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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白色的。
红色的,白色的。
她的礼裙是红色的,你的西装是白色的。
左边的玫瑰是红色的,右边的玫瑰是白色的。
血红如血,雪白如雪。
吻她的手吧,把镶着钻石的银戒指戴上她的手指吧,向她微笑吧,你们会幸福的。
α
我们从那么久以前就是朋友,在我们仍年幼的时候。
我们在一起无意义却愉悦欢欣地游玩,像槲寄生和它可爱的冬青鸟朋友。
我们游玩。槲寄生的富含粘液的果肉在冬青鸟的短喙里滚动。
缠绕,缠绕,终于把冬青鸟狠狠地缠绕在枝蔓间,腐蚀它的羽毛,勒紧每一根肌肉。鸟儿终于陷落在这一丛槲寄生中。
它的短喙中却衔着一瓣白色玫瑰
你是如何吸引我的呢?
一朵花是如何吸引一只黄蜂的呢?
β
某些事使我逐渐变得迷茫。
挣扎着寻求你的注意,却连拨打号码都没有勇气。
你吐出的每个字符和散发的诱惑都并非寻常之事。
和你只不过是开玩笑那些事,可为什么我感觉不被需要?
该死。如果你真的不需要我,你的小动作又是做给谁看的?
真是不可理喻。我试图将它理解为欲拒还迎。
为什么不说呢?说你渴望我,说你非我不可,却让我继续沉迷在缄默的爱里。
为什么不这样做呢?因为我知道你并非这样想的。
带着我走到黑暗无人的角落,你毫不吝啬地用魅惑之眼注视眼前的每一个人,当我隐逸在人海之中的时候再也不会注意我。
只让我带着身体里涌出的玫瑰离开。
γ
我看见她了。
年轻的晨间的米兰花簇,戴着迷迭香织成的环,她的发间滚动着朝露,瞳孔中飘着暮霭。
多么美丽的一片花田。
你会为播下鸢尾还是薰衣草而烦恼吗?
两片,三片。
也许我能把这从我身体中出来的东西拼成一整朵玫瑰了。
δ
槲寄生缠绕着冬青鸟。
它的整个身躯都紧贴在凹陷的树干上,它紧贴在树干上。
既然已有了依恋,你又抓住这只可怜的鸟儿做什么呢?
要它终身为你做无私的献唱吗?
还是一点一点地蚕食掉它呢?
譬如做件好事,放了它吧。
在它的咽喉被蜜甜的花瓣堵死之前。
ε
月光整夜地照彻这密林。
槲寄生不肯放过无辜的冬青鸟。也许它根本无法掌控自己,也许这并非出于它本意。
但槲寄生已不再结出紫色的果实。它的藤条缠绕冬青鸟的羽翼,直到它们脱落殆尽,直到鸟儿将被永远禁锢在槲寄生身上,无论双方是否愿意。
冬青鸟啊,为什么不挣脱这有毒的束缚呢?
因为是我心甘情愿啊。
白色喷涌而出。
槲寄生与树干缠绕得更加紧密。
ζ
终于你为她带上了罂粟花冠。
这红色是剧毒的,比青空中鸽子群的脚爪,比海洋洞窟里的珊瑚大扇更加艳丽。
这白色也是剧毒的,比银镜中的花影,比朝阳到来前浮起的晨雾更令人捉摸不透。但它毒食我的身体,我的血液。
冬青鸟啊,睁大你异色的双眸好好看看吧!即便这样也仍不肯摒弃吗?
因为我依然甘愿受缚啊。
一朵完整的玫瑰顺着咽喉往上,停在了它的短喙里,停住了一颗小小的鸟儿的心脏的跳动。
槲寄生啊,我开出花来了。
你看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