笑，“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你得去跟旅长和政委说去。我只能说要你们连帮忙的，我都找老祁，不找你。”
“行！仗义！有你这句话就行！”庞震激动地大力拍着文星凰的肩膀。
“嗨~我可还没同意呢！”柴富奇说道。
“你？”庞震斜眼看着柴富奇，“你是军事主官，我是政治主官，你有事找我们家老祁去，别找我！”
送走了庞震，柴富华带着孙岭冲和王达柏走进姜巍他们宿舍。
“姜巍！刘萌鹏！李博云！武忙忙！”柴富奇中气十足地吼道，“你们四个收拾东西，搬到310室去！和孙岭冲、王达柏临时组建成红十班！”
“啊？为啥啊~连长？”刘萌鹏抬手挠挠脑袋，笑眯眯地问道。
“有特别任务！明天会从北京来三个地方人员，你们和他们组建成一个班进行训练。”
“啥？地方人员来部队军训？”李博云笑出一脸褶子，“连长您这是要给我们放大假呢。”
“哼哼~”柴富奇神秘地笑了两声，“你们指导员主管这次训练。”
“妈呀！”姜巍痛心疾首，“这是要死人的节奏啊！”
“什么话啊！”武忙忙不高兴地瘪瘪嘴，“指导员多温柔的人啊，怎么会！”
刘萌鹏摇摇头，扶额道，“忙忙啊~你还是辣么天真可爱！”
文星凰带着谢增走进一间宿舍，“谢班长你跟常帅硕、张飞虎他们一个宿舍。你们三个都将担任这次训练的教官。你主要负责枪械训练，阿硕和小飞都外出了，一会回来，你们互相熟悉认识下。”
“是！”谢增干脆地答道。
“先休息吧！那边的人来了，我还得再去趟旅部办公室。”文星凰安顿好五连的增援，又急匆匆赶往旅长办公室。
文星凰走进旅长办公室，可办公室里除了旅长杜练刚和政委赵明阳，还有一位比他们年纪稍长，约莫五十来岁的人。文质彬彬的模样，眼睛里闪着精光，身体很是强壮的样子。
文星凰还没来得急说话，这人开口了。
“这么秀气的娃娃！”来人打量着文星凰，微微有些吃惊，“这模样不像当兵的，倒像是我们实验室的研究生。”
文星凰抿了抿嘴唇，有点不太高兴。
“旅长，政委。”文星凰立正敬礼。
“哟~”来人又欣慰地点点头，“气势还是蛮足的。”
“呵呵~”杜练刚瞅着文星凰笑，“这可是我们赵政委的宝贝疙瘩。”
赵明阳冲文星凰点点头，扭身推销到，“这小孩是三连的指导员，军事素质也特别过硬，不输给那些个连长。而且是在普通大学念完书来当得兵，是个高材生，又多才多艺的！我想比那些个在军校学习，一路当兵的连长啊，更能跟你们这些科研人员交流。”
来人赞许地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到文星凰面前。他很高大，比文星凰还要高个一两厘米。
他抬手理了理文星凰的肩章，“孩子，想上战场么？”
渴望光荣 第二章 魔鬼教官
冯毅戈打年轻起就是个死颜控，对漂亮的人或物都能凭添几分好感。
从第一眼看到文星凰到三天前，冯毅戈一直觉得文星凰是一个特乖特体贴的小孩，长得秀秀气气的招人喜欢，讲话斯文有礼。在老战友杜练刚办公室聊的那么半天，冯毅戈简直都懊悔没生个女儿，能嫁给文星凰。
可是现在……
冯毅戈不知道是文星凰欺骗了自己的感情，还是自己坑了自己。想到老杜对自己的忠告，“这小孩训练特狠，特严格，你得有心理准备！”
“严格是应该的！毕竟是可能要真刀真枪地与敌作战，要完成任务的！”当时自己还认同地点点头，扭头对文星凰郑重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兵了！文指导员！”
“跑起来啊！”教官张飞虎跑过他们身边，一脚踩在水坑里，溅起老高的水花。
冯毅戈挣扎着被姜巍从泥水里拎起来。洪渊把自己从泥里拔起来，跌跌撞撞跑过来想扶着冯毅戈跑。
“怎么不行了么？”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冯毅戈抬头看见文星凰站在中央的高台上，隔着大概十米的距离，因为飘着蒙蒙细雨，文星凰的脸有些模糊，但是他唇边习惯性的笑意清晰得扎眼，“不行就打报告退出训练，我可以对你特殊照顾，老同志~”
冯毅戈忽然有点火起，他年轻时当过兵，一直保持着良好地锻炼习惯，虽然已经年过五十，但身板不输三四十岁的人。老同志这三个字，被文星凰有点上扬，带点鼻音的语调说出来。冯毅戈怎么听也不是滋味。
“不用！”冯毅戈甩开姜巍的手，拉紧身后的背包，迈开步子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骂道，“死小孩！死小孩！死小孩！”
“哎呀，我居然想起句诗来！啥来着……”孙岭冲看着冯毅戈的背影，抹了把脸上的泥，活像只花豹子，“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嘿嘿~”
“屁~这跑得蹭蹭的，那里伏枥了？”姜巍说道，“明明是宝刀未老！老当益壮！”
“对对对！perfect！”孙岭冲热情点头，“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王达柏默默跑过孙岭冲，补刀道：“智商和文化差别的体现！”
孙岭冲抬脚想踢王达柏屁股，“你~你不跟我半斤八两！”
“得了！”刘萌鹏也超过孙岭冲，“人小博士跑你边儿上呢！”
郝然白着一张脸，呼哧呼哧地跟着李博云的节奏跑，根本没力气搭茬，只扯扯着嘴角，摆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注意控制呼吸~”李博云低声嘱咐道。
“不错啊~小伙儿~”孙岭冲对郝然点点头，还想念叨点什么，文星凰的声音飘了过来。
“孙岭冲话挺多，气儿挺足啊~”文星凰一笑，“加跑三圈！”
“是！”孙岭冲高声答道，不再说话，蹭蹭跑起来，飞快甩开了郝然和李博云，赶上王达柏和姜巍。
文星凰眼睛弯了弯，这个兵他真心喜欢，好想从胖震手里抢来啊！
洪渊身体强壮，年纪也轻，是三人中最轻松的一个。在士兵们在泥地里跑完五公里后，陆续报告入列的时候，他也跑完了。他将慢慢降速，控制心跳，慢慢停下来，将双手撑着膝盖，望着自己的老师和小师弟一身狼狈地跑着。
“跑完就入列！”文星凰的声音飘来，“有没有一点队列意识？”
洪渊咬咬牙，摇摇晃晃地走进队伍，将背包卸下来，扔在脚边。
“让你放包了么？”文星凰对洪渊喊道。
武忙忙赶紧拉拉洪渊的袖子，让他把包背起来。
“你故意折腾人么？”洪渊往前走了一步。
“折腾你了么？”文星凰反问，“这是训练！”
“你这种训练一点都不科学！”洪渊声音都哑了。
“呵~”文星凰低头笑了下，“科学？我当兵六年，每天都在训练，我想我比你更明白怎么科学地训练一个士兵。”
“哎呀！”训完一堆猴孩子的柴富奇，捧着一个掉了瓷的大茶缸子从隔壁训练场踱步走过来，“洪科学家，你还没摸清楚自己现在的定位呀！你现在是一个士兵！士兵要学的第一件事就是服从。”
“难道不可以有一点点自己的不同意见么？就算是科学的训练，难道不可以进一步优化么！”洪渊梗着脖子喊道。
“可以！”文星凰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连部大会的时候，欢迎你提出你的意见。但是在战场和训练场上，一个士兵应该做的，就是指挥员说什么就做什么！”
文星凰突然敛去笑意，“无条件服从！无任何借口！全体喊十次！”
无条件服从！无任何借口！
无条件服从！无任何借口！
……
二十个士兵的声音如同洪钟，在训练场上空嗡嗡作响。
洪渊彻底哑口无言，这个魔鬼一样的教官根本不讲理，讲理也讲不过。他只有忍气吞声，保持沉默。
“无条件服从！无任何借口！”洪渊嗓音暗哑，声嘶力竭。
“你还有问题么？”文星凰抬了抬下巴。
“没有了！”洪渊把背包猛地甩回到背上。
洪渊看着从头湿到脚，一身泥泞的冯毅戈和郝然陆续入列，有些愤慨，自己想不通科研所领导和老师抽了什么风，要到部队体验生活。其实开始自己是跃然向往地，成为科研所众多研究人员被选中的三位之一，他开始几天还兴奋得睡不着觉。因为讲实话，那个男人没畅想过金戈铁马，纵横沙场的快意。想到可以看到坦克，可以摸到枪，洪渊高兴极了。可是，现实总比想象残忍，三天！三天了！他现在连枪的影子都没看过。除了跑就是跑，他都怀疑是不是进了长跑训练队。
还有这个教官！哦，说是这个连队的指导员，永远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初见还觉得和气，可是训起来，简直不是人！
文星凰看着所有人入列站定，抬腕看了看表，“按最后一名计，拢共用时32分钟。不合格！明天继续！完毕！”
文星凰抬手拉了拉帽檐，“解散！休整半小时，带到食堂吃饭。”
“是~”
“对~对不起大家~都怪我~”还没喘匀气的郝然忍不住眼泪滑了出来。他迅速抬起手蹭掉眼泪，“我拖累了大家，我~明天一定努力！”
“没事~没事~”冯毅戈连忙安慰自家小徒弟，“我也拖后腿了。”
“这训练本来就不科学，每个人身体素质不一样，哪能一来就这么傻跑的！应该循序渐进的。”洪渊拍拍小师弟的肩膀。
“明天努力就行了！别哭！”姜巍安慰道。
“对~其实今天比昨天好多了。”王达柏看着这个和自家一般大的小博士，“每天在进步就是好的。”
红十班的战士们都开口安慰郝然，他跟战士们年纪差不多，又特热情可爱，战士们还都蛮喜欢他。
孙岭冲见不得人哭，也正想安慰两句，突然想起文指导员给自己“严厉班副”的设定，把安慰的话憋了回去，翘了翘嘴角，“把眼泪收了！大男人哭什么！觉得拖累大家了，明天就好好跑，别再拖后腿！”
大概是孙岭冲还太年轻，对自己的人设把握还不够，表情略过狰狞，惊到了大家。所有人都不说话，扭头看向孙岭冲。全营最温柔最暖心的王达柏瞪着孙岭冲，眼里全写着：你咋能这么冷酷，这么无情呢？
刘萌鹏耸起眉毛表示你咋这么特立独行，不跟随大众的画风呢？
孙岭冲被大家的目光盯得有些毛毛的，决定拉出大家共同的“敌人”挡枪，“跑个样子出来！让指导员瞧瞧。看他还能训你不！”
大家一听这话，深以为然地集体点点头。
食堂的伙食很不错，高蛋白高热量，菜色丰富，每人三菜一汤。不过菜品可不由着选，打菜员从左到右按序打菜，轮着你是啥吃啥。
洪渊看着半天，有点犹豫，还是憋不住跟打菜员念叨，“不要打香菜。”
打菜员还没来的及回应，一大勺香菜炒鸡蛋带着汁儿盖在了他的盘子里。文星凰笑眯眯地看着他，“肌肉锻炼大，多补充点蛋白质，讲科学吧。”
“你~”洪渊瞪着盘子里的香菜无语凝噎。
站在他身后的冯毅戈一扶额，妈呀！这娃又要作妖！他赶紧抬手扶住洪渊肩膀，低声对他说，“不吃给我，不吃给我!我跟你换菜吃！”
老师开了口，洪渊不好发火，瞪了一眼文星凰，气呼呼地走了。排在后面的一连串战士也飞快打菜走人。
文星凰有些茫然，微微蹙眉，歪着头问柴富奇，“他们什么表情啊~我关心他们一下，也不对么？”
柴富奇看着他一脸委屈又天真的模样，不忍道，“没啥，今天下午留下的心理阴影而已。”
“╮(╯▽╰)╭真是，训练严厉，生活放松嘛。”文星凰舀起一大勺茄子放进柴富奇盘子里，“来！老柴。多吃点蔬菜。”
(⊙o⊙)…柴富奇额角的青筋“蹭”爆出来一条。
冯毅戈打年轻起就是个死颜控，对漂亮的人或物都能凭添几分好感。
从第一眼看到文星凰到三天前，冯毅戈一直觉得文星凰是一个特乖特体贴的小孩，长得秀秀气气的招人喜欢，讲话斯文有礼。在老战友杜练刚办公室聊的那么半天，冯毅戈简直都懊悔没生个女儿，能嫁给文星凰。
可是现在……
冯毅戈不知道是文星凰欺骗了自己的感情，还是自己坑了自己。想到老杜对自己的忠告，“这小孩训练特狠，特严格，你得有心理准备！”
“严格是应该的！毕竟是可能要真刀真枪地与敌作战，要完成任务的！”当时自己还认同地点点头，扭头对文星凰郑重道，“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兵了！文指导员！”
“跑起来啊！”教官张飞虎跑过他们身边，一脚踩在水坑里，溅起老高的水花。
冯毅戈挣扎着被姜巍从泥水里拎起来。洪渊把自己从泥里拔起来，跌跌撞撞跑过来想扶着冯毅戈跑。
“怎么不行了么？”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冯毅戈抬头看见文星凰站在中央的高台上，隔着大概十米的距离，因为飘着蒙蒙细雨，文星凰的脸有些模糊，但是他唇边习惯性的笑意清晰得扎眼，“不行就打报告退出训练，我可以对你特殊照顾，老同志~”
冯毅戈忽然有点火起，他年轻时当过兵，一直保持着良好地锻炼习惯，虽然已经年过五十，但身板不输三四十岁的人。老同志这三个字，被文星凰有点上扬，带点鼻音的语调说出来。冯毅戈怎么听也不是滋味。
“不用！”冯毅戈甩开姜巍的手，拉紧身后的背包，迈开步子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骂道，“死小孩！死小孩！死小孩！”
“哎呀，我居然想起句诗来！啥来着……”孙岭冲看着冯毅戈的背影，抹了把脸上的泥，活像只花豹子，“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嘿嘿~”
“屁~这跑得蹭蹭的，那里伏枥了？”姜巍说道，“明明是宝刀未老！老当益壮！”
“对对对！perfect！”孙岭冲热情点头，“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王达柏默默跑过孙岭冲，补刀道：“智商和文化差别的体现！”
孙岭冲抬脚想踢王达柏屁股，“你~你不跟我半斤八两！”
“得了！”刘萌鹏也超过孙岭冲，“人小博士跑你边儿上呢！”
郝然白着一张脸，呼哧呼哧地跟着李博云的节奏跑，根本没力气搭茬，只扯扯着嘴角，摆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注意控制呼吸~”李博云低声嘱咐道。
“不错啊~小伙儿~”孙岭冲对郝然点点头，还想念叨点什么，文星凰的声音飘了过来。
“孙岭冲话挺多，气儿挺足啊~”文星凰一笑，“加跑三圈！”
“是！”孙岭冲高声答道，不再说话，蹭蹭跑起来，飞快甩开了郝然和李博云，赶上王达柏和姜巍。
文星凰眼睛弯了弯，这个兵他真心喜欢，好想从胖震手里抢来啊！
洪渊身体强壮，年纪也轻，是三人中最轻松的一个。在士兵们在泥地里跑完五公里后，陆续报告入列的时候，他也跑完了。他将慢慢降速，控制心跳，慢慢停下来，将双手撑着膝盖，望着自己的老师和小师弟一身狼狈地跑着。
“跑完就入列！”文星凰的声音飘来，“有没有一点队列意识？”
洪渊咬咬牙，摇摇晃晃地走进队伍，将背包卸下来，扔在脚边。
“让你放包了么？”文星凰对洪渊喊道。
武忙忙赶紧拉拉洪渊的袖子，让他把包背起来。
“你故意折腾人么？”洪渊往前走了一步。
“折腾你了么？”文星凰反问，“这是训练！”
“你这种训练一点都不科学！”洪渊声音都哑了。
“呵~”文星凰低头笑了下，“科学？我当兵六年，每天都在训练，我想我比你更明白怎么科学地训练一个士兵。”
“哎呀！”训完一堆猴孩子的柴富奇，捧着一个掉了瓷的大茶缸子从隔壁训练场踱步走过来，“洪科学家，你还没摸清楚自己现在的定位呀！你现在是一个士兵！士兵要学的第一件事就是服从。”
“难道不可以有一点点自己的不同意见么？就算是科学的训练，难道不可以进一步优化么！”洪渊梗着脖子喊道。
“可以！”文星凰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连部大会的时候，欢迎你提出你的意见。但是在战场和训练场上，一个士兵应该做的，就是指挥员说什么就做什么！”
文星凰突然敛去笑意，“无条件服从！无任何借口！全体喊十次！”
无条件服从！无任何借口！
无条件服从！无任何借口！
……
二十个士兵的声音如同洪钟，在训练场上空嗡嗡作响。
洪渊彻底哑口无言，这个魔鬼一样的教官根本不讲理，讲理也讲不过。他只有忍气吞声，保持沉默。
“无条件服从！无任何借口！”洪渊嗓音暗哑，声嘶力竭。
“你还有问题么？”文星凰抬了抬下巴。
“没有了！”洪渊把背包猛地甩回到背上。
洪渊看着从头湿到脚，一身泥泞的冯毅戈和郝然陆续入列，有些愤慨，自己想不通科研所领导和老师抽了什么风，要到部队体验生活。其实开始自己是跃然向往地，成为科研所众多研究人员被选中的三位之一，他开始几天还兴奋得睡不着觉。因为讲实话，那个男人没畅想过金戈铁马，纵横沙场的快意。想到可以看到坦克，可以摸到枪，洪渊高兴极了。可是，现实总比想象残忍，三天！三天了！他现在连枪的影子都没看过。除了跑就是跑，他都怀疑是不是进了长跑训练队。
还有这个教官！哦，说是这个连队的指导员，永远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初见还觉得和气，可是训起来，简直不是人！
文星凰看着所有人入列站定，抬腕看了看表，“按最后一名计，拢共用时32分钟。不合格！明天继续！完毕！”
文星凰抬手拉了拉帽檐，“解散！休整半小时，带到食堂吃饭。”
“是~”
“对~对不起大家~都怪我~”还没喘匀气的郝然忍不住眼泪滑了出来。他迅速抬起手蹭掉眼泪，“我拖累了大家，我~明天一定努力！”
“没事~没事~”冯毅戈连忙安慰自家小徒弟，“我也拖后腿了。”
“这训练本来就不科学，每个人身体素质不一样，哪能一来就这么傻跑的！应该循序渐进的。”洪渊拍拍小师弟的肩膀。
“明天努力就行了！别哭！”姜巍安慰道。
“对~其实今天比昨天好多了。”王达柏看着这个和自家一般大的小博士，“每天在进步就是好的。”
红十班的战士们都开口安慰郝然，他跟战士们年纪差不多，又特热情可爱，战士们还都蛮喜欢他。
孙岭冲见不得人哭，也正想安慰两句，突然想起文指导员给自己“严厉班副”的设定，把安慰的话憋了回去，翘了翘嘴角，“把眼泪收了！大男人哭什么！觉得拖累大家了，明天就好好跑，别再拖后腿！”
大概是孙岭冲还太年轻，对自己的人设把握还不够，表情略过狰狞，惊到了大家。所有人都不说话，扭头看向孙岭冲。全营最温柔最暖心的王达柏瞪着孙岭冲，眼里全写着：你咋能这么冷酷，这么无情呢？
刘萌鹏耸起眉毛表示你咋这么特立独行，不跟随大众的画风呢？
孙岭冲被大家的目光盯得有些毛毛的，决定拉出大家共同的“敌人”挡枪，“跑个样子出来！让指导员瞧瞧。看他还能训你不！”
大家一听这话，深以为然地集体点点头。
食堂的伙食很不错，高蛋白高热量，菜色丰富，每人三菜一汤。不过菜品可不由着选，打菜员从左到右按序打菜，轮着你是啥吃啥。
洪渊看着半天，有点犹豫，还是憋不住跟打菜员念叨，“不要打香菜。”
打菜员还没来的及回应，一大勺香菜炒鸡蛋带着汁儿盖在了他的盘子里。文星凰笑眯眯地看着他，“肌肉锻炼大，多补充点蛋白质，讲科学吧。”
“你~”洪渊瞪着盘子里的香菜无语凝噎。
站在他身后的冯毅戈一扶额，妈呀！这娃又要作妖！他赶紧抬手扶住洪渊肩膀，低声对他说，“不吃给我，不吃给我!我跟你换菜吃！”
老师开了口，洪渊不好发火，瞪了一眼文星凰，气呼呼地走了。排在后面的一连串战士也飞快打菜走人。
文星凰有些茫然，微微蹙眉，歪着头问柴富奇，“他们什么表情啊~我关心他们一下，也不对么？”
柴富奇看着他一脸委屈又天真的模样，不忍道，“没啥，今天下午留下的心理阴影而已。”
“╮(╯▽╰)╭真是，训练严厉，生活放松嘛。”文星凰舀起一大勺茄子放进柴富奇盘子里，“来！老柴。多吃点蔬菜。”
(⊙o⊙)…柴富奇额角的青筋“蹭”爆出来一条。
渴望光荣 第三章 合格的兵
金乌落沉，暮色四合，一天的训练已经结束，整个军营笼罩在冬日最后的一抹余温中，显得十分静谧。
文星凰和柴富奇并肩站在会议室窗口看着操场上一个灰黄色的身影在奔跑，一圈又一圈，显得十分地枯燥无味。
"这孩子体能提升还蛮快的啊～"柴富奇说道。
文星凰看着郝然的身影，道："提升快源于起点低。他离一名合格士兵还差得远。"
"哟～"柴富奇微微有些吃惊地看着文星凰的侧脸，"凤凰，你这也太毒舌了吧。毕竟才一周的时间，他们三个各项目基本都能合格了啊！"
"太慢了。"
"嗯～"柴富奇看向操场。
冯毅戈拿着毛巾和水壶走到操场边上，"洪渊没来啊？不是让他监督你么？"冯毅戈冲着郝然喊话。
"师哥说他有点事儿，就不陪我了。"郝然跑到冯毅戈。身边，慢慢停下来。
冯毅戈把毛巾递给郝然，"现在在部队，能有什么事？"
"再说师哥成绩的那么好，不用练了，陪我也浪费时间。"郝然笑出一口白牙，"何况我这么自觉，那用监督啊。"
"自觉个屁，跑得慢慢悠悠的！"冯毅戈瞪了一眼郝然。
操场很空旷，郝然他们的对话传得很远，文星凰听得一清二楚。
他皱皱眉，"洪渊……有点独善其身。"
"得了，这太正常了，他个人素质还是蛮优秀的，你不能指望他能像你那样，逼着郝然也提高到他的水平。毕竟他们长期生活的环境不一样。社会不是军队，恶狠狠地逼人的进步成长，不仅落不着好，还有可能得罪人的。"柴富奇摸出烟来，递给文星凰，"你也是，对他们不必那么严格，得罪人。他们毕竟不是真正的兵。"
文星凰没接柴富奇的烟，低头看着窗沿上的阳光一分分被收走，"可我就得把他们变成真正的兵。"
"什么？"柴富奇扭头，看着文星凰的下半张脸沐浴在最后的光亮中，他的眼睛被阴影笼罩，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我柴富奇抬手摁开了房间的灯，他想把这个他异常熟悉的搭档看得更清楚一点。
"凤凰？你刚才说什么？"
文星凰抬起头，看向操场，冯毅戈他们已经离开。"我说你没事别把我代号当外号喊！富有传奇色彩的同志。"
"哈？"柴富奇愣了一下。
"我去查内务了啊。"文星凰拍拍柴富奇肩膀，走了出去。
柴富奇随意应了声，低头点燃烟，狠狠地吸了一口。他看着袅袅的蓝烟模糊在暮色中，眼神深邃，若有所思。
冯毅戈他们上楼的时候刚好碰上柴富奇出来倒烟灰。
"柴连好！"郝然笑嘻嘻地对柴富奇敬礼。
冯毅戈看着柴富奇倒掉慢慢一缸子的烟屁股，皱皱眉，"连长，少抽点烟吧！对皮肤不好！"
"啥？皮肤？"柴富奇被大科学家的结论惊了一下，不自觉地抬手摸脸。
郝然憋不住地笑出声来，老师对美好事物的追求真是达到了极致。记得刚来的时候，指导员接了一行人走近三连大门，恰巧碰见王达柏和刘萌鹏在投篮玩儿。老师一脸惊讶地看了眼他们，又回头看看指导员，说道"哟，现在军队真不一样了，这不论士兵还军官，个个都这么白白生生，漂漂亮亮啊？"
指导员嘴角抽了下，解释道："现在冬天，太阳不烈，晒不黑。"
老师又欣慰地来回看了两下，"文指导员，你们三连选人，不仅看素质能力，还得看模样吧，长得够精神帅气才要。哈哈～"
郝然和洪渊集体扶额，老师你这笑话太冷了，你以为部队像你一样看脸啊！别一来就得罪了人指导员啊。
没想到文星凰笑了下，摇摇头，"部队选人只看能力和品格，等您见到我们连长就明白了。"
。。。
三人集体无语，这指导员，为何要如此伤害自家连长啊。
"笑啥？"柴富奇一嗓子把郝然从回忆拉出来。
郝然认真地看着连长，心想：其实连长还是长得蛮精神的，只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柴富奇被这一老一少搞得莫名其妙，朗声到："别跟我扯了，指导员已经开始查寝了，被子叠好没啊？"
"什么？指导员查到几班了？"两人突然就受到了惊吓。
"估计快到你们班了吧～"柴富奇看一眼表，悠闲地说完，然后欣赏两人狂奔的背影，心里感叹，凤凰，看看你有多吓人，给人留下多大的心理创伤！
射击场，谢增认真地指导洪渊三人分解枪械和组装枪械。到底是高智商的人才，这个项目三人学得非常快，可算找回了信心。不过算起来，射击这个科目确实是三人成绩最好的科目，平时垫底的郝然也能取得优秀的成绩。
文星凰走过来，接过谢增手里的成绩单，翻看了一下。
"姜巍！王达柏！"文星凰挥舞了一下成绩单，"四十八环！四十九环！退步了啊！"
"是！"姜巍和王达柏立正站好。
"洪渊四十八，不错，冯毅戈四十七也还行。"文星凰继续说道。
难得被表扬一次，洪渊和冯毅戈有点受宠若惊。
"郝然！"
"到！"郝然大声答道，自己的成绩是四十五环，也已经达到了优秀，他轻轻抿了抿嘴角，准备接受来之不易的表扬。
文星凰微微眯了咩眼，"你觉得自己成绩好么？"
"嘿嘿～"郝然默默自己的头，有点害羞地笑到："还可以吧，虽然比不过师哥和老师，哦，离老兵们也差远了。但是谢教官说，新兵到达我这水平，还是不错了。"
"很得意么？"文星凰冷笑一声，"全班最后一名！绕场跑十圈！"
"啊？"郝然有点愣，三秒后反应过来，"我就差了两环啊～而且我～"
"别废话！跑！"
"是！"郝然咬了咬唇，鼓起腮帮子，扭身跑步。
"你过分了！"洪渊有点冒火，"有必要要求这么高吗？"
文星凰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冯毅戈，把枪交给谢教官，跟我走。"
文星凰盯着旅长办公室的军旗愣神。
"怎么样？评价一下你的三个新兵。"杜练刚笑眯眯地看着文星凰。
文星凰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说，"还不错，但还不够。"
杜练刚点点头，看了坐在一旁的冯毅戈说道，"嗯，是这样的具体情况，那边的人还在侦查。不过根据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我和老冯也商量了一下，如果实在不行，不用三个人都去。"
文星凰愣愣，抬头看向杜练刚。
杜练刚接着说，"我看了下这一周的训练成绩，郝然是垫底啊。"
"他是个很优秀的兵。"文星凰开口评价，"品格坚韧，不轻易放弃。虽然体能稍差，但是聪明好学，勇于发现并改变错误。他其实一直在进步。最关键的是，他有一个兵的意识，训练很努力。"
"你倒是很喜欢这孩子。"杜练刚说，"他没有你不满意的地方？"
"有。"文星凰微微蹙眉，"他不够狠，不管对自己还是别人。一个尖兵必须得有点狠劲儿。郝然他～"文星凰停顿了一下，"他有点儿太善了，我其实这也不算是缺点。"
"在战场上，子弹可不会因为一个人善良好学就绕着走。"杜练刚沉吟一会儿，"不过善说明他珍爱生命。其实我最怕的就是我的兵们个个不怕死，无谓生死的人最容易丢失生命。毕竟我们追求是战争的胜利而不是殉国的荣誉。不过，必死者，可杀；必生者，可虏。这是个度，必须好好把握。我们要得是勇敢的，有血性，同时珍惜自己和战友生命的士兵。可是最关键的是什么？是把祖国和人民放在首位。"
"郝然会是这样的兵的。"文星凰说道。
杜练刚摇摇头，"你就这么喜欢他？"
文星凰没说话。
"好了，评价下洪渊嘛。"
"略微有些浮躁，但素质非常优秀，如果长期按这个标准和强度训练，假以时日，他的军事素质可以和一等一的兵相比。"文星凰说道。
"可惜偏偏我们时间不多呀。"杜练刚叹气，"洪渊成绩的确不错，我还真没想到。听说他常常跟你杠上啊，哈哈。"
"如果～"文星凰抿抿唇，"我是说如果，一定要淘汰一个的话，我会淘汰洪渊。"
"为什么？"
"太独。跟这种人上战场我不放心。"
"诶～这我可得插一句了。洪渊和其他战士都相处很好，战友情很深的，平时在科研所，和大家的感情也很好的。"一直没说话的冯毅戈开口，"我是建议选洪渊的。"
文星凰笑了笑，看向冯毅戈，"那是周遭环境要求他那么做，因为这样做对他是有益的。其实他心里还是自己一个人。战场是个完全不一样的环境。如果他的同伴是您老或者其他比他能力更强的士兵，他会和同伴绑在一起；可如果他的同伴是郝然，甚至更弱，给他拖累的人的时候～"文星凰适时住了口，没在说下去。
冯毅戈若有所思，想起每次做项目，洪渊的一些事儿，其实平时也觉得没啥，但今天文星凰一说......
冯毅戈摇摇头，低声感叹道，"你小子眼睛太毒了。"
杜练刚沉默地看了文星凰一会儿，"这么说，你是选定郝然了？"
"我也并没有放弃洪渊。他们我都可以练出来的。"
"可是你的时间不多了，差不多只有一周了。"杜练刚忧心道。
"足够了。"文星凰微微扬了扬下巴。
"狂妄！"杜练刚笑骂道，可眼睛里满是欣赏。
"不过～"杜练刚严肃地看向冯毅戈，"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选定了他们去执行这样的任务，他们会愿意么？毕竟他们不是真正的士兵，没有上战场的义务。"
冯毅戈沉默了，他低声道，"战争心理学专家对我们全科研所的人进行过测试，他们是最有意愿和最适合上战场的人。"
杜练刚摆了摆手，"我不懂也不太信这一套，如果他们不愿意怎么办？他们不是兵，我不能逼他们啊，毕竟这可能关乎生死，我们得有最坏打算。"
……
整个办公室沉默了很久。
"他们会愿意的。"过了好一会儿，文星凰突然开口，"我会带他们去，并把他们平安带回来。我保证！"
夜很深了，柴富奇一边走出寝室，一边思考要不要吹紧急集合哨。转头想起昨天晚上吹了三次，柴富奇决定慈悲为怀，放三连的小崽子们一把。柴富奇习惯性探头去看文星凰窗户，居然还亮着灯。柴富奇皱眉，转身来到文星凰门口，刚准备抬手敲门，转念一想，回屋拿了备用钥匙，径直扭开文星凰的门锁。
"干啥呢？大半夜不睡觉！"柴富奇低声吼道。
文星凰坐在书桌前，正专注地看着资料，被柴富奇吓了一大跳，"你干什么呢？有没有礼貌？说多少次了，我要没收你钥匙了啊！又不敲门进我房间，出去！重新敲门。"
柴富奇老老实实转身，转到一半觉得不对，又转回来，"嘿，你还有理了！这大半夜的，我一敲门，不全连都醒了！"
"你不会轻点敲啊！"
"我还不知道你，轻了你绝对当没听见！"柴富奇指责道。
文星凰笑笑，不搭理柴富奇，低头继续翻着资料。
"看什么呢？搞到这大半夜的。"柴富奇探头过去，顺便一屁股坐在文星凰书桌上。
"资料。"文星凰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提神，又抬起挟烟的手揉了揉太阳穴。
"洪渊和郝然的资料？"柴富奇神色有些古怪，"凤凰，你太认真了点儿吧！"
"我办事本来就认真。"文星凰随口答到。
"你明白我意思的，凤凰。"柴富奇严肃地看着文星凰，"他们值得你费这么大的神么？"
文星凰的手顿了下，淡淡地说，"值得。"
"呵～"柴富奇冷笑了一声，"你有事瞒我。"
"老柴"文星凰抬眼看着随意坐在自己书桌上的柴富奇，"有些事情，你该知道的时候就知道了。你相信我永远不会故意瞒你什么。"
柴富奇一愣，随即点头，"我明白了，我不问。"
说着，他滑下文星凰书桌，顺手抽走文星凰手里的烟，"少抽点烟，对皮肤不好！"
"啊？"文星凰有些愣愣地看向柴富奇。
柴富奇一笑，把烟塞自己嘴里咬着，拍拍文星凰肩膀，"早点睡啊～我早上吹哨，别你爬不起来啊！"
说完，柴富奇叼着烟，大摇大摆地走回自己房间。
文星凰看向自己空空的指间，笑骂道："混蛋！"
金乌落沉，暮色四合，一天的训练已经结束，整个军营笼罩在冬日最后的一抹余温中，显得十分静谧。
文星凰和柴富奇并肩站在会议室窗口看着操场上一个灰黄色的身影在奔跑，一圈又一圈，显得十分地枯燥无味。
"这孩子体能提升还蛮快的啊～"柴富奇说道。
文星凰看着郝然的身影，道："提升快源于起点低。他离一名合格士兵还差得远。"
"哟～"柴富奇微微有些吃惊地看着文星凰的侧脸，"凤凰，你这也太毒舌了吧。毕竟才一周的时间，他们三个各项目基本都能合格了啊！"
"太慢了。"
"嗯～"柴富奇看向操场。
冯毅戈拿着毛巾和水壶走到操场边上，"洪渊没来啊？不是让他监督你么？"冯毅戈冲着郝然喊话。
"师哥说他有点事儿，就不陪我了。"郝然跑到冯毅戈。身边，慢慢停下来。
冯毅戈把毛巾递给郝然，"现在在部队，能有什么事？"
"再说师哥成绩的那么好，不用练了，陪我也浪费时间。"郝然笑出一口白牙，"何况我这么自觉，那用监督啊。"
"自觉个屁，跑得慢慢悠悠的！"冯毅戈瞪了一眼郝然。
操场很空旷，郝然他们的对话传得很远，文星凰听得一清二楚。
他皱皱眉，"洪渊……有点独善其身。"
"得了，这太正常了，他个人素质还是蛮优秀的，你不能指望他能像你那样，逼着郝然也提高到他的水平。毕竟他们长期生活的环境不一样。社会不是军队，恶狠狠地逼人的进步成长，不仅落不着好，还有可能得罪人的。"柴富奇摸出烟来，递给文星凰，"你也是，对他们不必那么严格，得罪人。他们毕竟不是真正的兵。"
文星凰没接柴富奇的烟，低头看着窗沿上的阳光一分分被收走，"可我就得把他们变成真正的兵。"
"什么？"柴富奇扭头，看着文星凰的下半张脸沐浴在最后的光亮中，他的眼睛被阴影笼罩，看不清楚他的眼神。
我柴富奇抬手摁开了房间的灯，他想把这个他异常熟悉的搭档看得更清楚一点。
"凤凰？你刚才说什么？"
文星凰抬起头，看向操场，冯毅戈他们已经离开。"我说你没事别把我代号当外号喊！富有传奇色彩的同志。"
"哈？"柴富奇愣了一下。
"我去查内务了啊。"文星凰拍拍柴富奇肩膀，走了出去。
柴富奇随意应了声，低头点燃烟，狠狠地吸了一口。他看着袅袅的蓝烟模糊在暮色中，眼神深邃，若有所思。
冯毅戈他们上楼的时候刚好碰上柴富奇出来倒烟灰。
"柴连好！"郝然笑嘻嘻地对柴富奇敬礼。
冯毅戈看着柴富奇倒掉慢慢一缸子的烟屁股，皱皱眉，"连长，少抽点烟吧！对皮肤不好！"
"啥？皮肤？"柴富奇被大科学家的结论惊了一下，不自觉地抬手摸脸。
郝然憋不住地笑出声来，老师对美好事物的追求真是达到了极致。记得刚来的时候，指导员接了一行人走近三连大门，恰巧碰见王达柏和刘萌鹏在投篮玩儿。老师一脸惊讶地看了眼他们，又回头看看指导员，说道"哟，现在军队真不一样了，这不论士兵还军官，个个都这么白白生生，漂漂亮亮啊？"
指导员嘴角抽了下，解释道："现在冬天，太阳不烈，晒不黑。"
老师又欣慰地来回看了两下，"文指导员，你们三连选人，不仅看素质能力，还得看模样吧，长得够精神帅气才要。哈哈～"
郝然和洪渊集体扶额，老师你这笑话太冷了，你以为部队像你一样看脸啊！别一来就得罪了人指导员啊。
没想到文星凰笑了下，摇摇头，"部队选人只看能力和品格，等您见到我们连长就明白了。"
。。。
三人集体无语，这指导员，为何要如此伤害自家连长啊。
"笑啥？"柴富奇一嗓子把郝然从回忆拉出来。
郝然认真地看着连长，心想：其实连长还是长得蛮精神的，只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柴富奇被这一老一少搞得莫名其妙，朗声到："别跟我扯了，指导员已经开始查寝了，被子叠好没啊？"
"什么？指导员查到几班了？"两人突然就受到了惊吓。
"估计快到你们班了吧～"柴富奇看一眼表，悠闲地说完，然后欣赏两人狂奔的背影，心里感叹，凤凰，看看你有多吓人，给人留下多大的心理创伤！
射击场，谢增认真地指导洪渊三人分解枪械和组装枪械。到底是高智商的人才，这个项目三人学得非常快，可算找回了信心。不过算起来，射击这个科目确实是三人成绩最好的科目，平时垫底的郝然也能取得优秀的成绩。
文星凰走过来，接过谢增手里的成绩单，翻看了一下。
"姜巍！王达柏！"文星凰挥舞了一下成绩单，"四十八环！四十九环！退步了啊！"
"是！"姜巍和王达柏立正站好。
"洪渊四十八，不错，冯毅戈四十七也还行。"文星凰继续说道。
难得被表扬一次，洪渊和冯毅戈有点受宠若惊。
"郝然！"
"到！"郝然大声答道，自己的成绩是四十五环，也已经达到了优秀，他轻轻抿了抿嘴角，准备接受来之不易的表扬。
文星凰微微眯了咩眼，"你觉得自己成绩好么？"
"嘿嘿～"郝然默默自己的头，有点害羞地笑到："还可以吧，虽然比不过师哥和老师，哦，离老兵们也差远了。但是谢教官说，新兵到达我这水平，还是不错了。"
"很得意么？"文星凰冷笑一声，"全班最后一名！绕场跑十圈！"
"啊？"郝然有点愣，三秒后反应过来，"我就差了两环啊～而且我～"
"别废话！跑！"
"是！"郝然咬了咬唇，鼓起腮帮子，扭身跑步。
"你过分了！"洪渊有点冒火，"有必要要求这么高吗？"
文星凰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冯毅戈，把枪交给谢教官，跟我走。"
文星凰盯着旅长办公室的军旗愣神。
"怎么样？评价一下你的三个新兵。"杜练刚笑眯眯地看着文星凰。
文星凰低头思考了一会儿，说，"还不错，但还不够。"
杜练刚点点头，看了坐在一旁的冯毅戈说道，"嗯，是这样的具体情况，那边的人还在侦查。不过根据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我和老冯也商量了一下，如果实在不行，不用三个人都去。"
文星凰愣愣，抬头看向杜练刚。
杜练刚接着说，"我看了下这一周的训练成绩，郝然是垫底啊。"
"他是个很优秀的兵。"文星凰开口评价，"品格坚韧，不轻易放弃。虽然体能稍差，但是聪明好学，勇于发现并改变错误。他其实一直在进步。最关键的是，他有一个兵的意识，训练很努力。"
"你倒是很喜欢这孩子。"杜练刚说，"他没有你不满意的地方？"
"有。"文星凰微微蹙眉，"他不够狠，不管对自己还是别人。一个尖兵必须得有点狠劲儿。郝然他～"文星凰停顿了一下，"他有点儿太善了，我其实这也不算是缺点。"
"在战场上，子弹可不会因为一个人善良好学就绕着走。"杜练刚沉吟一会儿，"不过善说明他珍爱生命。其实我最怕的就是我的兵们个个不怕死，无谓生死的人最容易丢失生命。毕竟我们追求是战争的胜利而不是殉国的荣誉。不过，必死者，可杀；必生者，可虏。这是个度，必须好好把握。我们要得是勇敢的，有血性，同时珍惜自己和战友生命的士兵。可是最关键的是什么？是把祖国和人民放在首位。"
"郝然会是这样的兵的。"文星凰说道。
杜练刚摇摇头，"你就这么喜欢他？"
文星凰没说话。
"好了，评价下洪渊嘛。"
"略微有些浮躁，但素质非常优秀，如果长期按这个标准和强度训练，假以时日，他的军事素质可以和一等一的兵相比。"文星凰说道。
"可惜偏偏我们时间不多呀。"杜练刚叹气，"洪渊成绩的确不错，我还真没想到。听说他常常跟你杠上啊，哈哈。"
"如果～"文星凰抿抿唇，"我是说如果，一定要淘汰一个的话，我会淘汰洪渊。"
"为什么？"
"太独。跟这种人上战场我不放心。"
"诶～这我可得插一句了。洪渊和其他战士都相处很好，战友情很深的，平时在科研所，和大家的感情也很好的。"一直没说话的冯毅戈开口，"我是建议选洪渊的。"
文星凰笑了笑，看向冯毅戈，"那是周遭环境要求他那么做，因为这样做对他是有益的。其实他心里还是自己一个人。战场是个完全不一样的环境。如果他的同伴是您老或者其他比他能力更强的士兵，他会和同伴绑在一起；可如果他的同伴是郝然，甚至更弱，给他拖累的人的时候～"文星凰适时住了口，没在说下去。
冯毅戈若有所思，想起每次做项目，洪渊的一些事儿，其实平时也觉得没啥，但今天文星凰一说......
冯毅戈摇摇头，低声感叹道，"你小子眼睛太毒了。"
杜练刚沉默地看了文星凰一会儿，"这么说，你是选定郝然了？"
"我也并没有放弃洪渊。他们我都可以练出来的。"
"可是你的时间不多了，差不多只有一周了。"杜练刚忧心道。
"足够了。"文星凰微微扬了扬下巴。
"狂妄！"杜练刚笑骂道，可眼睛里满是欣赏。
"不过～"杜练刚严肃地看向冯毅戈，"他们根本不知道我们选定了他们去执行这样的任务，他们会愿意么？毕竟他们不是真正的士兵，没有上战场的义务。"
冯毅戈沉默了，他低声道，"战争心理学专家对我们全科研所的人进行过测试，他们是最有意愿和最适合上战场的人。"
杜练刚摆了摆手，"我不懂也不太信这一套，如果他们不愿意怎么办？他们不是兵，我不能逼他们啊，毕竟这可能关乎生死，我们得有最坏打算。"
……
整个办公室沉默了很久。
"他们会愿意的。"过了好一会儿，文星凰突然开口，"我会带他们去，并把他们平安带回来。我保证！"
夜很深了，柴富奇一边走出寝室，一边思考要不要吹紧急集合哨。转头想起昨天晚上吹了三次，柴富奇决定慈悲为怀，放三连的小崽子们一把。柴富奇习惯性探头去看文星凰窗户，居然还亮着灯。柴富奇皱眉，转身来到文星凰门口，刚准备抬手敲门，转念一想，回屋拿了备用钥匙，径直扭开文星凰的门锁。
"干啥呢？大半夜不睡觉！"柴富奇低声吼道。
文星凰坐在书桌前，正专注地看着资料，被柴富奇吓了一大跳，"你干什么呢？有没有礼貌？说多少次了，我要没收你钥匙了啊！又不敲门进我房间，出去！重新敲门。"
柴富奇老老实实转身，转到一半觉得不对，又转回来，"嘿，你还有理了！这大半夜的，我一敲门，不全连都醒了！"
"你不会轻点敲啊！"
"我还不知道你，轻了你绝对当没听见！"柴富奇指责道。
文星凰笑笑，不搭理柴富奇，低头继续翻着资料。
"看什么呢？搞到这大半夜的。"柴富奇探头过去，顺便一屁股坐在文星凰书桌上。
"资料。"文星凰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提神，又抬起挟烟的手揉了揉太阳穴。
"洪渊和郝然的资料？"柴富奇神色有些古怪，"凤凰，你太认真了点儿吧！"
"我办事本来就认真。"文星凰随口答到。
"你明白我意思的，凤凰。"柴富奇严肃地看着文星凰，"他们值得你费这么大的神么？"
文星凰的手顿了下，淡淡地说，"值得。"
"呵～"柴富奇冷笑了一声，"你有事瞒我。"
"老柴"文星凰抬眼看着随意坐在自己书桌上的柴富奇，"有些事情，你该知道的时候就知道了。你相信我永远不会故意瞒你什么。"
柴富奇一愣，随即点头，"我明白了，我不问。"
说着，他滑下文星凰书桌，顺手抽走文星凰手里的烟，"少抽点烟，对皮肤不好！"
"啊？"文星凰有些愣愣地看向柴富奇。
柴富奇一笑，把烟塞自己嘴里咬着，拍拍文星凰肩膀，"早点睡啊～我早上吹哨，别你爬不起来啊！"
说完，柴富奇叼着烟，大摇大摆地走回自己房间。
文星凰看向自己空空的指间，笑骂道："混蛋！"
8楼2015-12-22 14:34收起回复
渴望光荣 第四章 威胁
“科目！双人持刀格斗。目的！强化协作能力，培养战斗作风！”
文星凰跨步站立在队伍的前面，神色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士兵们，“这个项目老兵们都很熟悉了吧。”丰润的嘴角一勾，文星凰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今天我们对这个项目稍微做一点改变。十班出列！”
“向右转！”姜巍带着十班跑出连队，站在一旁。
“十班看好了！”文星凰喊道。
“是！”十班集体朗声回答。
“示范兵常帅硕，张飞虎就位！”
“是！”
常帅硕和张飞虎迅速出列。文星凰哨声一响，他们就如同离铉的箭一般冲出去，飞快地冲上高板墙，跳过低桩网，如同灵蛇一般钻桥墩、过云梯。他们狠狠地把自己砸向泥潭，匍匐钻过铁丝网。
“四百米障碍啊~”孙岭冲低声念叨，他看着常帅硕和张飞虎的身影，暗暗算着自己的速度。
百米冲刺返回时，常帅硕和张飞虎几乎同时到达，跃进地上画好的白圈圈。可是还没完。
“一组！”文星凰厉声喝道。
“哈！”三个士兵手持短刀冲向常帅硕和张飞虎。常帅硕和张飞虎对看一眼，飞快从战靴里拔出短刀，与三名士兵缠斗起来。对比张飞虎，常帅硕的格斗更甚一筹，他一人挑两人。张飞虎迅速将自己的敌人推出白圈圈，扭头看了眼常帅硕。只等了三十秒，常帅硕将最后一名敌人踢出白圈。两人一点头，又飞快跑向四百米障碍，最后拔掉了插在训练场中心的红旗。
文星凰一掐表，七分钟。
“看清楚了么？”文星凰问道。
“清楚了！”
十班的每个人的声音都很洪亮，可是每个人的心里也都有点慌。
刘萌鹏和姜巍偷偷对视一样，心中暗想指导员是受啥刺激了？这~这这~有点太猛了吧。
“现在两人一组，要注意协作，以最后一名达到终点的时间为最终成绩！”文星凰歪头笑了下，“教官的成绩是七分钟，你们~就十分钟吧！”
“啊？”王达柏有点惊。
“啊什么啊？”文星凰严肃道：“做不到么？”
“做得到！”王达柏咬牙道，他虽然现在编入三连红十班，但毕竟是五连的人，他决不可能在全三连的面前认怂，丢了五连的脸。
“好！”文星凰点点头，“你跟孙岭冲一组。姜巍、刘萌鹏一组！洪渊、郝然一组！冯毅戈、李博云一组！”
“报告！”洪渊开口，“我觉得我们这组分组不合理！应该是一个老兵带一个新兵。你这样的分组，我们组必然会垫底。”自己的四百米障碍和格斗成绩都还行，可是郝然的四百米成绩算差强人意，但格斗成绩实在是……
“呵~”文星凰微微低头，慢慢走到洪渊面前，“你是对自己不够自信？还是嫌弃郝然会拖你后腿？”
洪渊看了一眼自己身边死命抿住嘴唇的郝然，突然有点不忍，有点无语地扯了扯嘴角，“都不是！”
“那你还有什么问题？啊？”文星凰声音本来低低的，最后一个字突然拔高了音量。
洪渊被震得微微一闭眼，腮边的咬肌暴起，“没有了！”洪渊用力地吼，深深吸气，压抑自己心中的积攒已久的怒气。
冯毅戈瘪瘪嘴，天，这小子怎么想出这种损招儿的。冯毅戈看看自己身边的李博云，这是个体贴的小战士，军事素质也非常不错。冯毅戈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小子还是懂得尊敬前辈的。
在接下的时间里，整个训练场只听到文星凰冷酷无情的声音。
“不合格！重来！”
“郝然你软绵绵的干什么，格斗要稳！准！狠！”
“冯毅戈趴低点！要在战场，你早被狙击手点名了！”
“洪渊！你磨蹭什么？快点跳！”
……
“八分钟！不合格！”
“啊？为什么？”孙岭冲一愣，抬头看文星凰。
“你觉得你比不过张飞虎么？”文星凰微微笑着。
“比得过！”孙岭冲挺直了脊背，拉一把王达柏，“大白！走！”
文星凰看着孙岭冲的背影很是欣慰。
“八分半。”文星凰抬眼看着姜巍和刘萌鹏。
姜巍抬抬手，“我明白，指导员！我会给三连长脸，不会输给豹子头的！”说着拉走苦着脸的刘萌鹏，“鹏鹏，我给你说，我们跑不过孙岭冲和王达柏，我们争取在格斗上节约时间……”
文星凰更加欣慰了。
柴富奇站在训练场边上，远远地看着文星凰他们。本来文星凰只训红十班，可今天足足划拉走了一个排的人，原来是拉来当陪练了。柴富奇认真地看他们训练，有点被惊倒，不光郝然三人进步神速，自己的战士们的进步速度也让自己有点意外。
“惨吧！”杜练刚走到柴富奇旁边。
“旅长！”柴富奇敬礼。
杜练刚回礼，笑呵呵地点点头，“这次文星凰也给了我一个惊喜啊，我没想到他能把冯毅戈他们逼到这种份儿上，练得真是不错。”
柴富奇点点头，“星凰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的，什么样的任务他都能完成得很好。”
杜练刚没说话，看向训练场上文星凰的身影，小凤凰，让我看看，你能把自己逼到那种程度。
一个小时之后，几组陆续达标，被文星凰下令在一旁休整。第一组完成的孙岭冲、王达柏成绩七分钟。姜巍、刘萌鹏成绩也是七分钟，是第二组完成的。冯毅戈和李博云成绩八分半，是第三组完成的。
现在场上只剩洪渊和郝然了。洪渊奋力击倒“敌人”。拖着沉重的腿往前跑，扭头看着郝然跟“敌人滚做一团”，他有点儿绝望了。他们成绩越来越差，从十三分钟到十五分钟。虽然中间你可以休息，但跑了这么几次还是很疲劳了，可是这些“敌人”可是一个排的兵力和他们进行车轮战。他咬了咬牙，决定不再帮郝然，扭身往前跑去，虽然他知道，成绩以最后一人计，但是他还是往前跑了，他想知道自己一个人能不能合格。
郝然看着洪渊的背影有点落寞。可“敌人”已经挥刀向他刺来，他矮身躲过，犹犹豫豫地挥刀格开。
“你不敢打我么？”对面的战士是武忙忙，他低声对郝然说道，“我现在可是你的敌人！”
郝然有点不好意思，他有点怕。他也不知道怕什么，其实他心底清楚自己的实力根本不会伤到战士，但他还是怕，万一呢。他明白自己真的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渴望胜利和荣光，却害怕中间可能的伤害和牺牲。其实老师也说过自己几次，以前做实验的时候，自己验算得特别细致，推演严谨，可老是担心实验失败，浪费大家心血。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他不是畏惧失败，他畏惧因为自己而给别人带去麻烦。
一个过肩摔，郝然被摔倒在地，他奋力爬起来。看见洪渊已经冲了回来，拔掉了红旗。郝然咧嘴笑了笑，看来没有自己的拖累，师哥速度还是很快的。
“多长时间！”洪渊哑着声音问道。
“九分钟。”文星凰的声音像冰凌一样冷，“但成绩无效。”
洪渊认命的点点头，他没指望能给他算过关。
“随意抛弃战友，违抗命令单独行动，罚跑二十圈！”文星凰垂下眼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洪渊，冷冷地命令道。
“你别说得这么严重！”洪渊有点火，“我只是试一下自己一个人能跑几分钟！”
“有意义么？你和郝然是一个团体！他没到，你就算跑得再快也还是不合格！你放弃了你的战友！”文星凰的目光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刮开洪渊的皮肤，切割他的肌肉和筋脉。
“我说了我只是试一试，我根本没有抛弃郝然的意思。”洪渊解释得有点无奈，他嗓子全哑了，口干舌燥，喉咙像冒火了一样。
“可是，如果在战场，因为你的试一试，郝然已经被敌人杀死了！”文星凰淡淡地说道。
洪渊“蹭”的站起来，他桀骜地与文星凰对峙，“你有毛病吧！战场！战场！这里是在战场么？郝然不会死的！”
“训练场就是战场！”文星凰冷声道，“训练场上你都能抛下自己的战友，在战场上你岂不是要当逃兵！”
“你别乱衍生联想行么？”洪渊瞪视着文星凰，“你是战争狂魔么？现在中国一片和平，哪里有战争？”
整个训练场都安静了。所有士兵站立得如同一颗白杨。
“呵~”文星凰轻笑一声，“如果你作为一个普通百姓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会很欣慰。证明我们中国军人将人民保护得很好，让你根本意识不到战火的存在。”
“但是！”文星凰眼神一瞬间平添了几分淬利，“不论几天，你现在是一个兵。作为一个兵，你却说出这样的话。我为你，也为我自己感到悲哀。我居然带出了一个毫无战斗意识的兵！一个孬兵！”
“哼·~哈哈哈~”洪渊突然笑起来，“你把我们训得跟狗似的，临了，还嫌我给你丢人了？”
洪渊一把揪下自己的帽子，扔在文星凰脚下，“你苛刻！跋扈！专制独断！我不干了！你说我是孬兵，那我不当这个兵！行了吧！我不给您丢人！行了吧！”
文星凰眼神一暗，猝然出手，横肘撞上洪渊的胸口，抬脚踹向他的膝盖弯。洪渊一下跪倒在地。
“指导员！别！”所有人都惊到了。
“都站好别动！”文星凰扫一眼众人，“我命令解散了么！”
众人只好收回脚步，郝然不敢动，看着文星凰和洪渊，急得快哭了，都怪自己太弱了！
“把帽子捡起来！”文星凰命令道，“那上面有国徽！”
洪渊一愣，还是老实地捡起了帽子。
“我警告你！”文星凰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听得到得音量说道，“你既然选择了来，就别给我半途而废！不然……”
文星凰微微垂了下眼睫，“我看过你的论文，你的研究方向是生化武器吧。如果你想再这个方向深入下去，军方对你的支持必不可少。我看过你档案，你是单靠自己闯出了点儿成绩，没什么背景。冯教授是业界泰斗，你跟他来这里，必然是有想法的……”
洪渊神色复杂地看着文星凰暗黑的眸子，也不觉压低了声音，“那又怎么样？你想威胁我？”
文星凰看了洪渊一会儿，低声道，“如果你敢当逃兵，我一定给你一个处分，跟你档案一辈子！那么你就基本和你的研究再见了。”
“你敢！”洪渊激动了，胸口剧烈地起伏，“你不过就是一个小上尉而已，拽什么拽！”
文星凰放开洪渊，站起身来，“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
洪渊愤恨地盯着文星凰，咬牙切齿。
“现在你选吧！跑圈还是离开？”文星凰看着洪渊笑了笑。
洪渊盯着文星凰，觉得他笑得特别狰狞，咬咬牙，带上帽子，用力拽了拽，开始跑圈。
“你不怕他去军部告你？”
文星凰经过冯毅戈的时候，听到他低声问道。
文星凰有点疑惑地看向冯毅戈。
“我会点唇语。”冯毅戈解释道。
文星凰笑了下，“要告就去告吧！算我走了眼，自认倒霉。”
“科目！双人持刀格斗。目的！强化协作能力，培养战斗作风！”
文星凰跨步站立在队伍的前面，神色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士兵们，“这个项目老兵们都很熟悉了吧。”丰润的嘴角一勾，文星凰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今天我们对这个项目稍微做一点改变。十班出列！”
“向右转！”姜巍带着十班跑出连队，站在一旁。
“十班看好了！”文星凰喊道。
“是！”十班集体朗声回答。
“示范兵常帅硕，张飞虎就位！”
“是！”
常帅硕和张飞虎迅速出列。文星凰哨声一响，他们就如同离铉的箭一般冲出去，飞快地冲上高板墙，跳过低桩网，如同灵蛇一般钻桥墩、过云梯。他们狠狠地把自己砸向泥潭，匍匐钻过铁丝网。
“四百米障碍啊~”孙岭冲低声念叨，他看着常帅硕和张飞虎的身影，暗暗算着自己的速度。
百米冲刺返回时，常帅硕和张飞虎几乎同时到达，跃进地上画好的白圈圈。可是还没完。
“一组！”文星凰厉声喝道。
“哈！”三个士兵手持短刀冲向常帅硕和张飞虎。常帅硕和张飞虎对看一眼，飞快从战靴里拔出短刀，与三名士兵缠斗起来。对比张飞虎，常帅硕的格斗更甚一筹，他一人挑两人。张飞虎迅速将自己的敌人推出白圈圈，扭头看了眼常帅硕。只等了三十秒，常帅硕将最后一名敌人踢出白圈。两人一点头，又飞快跑向四百米障碍，最后拔掉了插在训练场中心的红旗。
文星凰一掐表，七分钟。
“看清楚了么？”文星凰问道。
“清楚了！”
十班的每个人的声音都很洪亮，可是每个人的心里也都有点慌。
刘萌鹏和姜巍偷偷对视一样，心中暗想指导员是受啥刺激了？这~这这~有点太猛了吧。
“现在两人一组，要注意协作，以最后一名达到终点的时间为最终成绩！”文星凰歪头笑了下，“教官的成绩是七分钟，你们~就十分钟吧！”
“啊？”王达柏有点惊。
“啊什么啊？”文星凰严肃道：“做不到么？”
“做得到！”王达柏咬牙道，他虽然现在编入三连红十班，但毕竟是五连的人，他决不可能在全三连的面前认怂，丢了五连的脸。
“好！”文星凰点点头，“你跟孙岭冲一组。姜巍、刘萌鹏一组！洪渊、郝然一组！冯毅戈、李博云一组！”
“报告！”洪渊开口，“我觉得我们这组分组不合理！应该是一个老兵带一个新兵。你这样的分组，我们组必然会垫底。”自己的四百米障碍和格斗成绩都还行，可是郝然的四百米成绩算差强人意，但格斗成绩实在是……
“呵~”文星凰微微低头，慢慢走到洪渊面前，“你是对自己不够自信？还是嫌弃郝然会拖你后腿？”
洪渊看了一眼自己身边死命抿住嘴唇的郝然，突然有点不忍，有点无语地扯了扯嘴角，“都不是！”
“那你还有什么问题？啊？”文星凰声音本来低低的，最后一个字突然拔高了音量。
洪渊被震得微微一闭眼，腮边的咬肌暴起，“没有了！”洪渊用力地吼，深深吸气，压抑自己心中的积攒已久的怒气。
冯毅戈瘪瘪嘴，天，这小子怎么想出这种损招儿的。冯毅戈看看自己身边的李博云，这是个体贴的小战士，军事素质也非常不错。冯毅戈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小子还是懂得尊敬前辈的。
在接下的时间里，整个训练场只听到文星凰冷酷无情的声音。
“不合格！重来！”
“郝然你软绵绵的干什么，格斗要稳！准！狠！”
“冯毅戈趴低点！要在战场，你早被狙击手点名了！”
“洪渊！你磨蹭什么？快点跳！”
……
“八分钟！不合格！”
“啊？为什么？”孙岭冲一愣，抬头看文星凰。
“你觉得你比不过张飞虎么？”文星凰微微笑着。
“比得过！”孙岭冲挺直了脊背，拉一把王达柏，“大白！走！”
文星凰看着孙岭冲的背影很是欣慰。
“八分半。”文星凰抬眼看着姜巍和刘萌鹏。
姜巍抬抬手，“我明白，指导员！我会给三连长脸，不会输给豹子头的！”说着拉走苦着脸的刘萌鹏，“鹏鹏，我给你说，我们跑不过孙岭冲和王达柏，我们争取在格斗上节约时间……”
文星凰更加欣慰了。
柴富奇站在训练场边上，远远地看着文星凰他们。本来文星凰只训红十班，可今天足足划拉走了一个排的人，原来是拉来当陪练了。柴富奇认真地看他们训练，有点被惊倒，不光郝然三人进步神速，自己的战士们的进步速度也让自己有点意外。
“惨吧！”杜练刚走到柴富奇旁边。
“旅长！”柴富奇敬礼。
杜练刚回礼，笑呵呵地点点头，“这次文星凰也给了我一个惊喜啊，我没想到他能把冯毅戈他们逼到这种份儿上，练得真是不错。”
柴富奇点点头，“星凰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的，什么样的任务他都能完成得很好。”
杜练刚没说话，看向训练场上文星凰的身影，小凤凰，让我看看，你能把自己逼到那种程度。
一个小时之后，几组陆续达标，被文星凰下令在一旁休整。第一组完成的孙岭冲、王达柏成绩七分钟。姜巍、刘萌鹏成绩也是七分钟，是第二组完成的。冯毅戈和李博云成绩八分半，是第三组完成的。
现在场上只剩洪渊和郝然了。洪渊奋力击倒“敌人”。拖着沉重的腿往前跑，扭头看着郝然跟“敌人滚做一团”，他有点儿绝望了。他们成绩越来越差，从十三分钟到十五分钟。虽然中间你可以休息，但跑了这么几次还是很疲劳了，可是这些“敌人”可是一个排的兵力和他们进行车轮战。他咬了咬牙，决定不再帮郝然，扭身往前跑去，虽然他知道，成绩以最后一人计，但是他还是往前跑了，他想知道自己一个人能不能合格。
郝然看着洪渊的背影有点落寞。可“敌人”已经挥刀向他刺来，他矮身躲过，犹犹豫豫地挥刀格开。
“你不敢打我么？”对面的战士是武忙忙，他低声对郝然说道，“我现在可是你的敌人！”
郝然有点不好意思，他有点怕。他也不知道怕什么，其实他心底清楚自己的实力根本不会伤到战士，但他还是怕，万一呢。他明白自己真的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渴望胜利和荣光，却害怕中间可能的伤害和牺牲。其实老师也说过自己几次，以前做实验的时候，自己验算得特别细致，推演严谨，可老是担心实验失败，浪费大家心血。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他不是畏惧失败，他畏惧因为自己而给别人带去麻烦。
一个过肩摔，郝然被摔倒在地，他奋力爬起来。看见洪渊已经冲了回来，拔掉了红旗。郝然咧嘴笑了笑，看来没有自己的拖累，师哥速度还是很快的。
“多长时间！”洪渊哑着声音问道。
“九分钟。”文星凰的声音像冰凌一样冷，“但成绩无效。”
洪渊认命的点点头，他没指望能给他算过关。
“随意抛弃战友，违抗命令单独行动，罚跑二十圈！”文星凰垂下眼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洪渊，冷冷地命令道。
“你别说得这么严重！”洪渊有点火，“我只是试一下自己一个人能跑几分钟！”
“有意义么？你和郝然是一个团体！他没到，你就算跑得再快也还是不合格！你放弃了你的战友！”文星凰的目光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刮开洪渊的皮肤，切割他的肌肉和筋脉。
“我说了我只是试一试，我根本没有抛弃郝然的意思。”洪渊解释得有点无奈，他嗓子全哑了，口干舌燥，喉咙像冒火了一样。
“可是，如果在战场，因为你的试一试，郝然已经被敌人杀死了！”文星凰淡淡地说道。
洪渊“蹭”的站起来，他桀骜地与文星凰对峙，“你有毛病吧！战场！战场！这里是在战场么？郝然不会死的！”
“训练场就是战场！”文星凰冷声道，“训练场上你都能抛下自己的战友，在战场上你岂不是要当逃兵！”
“你别乱衍生联想行么？”洪渊瞪视着文星凰，“你是战争狂魔么？现在中国一片和平，哪里有战争？”
整个训练场都安静了。所有士兵站立得如同一颗白杨。
“呵~”文星凰轻笑一声，“如果你作为一个普通百姓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会很欣慰。证明我们中国军人将人民保护得很好，让你根本意识不到战火的存在。”
“但是！”文星凰眼神一瞬间平添了几分淬利，“不论几天，你现在是一个兵。作为一个兵，你却说出这样的话。我为你，也为我自己感到悲哀。我居然带出了一个毫无战斗意识的兵！一个孬兵！”
“哼·~哈哈哈~”洪渊突然笑起来，“你把我们训得跟狗似的，临了，还嫌我给你丢人了？”
洪渊一把揪下自己的帽子，扔在文星凰脚下，“你苛刻！跋扈！专制独断！我不干了！你说我是孬兵，那我不当这个兵！行了吧！我不给您丢人！行了吧！”
文星凰眼神一暗，猝然出手，横肘撞上洪渊的胸口，抬脚踹向他的膝盖弯。洪渊一下跪倒在地。
“指导员！别！”所有人都惊到了。
“都站好别动！”文星凰扫一眼众人，“我命令解散了么！”
众人只好收回脚步，郝然不敢动，看着文星凰和洪渊，急得快哭了，都怪自己太弱了！
“把帽子捡起来！”文星凰命令道，“那上面有国徽！”
洪渊一愣，还是老实地捡起了帽子。
“我警告你！”文星凰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听得到得音量说道，“你既然选择了来，就别给我半途而废！不然……”
文星凰微微垂了下眼睫，“我看过你的论文，你的研究方向是生化武器吧。如果你想再这个方向深入下去，军方对你的支持必不可少。我看过你档案，你是单靠自己闯出了点儿成绩，没什么背景。冯教授是业界泰斗，你跟他来这里，必然是有想法的……”
洪渊神色复杂地看着文星凰暗黑的眸子，也不觉压低了声音，“那又怎么样？你想威胁我？”
文星凰看了洪渊一会儿，低声道，“如果你敢当逃兵，我一定给你一个处分，跟你档案一辈子！那么你就基本和你的研究再见了。”
“你敢！”洪渊激动了，胸口剧烈地起伏，“你不过就是一个小上尉而已，拽什么拽！”
文星凰放开洪渊，站起身来，“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
洪渊愤恨地盯着文星凰，咬牙切齿。
“现在你选吧！跑圈还是离开？”文星凰看着洪渊笑了笑。
洪渊盯着文星凰，觉得他笑得特别狰狞，咬咬牙，带上帽子，用力拽了拽，开始跑圈。
“你不怕他去军部告你？”
文星凰经过冯毅戈的时候，听到他低声问道。
文星凰有点疑惑地看向冯毅戈。
“我会点唇语。”冯毅戈解释道。
文星凰笑了下，“要告就去告吧！算我走了眼，自认倒霉。”
渴望光荣 第五章 冲突
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有冬天最难得的暖阳。雾霾也不算严重，空气干净而干燥。但是训练场上的每一个士兵都觉得今天的阳光有点软，照不进骨头里。虽然他们个个满头大汗，但还算觉得有那么点儿冷。
洪渊还在跑圈，剩下的士兵以一种古怪的队形站军姿，文星凰让他们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圈，看着中间的文星凰和郝然。他们有点惶然的，笔直的站立着，看着他们非常熟悉又异常陌生的指导员文星凰。他们觉得应该有人来劝劝指导员，刘萌鹏眼尖的看到了远处的旅长和连长，想喊，可是又不敢。
文星凰抬手，第十次把郝然撂翻在地。
郝然咬牙，额头上暴出青筋。他微微闭眼，心中满是绝望。他不明白文星凰到底要干什么，自己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他跟自己格斗，难道是像把自己虐着玩儿么？
“站起来！”文星凰冷声道。
郝然咬牙站起来。
“进攻！”文星凰冲郝然勾勾手指。
“呀！”郝然一张俊秀的脸扭曲着，扑向文星凰。
文星凰飞快抬手，往郝然肋下一击，转手握住他拿着短刀的右手一扭，郝然第十一次倒地。他仰面躺在干枯的草地上，一动一不想动，他觉得自己像被人从头到脚铸了一层铅，四肢僵硬而沉重。他微微眯眼，感受到文星凰走近他，阴影投在自己脸上。
汗水倒流进眼睛，郝然难受地眨眨眼，喃喃道，“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文星凰蹲下身来，伸出去擦了擦郝然额角的汗，声音温柔，“累了么？”
郝然怔怔地看着文星凰的眼睛，无意识地点点头。
“可是~你还没有完成你的任务。”文星凰语气很平静，“当任务下达，是生是死都要去完成的！”
郝然将唇抿成一条直线，双肘撑地，跳起身来，举起短刀刺向文星凰。文星凰一直没动，看着郝然扑过来。郝然心下一抖，微微顿了顿。就在这一瞬间，文星凰一把抓住郝然的手腕一拧，把人按倒在地。
“你在犹豫什么？”文星凰声音低沉，“战场瞬息万变，一个犹豫形式就可能逆转！”
“我是怕……”郝然整张脸埋到土里，狼狈至极。
“你怕什么！”文星凰厉声问道。
“你还有没有人性！”跑到一半的洪渊冲过来，揪住文星凰的领子，“他是怕伤到你！你还这样对待他！”
文星凰抬手把自己的衣领从洪渊手里扯出来，他低头看着郝然，“我现在是你的敌人！走上战场，敌人是不可能对你仁爱的！所以！收起你泛滥的善心。”
文星凰把匕首放回郝然手里，“起来！记着我现在是你的敌人！”
“你发什么疯！”洪渊崩溃地抓抓头发，“是我的原因，我们组才没能达标。你要罚罚我！你不要折磨郝然了，好吗！！！”
文星凰看也不看洪渊一眼，对着郝然命令到，“站起来！”
洪渊有些绝望地看着四周如雕塑一般静默着，站立的士兵，“你们怎么回事？没有一个人阻止他发疯么？”
没人回答他。
“老师！”洪渊震惊地看向保持沉默的冯毅戈。
冯毅戈死盯着文星凰和郝然，嘴唇微微抖动，半响，低声道，“指导员罚你跑圈，你怎么擅自停了？”
“好！好！”洪渊扯住文星凰的衣袖，看着在地上挣扎爬起的郝然，“指导员！我求你！是我错了！我认罚，我再加跑十圈！你放过郝然！放过他！”
文星凰不看洪渊，轻轻挣脱开，“那现在继续跑吧！”
“好！我跑！我跑！”洪渊转身跑起来，他用力地摆臂，用力地呼吸，冰凉的空气窜入肺里，寒冷的疼痛。
“不对劲！不对劲！”柴富奇低声说道，他抬脚想走过去，“这样训练违规了！”
“诶~富奇！”杜练刚抬手按住柴富奇的肩膀，“你现在不能去跟星凰唱反调！你们都是连队的主官，意见不同下来说，在战士们面前，你们必须意见一致，绝对维护对方的权威。”
柴富奇驻足，点点头，“是！”
柴富奇突然想起什么，扭头对杜练刚说，“旅长，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不要罚星凰。我觉得他最近太紧绷了，状态不对。”
杜练刚看了柴富奇一眼，“我相信你们能沟通好，这事儿我不会插手，也不会有其他人有意见的。你放心。”
柴富奇点点头，又忧心忡忡地望向训练场。
一次，又一次。被打倒。
文星凰将郝然从地上拎了起来，“进攻！你忘记教官教你的招数了么？”
郝然脑子有些充血，无数次被打倒，泥人也有三分血性，他满身满心都是愤怒和斗志。打败他！打败他！打败他！面前文星凰的脸已经模糊，敌人！敌人！他是我的敌人！我要打败他！打败他！
“手腕要绷紧挺直，腿部重心要稳！你该怎么做？根据敌人的变化而变化！刺、挑、割、划、切、砍！速度要快！一招制敌！”文星凰一边和郝然对着招，一边教他。
郝然动作开始变得流畅果决。
啪！
文星凰再一次，一脚把郝然踹翻在地。
“不错！进步多了！”文星凰欣慰地看着郝然。
“呀！”郝然突然暴起，抬手划向文星凰颈侧。文星凰不由得一退，抬手一挡，退到了白圈圈的边缘。文星凰心中念头一转，一脚踏出白圈。
“你赢了。”文星凰微微翘起嘴角，看着郝然。
“好！”姜巍突然出声。
其余人一愣，随爆发出欢呼，“郝然好样的！”
郝然已经汗流浃背，完全没反应过来，呆立着看着周围的人。
“诶~手！”冯毅戈皱眉向着文星凰的手。
虽然练习用的短刀并没有开刃，但毕竟是利器。郝然暴起的一瞬间，刀剑划过文星凰的手背，拉了一道深口子，血水顺着手背流到指缝。
“指导员！我……”郝然看到文星凰的手，吓了一跳。
“没事！”文星凰将手一背，飞快在衣服上蹭掉血迹，心中暗暗怨道冯毅戈，我还不容易教好了，你可千万别给我吓回去，“破了层油皮。"
文星凰张开双臂，拥抱了郝然，"你表现得不错。记着！在战场上，敌人是不可能对我们仁爱的！”
一群人踏着暮色回去的时候，显得特别惨烈。洪渊已经跑吐了两次，胃液在食道里翻滚，烧得喉咙口火辣辣地疼。郝然浑身沾满了泥沙，被汗水一和，一头一脸，乌七八糟。其余人也好不到哪去，都是一头的土，一身的泥，一脸的狼狈。
洪渊扯着被李博云架着的郝然看，哑着嗓子，“走！赶紧去医务室看看。太惨了！太惨了！”
“没事！”姜巍白了洪渊一眼，“就摔打了几下，回去上点药揉揉就好，皮都没破几块！”
“恩~师哥，我没伤着。”郝然说道，师哥突然对自己这么好，他有些不习惯。
洪渊用力握住郝然肩膀，“对不起，师哥不该抛下你跑，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被他训得这么惨。”
“师哥~”郝然摇摇头，“我没事的！我觉得我的格斗水平进步了好多了！跟顿悟了似的……”
洪渊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郝然一脸的天真和兴奋，“你也被那个疯子带疯了么？”
所有人刷地看向洪渊。
“你说话注意点！”一向笑眯眯的刘萌鹏严肃地对洪渊说道。
洪渊冷笑一声，闭了嘴。
“你呀！”一直沉默的冯毅戈看着洪渊摇摇头，“也许有一天，你会感谢他的。”
“冯教授！”杜练刚和柴富奇走了过来。
“到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事跟您商量。”杜练刚笑呵呵地说道。
“呵~”冯毅戈点点头，“我也正有事要找你。”
柴富奇浑身一僵，看向杜练刚和冯毅戈的背影，旅长怕是要跟冯教授谈谈凤凰干的这些事儿，当人家的面把一大教授的学生训成这样，恐怕……
“你们指导员呢？”柴富奇问向姜巍。
“还在训练场呢。”姜巍一指训练场上一个孤零零的人影。
“连长~指导员他……”姜巍看着连长黑着一张脸，欲言又止。
“别废话！”柴富奇说道，“赶紧带人回去休整！”
文星凰站在苍茫暮色中，环望四周。他预备着进行一场夜间射击训练，他在思考立活动靶的方位。
"连长……"文星凰话音未落，柴富奇冷硬的拳头挟着一股冷风，已经砸在他脸上。文星凰猝不及防，急退了两步，勉强稳住阵脚。
"文星凰，你还记得训练条例里面怎么规定么？"柴富奇的眼里冒着火，"训练强度要科学适度，人是有极限的！"
文星凰用舌头顶了顶破了的嘴角，尝到一股苦涩的血腥味儿。"我知道他们极限在哪里。"
"你知道？"柴富奇怒极反笑，"你看看姜巍他们那样儿，他们可是老兵！是精兵！他们都被你练掉了一层皮。还有那个洪渊吐成什么样了，郝然都快被你练报销了！"
文星凰抿抿嘴唇，没有说话。
"你最近怎么回事？到底为什么把他们逼得这样紧？把自己逼得这样紧？"柴富奇挥舞了一下手臂，"你知道么？兵都问我了，指导员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全连都看出你状态不对。"
"可我觉得自己状态挺好的。"文星凰淡淡地说，"他们 的训练成绩提高了很多。"
"哼～你要知道你今天干着这些事儿，任何一个在场的士兵都可以去军部告你！"柴富奇抬手指着文星凰道。
"他们不会去告我的。你的兵不会干这种事儿。"文星凰看着柴富奇气哼哼的样子，笑了下。
柴富奇被文星凰笑得气消了点，"那那个冯教授呢？洪渊郝然呢？他们可不是我带的兵！"
"我做得一切都是为他们好。"
柴富奇斜睨文星凰一眼，"人家可不见得领你的情！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儿不能再发生！你要再这么训他们！我可要罚你了！"
"罚我？"文星凰看着柴富奇。
"怎么？现在我们平级了，你不听我话了？我喊不动你了？"柴富奇反问。
文星凰摇摇头，"在新兵连的时候，你是我排长。我分到英雄连当排长的时候，你是我的副连长。虽然现在我们平级，但你还是我的连长，是整个连的头一号。我当然听你的话。我们这样的情谊，你一辈子都喊得动我。"
柴富奇被文星凰一席话说得有点感动，有点不好意思，吱唔了一下说，你别来这套，我生气着呢。下次训练前跟我商量商量，适度点。人家明摆着是来镀金的，你非得扒人家一层皮。
"说说明天的计划。"
文星凰皱皱眉头，明天五点半拉到靶场打靶，那时候天还没亮，刚好练习夜间射击。下午拉到河边武装泅渡，可惜现在枯水期，难度一般。睡觉前再跑个五公里。
柴富奇一听，气炸了，"和着我刚才白说了！你是铁了心要逼得人家去告你啊！你知不知道刚才冯毅戈就找旅长去了！"柴富奇眼神一暗，"到底因为什么？你最近太奇怪了。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要不然去给我跑个五公里。"
文星凰整理了一下武装带，"我去跑五公里了！"说完，文星凰转身就跑开了。
"混蛋！"柴富奇气得一脚踹向身边的大树。大树都被踹得一抖，落叶枯枝哗哗向下掉，弄得柴富奇满头满身的枯枝败叶。
"要气死我呀！"柴富奇烦躁地抖掉头顶上的树叶，看着文星凰跑远的背影，"臭小子，不说是吧！我到要找旅长问问，到底是要搞出个什么名堂来！"
旅长办公室
冯毅戈揉揉酸痛的肩膀，"哎呀，我算是咂摸明白了。根本没有要剔掉洪渊和郝然这回事吧！"冯毅戈抬手指指笑眯眯的杜练刚，"你是嫌练得还不够狠。搞这么一出，就是要逼着那孩子死命地练我们。"
杜练刚笑呵呵地不置可否，"你看现在成效很明显嘛，你们现在是突飞猛进啊。"
"哎呦～"冯毅戈舒展了一下腰部，"这姜还是老的辣啊。那小狐狸的道行比起你这老狐狸还差得远啊。"
"我就当你是夸奖我了。"杜练刚无奈地看着冯毅戈，"你看是时候给洪渊他们还有战士们，说这事儿了。特别得先给你们连长交个底儿，我估计要再瞒着这个风风火火的柴传奇，他能跟小凤凰打起来。"
"哈哈～什么凤凰传奇的，你这大领导怎么能给下属起外号。"冯毅戈笑道。
"这名儿可是他们自己取的！别冤枉人啊。"
冯毅戈敛去了笑意，点点头，"你定个时间，的确差不多了。"
"如果确定了，我可还得找人给你们上一课。"
"怎么？你还嫌那小凤凰把我们练得不够。"冯毅戈问到。
"这课，星凰可上不了，他也得跟你们一块儿受训。"杜练刚神色凝重。
"什么课？"
"防刑讯逼供。"
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有冬天最难得的暖阳。雾霾也不算严重，空气干净而干燥。但是训练场上的每一个士兵都觉得今天的阳光有点软，照不进骨头里。虽然他们个个满头大汗，但还算觉得有那么点儿冷。
洪渊还在跑圈，剩下的士兵以一种古怪的队形站军姿，文星凰让他们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圈，看着中间的文星凰和郝然。他们有点惶然的，笔直的站立着，看着他们非常熟悉又异常陌生的指导员文星凰。他们觉得应该有人来劝劝指导员，刘萌鹏眼尖的看到了远处的旅长和连长，想喊，可是又不敢。
文星凰抬手，第十次把郝然撂翻在地。
郝然咬牙，额头上暴出青筋。他微微闭眼，心中满是绝望。他不明白文星凰到底要干什么，自己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他跟自己格斗，难道是像把自己虐着玩儿么？
“站起来！”文星凰冷声道。
郝然咬牙站起来。
“进攻！”文星凰冲郝然勾勾手指。
“呀！”郝然一张俊秀的脸扭曲着，扑向文星凰。
文星凰飞快抬手，往郝然肋下一击，转手握住他拿着短刀的右手一扭，郝然第十一次倒地。他仰面躺在干枯的草地上，一动一不想动，他觉得自己像被人从头到脚铸了一层铅，四肢僵硬而沉重。他微微眯眼，感受到文星凰走近他，阴影投在自己脸上。
汗水倒流进眼睛，郝然难受地眨眨眼，喃喃道，“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文星凰蹲下身来，伸出去擦了擦郝然额角的汗，声音温柔，“累了么？”
郝然怔怔地看着文星凰的眼睛，无意识地点点头。
“可是~你还没有完成你的任务。”文星凰语气很平静，“当任务下达，是生是死都要去完成的！”
郝然将唇抿成一条直线，双肘撑地，跳起身来，举起短刀刺向文星凰。文星凰一直没动，看着郝然扑过来。郝然心下一抖，微微顿了顿。就在这一瞬间，文星凰一把抓住郝然的手腕一拧，把人按倒在地。
“你在犹豫什么？”文星凰声音低沉，“战场瞬息万变，一个犹豫形式就可能逆转！”
“我是怕……”郝然整张脸埋到土里，狼狈至极。
“你怕什么！”文星凰厉声问道。
“你还有没有人性！”跑到一半的洪渊冲过来，揪住文星凰的领子，“他是怕伤到你！你还这样对待他！”
文星凰抬手把自己的衣领从洪渊手里扯出来，他低头看着郝然，“我现在是你的敌人！走上战场，敌人是不可能对你仁爱的！所以！收起你泛滥的善心。”
文星凰把匕首放回郝然手里，“起来！记着我现在是你的敌人！”
“你发什么疯！”洪渊崩溃地抓抓头发，“是我的原因，我们组才没能达标。你要罚罚我！你不要折磨郝然了，好吗！！！”
文星凰看也不看洪渊一眼，对着郝然命令到，“站起来！”
洪渊有些绝望地看着四周如雕塑一般静默着，站立的士兵，“你们怎么回事？没有一个人阻止他发疯么？”
没人回答他。
“老师！”洪渊震惊地看向保持沉默的冯毅戈。
冯毅戈死盯着文星凰和郝然，嘴唇微微抖动，半响，低声道，“指导员罚你跑圈，你怎么擅自停了？”
“好！好！”洪渊扯住文星凰的衣袖，看着在地上挣扎爬起的郝然，“指导员！我求你！是我错了！我认罚，我再加跑十圈！你放过郝然！放过他！”
文星凰不看洪渊，轻轻挣脱开，“那现在继续跑吧！”
“好！我跑！我跑！”洪渊转身跑起来，他用力地摆臂，用力地呼吸，冰凉的空气窜入肺里，寒冷的疼痛。
“不对劲！不对劲！”柴富奇低声说道，他抬脚想走过去，“这样训练违规了！”
“诶~富奇！”杜练刚抬手按住柴富奇的肩膀，“你现在不能去跟星凰唱反调！你们都是连队的主官，意见不同下来说，在战士们面前，你们必须意见一致，绝对维护对方的权威。”
柴富奇驻足，点点头，“是！”
柴富奇突然想起什么，扭头对杜练刚说，“旅长，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不要罚星凰。我觉得他最近太紧绷了，状态不对。”
杜练刚看了柴富奇一眼，“我相信你们能沟通好，这事儿我不会插手，也不会有其他人有意见的。你放心。”
柴富奇点点头，又忧心忡忡地望向训练场。
一次，又一次。被打倒。
文星凰将郝然从地上拎了起来，“进攻！你忘记教官教你的招数了么？”
郝然脑子有些充血，无数次被打倒，泥人也有三分血性，他满身满心都是愤怒和斗志。打败他！打败他！打败他！面前文星凰的脸已经模糊，敌人！敌人！他是我的敌人！我要打败他！打败他！
“手腕要绷紧挺直，腿部重心要稳！你该怎么做？根据敌人的变化而变化！刺、挑、割、划、切、砍！速度要快！一招制敌！”文星凰一边和郝然对着招，一边教他。
郝然动作开始变得流畅果决。
啪！
文星凰再一次，一脚把郝然踹翻在地。
“不错！进步多了！”文星凰欣慰地看着郝然。
“呀！”郝然突然暴起，抬手划向文星凰颈侧。文星凰不由得一退，抬手一挡，退到了白圈圈的边缘。文星凰心中念头一转，一脚踏出白圈。
“你赢了。”文星凰微微翘起嘴角，看着郝然。
“好！”姜巍突然出声。
其余人一愣，随爆发出欢呼，“郝然好样的！”
郝然已经汗流浃背，完全没反应过来，呆立着看着周围的人。
“诶~手！”冯毅戈皱眉向着文星凰的手。
虽然练习用的短刀并没有开刃，但毕竟是利器。郝然暴起的一瞬间，刀剑划过文星凰的手背，拉了一道深口子，血水顺着手背流到指缝。
“指导员！我……”郝然看到文星凰的手，吓了一跳。
“没事！”文星凰将手一背，飞快在衣服上蹭掉血迹，心中暗暗怨道冯毅戈，我还不容易教好了，你可千万别给我吓回去，“破了层油皮。"
文星凰张开双臂，拥抱了郝然，"你表现得不错。记着！在战场上，敌人是不可能对我们仁爱的！”
一群人踏着暮色回去的时候，显得特别惨烈。洪渊已经跑吐了两次，胃液在食道里翻滚，烧得喉咙口火辣辣地疼。郝然浑身沾满了泥沙，被汗水一和，一头一脸，乌七八糟。其余人也好不到哪去，都是一头的土，一身的泥，一脸的狼狈。
洪渊扯着被李博云架着的郝然看，哑着嗓子，“走！赶紧去医务室看看。太惨了！太惨了！”
“没事！”姜巍白了洪渊一眼，“就摔打了几下，回去上点药揉揉就好，皮都没破几块！”
“恩~师哥，我没伤着。”郝然说道，师哥突然对自己这么好，他有些不习惯。
洪渊用力握住郝然肩膀，“对不起，师哥不该抛下你跑，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被他训得这么惨。”
“师哥~”郝然摇摇头，“我没事的！我觉得我的格斗水平进步了好多了！跟顿悟了似的……”
洪渊有点哭笑不得地看着郝然一脸的天真和兴奋，“你也被那个疯子带疯了么？”
所有人刷地看向洪渊。
“你说话注意点！”一向笑眯眯的刘萌鹏严肃地对洪渊说道。
洪渊冷笑一声，闭了嘴。
“你呀！”一直沉默的冯毅戈看着洪渊摇摇头，“也许有一天，你会感谢他的。”
“冯教授！”杜练刚和柴富奇走了过来。
“到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事跟您商量。”杜练刚笑呵呵地说道。
“呵~”冯毅戈点点头，“我也正有事要找你。”
柴富奇浑身一僵，看向杜练刚和冯毅戈的背影，旅长怕是要跟冯教授谈谈凤凰干的这些事儿，当人家的面把一大教授的学生训成这样，恐怕……
“你们指导员呢？”柴富奇问向姜巍。
“还在训练场呢。”姜巍一指训练场上一个孤零零的人影。
“连长~指导员他……”姜巍看着连长黑着一张脸，欲言又止。
“别废话！”柴富奇说道，“赶紧带人回去休整！”
文星凰站在苍茫暮色中，环望四周。他预备着进行一场夜间射击训练，他在思考立活动靶的方位。
"连长……"文星凰话音未落，柴富奇冷硬的拳头挟着一股冷风，已经砸在他脸上。文星凰猝不及防，急退了两步，勉强稳住阵脚。
"文星凰，你还记得训练条例里面怎么规定么？"柴富奇的眼里冒着火，"训练强度要科学适度，人是有极限的！"
文星凰用舌头顶了顶破了的嘴角，尝到一股苦涩的血腥味儿。"我知道他们极限在哪里。"
"你知道？"柴富奇怒极反笑，"你看看姜巍他们那样儿，他们可是老兵！是精兵！他们都被你练掉了一层皮。还有那个洪渊吐成什么样了，郝然都快被你练报销了！"
文星凰抿抿嘴唇，没有说话。
"你最近怎么回事？到底为什么把他们逼得这样紧？把自己逼得这样紧？"柴富奇挥舞了一下手臂，"你知道么？兵都问我了，指导员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全连都看出你状态不对。"
"可我觉得自己状态挺好的。"文星凰淡淡地说，"他们 的训练成绩提高了很多。"
"哼～你要知道你今天干着这些事儿，任何一个在场的士兵都可以去军部告你！"柴富奇抬手指着文星凰道。
"他们不会去告我的。你的兵不会干这种事儿。"文星凰看着柴富奇气哼哼的样子，笑了下。
柴富奇被文星凰笑得气消了点，"那那个冯教授呢？洪渊郝然呢？他们可不是我带的兵！"
"我做得一切都是为他们好。"
柴富奇斜睨文星凰一眼，"人家可不见得领你的情！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儿不能再发生！你要再这么训他们！我可要罚你了！"
"罚我？"文星凰看着柴富奇。
"怎么？现在我们平级了，你不听我话了？我喊不动你了？"柴富奇反问。
文星凰摇摇头，"在新兵连的时候，你是我排长。我分到英雄连当排长的时候，你是我的副连长。虽然现在我们平级，但你还是我的连长，是整个连的头一号。我当然听你的话。我们这样的情谊，你一辈子都喊得动我。"
柴富奇被文星凰一席话说得有点感动，有点不好意思，吱唔了一下说，你别来这套，我生气着呢。下次训练前跟我商量商量，适度点。人家明摆着是来镀金的，你非得扒人家一层皮。
"说说明天的计划。"
文星凰皱皱眉头，明天五点半拉到靶场打靶，那时候天还没亮，刚好练习夜间射击。下午拉到河边武装泅渡，可惜现在枯水期，难度一般。睡觉前再跑个五公里。
柴富奇一听，气炸了，"和着我刚才白说了！你是铁了心要逼得人家去告你啊！你知不知道刚才冯毅戈就找旅长去了！"柴富奇眼神一暗，"到底因为什么？你最近太奇怪了。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要不然去给我跑个五公里。"
文星凰整理了一下武装带，"我去跑五公里了！"说完，文星凰转身就跑开了。
"混蛋！"柴富奇气得一脚踹向身边的大树。大树都被踹得一抖，落叶枯枝哗哗向下掉，弄得柴富奇满头满身的枯枝败叶。
"要气死我呀！"柴富奇烦躁地抖掉头顶上的树叶，看着文星凰跑远的背影，"臭小子，不说是吧！我到要找旅长问问，到底是要搞出个什么名堂来！"
旅长办公室
冯毅戈揉揉酸痛的肩膀，"哎呀，我算是咂摸明白了。根本没有要剔掉洪渊和郝然这回事吧！"冯毅戈抬手指指笑眯眯的杜练刚，"你是嫌练得还不够狠。搞这么一出，就是要逼着那孩子死命地练我们。"
杜练刚笑呵呵地不置可否，"你看现在成效很明显嘛，你们现在是突飞猛进啊。"
"哎呦～"冯毅戈舒展了一下腰部，"这姜还是老的辣啊。那小狐狸的道行比起你这老狐狸还差得远啊。"
"我就当你是夸奖我了。"杜练刚无奈地看着冯毅戈，"你看是时候给洪渊他们还有战士们，说这事儿了。特别得先给你们连长交个底儿，我估计要再瞒着这个风风火火的柴传奇，他能跟小凤凰打起来。"
"哈哈～什么凤凰传奇的，你这大领导怎么能给下属起外号。"冯毅戈笑道。
"这名儿可是他们自己取的！别冤枉人啊。"
冯毅戈敛去了笑意，点点头，"你定个时间，的确差不多了。"
"如果确定了，我可还得找人给你们上一课。"
"怎么？你还嫌那小凤凰把我们练得不够。"冯毅戈问到。
"这课，星凰可上不了，他也得跟你们一块儿受训。"杜练刚神色凝重。
"什么课？"
"防刑讯逼供。"
渴望光荣 第六章 道歉
冯毅戈从旅部办公楼出来的时候，柴富奇刚好走进办公楼。
"柴连……"
柴富奇根本没注意到冯毅戈的存在，像风似的挂过去，还留下几片树叶。
"旅长！"柴富奇敲门走进办公室，"我觉得凤凰最近这么反常，你肯定知道原因！是不是你们大小两只狐狸又联手来坑我！"
"嘿～你小子什么语气跟我说话呢？"杜练刚顺手捡起桌上的文件夹向柴富奇扔过去。
柴富奇赶紧抬手接过，护住头脸。"我来的时候想了一路。您最近老往我们连跑，一会儿又找星凰开会的。"
柴富奇皱皱鼻子，"你以前来三连几乎都是找我的，现在你老找凤凰。您不怕政委吃醋，说你觊觎他心肝宝贝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杜练刚一脚踹上柴富奇屁股，"你们几个，连政委都是我的人，我还觊觎个～"
"旅长！"柴富奇一脸严肃，"您可别说脏话啊。政委可要教育人的啊！"
杜练刚瞪柴富奇一眼，"看见你就差点没忍住！"
柴富奇拉下脸，"您这叫什么话！好了不扯了，我今天来是一定要问个清楚的。您和凤凰到底在搞什么？"
杜练刚努努嘴，"递你手上了还要问，要我教你认字啊？"
柴富奇一愣，赶紧低头翻刚刚杜练刚砸过来的文件夹，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一定要他们三个去么？"
"这个组织特意在边界地区，抓偷渡去越南的中国人。我们的情报人员发回的消息显示他们极有可能在研究一种针对中国人基因的病毒武器。所以这次的任务不光是救回同胞，更重要的是了解他们的研究情况，所以必须要有专业人士参与行动。"杜练刚严肃道，"而且这帮人可能拥有强劲的武装力量，可能是一批外籍雇佣兵。我们和越南政府接触了一下，这个组织在越南根基很深，恐怕有越南政府高官充当他们的核心人物。所以～"
"我明白了。"柴富奇严肃点头，"我们要出境作战。而且不仅要对付敌人，还得防止被越南边境守军发现。"
"是！"杜练刚继续道，"本来是要派特种部队行动的。但是梁将军想起他曾看过一和世界卫生组织去越南做志愿者的大学生写的一篇关于文章，他从当地地形地貌，风土人情的角度分析了谅山战役「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最后一场战役」开始打得艰难的缘由。老将军很是欣赏啊。而且他还发现这个大学生，现在已经是咱们旅英雄三连的指导员，文星凰同志。"
"我记起来了，星凰才进新兵连的时候，我就看过他的那篇文章。"柴富奇点点头。
"所以呀，将军选定文星凰来训练这三位科研人员，并参与这次行动。"杜练刚说。
"旅长，我申请参与行动。"柴富奇立正道。
冯毅戈回到宿舍，瞅着一个个都面无表情，麻木地互相上药和按摩。冯毅戈翻出一卷纱布，征用了王达柏的医药箱，去敲了文星凰的门。
文星凰刚一开门，冯毅戈就叫了起来。
"天啦！我的祖宗！脸上怎么回事！"冯毅戈盯着文星凰嘴角的一块儿乌青，心疼不已，"你跟谁打架啦！不是谁敢跟您打架啊！"
文星凰怕了冯毅戈的咋呼劲儿，赶紧把他拉进房间，关好了门。
"我没有跟人打架！"文星凰解释道，说完又无奈地憋憋嘴，"确切地说是我被人打了。"
"谁！哪个混蛋干的！"冯毅戈追问，"是不是连长！"
文星凰没有说话。
"哎呀！看你这样就知道准是连长干的！"冯毅戈气得在文星凰房间里直打转，"我就跟老杜说可以早点告诉你那二货连长的。你看看！真是！"
文星凰无语，坐回书桌看书。
冯毅戈凑过去，伸手把文星凰的脑袋拉到自己面前，"这个柴富奇真是混蛋！打哪儿也不能打脸啊！哪怕踹你几脚呢！他是不是嫉妒你比他长得帅啊！"
"他要狠了心踹我几脚，我就要吐血啦！"文星凰抬手去拉冯毅戈的手，想把自己的脑袋拯救出来。
"哎呀！你别乱动！"冯毅戈严肃道，"嘴角都破了，上药了么？可千万别给我留下什么印儿。"
"我冰敷过了。"文星凰放弃了挣扎，任由冯大教授摆弄自己的脸。
"嗯，还不算太蠢。孙岭冲那个呆子那天额角破了，就敢给我涂点红药水了事。"冯毅戈一脸严肃地给文星凰上药。
好不容易，冯毅戈按照一大套科学理论上完了药，他满意地拍拍文星凰另一边脸，"好了，保证三天就消下去了。一周后，绝对啥也看不出来。"
文星凰终于把自己的脑袋从大教授手底拯救出来，问到，"冯教授，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哦～"冯毅戈被提醒了一般，低头去拉文星凰的左手，"让我看看手！"
"不用麻烦您了，我已经处理好了。"文星凰缩回左手。
"躲什么！我看看！手上也不能留疤啊！"冯毅戈嫌弃地看着文星凰自己包扎的伤口，三下五除二拆了纱布，"也不知道找人帮忙，你一只手能包成啥样！怎么这么难看呢！"
冯毅戈一边给文星凰重新包扎，一边说道，"我和老杜说了，明天就通告任务了。我来得时候看见柴连去找旅长了，估计他现在已经知道了。"
"嗯。"文星凰点头。
"今天训成那样，连长是有点冒火，他现在明白就好了。你别跟他置气。"
"我根本就没生他气。"文星凰摇摇头。
"还有洪渊，他就那个臭脾气，桀骜不驯的，就一小孩儿脾气。哈哈，当然不能跟你这么说，他还大你几岁。不过洪渊独是有点独，心还是好的。"
文星凰点点头，说我知道。
"还有郝然，是有点畏手畏脚的，不过能吃苦的，心底干净。你看，他今天进步还是很大的，你可别恼他。"冯毅戈包扎完成，慢慢地收拾药品纱布。
"怎么会！"文星凰笑了，"冯教授，在您心里我是多小气的人啊，您还跟我说这些。"
冯毅戈叹了口气，"我不是怕你委屈嘛！"
文星凰愣了愣，柔声道："我没委屈，这是我责任。我训练的时候想不到旁的。我还怕你们生气呢。"
"我们是挺生气的啊！"冯毅戈诚恳地说。
文星凰无语。
"行了，我走了。"冯毅戈站起来，"早点休息，你看你那眼圈儿青得！"
杜练刚点点头，对柴富奇说："你当然参加行动，要不然我现在也不会跟你说这些了。这次行动还是会选一两个特种部队的战士加入。但星凰和你是指挥官，你协助星凰。红十班的战士也要选几个参加，你回去和星凰商量一下人选。"杜练刚拍拍柴富奇的肩膀，"有空跟星凰学几句越南话，用得上。"
"是！"柴富奇刚刚答应，又拉下脸，"旅长为什么今天下午不告诉我这事儿啊！"
"怎么？"杜练刚拿回柴富奇手里的文件夹，"嫌我们瞒你啦，我也是今天才确定要你参加的。之前当然要对你保密！"
"不是～我～唉～"柴富奇用力拍了下自己脑袋。
杜练刚无奈地摇摇头，"你别有事没事就拍你那脑袋，本来就够愣了。有事说事！"
"唉～"柴富奇眨巴着眼，可怜兮兮地看着杜练刚，"您要早一小时告诉我，我也不会～"
"别支支吾吾的，说！你干啥蠢事啦！"
"我～我因为凤凰他违规训练了，就训了他几句。"柴富奇懊恼道。
"你也没错，星凰嘛的确违规了。不过特殊情况嘛。"杜练刚宽慰柴富奇，"星凰绝对会理解你的。"
"可是～可是我～打了他一拳，还罚他跑了五公里。"柴富奇抬手扶额，一脸后悔。
"哼哼～"杜练刚冷笑两声，"那就别在我这磨牙啦，赶紧回去道歉哄人吧！"
冯毅戈出门的时候被抓着钥匙杵在门口的柴富奇吓了一跳。
"柴连，您是要在这当门神呢？"
柴富奇笑笑，飞快绕过冯毅戈，走进屋里，"凤凰啊，旅长跟我交底儿了。我知道你最近辛苦是为了任务。我下午莽撞了，犯浑了。我郑重跟你道歉。"
柴富奇一脸真诚地看着文星凰。
其实文星凰脑子里根本没想过要生气这回儿事，他满心想的全是怎么训练，怎么选人。下午柴富奇打他那一拳，他一直都没反应过来，满脑子想着怎么把柴富奇糊弄开，别跟自己唱反调就行。现在这一个个地跑来劝他，跟他道歉。文星凰突然就开始考虑要不要生气了。
"上药了吧。"柴富奇皱眉看着文星凰脸上的乌青，满心愧疚，"要是留点儿印子，我就万死难辞其咎了，全军区的女兵都得咬死我。"
文星凰嘴角一抽，下定决心不能轻易饶了柴富奇。他抬手把柴富奇往门外推，"连长，不早了，您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哎呀！手怎么伤了？"柴富奇瞅见文星凰手上缠的纱布。
文星凰收回受伤的左手，右手一掌把柴富奇推出门外，"跑步摔的。"
"啊～"柴富奇急了，"跑步怎么会摔了？"
"脸疼！"
说完，文星凰"啪"一声关了门。
"凤凰，凤凰！"柴富奇拍拍门，"让我看看还摔哪儿了？"
冯毅戈在一旁看戏，笑得打跌。"哎呦，柴连，您真是太搞笑了。"
柴富奇瞪了冯毅戈一眼，"冯教授，您老悠着点儿笑，别把腰闪了。"
边说着，柴富奇边摸出文星凰房间的钥匙。可钥匙还没挨着锁眼，就听见文星凰在门内说话，"柴传奇！你敢随便开我门试试！"
柴富奇一听，立马缩回了手，"行！没你同意，我怎么会乱开你门呢。那你早点睡，我走了。明天五点带他们训练，我来叫你啊！"
"不用！"
"哈哈哈哈哈哈～"冯毅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柴富奇瞪了冯毅戈两眼，又喊了文星凰两声没人理，郁闷地回了自己房间。
冯毅戈揉着笑抽了的脸，上了楼。发现全连的士兵都探着脑袋，竖着耳朵，听楼下的动静。姜巍和刘萌鹏看冯毅戈上来，便一脸八卦地望着他。
冯毅戈冲大家挥挥手，"都赶紧去睡吧！没听到五点要起吗？养足了精神明天才有力气看好戏呀！哈哈哈～"
冯毅戈从旅部办公楼出来的时候，柴富奇刚好走进办公楼。
"柴连……"
柴富奇根本没注意到冯毅戈的存在，像风似的挂过去，还留下几片树叶。
"旅长！"柴富奇敲门走进办公室，"我觉得凤凰最近这么反常，你肯定知道原因！是不是你们大小两只狐狸又联手来坑我！"
"嘿～你小子什么语气跟我说话呢？"杜练刚顺手捡起桌上的文件夹向柴富奇扔过去。
柴富奇赶紧抬手接过，护住头脸。"我来的时候想了一路。您最近老往我们连跑，一会儿又找星凰开会的。"
柴富奇皱皱鼻子，"你以前来三连几乎都是找我的，现在你老找凤凰。您不怕政委吃醋，说你觊觎他心肝宝贝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杜练刚一脚踹上柴富奇屁股，"你们几个，连政委都是我的人，我还觊觎个～"
"旅长！"柴富奇一脸严肃，"您可别说脏话啊。政委可要教育人的啊！"
杜练刚瞪柴富奇一眼，"看见你就差点没忍住！"
柴富奇拉下脸，"您这叫什么话！好了不扯了，我今天来是一定要问个清楚的。您和凤凰到底在搞什么？"
杜练刚努努嘴，"递你手上了还要问，要我教你认字啊？"
柴富奇一愣，赶紧低头翻刚刚杜练刚砸过来的文件夹，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一定要他们三个去么？"
"这个组织特意在边界地区，抓偷渡去越南的中国人。我们的情报人员发回的消息显示他们极有可能在研究一种针对中国人基因的病毒武器。所以这次的任务不光是救回同胞，更重要的是了解他们的研究情况，所以必须要有专业人士参与行动。"杜练刚严肃道，"而且这帮人可能拥有强劲的武装力量，可能是一批外籍雇佣兵。我们和越南政府接触了一下，这个组织在越南根基很深，恐怕有越南政府高官充当他们的核心人物。所以～"
"我明白了。"柴富奇严肃点头，"我们要出境作战。而且不仅要对付敌人，还得防止被越南边境守军发现。"
"是！"杜练刚继续道，"本来是要派特种部队行动的。但是梁将军想起他曾看过一和世界卫生组织去越南做志愿者的大学生写的一篇关于文章，他从当地地形地貌，风土人情的角度分析了谅山战役「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最后一场战役」开始打得艰难的缘由。老将军很是欣赏啊。而且他还发现这个大学生，现在已经是咱们旅英雄三连的指导员，文星凰同志。"
"我记起来了，星凰才进新兵连的时候，我就看过他的那篇文章。"柴富奇点点头。
"所以呀，将军选定文星凰来训练这三位科研人员，并参与这次行动。"杜练刚说。
"旅长，我申请参与行动。"柴富奇立正道。
冯毅戈回到宿舍，瞅着一个个都面无表情，麻木地互相上药和按摩。冯毅戈翻出一卷纱布，征用了王达柏的医药箱，去敲了文星凰的门。
文星凰刚一开门，冯毅戈就叫了起来。
"天啦！我的祖宗！脸上怎么回事！"冯毅戈盯着文星凰嘴角的一块儿乌青，心疼不已，"你跟谁打架啦！不是谁敢跟您打架啊！"
文星凰怕了冯毅戈的咋呼劲儿，赶紧把他拉进房间，关好了门。
"我没有跟人打架！"文星凰解释道，说完又无奈地憋憋嘴，"确切地说是我被人打了。"
"谁！哪个混蛋干的！"冯毅戈追问，"是不是连长！"
文星凰没有说话。
"哎呀！看你这样就知道准是连长干的！"冯毅戈气得在文星凰房间里直打转，"我就跟老杜说可以早点告诉你那二货连长的。你看看！真是！"
文星凰无语，坐回书桌看书。
冯毅戈凑过去，伸手把文星凰的脑袋拉到自己面前，"这个柴富奇真是混蛋！打哪儿也不能打脸啊！哪怕踹你几脚呢！他是不是嫉妒你比他长得帅啊！"
"他要狠了心踹我几脚，我就要吐血啦！"文星凰抬手去拉冯毅戈的手，想把自己的脑袋拯救出来。
"哎呀！你别乱动！"冯毅戈严肃道，"嘴角都破了，上药了么？可千万别给我留下什么印儿。"
"我冰敷过了。"文星凰放弃了挣扎，任由冯大教授摆弄自己的脸。
"嗯，还不算太蠢。孙岭冲那个呆子那天额角破了，就敢给我涂点红药水了事。"冯毅戈一脸严肃地给文星凰上药。
好不容易，冯毅戈按照一大套科学理论上完了药，他满意地拍拍文星凰另一边脸，"好了，保证三天就消下去了。一周后，绝对啥也看不出来。"
文星凰终于把自己的脑袋从大教授手底拯救出来，问到，"冯教授，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哦～"冯毅戈被提醒了一般，低头去拉文星凰的左手，"让我看看手！"
"不用麻烦您了，我已经处理好了。"文星凰缩回左手。
"躲什么！我看看！手上也不能留疤啊！"冯毅戈嫌弃地看着文星凰自己包扎的伤口，三下五除二拆了纱布，"也不知道找人帮忙，你一只手能包成啥样！怎么这么难看呢！"
冯毅戈一边给文星凰重新包扎，一边说道，"我和老杜说了，明天就通告任务了。我来得时候看见柴连去找旅长了，估计他现在已经知道了。"
"嗯。"文星凰点头。
"今天训成那样，连长是有点冒火，他现在明白就好了。你别跟他置气。"
"我根本就没生他气。"文星凰摇摇头。
"还有洪渊，他就那个臭脾气，桀骜不驯的，就一小孩儿脾气。哈哈，当然不能跟你这么说，他还大你几岁。不过洪渊独是有点独，心还是好的。"
文星凰点点头，说我知道。
"还有郝然，是有点畏手畏脚的，不过能吃苦的，心底干净。你看，他今天进步还是很大的，你可别恼他。"冯毅戈包扎完成，慢慢地收拾药品纱布。
"怎么会！"文星凰笑了，"冯教授，在您心里我是多小气的人啊，您还跟我说这些。"
冯毅戈叹了口气，"我不是怕你委屈嘛！"
文星凰愣了愣，柔声道："我没委屈，这是我责任。我训练的时候想不到旁的。我还怕你们生气呢。"
"我们是挺生气的啊！"冯毅戈诚恳地说。
文星凰无语。
"行了，我走了。"冯毅戈站起来，"早点休息，你看你那眼圈儿青得！"
杜练刚点点头，对柴富奇说："你当然参加行动，要不然我现在也不会跟你说这些了。这次行动还是会选一两个特种部队的战士加入。但星凰和你是指挥官，你协助星凰。红十班的战士也要选几个参加，你回去和星凰商量一下人选。"杜练刚拍拍柴富奇的肩膀，"有空跟星凰学几句越南话，用得上。"
"是！"柴富奇刚刚答应，又拉下脸，"旅长为什么今天下午不告诉我这事儿啊！"
"怎么？"杜练刚拿回柴富奇手里的文件夹，"嫌我们瞒你啦，我也是今天才确定要你参加的。之前当然要对你保密！"
"不是～我～唉～"柴富奇用力拍了下自己脑袋。
杜练刚无奈地摇摇头，"你别有事没事就拍你那脑袋，本来就够愣了。有事说事！"
"唉～"柴富奇眨巴着眼，可怜兮兮地看着杜练刚，"您要早一小时告诉我，我也不会～"
"别支支吾吾的，说！你干啥蠢事啦！"
"我～我因为凤凰他违规训练了，就训了他几句。"柴富奇懊恼道。
"你也没错，星凰嘛的确违规了。不过特殊情况嘛。"杜练刚宽慰柴富奇，"星凰绝对会理解你的。"
"可是～可是我～打了他一拳，还罚他跑了五公里。"柴富奇抬手扶额，一脸后悔。
"哼哼～"杜练刚冷笑两声，"那就别在我这磨牙啦，赶紧回去道歉哄人吧！"
冯毅戈出门的时候被抓着钥匙杵在门口的柴富奇吓了一跳。
"柴连，您是要在这当门神呢？"
柴富奇笑笑，飞快绕过冯毅戈，走进屋里，"凤凰啊，旅长跟我交底儿了。我知道你最近辛苦是为了任务。我下午莽撞了，犯浑了。我郑重跟你道歉。"
柴富奇一脸真诚地看着文星凰。
其实文星凰脑子里根本没想过要生气这回儿事，他满心想的全是怎么训练，怎么选人。下午柴富奇打他那一拳，他一直都没反应过来，满脑子想着怎么把柴富奇糊弄开，别跟自己唱反调就行。现在这一个个地跑来劝他，跟他道歉。文星凰突然就开始考虑要不要生气了。
"上药了吧。"柴富奇皱眉看着文星凰脸上的乌青，满心愧疚，"要是留点儿印子，我就万死难辞其咎了，全军区的女兵都得咬死我。"
文星凰嘴角一抽，下定决心不能轻易饶了柴富奇。他抬手把柴富奇往门外推，"连长，不早了，您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哎呀！手怎么伤了？"柴富奇瞅见文星凰手上缠的纱布。
文星凰收回受伤的左手，右手一掌把柴富奇推出门外，"跑步摔的。"
"啊～"柴富奇急了，"跑步怎么会摔了？"
"脸疼！"
说完，文星凰"啪"一声关了门。
"凤凰，凤凰！"柴富奇拍拍门，"让我看看还摔哪儿了？"
冯毅戈在一旁看戏，笑得打跌。"哎呦，柴连，您真是太搞笑了。"
柴富奇瞪了冯毅戈一眼，"冯教授，您老悠着点儿笑，别把腰闪了。"
边说着，柴富奇边摸出文星凰房间的钥匙。可钥匙还没挨着锁眼，就听见文星凰在门内说话，"柴传奇！你敢随便开我门试试！"
柴富奇一听，立马缩回了手，"行！没你同意，我怎么会乱开你门呢。那你早点睡，我走了。明天五点带他们训练，我来叫你啊！"
"不用！"
"哈哈哈哈哈哈～"冯毅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柴富奇瞪了冯毅戈两眼，又喊了文星凰两声没人理，郁闷地回了自己房间。
冯毅戈揉着笑抽了的脸，上了楼。发现全连的士兵都探着脑袋，竖着耳朵，听楼下的动静。姜巍和刘萌鹏看冯毅戈上来，便一脸八卦地望着他。
冯毅戈冲大家挥挥手，"都赶紧去睡吧！没听到五点要起吗？养足了精神明天才有力气看好戏呀！哈哈哈～"
渴望光荣 第七章 被俘
柴富奇和文星凰一起去旅部报告行动名单，一路上文星凰都没搭理柴富奇。
"凤凰啊，我给你说，昨天老祁给我说胖震回家，还没进门，就被他媳妇一脚踹出来了。哈哈哈哈哈。"柴富奇抬手想去拍文星凰肩膀，文星凰快走两步，躲过了。
柴富奇干笑两声，又说，"你知道吗？胖震他媳妇是警察，胖震被打得可惨了，脸都肿了。不对，他媳妇不打他，他也是肿的。哈哈哈哈哈哈～"
"……"
柴富奇本来想讲笑话缓和下气氛，他脑补了一下庞震乌青的包子脸，结果自己笑裂了，根本停不下来。
文星凰无语扶额。
"凤凰，你怎么不笑啊，你想想胖震那脸上青一块儿，肯定特搞笑。哈哈哈～"
"不用想象，我现在也跟他差不多……"文星凰幽幽地说，扭头看着柴富奇。
"咯～"柴富奇立刻收住笑声，结果太突然，吸了一肚子冷空气，突然打起嗝来，收都收不住。
"不是～凤～咯凰"柴富奇连忙解释，"我没有说你呀，咯～哎呀～我真的～咯～错了～咯"
文星凰看着柴富奇那样，简直要笑死了。他嘴角抽了抽，努力忍住笑意。
"咯～胖震是被他～咯～媳妇打的，我不是你～咯～媳妇儿～咯～虽然我也算是有媳妇～咯～但是～咯～你没有啊～咯～"
"又显摆呢？你走开！"文星凰瞪了柴富奇一眼，快步往前走。
"喂～咯～凤凰～我错了……"柴富奇欲哭无泪，"我～咯～没有～咯～"
柴富奇和文星凰走进旅部办公室，把政委赵明阳吓了一跳。
"哎呀呀～"赵明阳指着柴富奇，"你真是太混了，把人打成这样。这这～你要人一会儿怎么去面对那群兵崽子。"
"咯～政委～咯～我错了，我深刻反省～咯～"柴富奇苦着脸说。
"啪～"赵明阳一拍桌子，"柴富奇，你跟我说话能不能严肃点！咯咯咯的，什么样子！"
柴富奇简直要哭了，"我也不想的～咯～"他可怜巴巴地，看看在一旁的旅长，想求救。政委的护犊子和话痨是全军出名，他可不想被唠叨死。
旅长气定神闲地看了柴富奇一眼，低头喝茶。
柴富奇无语，伸手去拉一脸看好戏的文星凰。
"哎哟呵！你还想动手！"赵明阳一把将文星凰带到自己身后。
"我哪儿～咯～敢啊～"柴富奇真的要哭了。
"你不敢？"赵明阳冷哼一声，"我看你胆子大的很！一个连队的两主官打架，我都替你丢人！"
赵明阳张张嘴，准备训上柴富奇一个小时。
突然～
"啊！"
杜练刚走过来，冲着柴富奇就是一拳。
众人都吓了一跳。
"原谅他不？"杜练刚扭头笑眯眯问文星凰。
文星凰忙不迭点头，"原谅！原谅！我本来就没怪他。"
"满意了不？出气了么？"杜练刚问赵明阳。
赵明阳憋憋嘴，"差不多吧！不过还得思想教育！这事真不象话！"
杜练刚好脾气地点点头，"下来再让他写一万字检讨给你交过去。"
"还打嗝么？"杜练刚看向柴富奇。
柴富奇捂着乌青的眼圈，"～不敢打了～"
于是，红十班在会议室列队集合的时候，全体都傻看着连队的两位主官，一位乌了嘴角，一位青了眼圈。王达柏死命地咬住嘴唇憋住笑意。
"噗～"刘萌鹏到底没憋住。姜巍赶紧扯了他一把。
"咳～"柴富奇清了清嗓子，"严肃点！队伍里拉拉扯扯，还有没有规矩！今天让你们九个人在这里集合，是因为有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要交给我们。我们的战士要带着三位科研人员，进入越南，拯救被敌人控制的同胞，破坏敌人研制基因病毒武器的阴谋！现在是祖国和人民检验我们的时候了！"
"出境作战？"众人都愣了愣。
"真的假的？"洪渊笑了一下，"开什么玩笑？"
"我们么？"孙岭冲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芒。
李博云有点没反应过来，"演习么？"
郝然低声问冯毅戈，"老师？什么情况啊？"
冯毅戈深吸一口气，"是真的，这也是我们这半个月训练的原因。"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自己的两个学生，"你们也可以拒绝，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参加。"
两人沉默了。
文星凰向前一步，"郝然！洪渊！"
"到！"两人条件反射，立正答到。
"虽然只受训短短半个月，但我相信你们有勇气接受这个挑战，有能力能够完成任务！"文星凰抬了抬下巴，"半个月，我想知道，你们有没有长出了军人的骨头！"
文星凰直视着郝然的眼睛，"告诉我，你敢不敢用你的智慧和勇气去拯救我们的同胞！"
郝然咬了咬嘴唇，抬头看着文星凰，看着他一身正气，看着他一心赤忱，看着他满眼坚定。
"敢！"郝然嘶吼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这个最年轻的战士。冯毅戈嘴唇微微抖了抖，满心欣慰，他最年幼的学生，彻底长大了。
"洪渊！"文星凰厉声呼喊洪渊的名字，"你这么多年的苦心专研，终于可以体现它的价值。你的宏图伟志将和国家的利益，同胞的利益捆绑在一起。我们需要你，祖国和人民需要你，你愿意跟我们，一起上战场么？"
洪渊一直不喜欢文星凰，但这一刻他必须承认，他满身的血液都被文星凰点燃了，他抬起头，笑笑，坚定地回答，"当然！我很荣幸祖国需要我！我很荣幸能跟我的战友并肩作战！"
文星凰也笑了，他微微抿了抿唇，柔声道，"好样的。"
当文星凰的目光转到冯毅戈身上，冯毅戈笑了笑，"我就不用问啦。"
文星凰立正，向冯毅戈敬礼，沉声道，"我敬佩您，老兵！"
冯毅戈抬手回礼，他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你们呢？"文星凰深邃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士兵，"捍卫祖国和人民的利益，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检验我们的时候，到了！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
年轻的士兵们，昂扬着他们骄傲的头颅，高声背诵着这个英雄的连队，几十年传承的誓言："不相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不相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不相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
杜练刚站在会议室的门口，看着这群昂扬的战士，心潮澎湃。可是他知道，残酷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一群人沉默地坐在武装直升机里。杜练刚突然下令让文星凰和柴富奇带着红十班进行对抗演习。杜练刚装备都给他们准备好了，把他们直接从会议室送上了直升机。
"每个人检查一下自己的装备。"文星凰低声命令道。
柴富奇低头查看着底下的一片森林。
众人下了飞机，置身于一片陌生的丛林。
"小心警戒！"柴富奇低声道。
"是！"
姜巍、孙岭冲和李博云一人护着一个科研人员。
"呲～"
好几个毒气弹被投入队伍之中。
"敌人在上方！"姜巍吼道。
"防毒！防毒！"柴富奇喊道。
"都散开，往上风口！"文星凰命令道，他清楚杜练刚给他们的装备中根本没有防毒面具。
山坡上一丛黄色的小野花颤了颤，一个脸上涂满油菜的人抬起头，他用望远镜看着奔过来的士兵，开始数数，"一，二，三......十一，居然一个都没中招？有点意思。"
旁边的草丛中伸出一只黑乎乎的手来，揪了那人头上的一朵野花，"苏龙他们失手了。红波你们几个去打一梭子，灭掉几个，把其余的逼散，化整为零，各个击破。"
"是！"
柴富奇和文星凰领着人跑出毒气林，回头清点，倒是一个没少。可是每个人的脸色都有点不好。
冯毅戈喘了几下，揉揉有点晕的头，"乙醚，他们居然用的是乙醚。这是要来真的？"
文星凰脸色变了变，这场演习一开始就透着诡异，装备不齐，敌人未知，战场不明。
"走！别停留，我们停下来，就是他们的靶子！"文星凰拉起冯毅戈。
"呵呵，停不停都是靶子啊～"一声轻笑，枪声四起。
"隐蔽！"柴富奇吼道，可是已经有人冒了烟儿。
文星凰拖着冯毅戈一个翻滚，他微微眯眼，抬手就射。五十米开外的一颗榕树上，腾起一阵青烟。
"靠！"被打中的战士骂道。
"哟，虎子你居然被灭了！"黎虎的耳机里传来众人的轻笑声。
"没事～"队长余涛涛的声音响起，"冒烟就算死的规矩是他们的，不是我们的。我命令你原地复活。"
"是！"黎虎咬牙切齿，抬枪就向文星凰的方向射击。
树上居然还有人！文星凰有点不敢相信。他有些震惊地看着躲避不及的冯毅戈冒烟。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他们的对手根本是不被规则束缚，打不死的鬼兵。刘萌鹏被他孙岭冲击毙的士兵一枪干掉，那人还顺手灭掉了郝然。
"跑！"柴富奇对活着的人吼道。
"千万别散了！"文星凰命令道。
"对！走散了就是个死！"柴富奇吐了一口唾沫，"太不要脸了！"
"为什么我们冒烟就要死啊！"洪渊愤恨道。
"这是演习设定呗。设定敌人能在极短时间内补充兵源。"姜巍说道。
"可这他妈也太快了吧！"孙岭冲骂道。
文星凰扫了一眼余下的士兵，说，"只剩我们五个人了。现在我们尽量不要遭遇敌人，避开他们，穿越丛林。"
"恐怕难得躲过。"柴富奇咬牙道，"我们现在走的路线全是被逼出来的绝路。他们用毒气弹和子弹决定我们的方向。我们是一次次往他们下一个陷阱跳。"
"那就绕开他们！"文星凰说道，"按照现在勤快，分析我们应该走这条路。"文星凰用树枝在地上画图，"所以我们避开他们，走这边！"
"哇塞。这胆子忒大了！"章绥伏放下望远镜惊叫一声，"是想从悬崖绕啊！他们可没有装备啊。"
"下山崖的装备还不能自己造？"任牧游说道，"队长，你这小学弟有点意思。"
"呵呵，人比你大，这学弟哪是你喊的。几个别废话，那边没伏人，去把人都给我逮过来。我们的重点可不是跟他们在这里耗。"余涛涛笑到，"神雕，去把那凤凰给我逮来。"
任牧游白了余涛涛一眼，"涛涛队长，我的代号是羌鹫。"
"没事，一个意思嘛。神雕还好听点。"余涛涛笑道。
金志摇摇头，"副队，你们这是同类相残啊。"
任牧游踹了金志一脚，悄无声息地窜出去。
余涛涛穿着一身吉利服，站起来，"去吧，一人拖走一个。速度快点啊。"余涛涛活动了一下脖子，"那个传奇就交给我吧！"
文星凰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他们的枪里子弹已经打完了，不过就算没打完，也没什么用。因为敌人根本"打不死"。全体开始肉搏。
文星凰飞快地奔跑，现在队列也没什么意义了。文星凰抬眼看着自己拦在自己对面的士兵，他浑身伪装，脸上满是油彩，根本看不清五官。
"你打不过我，别反抗啦！跟我走吧。"任牧游对文星凰说道。
文星凰咬咬嘴唇，他明白任牧游说得是事实，他轻笑了一下，"特种兵？"
任牧游点点头，"你们能打到这个程度还是不错了。"
文星凰表情有点儿怪，"不错？呵！完全被吊打，毫无还手之力。"
任牧游不想跟文星凰讨论这个话题，伸手去抓文星凰的肩膀。
文星凰一躲，抬脚向任牧游踢去。
任牧游眸光一闪，硬生生挨了文星凰一脚，然后伸手抓住文星凰的脚踝一扯，一转，将他摔在地上。
文星凰飞快腾起，刚想再次进攻，突然后颈一痛，跟着不省人事。
任牧游有点无语地看着倒拿着步枪的黎虎。
"磨叽死了～"黎虎冲任牧游憋憋嘴，说完将文星凰抗在肩上，"这个轻点，我来。副队，你抗这个。"黎虎抬脚踢了踢被余涛涛打晕了捆巴捆巴，扔在一边的柴富奇。
任牧游嘴角抽了抽，叹了口气，去拖捆成粽子的柴富奇
柴富奇和文星凰一起去旅部报告行动名单，一路上文星凰都没搭理柴富奇。
"凤凰啊，我给你说，昨天老祁给我说胖震回家，还没进门，就被他媳妇一脚踹出来了。哈哈哈哈哈。"柴富奇抬手想去拍文星凰肩膀，文星凰快走两步，躲过了。
柴富奇干笑两声，又说，"你知道吗？胖震他媳妇是警察，胖震被打得可惨了，脸都肿了。不对，他媳妇不打他，他也是肿的。哈哈哈哈哈哈～"
"……"
柴富奇本来想讲笑话缓和下气氛，他脑补了一下庞震乌青的包子脸，结果自己笑裂了，根本停不下来。
文星凰无语扶额。
"凤凰，你怎么不笑啊，你想想胖震那脸上青一块儿，肯定特搞笑。哈哈哈～"
"不用想象，我现在也跟他差不多……"文星凰幽幽地说，扭头看着柴富奇。
"咯～"柴富奇立刻收住笑声，结果太突然，吸了一肚子冷空气，突然打起嗝来，收都收不住。
"不是～凤～咯凰"柴富奇连忙解释，"我没有说你呀，咯～哎呀～我真的～咯～错了～咯"
文星凰看着柴富奇那样，简直要笑死了。他嘴角抽了抽，努力忍住笑意。
"咯～胖震是被他～咯～媳妇打的，我不是你～咯～媳妇儿～咯～虽然我也算是有媳妇～咯～但是～咯～你没有啊～咯～"
"又显摆呢？你走开！"文星凰瞪了柴富奇一眼，快步往前走。
"喂～咯～凤凰～我错了……"柴富奇欲哭无泪，"我～咯～没有～咯～"
柴富奇和文星凰走进旅部办公室，把政委赵明阳吓了一跳。
"哎呀呀～"赵明阳指着柴富奇，"你真是太混了，把人打成这样。这这～你要人一会儿怎么去面对那群兵崽子。"
"咯～政委～咯～我错了，我深刻反省～咯～"柴富奇苦着脸说。
"啪～"赵明阳一拍桌子，"柴富奇，你跟我说话能不能严肃点！咯咯咯的，什么样子！"
柴富奇简直要哭了，"我也不想的～咯～"他可怜巴巴地，看看在一旁的旅长，想求救。政委的护犊子和话痨是全军出名，他可不想被唠叨死。
旅长气定神闲地看了柴富奇一眼，低头喝茶。
柴富奇无语，伸手去拉一脸看好戏的文星凰。
"哎哟呵！你还想动手！"赵明阳一把将文星凰带到自己身后。
"我哪儿～咯～敢啊～"柴富奇真的要哭了。
"你不敢？"赵明阳冷哼一声，"我看你胆子大的很！一个连队的两主官打架，我都替你丢人！"
赵明阳张张嘴，准备训上柴富奇一个小时。
突然～
"啊！"
杜练刚走过来，冲着柴富奇就是一拳。
众人都吓了一跳。
"原谅他不？"杜练刚扭头笑眯眯问文星凰。
文星凰忙不迭点头，"原谅！原谅！我本来就没怪他。"
"满意了不？出气了么？"杜练刚问赵明阳。
赵明阳憋憋嘴，"差不多吧！不过还得思想教育！这事真不象话！"
杜练刚好脾气地点点头，"下来再让他写一万字检讨给你交过去。"
"还打嗝么？"杜练刚看向柴富奇。
柴富奇捂着乌青的眼圈，"～不敢打了～"
于是，红十班在会议室列队集合的时候，全体都傻看着连队的两位主官，一位乌了嘴角，一位青了眼圈。王达柏死命地咬住嘴唇憋住笑意。
"噗～"刘萌鹏到底没憋住。姜巍赶紧扯了他一把。
"咳～"柴富奇清了清嗓子，"严肃点！队伍里拉拉扯扯，还有没有规矩！今天让你们九个人在这里集合，是因为有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要交给我们。我们的战士要带着三位科研人员，进入越南，拯救被敌人控制的同胞，破坏敌人研制基因病毒武器的阴谋！现在是祖国和人民检验我们的时候了！"
"出境作战？"众人都愣了愣。
"真的假的？"洪渊笑了一下，"开什么玩笑？"
"我们么？"孙岭冲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芒。
李博云有点没反应过来，"演习么？"
郝然低声问冯毅戈，"老师？什么情况啊？"
冯毅戈深吸一口气，"是真的，这也是我们这半个月训练的原因。"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自己的两个学生，"你们也可以拒绝，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参加。"
两人沉默了。
文星凰向前一步，"郝然！洪渊！"
"到！"两人条件反射，立正答到。
"虽然只受训短短半个月，但我相信你们有勇气接受这个挑战，有能力能够完成任务！"文星凰抬了抬下巴，"半个月，我想知道，你们有没有长出了军人的骨头！"
文星凰直视着郝然的眼睛，"告诉我，你敢不敢用你的智慧和勇气去拯救我们的同胞！"
郝然咬了咬嘴唇，抬头看着文星凰，看着他一身正气，看着他一心赤忱，看着他满眼坚定。
"敢！"郝然嘶吼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这个最年轻的战士。冯毅戈嘴唇微微抖了抖，满心欣慰，他最年幼的学生，彻底长大了。
"洪渊！"文星凰厉声呼喊洪渊的名字，"你这么多年的苦心专研，终于可以体现它的价值。你的宏图伟志将和国家的利益，同胞的利益捆绑在一起。我们需要你，祖国和人民需要你，你愿意跟我们，一起上战场么？"
洪渊一直不喜欢文星凰，但这一刻他必须承认，他满身的血液都被文星凰点燃了，他抬起头，笑笑，坚定地回答，"当然！我很荣幸祖国需要我！我很荣幸能跟我的战友并肩作战！"
文星凰也笑了，他微微抿了抿唇，柔声道，"好样的。"
当文星凰的目光转到冯毅戈身上，冯毅戈笑了笑，"我就不用问啦。"
文星凰立正，向冯毅戈敬礼，沉声道，"我敬佩您，老兵！"
冯毅戈抬手回礼，他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你们呢？"文星凰深邃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士兵，"捍卫祖国和人民的利益，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检验我们的时候，到了！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
年轻的士兵们，昂扬着他们骄傲的头颅，高声背诵着这个英雄的连队，几十年传承的誓言："不相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不相信有战胜不了的困难,不相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
杜练刚站在会议室的门口，看着这群昂扬的战士，心潮澎湃。可是他知道，残酷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一群人沉默地坐在武装直升机里。杜练刚突然下令让文星凰和柴富奇带着红十班进行对抗演习。杜练刚装备都给他们准备好了，把他们直接从会议室送上了直升机。
"每个人检查一下自己的装备。"文星凰低声命令道。
柴富奇低头查看着底下的一片森林。
众人下了飞机，置身于一片陌生的丛林。
"小心警戒！"柴富奇低声道。
"是！"
姜巍、孙岭冲和李博云一人护着一个科研人员。
"呲～"
好几个毒气弹被投入队伍之中。
"敌人在上方！"姜巍吼道。
"防毒！防毒！"柴富奇喊道。
"都散开，往上风口！"文星凰命令道，他清楚杜练刚给他们的装备中根本没有防毒面具。
山坡上一丛黄色的小野花颤了颤，一个脸上涂满油菜的人抬起头，他用望远镜看着奔过来的士兵，开始数数，"一，二，三......十一，居然一个都没中招？有点意思。"
旁边的草丛中伸出一只黑乎乎的手来，揪了那人头上的一朵野花，"苏龙他们失手了。红波你们几个去打一梭子，灭掉几个，把其余的逼散，化整为零，各个击破。"
"是！"
柴富奇和文星凰领着人跑出毒气林，回头清点，倒是一个没少。可是每个人的脸色都有点不好。
冯毅戈喘了几下，揉揉有点晕的头，"乙醚，他们居然用的是乙醚。这是要来真的？"
文星凰脸色变了变，这场演习一开始就透着诡异，装备不齐，敌人未知，战场不明。
"走！别停留，我们停下来，就是他们的靶子！"文星凰拉起冯毅戈。
"呵呵，停不停都是靶子啊～"一声轻笑，枪声四起。
"隐蔽！"柴富奇吼道，可是已经有人冒了烟儿。
文星凰拖着冯毅戈一个翻滚，他微微眯眼，抬手就射。五十米开外的一颗榕树上，腾起一阵青烟。
"靠！"被打中的战士骂道。
"哟，虎子你居然被灭了！"黎虎的耳机里传来众人的轻笑声。
"没事～"队长余涛涛的声音响起，"冒烟就算死的规矩是他们的，不是我们的。我命令你原地复活。"
"是！"黎虎咬牙切齿，抬枪就向文星凰的方向射击。
树上居然还有人！文星凰有点不敢相信。他有些震惊地看着躲避不及的冯毅戈冒烟。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他们的对手根本是不被规则束缚，打不死的鬼兵。刘萌鹏被他孙岭冲击毙的士兵一枪干掉，那人还顺手灭掉了郝然。
"跑！"柴富奇对活着的人吼道。
"千万别散了！"文星凰命令道。
"对！走散了就是个死！"柴富奇吐了一口唾沫，"太不要脸了！"
"为什么我们冒烟就要死啊！"洪渊愤恨道。
"这是演习设定呗。设定敌人能在极短时间内补充兵源。"姜巍说道。
"可这他妈也太快了吧！"孙岭冲骂道。
文星凰扫了一眼余下的士兵，说，"只剩我们五个人了。现在我们尽量不要遭遇敌人，避开他们，穿越丛林。"
"恐怕难得躲过。"柴富奇咬牙道，"我们现在走的路线全是被逼出来的绝路。他们用毒气弹和子弹决定我们的方向。我们是一次次往他们下一个陷阱跳。"
"那就绕开他们！"文星凰说道，"按照现在勤快，分析我们应该走这条路。"文星凰用树枝在地上画图，"所以我们避开他们，走这边！"
"哇塞。这胆子忒大了！"章绥伏放下望远镜惊叫一声，"是想从悬崖绕啊！他们可没有装备啊。"
"下山崖的装备还不能自己造？"任牧游说道，"队长，你这小学弟有点意思。"
"呵呵，人比你大，这学弟哪是你喊的。几个别废话，那边没伏人，去把人都给我逮过来。我们的重点可不是跟他们在这里耗。"余涛涛笑到，"神雕，去把那凤凰给我逮来。"
任牧游白了余涛涛一眼，"涛涛队长，我的代号是羌鹫。"
"没事，一个意思嘛。神雕还好听点。"余涛涛笑道。
金志摇摇头，"副队，你们这是同类相残啊。"
任牧游踹了金志一脚，悄无声息地窜出去。
余涛涛穿着一身吉利服，站起来，"去吧，一人拖走一个。速度快点啊。"余涛涛活动了一下脖子，"那个传奇就交给我吧！"
文星凰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他们的枪里子弹已经打完了，不过就算没打完，也没什么用。因为敌人根本"打不死"。全体开始肉搏。
文星凰飞快地奔跑，现在队列也没什么意义了。文星凰抬眼看着自己拦在自己对面的士兵，他浑身伪装，脸上满是油彩，根本看不清五官。
"你打不过我，别反抗啦！跟我走吧。"任牧游对文星凰说道。
文星凰咬咬嘴唇，他明白任牧游说得是事实，他轻笑了一下，"特种兵？"
任牧游点点头，"你们能打到这个程度还是不错了。"
文星凰表情有点儿怪，"不错？呵！完全被吊打，毫无还手之力。"
任牧游不想跟文星凰讨论这个话题，伸手去抓文星凰的肩膀。
文星凰一躲，抬脚向任牧游踢去。
任牧游眸光一闪，硬生生挨了文星凰一脚，然后伸手抓住文星凰的脚踝一扯，一转，将他摔在地上。
文星凰飞快腾起，刚想再次进攻，突然后颈一痛，跟着不省人事。
任牧游有点无语地看着倒拿着步枪的黎虎。
"磨叽死了～"黎虎冲任牧游憋憋嘴，说完将文星凰抗在肩上，"这个轻点，我来。副队，你抗这个。"黎虎抬脚踢了踢被余涛涛打晕了捆巴捆巴，扔在一边的柴富奇。
任牧游嘴角抽了抽，叹了口气，去拖捆成粽子的柴富奇
渴望光荣 第八章 受刑
山中一个废弃的地窖。
余涛涛看着一个个困得结实的士兵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他抬脚踢了踢洪渊，"一个个都睡得挺香。"
"绝对的，新开发的麻醉枪。效果好，副作用低。"军医白清泉自信地笑笑，"三分钟制动，至少得睡个两小时。开始就给你们说了，如果不管用，请把他交给我，我得带回实验室研究。"
"得瑟！行了，一人领走一个吧。先饿个一天再说。"余涛涛抬手看看表，"还差三个啊。别个我出什么纰漏啊。"
金志说，"队座您别担心，应该快回来了。他们再精锐，也只是普通步兵，何况还有白大夫的神器在手。"
说话间，章绥伏踹门进来，把孙岭冲扔在地上。他抬手擦了把汗，"累死我了，这小子忒能跑了。我追着他跑了半个山，还跟我打了挺久。"
余涛涛笑笑，"能跟你这么跑，看来有点意思嘛，你拉走练练，回头我去问问旅长，看能不能拐了这小子留这儿。"
文星凰被黎虎像抛个沙袋一样的，被砸在地上。他不禁轻哼了一声，抬眼看着面前这一个个化妆伪装得亲妈都不认识的特种兵。白清泉一脸惊奇地看着文星凰，扭头问黎虎，"这个怎么没晕？"
黎虎一惊，看着文星凰，"哇～你什么时候醒的。"
文星凰扫了黎虎一眼，"大概十分钟前吧。"
"那你为什么不吭声啊！"黎虎气鼓鼓地给白清泉解释，"这个没中弹。我看队副跟他打得都聊了起来，磨叽死了，就抬手把他敲晕扛回来了。"
余涛涛压低了声线问文星凰，"你既然醒了，为什么不在半路跑了？"
文星凰上下扫了余涛涛一眼，"如果我没估计错，我们的所有人都被你们抓来了吧。全军覆没，我还跑什么？进来了，万一还能救一两个呢？"文星凰心里充满了挫败感，五个小时前，他还昂扬的鼓舞着他的士兵们跟自己上战场，可是现在，全军尽墨！
余涛涛低头看着文星凰，"我们全副武装，守株待兔。五个小时，你们这样的表现还算不错了。不过～"余涛涛慢慢蹲下来，平视文星凰的眼睛，"你刚才的话让我失望了。身为一个指挥官，首位要想的是战争的胜利，而不是愚蠢的义气。你首要要做的是让你的后方知道战争的进程，再来想要不要和你的士兵同生共死。"
文星凰甩了甩依旧有点晕的头，"你说的对。旅长已经知道我们被伏击了，也知道你们的方位了。"
"啊？"黎虎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汇报的。"
文星凰闭了闭眼，皱眉，"在你扛着我在河里，跳来跳去的时候。那时候，快到这了，你没那么警惕了。"
余涛涛看向黎虎，没说话。黎虎被余涛涛看得心底发毛，蹲下身来，粗暴地扯着文星凰的衣服，翻找通讯器。
文星凰被他勒得直咳嗽，"别找了，我扔路边了。"
黎虎愤愤地站起来，对余涛涛说道："队长，是我疏忽了。"
余涛涛看着文星凰没说话，他的通讯器响了，旅长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大侠！大侠！你们还在搞什么，还没抓着那小凤凰么？他还给我发报呢！你们的坐标都暴露了！"
"人已经抓住了，暴露了坐标的话，我们要不要紧急撤离？"余涛涛请示道。
"撤离个屁，红方指挥部表示没收到情报。你们该干嘛干嘛！"杜练刚吼道，"还有，你的代号太二了。我喊着真不爽。"
"……"
旅长断了线，所有人面面相觑。
"咳～"文星凰挑挑眉，"红蓝方最高指挥官是同一个，旅长他也不怕精分。"
余涛涛拍拍文星凰肩膀，"虽然说你运气好遇到了菜鸟，没有破坏你的通讯设备。但你抓住了机会，确实很不错。"
黎虎死咬着嘴唇，低着头站在一边。
"牧游怎么还没回来？"余涛涛问到。
"回来了！"金志满头大汗的走进来，对白清泉说，"白大夫，你的实验对象来了。"金志指了指文星凰，"他们连长，太狠，快到门口的时候醒了，狠狠咬了自己一口，翻身就跟队副打起来了。还好队副手快，又给了他一枪。队副这心也太软了，怕他血液不畅，给他松了点绳子，差点让那小子跑了。"
黎虎长出一口气，"队副本来就不适合干这个，实战他行，可演习他都下不了狠手。唉，就因为～"
余涛涛沉默一会儿，骂道："真是，谁让你们乱换对象的。心软的遇上了狠的。蠢的遇上了鬼精的。"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文星凰被他们闹得头疼。
黎虎看了文星凰一眼，请缨道，"队长，这个我来。"
"别别别！"白清泉赶紧制止了黎虎，"你小子手底下没轻没重，而且你还可能对人有情绪。"
白清泉翻看着一群人的身体各指标报告，"他可禁不起你乱来。那个柴富奇可以分给你。"
"你给我滚边儿去写检讨先。金志你来这个。"余涛涛说道，"还是我去对付那传奇吧。"余涛涛活动了下手臂，关节发出声响。
文星凰心底一慌，"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其他人呢？"
余涛涛不搭理他，径直往门外走。
"师哥！"文星凰突然喊道。
余涛涛一顿，快步走出门。
黑沉沉的门被重重关上，挟裹着一股阴冷的湿气。所有的光亮顿时消失。文星凰打了个寒战，他好像有点明白了，抗刑讯训练。虽然他知道敌人就是自己的战友，但是他心底还是有些发毛。
余涛涛疑问地看向金志，"我的伪装很差么？我刚才用了自己真正的声音了？"
"不！"金志摇摇头，"队座，我保证嫂子都认不出您来。"
余涛涛郁闷道，"可是怎么被这小子认出来了。"
金志思索道："他不是你学弟么？你之前有没有做了什么很得罪人的事，让他是你化成灰都能认出来？"
"啪～"余涛涛抬手拍上金志的脑袋，"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现在就是最得罪他的时候！去绑起来，饿他一天再说。"
柴富奇被倒掉着，下面是一个浑浊的水潭。
"放！"余涛涛舒服地坐在椅子上，左脚搭在右膝上。
绑在柴富奇脚踝的绳子一松，他的头脸连着半个身子砸进水中。
"起！"
"咳咳～你们真他妈混蛋！"柴富奇骂骂咧咧，"有意思嘛？"
"一天没吃，还这么有力气。"余涛涛笑了一声，"我只是提前让你感受下战争的残忍。看看如果你被敌人俘虏，万一敌人刑讯逼供，你们能忍到什么程度。"
"老子绝对不会被俘虏！"柴富奇吼道。
"呵呵，你现在不就被我们俘虏了么？"余涛涛戏谑道。
"我要被俘虏，我立马自杀！"柴富奇说道，"敌人什么也问不出来。"
余涛涛脸色一变，"放！"
柴富奇再次砸进水中。他的鼻腔里被灌满了浑水，呛进了肺里，难受极了。
"起！"余涛涛冷声道，"你们一个个都那么想当烈士，盖国旗。我告诉你！别给我轻言生死，特别在战场上。你们必须尽最大的努力活着！如果真的被俘……"
余涛涛沉默一会儿，"也要坚持活下去！活着，和敌人周旋，你们要相信战友们一定会来救你的！祖国不会放弃她的战士！"
一桶冷水兜头泼来，文星凰飞快抿了抿嘴，润了润自己干裂的唇。金志恶狠狠地钳住文星凰的下巴，"说！你们一共多少人？"
"……"文星凰有些无语，"你们不是把我们抓完了么？数一数就知道了。"
金志一愣，一脚踹在文星凰肋下。一整天没进水米的胃剧烈地收缩，他忍不住蜷缩身体。
"你们从哪条路上来的？"金志又问。
"你这什么演技啊……咳咳～我们走的路，你们都设伏，你问我这个问题，显得很蠢。"文星凰有点不耐烦。
金志暴起，"嘿～你你～怎么不按剧本走啊！"
文星凰哂笑一声，"难道剧本上写的我要回答你的问题？"他摇摇头，"绝对不可能。"
山中一个废弃的地窖。
余涛涛看着一个个困得结实的士兵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他抬脚踢了踢洪渊，"一个个都睡得挺香。"
"绝对的，新开发的麻醉枪。效果好，副作用低。"军医白清泉自信地笑笑，"三分钟制动，至少得睡个两小时。开始就给你们说了，如果不管用，请把他交给我，我得带回实验室研究。"
"得瑟！行了，一人领走一个吧。先饿个一天再说。"余涛涛抬手看看表，"还差三个啊。别个我出什么纰漏啊。"
金志说，"队座您别担心，应该快回来了。他们再精锐，也只是普通步兵，何况还有白大夫的神器在手。"
说话间，章绥伏踹门进来，把孙岭冲扔在地上。他抬手擦了把汗，"累死我了，这小子忒能跑了。我追着他跑了半个山，还跟我打了挺久。"
余涛涛笑笑，"能跟你这么跑，看来有点意思嘛，你拉走练练，回头我去问问旅长，看能不能拐了这小子留这儿。"
文星凰被黎虎像抛个沙袋一样的，被砸在地上。他不禁轻哼了一声，抬眼看着面前这一个个化妆伪装得亲妈都不认识的特种兵。白清泉一脸惊奇地看着文星凰，扭头问黎虎，"这个怎么没晕？"
黎虎一惊，看着文星凰，"哇～你什么时候醒的。"
文星凰扫了黎虎一眼，"大概十分钟前吧。"
"那你为什么不吭声啊！"黎虎气鼓鼓地给白清泉解释，"这个没中弹。我看队副跟他打得都聊了起来，磨叽死了，就抬手把他敲晕扛回来了。"
余涛涛压低了声线问文星凰，"你既然醒了，为什么不在半路跑了？"
文星凰上下扫了余涛涛一眼，"如果我没估计错，我们的所有人都被你们抓来了吧。全军覆没，我还跑什么？进来了，万一还能救一两个呢？"文星凰心里充满了挫败感，五个小时前，他还昂扬的鼓舞着他的士兵们跟自己上战场，可是现在，全军尽墨！
余涛涛低头看着文星凰，"我们全副武装，守株待兔。五个小时，你们这样的表现还算不错了。不过～"余涛涛慢慢蹲下来，平视文星凰的眼睛，"你刚才的话让我失望了。身为一个指挥官，首位要想的是战争的胜利，而不是愚蠢的义气。你首要要做的是让你的后方知道战争的进程，再来想要不要和你的士兵同生共死。"
文星凰甩了甩依旧有点晕的头，"你说的对。旅长已经知道我们被伏击了，也知道你们的方位了。"
"啊？"黎虎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汇报的。"
文星凰闭了闭眼，皱眉，"在你扛着我在河里，跳来跳去的时候。那时候，快到这了，你没那么警惕了。"
余涛涛看向黎虎，没说话。黎虎被余涛涛看得心底发毛，蹲下身来，粗暴地扯着文星凰的衣服，翻找通讯器。
文星凰被他勒得直咳嗽，"别找了，我扔路边了。"
黎虎愤愤地站起来，对余涛涛说道："队长，是我疏忽了。"
余涛涛看着文星凰没说话，他的通讯器响了，旅长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大侠！大侠！你们还在搞什么，还没抓着那小凤凰么？他还给我发报呢！你们的坐标都暴露了！"
"人已经抓住了，暴露了坐标的话，我们要不要紧急撤离？"余涛涛请示道。
"撤离个屁，红方指挥部表示没收到情报。你们该干嘛干嘛！"杜练刚吼道，"还有，你的代号太二了。我喊着真不爽。"
"……"
旅长断了线，所有人面面相觑。
"咳～"文星凰挑挑眉，"红蓝方最高指挥官是同一个，旅长他也不怕精分。"
余涛涛拍拍文星凰肩膀，"虽然说你运气好遇到了菜鸟，没有破坏你的通讯设备。但你抓住了机会，确实很不错。"
黎虎死咬着嘴唇，低着头站在一边。
"牧游怎么还没回来？"余涛涛问到。
"回来了！"金志满头大汗的走进来，对白清泉说，"白大夫，你的实验对象来了。"金志指了指文星凰，"他们连长，太狠，快到门口的时候醒了，狠狠咬了自己一口，翻身就跟队副打起来了。还好队副手快，又给了他一枪。队副这心也太软了，怕他血液不畅，给他松了点绳子，差点让那小子跑了。"
黎虎长出一口气，"队副本来就不适合干这个，实战他行，可演习他都下不了狠手。唉，就因为～"
余涛涛沉默一会儿，骂道："真是，谁让你们乱换对象的。心软的遇上了狠的。蠢的遇上了鬼精的。"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文星凰被他们闹得头疼。
黎虎看了文星凰一眼，请缨道，"队长，这个我来。"
"别别别！"白清泉赶紧制止了黎虎，"你小子手底下没轻没重，而且你还可能对人有情绪。"
白清泉翻看着一群人的身体各指标报告，"他可禁不起你乱来。那个柴富奇可以分给你。"
"你给我滚边儿去写检讨先。金志你来这个。"余涛涛说道，"还是我去对付那传奇吧。"余涛涛活动了下手臂，关节发出声响。
文星凰心底一慌，"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其他人呢？"
余涛涛不搭理他，径直往门外走。
"师哥！"文星凰突然喊道。
余涛涛一顿，快步走出门。
黑沉沉的门被重重关上，挟裹着一股阴冷的湿气。所有的光亮顿时消失。文星凰打了个寒战，他好像有点明白了，抗刑讯训练。虽然他知道敌人就是自己的战友，但是他心底还是有些发毛。
余涛涛疑问地看向金志，"我的伪装很差么？我刚才用了自己真正的声音了？"
"不！"金志摇摇头，"队座，我保证嫂子都认不出您来。"
余涛涛郁闷道，"可是怎么被这小子认出来了。"
金志思索道："他不是你学弟么？你之前有没有做了什么很得罪人的事，让他是你化成灰都能认出来？"
"啪～"余涛涛抬手拍上金志的脑袋，"胡说八道什么呢。我现在就是最得罪他的时候！去绑起来，饿他一天再说。"
柴富奇被倒掉着，下面是一个浑浊的水潭。
"放！"余涛涛舒服地坐在椅子上，左脚搭在右膝上。
绑在柴富奇脚踝的绳子一松，他的头脸连着半个身子砸进水中。
"起！"
"咳咳～你们真他妈混蛋！"柴富奇骂骂咧咧，"有意思嘛？"
"一天没吃，还这么有力气。"余涛涛笑了一声，"我只是提前让你感受下战争的残忍。看看如果你被敌人俘虏，万一敌人刑讯逼供，你们能忍到什么程度。"
"老子绝对不会被俘虏！"柴富奇吼道。
"呵呵，你现在不就被我们俘虏了么？"余涛涛戏谑道。
"我要被俘虏，我立马自杀！"柴富奇说道，"敌人什么也问不出来。"
余涛涛脸色一变，"放！"
柴富奇再次砸进水中。他的鼻腔里被灌满了浑水，呛进了肺里，难受极了。
"起！"余涛涛冷声道，"你们一个个都那么想当烈士，盖国旗。我告诉你！别给我轻言生死，特别在战场上。你们必须尽最大的努力活着！如果真的被俘……"
余涛涛沉默一会儿，"也要坚持活下去！活着，和敌人周旋，你们要相信战友们一定会来救你的！祖国不会放弃她的战士！"
一桶冷水兜头泼来，文星凰飞快抿了抿嘴，润了润自己干裂的唇。金志恶狠狠地钳住文星凰的下巴，"说！你们一共多少人？"
"……"文星凰有些无语，"你们不是把我们抓完了么？数一数就知道了。"
金志一愣，一脚踹在文星凰肋下。一整天没进水米的胃剧烈地收缩，他忍不住蜷缩身体。
"你们从哪条路上来的？"金志又问。
"你这什么演技啊……咳咳～我们走的路，你们都设伏，你问我这个问题，显得很蠢。"文星凰有点不耐烦。
金志暴起，"嘿～你你～怎么不按剧本走啊！"
文星凰哂笑一声，"难道剧本上写的我要回答你的问题？"他摇摇头，"绝对不可能。"
任牧游慢慢从每个房间前走过，他微微低了低头，他是能完成最艰难任务的钢铁战士。但这种任务，对他来说，有点难。因为，这个任务不管对执行者还是被执行者都是残忍。他叹了口气，想起他永远无法忘记的那个战士，自己负责对他进行刑讯训练，可是他的成绩总是不合格，每次被自己训得惨极了。然而之后的一个月，那个战士上了战场，不幸被俘，然而这一次，他用生命换来了合格的成绩。
任牧游长出了一口气，走进一个黑漆漆的房间。月光从地窖的缝儿里挤进来，扫在蜷缩在角落的文星凰脸上。他微微和着眼，闭目养神。三天！他们需要熬三天，中途放弃的人，将没有资格走上战场。开始之前，余涛涛对特种支队的人说："旅长发话，对科研人员放点水，能过一天就行，也别太动手。战士严点，保证要三天。对指挥官必须严格，但要保证不能造成影响长期战斗力的伤害！"还好今天已经是最后一晚了。
任牧游走过去，抬手拭去文星凰额头上的冷汗。文星凰猝然睁眼，见是任牧游，费力地扯了扯嘴角，哑声道，"怎么换你了么？那个二货不来了？"
任牧游笑了一下，"金志对你很无语。"
"呵～"文星凰声音沙哑，"你们剧本太烂了。你们应该开始就模拟实战，而不是演习。"
"其实我们自己一直都是这么干的。"任牧游说道，"真枪实弹，请别军区的兄弟来演毒枭。可是你们不行，你们以前离真正的战场太远，不敢这么搞。"
文星凰沉默了。
任牧游扶住文星凰的肩膀，感觉到他身体微微发抖。
"你很冷？"
"废话。"文星凰翻了翻白眼，他被泼了几桶水，浑身都湿透了。他该庆幸他们没把自己扔室外，那估计得把自己冻死。
任牧游的目光中有一丝悲悯，伸手将文星凰的袖口，裤腿，领口封紧。"那你一会儿可千万忍住，不要动作幅度太大。"
文星凰还没明白过来，任牧游扔下一个布袋在他身上，扭身走了。
"嘶嘶"
一抹阴深的湿冷滑过他的脸颊。
余涛涛站在地窖的大厅里，看着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战士。特种支队的战士突然从恶人变成了善人，给红十班的战士们注射葡萄糖，送上热汤。
冯毅戈看着傻坐着的郝然和手抖着端汤的洪渊叹了口气，其实他们是最早解放的人。第二天就让他们正常进食了，只是还是关着，他知道，战士们肯定更惨。果然他们被请到大厅的一个小时内，战士们陆续被放出来。一向活泼的红十班都有些沉默。
"数据还是不错的。"白清泉翻看监控报告，上面记录着每个人这七十二小时脉搏、体温和血压的变化。
"我们连长和指导员呢？"姜巍冷声问道，他无法控制自己对余涛涛充满敌意，他知道这是他们的战友，他也明白这一切只是演戏，但他看着余涛涛一把刘萌鹏整个头按进水里，他不可遏止的愤怒了。
余涛涛清楚姜巍的敌意，他无奈地抬手看看表，"他们再等十分钟吧。你们连长泡粪坑里呢，指导员躺蛇窝里吧。"
"你！"李博云站起来，眼睛充血，通红通红的，"你们太过分了！"
黎虎撇撇嘴，"这还过分？我本来说把他俩交换一下呢。那我估计，你们那指导员铁定崩溃。"
刘萌鹏站起来，一拳向黎虎抡过去。
"诶诶……"姜巍和余涛涛赶紧把人拦住。
"小兄弟别生气，别生气。"余涛涛轻轻拍着刘萌鹏胸口，"这小子一直这么二，你别跟他计较。"
柴富奇被塞住嘴，身体埋在一堆又脏又臭的排泄物里，柴富奇闭上眼，尽力小口地呼吸，催眠自己只是陷在一滩普通的烂泥潭里。可是他的肩膀旁边倒翻着一具腐烂了一半的老鼠躯体。他庆幸现在是冬天，还没有太多绿头苍蝇和白色蛆虫。
"起来吧！"章绥伏用绳子把柴富奇拉出来。柴富奇一出来，就飞快地奔到水龙头前，高举着水管冲刷自己的身体。半饷之后，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操你大爷！你们太狠了！"
章绥伏憋不住的笑，他捂着鼻子，递给柴富奇一套干净衣服。"先换套衣服，回去再洗个十遍八遍的。要有三天之内无人想靠近你的觉悟。"
柴富奇带走一股特别的味道走进大厅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神都刷地看向他。
"连长！"郝然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孙岭冲快走几步，在柴富奇一米外停住了，"柴连，您没事吧。"
"没事！"柴富奇挥了挥手，"怎么样啊，你们？"
"我们都到点出来的，不过白大夫说他得根据具体数据分析，才能出结果。"孙岭冲说道。
洪渊看着柴富奇，脸色变了几遍。
"什么表情啊？"柴富奇问洪渊。
冯毅戈脸部扭曲，说，"别怪他，连长，你现在真的太臭了……"
"差不多了吧。"白清泉提醒道，"他呼吸，心跳都控制都很好。加上之前的，他成绩够优秀了。"白清泉一边看着仪表上的数值，一边看着红外线摄影机镜头里的文星凰。
"再等等。"余涛涛目不转睛地看着镜头。
文星凰安静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蛇群湿冷柔滑的身体蹭过他的肌肤；蛇信子刷过他的头发，睫毛；蛇尾轻轻地卷曲，缠绕他的四肢；一股土腥味直蹿进鼻子。文星凰紧闭着双眼，抿紧了唇。他微微地调整身体，让每一条蛇，从他身上爬过，像爬过一块石头，一具枯木。
"你够了！"柴富奇红着眼瞪着余涛涛，红十班的所有人都愤恨地看着他。
余涛涛笑了两声，"各位冷静点儿，你们指导员成绩很好，我想看看他能不能突破我们支队的记录。"
"你别太过分了。"柴富奇伸手拉住余涛涛的领子，"他不是你们支队的，你也别打他主意！"
余涛涛伸出两个手指，捻住柴富奇的袖口，"我不打他主意，你也别替他拿主意。"
余涛涛把柴富奇的手拉开，"柴连，您现在的味道实在是～你能退一两步么。"
"你～"
"别闹了，快把人弄出来！"白清泉站起来，推了余涛涛一把，"他体温太低了，快到临界点了。"
所有人脸色一变，跑向蛇屋。
"都给我站住！"余涛涛沉下脸，"一群人跑过去，是想害死他么？你们两个跟我过去。"
余涛涛将一张毛毯裹在文星凰身上，抬手不断揉搓按摩他的四肢。白清泉给文星凰吊上一瓶葡萄糖，一边查看血压和脉搏。
"星凰，没事吧～"柴富奇死盯着文星凰问道。文星凰脸色刷白，冷汗大颗大颗地滚落。
"没事～"文星凰微微蹙眉，摇摇头。
柴富奇飞快凑过去，帮文星凰按摩他僵直的手脚。
"老柴～"文星凰表情有点痛苦，"你好臭啊……"
"啊？"
"诶，星凰！星凰！"文星凰异常疲惫地闭上眼睛，他浑身都冷死了，痛死了，他不想说一句话。
"怎么回事？"柴富奇紧张地拉着白清泉。
"没事的！没事的！体力耗完了，别担心，过一两天，保证活蹦乱跳的。"白清泉安抚到，"他各项指标都正常的。"
"那现在是怎么回儿事？"柴富奇急道。
"被你熏晕的……"余涛涛捂住鼻子，认真的说道。
任牧游长出了一口气，走进一个黑漆漆的房间。月光从地窖的缝儿里挤进来，扫在蜷缩在角落的文星凰脸上。他微微和着眼，闭目养神。三天！他们需要熬三天，中途放弃的人，将没有资格走上战场。开始之前，余涛涛对特种支队的人说："旅长发话，对科研人员放点水，能过一天就行，也别太动手。战士严点，保证要三天。对指挥官必须严格，但要保证不能造成影响长期战斗力的伤害！"还好今天已经是最后一晚了。
任牧游走过去，抬手拭去文星凰额头上的冷汗。文星凰猝然睁眼，见是任牧游，费力地扯了扯嘴角，哑声道，"怎么换你了么？那个二货不来了？"
任牧游笑了一下，"金志对你很无语。"
"呵～"文星凰声音沙哑，"你们剧本太烂了。你们应该开始就模拟实战，而不是演习。"
"其实我们自己一直都是这么干的。"任牧游说道，"真枪实弹，请别军区的兄弟来演毒枭。可是你们不行，你们以前离真正的战场太远，不敢这么搞。"
文星凰沉默了。
任牧游扶住文星凰的肩膀，感觉到他身体微微发抖。
"你很冷？"
"废话。"文星凰翻了翻白眼，他被泼了几桶水，浑身都湿透了。他该庆幸他们没把自己扔室外，那估计得把自己冻死。
任牧游的目光中有一丝悲悯，伸手将文星凰的袖口，裤腿，领口封紧。"那你一会儿可千万忍住，不要动作幅度太大。"
文星凰还没明白过来，任牧游扔下一个布袋在他身上，扭身走了。
"嘶嘶"
一抹阴深的湿冷滑过他的脸颊。
余涛涛站在地窖的大厅里，看着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战士。特种支队的战士突然从恶人变成了善人，给红十班的战士们注射葡萄糖，送上热汤。
冯毅戈看着傻坐着的郝然和手抖着端汤的洪渊叹了口气，其实他们是最早解放的人。第二天就让他们正常进食了，只是还是关着，他知道，战士们肯定更惨。果然他们被请到大厅的一个小时内，战士们陆续被放出来。一向活泼的红十班都有些沉默。
"数据还是不错的。"白清泉翻看监控报告，上面记录着每个人这七十二小时脉搏、体温和血压的变化。
"我们连长和指导员呢？"姜巍冷声问道，他无法控制自己对余涛涛充满敌意，他知道这是他们的战友，他也明白这一切只是演戏，但他看着余涛涛一把刘萌鹏整个头按进水里，他不可遏止的愤怒了。
余涛涛清楚姜巍的敌意，他无奈地抬手看看表，"他们再等十分钟吧。你们连长泡粪坑里呢，指导员躺蛇窝里吧。"
"你！"李博云站起来，眼睛充血，通红通红的，"你们太过分了！"
黎虎撇撇嘴，"这还过分？我本来说把他俩交换一下呢。那我估计，你们那指导员铁定崩溃。"
刘萌鹏站起来，一拳向黎虎抡过去。
"诶诶……"姜巍和余涛涛赶紧把人拦住。
"小兄弟别生气，别生气。"余涛涛轻轻拍着刘萌鹏胸口，"这小子一直这么二，你别跟他计较。"
柴富奇被塞住嘴，身体埋在一堆又脏又臭的排泄物里，柴富奇闭上眼，尽力小口地呼吸，催眠自己只是陷在一滩普通的烂泥潭里。可是他的肩膀旁边倒翻着一具腐烂了一半的老鼠躯体。他庆幸现在是冬天，还没有太多绿头苍蝇和白色蛆虫。
"起来吧！"章绥伏用绳子把柴富奇拉出来。柴富奇一出来，就飞快地奔到水龙头前，高举着水管冲刷自己的身体。半饷之后，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操你大爷！你们太狠了！"
章绥伏憋不住的笑，他捂着鼻子，递给柴富奇一套干净衣服。"先换套衣服，回去再洗个十遍八遍的。要有三天之内无人想靠近你的觉悟。"
柴富奇带走一股特别的味道走进大厅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神都刷地看向他。
"连长！"郝然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孙岭冲快走几步，在柴富奇一米外停住了，"柴连，您没事吧。"
"没事！"柴富奇挥了挥手，"怎么样啊，你们？"
"我们都到点出来的，不过白大夫说他得根据具体数据分析，才能出结果。"孙岭冲说道。
洪渊看着柴富奇，脸色变了几遍。
"什么表情啊？"柴富奇问洪渊。
冯毅戈脸部扭曲，说，"别怪他，连长，你现在真的太臭了……"
"差不多了吧。"白清泉提醒道，"他呼吸，心跳都控制都很好。加上之前的，他成绩够优秀了。"白清泉一边看着仪表上的数值，一边看着红外线摄影机镜头里的文星凰。
"再等等。"余涛涛目不转睛地看着镜头。
文星凰安静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蛇群湿冷柔滑的身体蹭过他的肌肤；蛇信子刷过他的头发，睫毛；蛇尾轻轻地卷曲，缠绕他的四肢；一股土腥味直蹿进鼻子。文星凰紧闭着双眼，抿紧了唇。他微微地调整身体，让每一条蛇，从他身上爬过，像爬过一块石头，一具枯木。
"你够了！"柴富奇红着眼瞪着余涛涛，红十班的所有人都愤恨地看着他。
余涛涛笑了两声，"各位冷静点儿，你们指导员成绩很好，我想看看他能不能突破我们支队的记录。"
"你别太过分了。"柴富奇伸手拉住余涛涛的领子，"他不是你们支队的，你也别打他主意！"
余涛涛伸出两个手指，捻住柴富奇的袖口，"我不打他主意，你也别替他拿主意。"
余涛涛把柴富奇的手拉开，"柴连，您现在的味道实在是～你能退一两步么。"
"你～"
"别闹了，快把人弄出来！"白清泉站起来，推了余涛涛一把，"他体温太低了，快到临界点了。"
所有人脸色一变，跑向蛇屋。
"都给我站住！"余涛涛沉下脸，"一群人跑过去，是想害死他么？你们两个跟我过去。"
余涛涛将一张毛毯裹在文星凰身上，抬手不断揉搓按摩他的四肢。白清泉给文星凰吊上一瓶葡萄糖，一边查看血压和脉搏。
"星凰，没事吧～"柴富奇死盯着文星凰问道。文星凰脸色刷白，冷汗大颗大颗地滚落。
"没事～"文星凰微微蹙眉，摇摇头。
柴富奇飞快凑过去，帮文星凰按摩他僵直的手脚。
"老柴～"文星凰表情有点痛苦，"你好臭啊……"
"啊？"
"诶，星凰！星凰！"文星凰异常疲惫地闭上眼睛，他浑身都冷死了，痛死了，他不想说一句话。
"怎么回事？"柴富奇紧张地拉着白清泉。
"没事的！没事的！体力耗完了，别担心，过一两天，保证活蹦乱跳的。"白清泉安抚到，"他各项指标都正常的。"
"那现在是怎么回儿事？"柴富奇急道。
"被你熏晕的……"余涛涛捂住鼻子，认真的说道。
渴望光荣 第九章 磨炼
突然下了雪，来接人的直升机得等雪停了再上来。一群人被狠虐了三天，余涛涛他们也不敢冒险带人徒步下山，于是一群人只有呆在地窖里，任牧游带着几个特种兵给人弄吃的，而军医白清泉挨个检查，打针上药。
柴富奇嫌弃地闻了闻自己，翻翻白眼，他简直要被自己熏吐了。这里根本没条件洗热水澡，天太冷，他也不敢再用凉水冲，还好全身上下，没有太明显的污渍了。但是这味儿，简直像渗进毛孔里了，柴富奇抽了抽鼻子，觉得有点恶心，他离红十班远远的，挤在余涛涛他们旁边。
"柴连，你不跟你的兵呆一起，挤我旁边干嘛？"余涛涛笑问。
柴富奇冷哼一声，"他们个个被你们折磨成那样，我怕过去把他们熏晕了。你们不怕，反正你们习惯了。"
"呵呵～"任牧游笑着递给柴富奇一截烤蛇肉，"要不要来点儿？"
柴富奇一点儿没迟疑，接过蛇肉，大吃特吃起来。
余涛涛乐了，"吃得还挺香，看来胃口一点儿没受影响。"
"哼～"柴富奇抹掉嘴边的油，"我饿得要死，你现在让我站那坑边儿上，我也照样吃得下去。"
余涛涛冲柴富奇一抱拳，"佩服佩服。"
文星凰换了衣服，裹着毯子，缩在角落，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水。看着特种支队的人抓了刚才扔自己身上的蛇，烤蛇段，熬蛇汤，脸色越来越白。
"真是太混蛋了。这不是膈应人么？谁吃得下啊。"冯毅戈敲了敲熬汤的锅，"我不信这么大座山，你们就找不到点别的能吃的？抓只兔子不行么？"
金志嘴角往下一拉，"这蛇也是我们一条条抓来的啊，很辛苦的好吧。现在外面下着雪，你不能让我们去给你抓兔子吧。冯教授不能这么偏心眼吧。"
"就没有点其他吃的么？"冯毅戈皱眉，"压缩饼干呢，昨天还有呢。"
金志翻翻白眼，"昨天被你们吃完了啊。"
冯毅戈无语，不再跟金志瞎扯，他拿着勺子，在锅里转了一圈，盛了点热汤和看不出具体形状的肉块。
"吃点儿？"冯毅戈把碗递到文星凰面前。
文星凰一副要吐不吐的表情，飞快摇摇头，"不用了。"
"你这样子不吃东西哪行？"冯毅戈有点急，"至少喝点汤。我问了他们了，我们至少还得在这儿呆四个小时！"
文星凰还是摇头。
"当了这么久的兵，你这臭讲究的毛病还没改？"余涛涛单手拎着一条剥了皮的蛇走过来，蛇已经死了，可身体的神经还在抽动，光溜溜的身体缓缓地缠绕着余涛涛的手。
文星凰的脸色变了变。冯毅戈赶紧站起来，冲余涛涛摆摆手。
余涛涛没理冯毅戈，径直走到文星凰面前，柔声道："三天没吃东西，还抗着，不要命啦。"
文星凰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抬起打着点滴的右手，哑着嗓子道，"死不了的。"
余涛涛冷笑一声，一把扯了文星凰的点滴管。
"你干什么！"冯毅戈跳起来，赶紧按住文星凰手背上的针眼。
所有人的目光离开看向这边。
余涛涛抬手一把抓住蛇的内脏，撕下来，扔在文星凰脚边。
"恶心么？"余涛涛把光溜溜的蛇凑到文星凰脸边。
"队长，你过分了！"冯毅戈看着余涛涛道。
"训练已经结束了！"柴富奇冲过来，打开余涛涛的手，"你别太欺负人了？"
余涛涛不搭理他们，"虎子，金志！把人给我拉开。别在这儿瞎出头。"
黎虎和金志拉住柴富奇。
余涛涛微微俯身，看着文星凰死咬着嘴唇，纤长的睫毛不断抖动着。
"我告诉你，战场上最重要的是活着，活下去是取得胜利的首要条件。"余涛涛举着蛇，看了看，"这算是美味佳肴了，有时候更恶心的都得吃。饿死在战场上可太丢人了？"
余涛涛看一眼外面飞舞的雪花，"现在温度很低，你刚才已经快失温了，体能下降到极点，你要不吃东西，绝对撑不到直升机来。"
余涛涛把蛇肉递到文星凰嘴边，"要不要吃？我可不会让人再给你输葡萄糖。"
"你们太过分了！"姜巍哑声骂道，他想冲过去，可是章绥伏拉住了他。
郝然带着哭腔，看着文星凰毫无血色的脸，"逼人太甚了，你难道想要他的命么？"
"过分吗？"余涛涛摇摇头，"真正的战场比这个残酷得多！你们没有经历过，所以不懂那种恐惧。我们毕竟是战友，你们觉得我再狠，对比起敌人，我们还是太仁慈。"余涛涛低头看着文星凰的眼睛，"你们觉得我现在是要你们的命，只是因为我想要你们在战场上活命。"
文星凰抬眼瞪着余涛涛，看着他涂得黑漆麻黑的脸上带着一种高深莫测的笑容。他深吸两口气，张嘴狠狠地咬下一大块儿蛇肉，连骨带筋，连肉带血，恶狠狠地嚼着。一嘴的蛇血衬着惨白如纸的脸色，他看上去简直像一个吸血鬼，格外狰狞。所有人都呆立着看着文星凰，毛骨悚然。柴富奇像不认识一样看着文星凰的侧脸，傻看着他费力地咀嚼。
"呵～"余涛涛轻笑一声，抬手用大拇指拭去文星凰嘴边的蛇血，"咽下去吧。"他轻声到。
文星凰脸色白得发青，他费力地收缩咽部的肌肉，艰难地将蛇肉吞了下去。
"哈哈哈～"余涛涛笑了，赶紧拿过冯毅戈舀来的蛇汤，一把给文星凰灌下去。
"咳咳～"文星凰被他呛得直咳嗽，余涛涛又赶紧给人拍背。他给文星凰擦擦嘴，"多喝几口汤，压压嘴里的腥味儿。"
红十班的都傻了，洪渊本来特嫌弃地看着碗里的蛇肉，愣了半响，端起碗就吃，再怎么这至少是熟的吧。任牧游笑着拍拍文星凰的肩膀，由衷赞叹到，"你特别棒。"
在一旁看了半天的白清泉骂骂咧咧地冲过去，把点滴给文星凰续上，"玩儿疯了吧。也不看着点儿扯，手都肿了。"
余涛涛无奈地瞪着白清泉，"你这不拆我台么？让他吃东西，不用输这玩意儿吧。"
白清泉看着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文星凰，"得了，敢吃就行了。万一弄吐了怎么办？我们可是真的要等四小时，一会儿要是脱水了，我看这群人得跟你拼命。"
余涛涛无奈地摊摊手，看了眼外面，雪小了点儿，"得得得！我去给你抓只兔子。"
冯毅戈帮着白清泉给文星凰挂上点滴，用袖子擦了擦他额上的冷汗，暗暗摇头，真是一物降一物，狠的遇上了更狠的，估计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见过文星凰这么傲的人被折腾成这模样。
红十班的人都凑过来。
"指导员～"刘萌鹏眼圈都红了。
"没事的～"文星凰费力地扯了扯嘴角，安慰刘萌鹏。
柴富奇一言不发，远远的站着。余涛涛经过他的时候，他猝然出手。余涛涛一把格挡住柴富奇的拳头，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你俩感情好。我认识星凰的时候就听他提过你。新兵连你带的他嘛。可是你别老想护着他，他根本不需要。"
柴富奇表情有些扭曲，"你到底是谁？和星凰什么关系？"
余涛涛愣了下，说，"对哦。还没自我介绍过，主要气氛一直不太和谐。我叫余涛涛，军区特种大队行动支队支队长。"
"嗯～"柴富奇点点头，"我知道你们是特种兵。"
余涛涛脸色变了变，问，"星凰没跟你提过我名字？"
柴富奇笑了笑，淡定地摇摇头，"从来没有过。"
余涛涛愣了半响，笑了，对柴富奇抬抬下巴，"还有力气么？跟我出去抓兔子？"
这次三天的演习好像让每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一般。洪渊说见过了哪些人，好像以前觉得苦的都没那么难受了。郝然说那群人身上带着一股子肃杀，那种压迫感逼人必须变得强大。姜巍说他们比我们强是因为他们更狠，更好斗！孙岭冲说，当兵就得当那样的兵才得劲！
柴富奇和文星凰在进行最后的准备，战斗前的最后三天，他们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
"杜旅，我一会儿跟星凰和柴连商量过了，打算让任牧游和金志留下。"余涛涛难得穿了一身常服坐在杜练刚办公室，"牧游心细，金志是最机警的。您看还有没有什么意见？"
杜练刚笑眯眯地看着余涛涛，"我没有意见。你和星凰是军校同学，你应该蛮了解他的，你觉得他……"
"他是最好的人选。"余涛涛语气很坚定。
杜练刚沉默一会儿，点点头。
"哈～"杜练刚笑了笑，"昨天军长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想从我手里要人？"
余涛涛笑了笑，"等他们胜利归来再说吧，到时候您可别舍不得？"
"呵呵～先说说你的人选。"
"孙岭冲和柴富奇。"余涛涛说。
"你想要我最好的连长去当你的兵？"杜练刚问。
"柴连可以去我们二支队，先当副队，如果顺利，半年后，少校队长，不委屈他。"余涛涛补充。
杜练刚没说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怎么不选文星凰？他不是你师弟么？你不是特喜欢他么？"
余涛涛笑笑，"正因为他是我师弟，我才舍不得把他招来。我们这条路是当兵走得最苦的一条路。"
"你觉得他吃不了苦？"杜练刚疑问。
"不！"余涛涛摇摇头，"他当然能吃苦。但是他来我们哪儿，我替他委屈，埋没人才了。"
"哟，这么谦虚，可不是你们的风格。"杜练刚笑到。
余涛涛说，"不是谦虚。我觉得孙岭冲留你们这儿也算是埋没人才了。杜旅，您应该清楚，虽然都是当兵，但还有很多路走的。像您跟我们首长走的就不是一条路，我跟星凰也不会走同一条路。他那样的人，就算去了我们那儿也呆不长。"
杜练刚愣愣，说，"说得有够直白的。"
文星凰和柴富奇一起送余涛涛离开英雄部队。
"星凰，你当时是怎么认出我来的？"余涛涛问。
文星凰低头笑了下，"我猜的。"
"猜的？"
"嗯～"文星凰点点头，"直升机从许昌出发，往南常速飞了一个小时，降落地是丛林地区，还有特种部队，小演习一般不会跨军区，估计就是你们大队了。至于你，是我琢磨着你是我们英雄部队出来的，我们又认识，旅长找你的可能性最大，因为他一直倡导了解越深训练越好。"
余涛涛装模作样地憋憋嘴，"我还以为是因为你敬仰师哥我，对我记忆深刻呢，真伤心。"
柴富奇鄙视地看了余涛涛一眼。
文星凰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还有就是你的声音啦。我对声音很敏感。你当时说话的声音一听就是压低了，刻意改变声线。如果不认识我，没必要这样。"
柴富奇看着车开过来，说，"涛涛兄，该上车啦。"
余涛涛嘴角抽搐，"柴连，叫我老余就行。"
柴富奇摇摇头，"老余多不尊敬，涛涛兄，这次我真是学到了很多。谢谢你啊，涛涛兄。"
"客气，客气。柴连，虽然你我有点儿互相看不顺眼，但我必须承认，我还是很欣赏你的。"余涛涛笑着看了文星凰一眼，"其实我没打星凰主意，我打的是你的主意啊。这次回来后，要不要来我们大队？"
"呵呵～"柴富奇干笑了几声，"涛涛兄，你该走了，没准还能赶上晚饭。"
文星凰和柴富奇对余涛涛敬礼，"师哥，再见啦。"
余涛涛放下手，看了文星凰半响，伸手猛地把人搂进怀里。
他拍拍文星凰的背，"平安回来！"
"好！"
突然下了雪，来接人的直升机得等雪停了再上来。一群人被狠虐了三天，余涛涛他们也不敢冒险带人徒步下山，于是一群人只有呆在地窖里，任牧游带着几个特种兵给人弄吃的，而军医白清泉挨个检查，打针上药。
柴富奇嫌弃地闻了闻自己，翻翻白眼，他简直要被自己熏吐了。这里根本没条件洗热水澡，天太冷，他也不敢再用凉水冲，还好全身上下，没有太明显的污渍了。但是这味儿，简直像渗进毛孔里了，柴富奇抽了抽鼻子，觉得有点恶心，他离红十班远远的，挤在余涛涛他们旁边。
"柴连，你不跟你的兵呆一起，挤我旁边干嘛？"余涛涛笑问。
柴富奇冷哼一声，"他们个个被你们折磨成那样，我怕过去把他们熏晕了。你们不怕，反正你们习惯了。"
"呵呵～"任牧游笑着递给柴富奇一截烤蛇肉，"要不要来点儿？"
柴富奇一点儿没迟疑，接过蛇肉，大吃特吃起来。
余涛涛乐了，"吃得还挺香，看来胃口一点儿没受影响。"
"哼～"柴富奇抹掉嘴边的油，"我饿得要死，你现在让我站那坑边儿上，我也照样吃得下去。"
余涛涛冲柴富奇一抱拳，"佩服佩服。"
文星凰换了衣服，裹着毯子，缩在角落，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水。看着特种支队的人抓了刚才扔自己身上的蛇，烤蛇段，熬蛇汤，脸色越来越白。
"真是太混蛋了。这不是膈应人么？谁吃得下啊。"冯毅戈敲了敲熬汤的锅，"我不信这么大座山，你们就找不到点别的能吃的？抓只兔子不行么？"
金志嘴角往下一拉，"这蛇也是我们一条条抓来的啊，很辛苦的好吧。现在外面下着雪，你不能让我们去给你抓兔子吧。冯教授不能这么偏心眼吧。"
"就没有点其他吃的么？"冯毅戈皱眉，"压缩饼干呢，昨天还有呢。"
金志翻翻白眼，"昨天被你们吃完了啊。"
冯毅戈无语，不再跟金志瞎扯，他拿着勺子，在锅里转了一圈，盛了点热汤和看不出具体形状的肉块。
"吃点儿？"冯毅戈把碗递到文星凰面前。
文星凰一副要吐不吐的表情，飞快摇摇头，"不用了。"
"你这样子不吃东西哪行？"冯毅戈有点急，"至少喝点汤。我问了他们了，我们至少还得在这儿呆四个小时！"
文星凰还是摇头。
"当了这么久的兵，你这臭讲究的毛病还没改？"余涛涛单手拎着一条剥了皮的蛇走过来，蛇已经死了，可身体的神经还在抽动，光溜溜的身体缓缓地缠绕着余涛涛的手。
文星凰的脸色变了变。冯毅戈赶紧站起来，冲余涛涛摆摆手。
余涛涛没理冯毅戈，径直走到文星凰面前，柔声道："三天没吃东西，还抗着，不要命啦。"
文星凰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抬起打着点滴的右手，哑着嗓子道，"死不了的。"
余涛涛冷笑一声，一把扯了文星凰的点滴管。
"你干什么！"冯毅戈跳起来，赶紧按住文星凰手背上的针眼。
所有人的目光离开看向这边。
余涛涛抬手一把抓住蛇的内脏，撕下来，扔在文星凰脚边。
"恶心么？"余涛涛把光溜溜的蛇凑到文星凰脸边。
"队长，你过分了！"冯毅戈看着余涛涛道。
"训练已经结束了！"柴富奇冲过来，打开余涛涛的手，"你别太欺负人了？"
余涛涛不搭理他们，"虎子，金志！把人给我拉开。别在这儿瞎出头。"
黎虎和金志拉住柴富奇。
余涛涛微微俯身，看着文星凰死咬着嘴唇，纤长的睫毛不断抖动着。
"我告诉你，战场上最重要的是活着，活下去是取得胜利的首要条件。"余涛涛举着蛇，看了看，"这算是美味佳肴了，有时候更恶心的都得吃。饿死在战场上可太丢人了？"
余涛涛看一眼外面飞舞的雪花，"现在温度很低，你刚才已经快失温了，体能下降到极点，你要不吃东西，绝对撑不到直升机来。"
余涛涛把蛇肉递到文星凰嘴边，"要不要吃？我可不会让人再给你输葡萄糖。"
"你们太过分了！"姜巍哑声骂道，他想冲过去，可是章绥伏拉住了他。
郝然带着哭腔，看着文星凰毫无血色的脸，"逼人太甚了，你难道想要他的命么？"
"过分吗？"余涛涛摇摇头，"真正的战场比这个残酷得多！你们没有经历过，所以不懂那种恐惧。我们毕竟是战友，你们觉得我再狠，对比起敌人，我们还是太仁慈。"余涛涛低头看着文星凰的眼睛，"你们觉得我现在是要你们的命，只是因为我想要你们在战场上活命。"
文星凰抬眼瞪着余涛涛，看着他涂得黑漆麻黑的脸上带着一种高深莫测的笑容。他深吸两口气，张嘴狠狠地咬下一大块儿蛇肉，连骨带筋，连肉带血，恶狠狠地嚼着。一嘴的蛇血衬着惨白如纸的脸色，他看上去简直像一个吸血鬼，格外狰狞。所有人都呆立着看着文星凰，毛骨悚然。柴富奇像不认识一样看着文星凰的侧脸，傻看着他费力地咀嚼。
"呵～"余涛涛轻笑一声，抬手用大拇指拭去文星凰嘴边的蛇血，"咽下去吧。"他轻声到。
文星凰脸色白得发青，他费力地收缩咽部的肌肉，艰难地将蛇肉吞了下去。
"哈哈哈～"余涛涛笑了，赶紧拿过冯毅戈舀来的蛇汤，一把给文星凰灌下去。
"咳咳～"文星凰被他呛得直咳嗽，余涛涛又赶紧给人拍背。他给文星凰擦擦嘴，"多喝几口汤，压压嘴里的腥味儿。"
红十班的都傻了，洪渊本来特嫌弃地看着碗里的蛇肉，愣了半响，端起碗就吃，再怎么这至少是熟的吧。任牧游笑着拍拍文星凰的肩膀，由衷赞叹到，"你特别棒。"
在一旁看了半天的白清泉骂骂咧咧地冲过去，把点滴给文星凰续上，"玩儿疯了吧。也不看着点儿扯，手都肿了。"
余涛涛无奈地瞪着白清泉，"你这不拆我台么？让他吃东西，不用输这玩意儿吧。"
白清泉看着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文星凰，"得了，敢吃就行了。万一弄吐了怎么办？我们可是真的要等四小时，一会儿要是脱水了，我看这群人得跟你拼命。"
余涛涛无奈地摊摊手，看了眼外面，雪小了点儿，"得得得！我去给你抓只兔子。"
冯毅戈帮着白清泉给文星凰挂上点滴，用袖子擦了擦他额上的冷汗，暗暗摇头，真是一物降一物，狠的遇上了更狠的，估计在场的所有人都没见过文星凰这么傲的人被折腾成这模样。
红十班的人都凑过来。
"指导员～"刘萌鹏眼圈都红了。
"没事的～"文星凰费力地扯了扯嘴角，安慰刘萌鹏。
柴富奇一言不发，远远的站着。余涛涛经过他的时候，他猝然出手。余涛涛一把格挡住柴富奇的拳头，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你俩感情好。我认识星凰的时候就听他提过你。新兵连你带的他嘛。可是你别老想护着他，他根本不需要。"
柴富奇表情有些扭曲，"你到底是谁？和星凰什么关系？"
余涛涛愣了下，说，"对哦。还没自我介绍过，主要气氛一直不太和谐。我叫余涛涛，军区特种大队行动支队支队长。"
"嗯～"柴富奇点点头，"我知道你们是特种兵。"
余涛涛脸色变了变，问，"星凰没跟你提过我名字？"
柴富奇笑了笑，淡定地摇摇头，"从来没有过。"
余涛涛愣了半响，笑了，对柴富奇抬抬下巴，"还有力气么？跟我出去抓兔子？"
这次三天的演习好像让每个人都脱胎换骨了一般。洪渊说见过了哪些人，好像以前觉得苦的都没那么难受了。郝然说那群人身上带着一股子肃杀，那种压迫感逼人必须变得强大。姜巍说他们比我们强是因为他们更狠，更好斗！孙岭冲说，当兵就得当那样的兵才得劲！
柴富奇和文星凰在进行最后的准备，战斗前的最后三天，他们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
"杜旅，我一会儿跟星凰和柴连商量过了，打算让任牧游和金志留下。"余涛涛难得穿了一身常服坐在杜练刚办公室，"牧游心细，金志是最机警的。您看还有没有什么意见？"
杜练刚笑眯眯地看着余涛涛，"我没有意见。你和星凰是军校同学，你应该蛮了解他的，你觉得他……"
"他是最好的人选。"余涛涛语气很坚定。
杜练刚沉默一会儿，点点头。
"哈～"杜练刚笑了笑，"昨天军长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想从我手里要人？"
余涛涛笑了笑，"等他们胜利归来再说吧，到时候您可别舍不得？"
"呵呵～先说说你的人选。"
"孙岭冲和柴富奇。"余涛涛说。
"你想要我最好的连长去当你的兵？"杜练刚问。
"柴连可以去我们二支队，先当副队，如果顺利，半年后，少校队长，不委屈他。"余涛涛补充。
杜练刚没说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怎么不选文星凰？他不是你师弟么？你不是特喜欢他么？"
余涛涛笑笑，"正因为他是我师弟，我才舍不得把他招来。我们这条路是当兵走得最苦的一条路。"
"你觉得他吃不了苦？"杜练刚疑问。
"不！"余涛涛摇摇头，"他当然能吃苦。但是他来我们哪儿，我替他委屈，埋没人才了。"
"哟，这么谦虚，可不是你们的风格。"杜练刚笑到。
余涛涛说，"不是谦虚。我觉得孙岭冲留你们这儿也算是埋没人才了。杜旅，您应该清楚，虽然都是当兵，但还有很多路走的。像您跟我们首长走的就不是一条路，我跟星凰也不会走同一条路。他那样的人，就算去了我们那儿也呆不长。"
杜练刚愣愣，说，"说得有够直白的。"
文星凰和柴富奇一起送余涛涛离开英雄部队。
"星凰，你当时是怎么认出我来的？"余涛涛问。
文星凰低头笑了下，"我猜的。"
"猜的？"
"嗯～"文星凰点点头，"直升机从许昌出发，往南常速飞了一个小时，降落地是丛林地区，还有特种部队，小演习一般不会跨军区，估计就是你们大队了。至于你，是我琢磨着你是我们英雄部队出来的，我们又认识，旅长找你的可能性最大，因为他一直倡导了解越深训练越好。"
余涛涛装模作样地憋憋嘴，"我还以为是因为你敬仰师哥我，对我记忆深刻呢，真伤心。"
柴富奇鄙视地看了余涛涛一眼。
文星凰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还有就是你的声音啦。我对声音很敏感。你当时说话的声音一听就是压低了，刻意改变声线。如果不认识我，没必要这样。"
柴富奇看着车开过来，说，"涛涛兄，该上车啦。"
余涛涛嘴角抽搐，"柴连，叫我老余就行。"
柴富奇摇摇头，"老余多不尊敬，涛涛兄，这次我真是学到了很多。谢谢你啊，涛涛兄。"
"客气，客气。柴连，虽然你我有点儿互相看不顺眼，但我必须承认，我还是很欣赏你的。"余涛涛笑着看了文星凰一眼，"其实我没打星凰主意，我打的是你的主意啊。这次回来后，要不要来我们大队？"
"呵呵～"柴富奇干笑了几声，"涛涛兄，你该走了，没准还能赶上晚饭。"
文星凰和柴富奇对余涛涛敬礼，"师哥，再见啦。"
余涛涛放下手，看了文星凰半响，伸手猛地把人搂进怀里。
他拍拍文星凰的背，"平安回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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