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温宁。山水之间,誓与浮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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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嘉平九月
地点:五云山
人物:少司命。温容 白宁远
剧情:山水之间,誓与浮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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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司命。温容
【召南斗毒结束之后,我并没有立即回未名。而是沿山川长河,赏三秋风光。天阔云低,山岚雾霭随风而移,染透了芭蕉的氤氲浓绿,沉了碧荷的点滴青翠。执玉笛,踏山径,沐一路花香,浸润的是和风细雨的轻柔。山涧生白雾,绿水摇朱石,远山如黛,清风拂动了意兴,我抽笛吻在唇间,指腹抚过圆润音孔,净澈随着清音倾泻,颤音激起的是小潭上的淡淡涟漪,悠长是依稀传来的空谷鸟鸣。只是没了琴瑟相合,这曲鹧鸪飞,到底是少了几分灵动。】
白宁远
白宁远闲阅古籍,一方暖香丸勾了他趣来,配齐了其他方子,却缺一味引子,桃蕊。
时值清秋,幸有十月小阳春之说,五云山桃木错落,许有华英错季而开。他嘱过小童熬药,收琴拾剑,便往五云山去。
山径幽折,苍翠经秋不凋,曲流溯徊,溪涧过夏而盈,蝉声隐而鸟鸣盛,流云散而雾岚浓。素履步青苔,白衣抚清露,悠游而上,渐闻笛声断续婉转,时飞闲云之外,时戏芷兰之汀,悠然之意,尽在曲外。
寻笛声而上,踏过积叶小径,转现幽潭,潭间白雾萦萦,阻隔来路,唯一紫藤,云中生来。
他盘膝坐于青石,抚琴相应。
少司命。温容
【九月清秋,远处群山,斑驳了青黄交错,红了漫山枫叶,一望如海。阳光温煦,穿枝桠落人肩,减七分凋零之萋萋,更添碧云黄叶之清新。笛声清越,兼有流水淙淙呼应,黄鹂一两声。风拂了衣袖如蝶翻飞,上头绣着紫藤葳蕤,入目是精致,也是灵动。
偶闻琴声相和,相较笛声高亢,古琴之古朴低沉更适这幽幽深林。自幼通乐理,于音色之间,我已能看出抚琴人几分神采,感叹算是偶遇知音,沉寂半晌,若说以琴会友,再无比高山流水更合适之曲。我玉笛只能奏单音,至于流水之婉转,便看对面之人能否会意。】
白宁远
琴声缓起,承高山之意,始绘云岚隐约,流转萦绕;再鸣涓细,泠泠出于松间,潺潺覆于石上;泉聚溪合,悠悠扬扬而下;峻峭陡生,秋水奔腾,猛滚慢拂弦作龙象怒吼,野马腾奔,铺白蛟滚海之象,展飞珠碎玉之景;此为流水一曲,他人弦上最妙之处,白宁远异之。
曲转悠悠,秋水尽泻,余韵回还,似春风之始生,春水婉洄,滋万物,泽苍生,荣荣而千里披绿……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虽奏流水相应,却成仁者之音,盖弦外春风,韵里春水,从心而吟。
少司命。温容
【笛声渐弱,闻琴先有高山之崔巍峥嵘,飞瀑自天际而泄,携排山倒海之势,承雷霆万钧之力,壮阔如长虹霹雳。曲调转缓,蕴万物滋生之柔,含叶嫩花初之新,婉转好似林深溪涧,汩汩而流。不似琵琶嘈嘈切切,也无洞箫幽幽呜咽,是空山新雨后的鸟雀呼晴,有人蓑衣斗笠破绿而来,拂过娇弱不堪的琼花蕊,走向这里。
我脚尖点地而起,破白雾开山岚,翩然而至山涧之后】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
【我收了玉笛在腰侧,一揖】温容没想到这儿能遇到白先生。
白宁远
曲已终,韵尤存,风起山林,幽幽催粉桃新绽,摇一点夭红跌落弦间,起一声低吟徘徊。
白宁远抬头,正见满枝花重绯云重重,竟是寻得这秋日桃花。
伸手折枝,却闻温润之音在耳,回首见紫藤犹颤,然是她踏雾而来。
“倒是缘份。”
他点头回礼,伸手将新桃递过,人面桃花,相映正好,不枉这秋光似阳春。
少司命。温容
【白袍当风,是芳菲深处的香红,被他至于掌心。秋桃难寻,传闻感天地之灵气,蕴钟灵毓秀,非得风水佳处不可觅得,桃花天影,纷纷扬扬而落,飞过他之间眉宇,几番相处,我方知他非淡若谪仙的杏林公子,而是如春风拂绿,心怀众生】
【我伸手接过桃花,斜簪髻上,衬两腮霞红,颔首作谢】先生此番出谷,又是为了行善施药?
白宁远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云鬓粉英,相映宜然。诚然桃花映她,容颜娇似春光十里,他也亦如欣赏春光一般欣赏她。
“而今秋高气爽,疾病少发,故偷一两日光阴,四处闲游。”
风摇花落,乱英纷纷,雪样披拂一身,他伸手拾了在掌心,倾刻又满襟浅绯。
“再过些日子,大概又得忙乱了。”
他话语间双眉微拧,却不是为这闲光不久,而是忧冬寒若近,少不得贫苦之家难捱,他救得了百人千人,又岂能顾及万人十万人乃至天下苍生。
为医不如为相。思及前朝白氏,儿时种种,恍如远梦,不免又惆怅顿生。
少司命。温容
【秋桃一如春日秾艳,只怕寒风一吹,便又纷纷凋零化作尘泥。风卷落花,拂了一身还满。】同为江湖游客,也是为了寻幽览胜,何不同行?季节交替,免不了多发病痛,温容想为百姓做些事,也不枉承了未名的正派名头。
【寻常的温容远没有这么外向,只是我总觉得白宁远,是相逢恨晚的知己,也是让人仰慕的前辈。我有和善在外,却没有兼济天下的仁心。我既出了未名,想必洲中事大司命也已安排妥当,无需插手。而我更想做的事情,不明原因的,是他山水共游,虽算不上悬壶济世,能救一两人性命,于我已是足够。】
白宁远
“如此甚好。”
他颔首而笑,未作不必要的推辞,行医救人,从来不是一人之事,尤其隆冬将至,少不得与官府之类,多有交接。温容为未名少司命,素善此类。
撩了白袍一角,拂了落英入内,挑出数十根桃蕊来一一收拾好。
“屋中还煎着药,不能久搁了,便先行告辞了”
又拱手道:
“我这几日在山阴落脚,随时恭侯姑娘。”
结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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