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带着冷冽的气息,千丝万缕如牛毛般的银针,拂过之处,皆是火辣辣的疼。她的手指纤长,肤白若雪,此时却冻得僵硬,覆盖上自己的脸庞,发现是刺骨的寒,想揉揉缓和些,却作罢。
这样也好,此时的脸上,少些表情也是好的。
杀生丸的身影,从漫天漫地的大雪中出现,朝她缓缓而来,雪花飘落在杀生丸的肩上,便迅速和那身白衣融合在一起。
天地苍茫,白的让人失去焦点,但是,自杀生丸出现在薇的视线里,她的眼光便再也没有离开过他。杀生丸的眼眸淡淡注视她,就和无数的以往一样。她倒吸一口气,觉得被这样的一双眸子吸了去,她早就沉沦的,在这双冰冷里隐藏柔情的眼睛里。她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要翻滚而下。
她不可能忘却他,生生世世,都不可能。
“怎么不找个地方避雪?”站在她跟前,杀生丸上下打量着她,发现她的鼻子脸颊都红彤彤,秀发上的雪已经有薄薄的一层,黑白分明。
他微不可闻叹了口气,最终与薇直视。眼神有些许责怪,但她还是看见了,不易察觉的,眼底深处对她的疼惜。
“没关系的。”薇想挤出一丝笑,脸上却坚硬得很,看上去倒像挤眉弄眼。他不动声色替她扫落身上的雪,将她一把揽过,藏入自己的怀中。
好熟悉的感觉,她从来不知,他这样的清冷孤傲,怀抱却让她觉得是世上最最温暖安心的地方。她爱他,一切的一切,往后都不再有了吧,她要如何度过这漫长的一生?
她在他怀里绝望地叹息,一咬唇,用力将他推开。
踉跄着,和他拉开了距离。
口腔里有一丝血腥蔓延在口腔里,她必须要有些疼痛来让自己清醒。她盯着杀生丸的唇,发现他紧抿了一下,瞬间便趋于平缓。
她害怕了,她根本不敢看杀生丸的眼睛。有些液体在眼眶里聚集,她闭上了眼睛,用力将它压了下去,再次抬头,直视杀生丸的双眼,眼里有痛苦,却被更多的嘲讽掩盖。
“呵呵呵。。。”她张嘴笑了几声,“杀生丸,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吗?其实,我根本没有忘记犬夜叉,我以为我可以,但是我不行,哪怕我对你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想利用你来忘记他,可,我无法爱上你,也无法忘却他,我不想再待在你身边了,那样我会发疯的。”
杀生丸一动不动,可他的眼神却发生了改变。
只是一眨眼,杀生丸散发的气息已经大变,看不见的杀气弥漫在四周。其实什么动作都没有发生,却更叫人恐惧。
“你说什么?”杀生丸直直注视薇,眼睛眯起,语气里带着愤怒与寒冷。
“你只是一个替代品。。。”话音未落,杀生丸已经移步到她跟前,紧紧捏住她的下颚,她感觉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
她看着杀生丸眼里的怒火,那是毫无掩饰的,咆哮着,要把她吞噬干净。一切已经无法回头,她嘲讽对杀生丸笑道:“你要杀了我么?那就请便吧。”
若不是纷飞的大雪,她大概会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停止运转。他们以这样的姿势维持了许久。杀生丸的眼里的怒火慢慢熄灭,开始有所探寻,他看着薇的眼睛,想看出些什么来,闪躲也好,慌乱也好,他都可以相信事出有因。
然而,薇毫不介意地回视他,淡薄的眼神里有不屑。
最终,杀生丸的眼神回归冷淡。里面什么也没有了,没有怒,没有恨,也没有爱了。他的手一点点放开了薇,转身便化作一团白光飞去。
“结束了。”有个声音在心底轻轻说。薇的眸子失去了一切伪装,一闭眼,泪水滚滚落下,她的身心仿佛都被掏空了一般,整个人软软瘫坐在雪地上。
那一抹白,她是再也看不见了吧。不会再跟着他的脚步走,感觉他放慢脚步等待她。不会再看见他冷峻的脸庞,每次都忍不住想抚摸,他薄薄的唇,带给过她最美好的亲吻,在他宽厚的胸膛里,足以抚平她一切的创伤,那双修长的手,牵起她那一刻,正是樱花盛开得热烈的时候。
雪白依旧,她却知道,心已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