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
「今晚!?」
戴眼镜的神父和金发女孩同声惊呼。时间已经是下午。这样未免太仓促了点...
「今晚你的监护人会到中央车站接你。奈特罗德神父,由你负责带她过去。」
「好、好...那托雷士你呢?」
「去医院。」
正要走出房间的时候,托雷士带著清冷的目光转过了身。
「之前杀害同伴的吸血鬼已经恢复意识--我去进行查问。」
神父朝著啪一声阖上的大门摆了摆手,艾莉丝则用实在算不上友善的视线紧盯著他看,然后开口问道。
「...好啦,现在你只要负责打混就行罗?」
「才怪,这下子我麻烦大了。」
亚伯抓了抓头。
前几天的劫机事件--目前只查到犯人是趁飞行船停在玛希里亚过境机场的空档闯入。除此之外,所有细节还陷在五里雾中。劫机犯所属的吸血鬼组织--「恶之华」(Les Fleurs du Mal)只是一个小小的乡下派系,不可能有掀起如此大型事件的能力。即使想调查它的背后关系,根据地也已经遭到破坏....
「好了,没时间了,还是早点把报告书弄好。首先是你的年龄...」
II
「过程很顺利...应该是太顺利了,所以目前正在降低药品以及圣水的使用量。」
走出通往特别病房的直达电梯之后,负责带领的医师对来访者提出说明。
「根据指示,圣水的使用量已经减少。再过个5分钟应该就可以问话。」
「了解。」
托雷士冷冷地点头,然后再度陷入沉默。
圣西蒙综合医院--是位於玛希里亚市南边郊区的教廷直辖教会医院。地面六楼以内都是一般普通病房,最上面这一层楼则是教会专用的隔离病房。暗沉的寒气加上昏黄的灯光,让整个病房飘散著冥府般的气息,不过年轻神父的扑克脸却完全不为所动。
「马上开始问话。备好房间。还有,其他吸血鬼的验尸报告做怎样?」
「所有的外伤都是撕裂伤。齿痕一致,可以肯定是那个吸血鬼所杀害的。不过他为什麼要对同伴下手...」
「这个部分我会进行调查--还有没有其他报告?」
「这个嘛,首先是解剖的部分--」
一声尖锐的惊叫,盖过了医师正在做报告的声音。有一个护士从走廊成排大门当中的某个门狼狈万分地走了出来。然从紧抓著医师,嘴唇像缺气的鱼一般不断开阖。
「怎...怎麼回事!?」
「死、死掉了...」
「什麼?你说谁死掉了?」
「病人...病人被杀了!」
「!」
托雷士穿过钢铁材质的大门,把视线移到床上。直到昨天还横躺在上头的吸血鬼已经不见踪影。弹开来的拘束具像死蛇般散落在地,床单上只剩下用红色油彩所画出的逆十字...油彩现在还在往下滴。
托雷士仰望高耸的天花板。紧贴在昏暗照明之间的是--
「咿!」
医师瞥了病房一眼,然后发出短促的悲鸣。
紧贴在天花板上的就是那名壮汉。眼球突到快掉出来似的,嘴里露出了尖牙,早已变色的舌头则吊挂在那里。
「我...我到的时候,就已经没了脉搏...」
「到...到底是谁干的...你马上去叫院长过来。」
「好...好的。」
「--慢著。」
一个冷冷的声音,拦住了坚强地一边抹泪一边走出房门的护士。
「你说『没了脉搏』?人在那种地方,要怎麼量到脉搏?」
--之后所发生的事,连旁观的医师都搞不清楚状况。
托雷士手中像耍魔法似的变出了手枪,雷射瞄准器跃出的红光射向了护士的额头。不过在这个时候,目标却用弹簧般的速度飞奔到走廊。铁门从对面闭合。然后传出门闩上的声音。
「咿!」
医师抱著头趴了下来。随著一阵巨响,门上裂开了一个大洞。不过托雷士飞奔到走廊上的时候,护士早已失去踪影。
「...杀人灭口!?」
托雷士短短地嘟哝了一声,然从把枪口指向有著防弹玻璃与铁窗的窗户。快速九发连射--周围的混凝土化成了蜂窝。然后随便一踢,窗户就连著整片墙壁被掀开来。
「去叫警卫。」
托雷士对著软瘫在地的医师留下短短的一句话,然后穿过了大洞。
地面七楼--神父在刹那间移动了整整二十公尺的距离,脚下的石板四散飞溅。不过托雷士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滞。他一路用机械化的正确动作替换著弹匣,再度闯入了医院内部,直接冲向快到黄昏人潮却依然汹涌的挂号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