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d

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水

“娘亲，我伞呢？”
“我看着你拿着出去的，这不下雨的天，喏，弄丢了吧。”
阿璇咬着手指，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哦！我知道了！”立马慌慌张张地跑到屋门前，把门一开，就看见欲推门而入的他手里提着条鱼。
“阿璇，你打算出去干嘛？”齐问道，汗水被阳光照出了晶莹的色彩。
阿璇双手尴尬地放在两边，攥着裙子，说:“出、出去找、找伞啊……”
齐笑了，提着鱼叫了一句“伯母”便将鱼解开放入厨房里的水缸。他说:“我正好捡到一把伞，你要吗？”
阿璇心里暗暗说，那把伞肯定是我的。但表面上依旧笑着说，“好啊，看看是不是我的。”
路上。
“那把伞有点丑，糊得不怎么好。”齐说。
阿璇怒了，说了句:“送给你了。”然后就转过身，回自己家。
齐不明所以，回到家后，看到这一切的父亲问道:“哟，惹哪位大小姐生气了？”
又过了那么一两年，两家商定好了什么时候结婚。
“请问张家在哪儿？”
“喏，”三姑指着一个小院子，“在那儿呢，他家里可有钱了呢。”
“谢谢。”
齐读了一些书，也识字，字写得也神采飞扬，只是年纪轻，大多事情没见过，只局限于一个小地方。
家里人商定好的日子是在他进京考试之后的日子。
而如今，他还没有回来。
阿璇跟往常一样坐在窗前吹风，母亲则在一旁绣花织衣。可今天，母亲被父亲抓去算帐了，父亲拿着几个账本在那里算，算来算去都少了那么一笔货。
而这个错误只是家族落魄的第一步。
有一家杂铺被官府封锁了；有一批货不合格；有一笔钱不知所踪……别人说，张家以前在树上得意得要命，如今摔掉了牙。
父亲将家中为数不多的佣人全都发了点钱，然后将其赶走。
是夜。
阿璇去开的大院门，一个书生样的人站在那儿，问道:“请问张先生在吗？”
那一晚，父母早早将她赶回自己的房间。
那一晚，父母同那个人谈了一夜。
那一晚，母亲写好书信，让父亲送给齐家。
那一晚，她终于同她的齐哥哥分道扬镳。
齐家老爷子看完那封信，只是感叹:“多好的一个媳妇啊。哎，我是真没想到他家会败落呢，我还以为只是街坊说着玩的……”
齐金榜题名后，策马回家，等待着的是一位素未谋面的妻子和一个空荡荡的宅子。

母亲在途中病死，阿璇随着父亲到达深山中住了那么两三年。
再次回归人烟之处，还是那一次父亲和虎妖打斗时，父亲命毙。死前，他说:“快逃，此山已容不下我们了。”阿璇只是一个劲地跑，一个劲地跑，她一直都很庆幸当初跑时的决绝，因为还好，没有看到父亲的死相。
阿璇受了伤，变不回人形，她跑到山下，看到了一间寺庙，就这么趴在门口。被人打死、踩死、烧死也好，只要不死于虎口之下。
庙是月老庙，来求拜的人多数是老人和女人，所以富有同情心的慈悲心的他们并没有对门口那个可怜的小家伙下毒手。
夜晚，小和尚将门口的阿璇抱了进去。
阿璇在那儿待了十天半个月天的样子，伤就好得差不多了，于是变回人形同一直照顾自己的小和尚告别，小和尚看着她并未诧异，只是笑笑。顺便赠给了她几件用不着的女子的衣服与鞋子。
阿璇在京城中流浪，她的眼中有着以前从未有过的哀伤。
她没有钱，也没有家。
夜间在街上游荡时，阿璇看到了一家可以说是客人络绎不绝的酒馆。名叫“缘起”的酒馆。她想到里面去蹭蹭饭。
那时的小二真是个木瓜脑袋，自己吃完霸王餐，小二问不着钱，急得都快哭了。
“小二，怎么啦？”阿璇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乌柳的情景，她拿着一把折扇，穿着比自己华丽的衣裙，慵懒地下了楼，眼中尽是风情。
小二像找着亲妈样的，语无伦次地叙说她的无赖。乌柳看向了她，仍旧在笑:“这么好看的姑娘原来这么不要脸。”
“你说谁不要脸？”阿璇明知自己理亏，但还是问了回去。
乌柳笑得愈发妩媚，用折扇指着她说:“既然要，那就随我到楼上将帐付清。”
她只感觉会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发生，紧张地说道:“我、我没有钱。”
乌柳将扇子一开，挡住脸，只露出一双眼，说:“谁跟你讲我要钱？”
在听完对方的企图后，阿璇想了想，感觉自己没什么好换的，问道:“痛苦可以换吗？”
乌柳反问道:“你在说笑吗？”
“别人对我的情感？”
“你父母已经死了。”
在一次又一次的询问交换筹码后，阿璇发现自己是多么廉价。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在母亲怀里听母亲哼歌，那时母亲很幸福，自己也很开心——“当母亲的权力？”
乌柳被吓了一跳，不可思议地问道:“你确定？”
阿璇咬了咬唇，说:“确定。”
乌柳的眉头紧紧地皱到了一起，说:“那么，请问你是？”
“狐族张璇。”
“抱歉，狐族并没有这个人。”
“狐族阿璇……”
乌柳站了起来，说:“你所交换的东西可不止一顿饭钱，以后需要什么我尽量帮你。”
这亦是交易。

呀呀，关于阿璇的故事就快完结了……在纸上面写不出来，结果用手机一边想一边打就这样出来了……

在乌柳这儿混吃混喝一个多月，乌柳的状态一直都放纵自己，不管自己，阿璇也没什么怨言，因为对于她来讲，交换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她可不相信有什么妖怪可以拿走别人生命中任何一样“东西”。
一日的夜晚，阿璇在楼上看着楼下人山人海，当然，其中也有十分纯正的妖怪。在里面，有吃饭的，有喝酒的，有打算泡妹子的……还有一些不动不闻，一看就是有明确目的的人。鱼龙混杂，灯火通明，小二忙不过来就直接分身算了，迟迟不见乌柳的身影。
“阿璇姑娘，要不回房吧……因为有大部分人是为了‘你的’一样‘东西’而来的……等会的场面可能很残忍，因为这次不是在小房间中面对面交易……而是拍卖。”小二眼中满是关切，“价高者得，而阿璇姑娘你无权竞争。”
阿璇被小二说得云里雾里，她完完全全忘了自己在这儿损失了什么，只记得在这儿吃了什么，玩了什么。两人身后传来乌柳的声音，深绿色的石榴裙，高高盘起的头发，眼角是红色的妆，嘴唇的大红同白皙的脸蛋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笑了:“诸位客官，我的东西，包你们满意，当然，我这辈子只做公平交易。”
小二拉着阿璇走向一旁，楼下的人仰视着那个女人，她折扇一开，眼中毫无笑意:“第一样东西，”小二攥紧了阿璇的衣袖，“父母的爱。”阿璇迷茫地看着已经震惊的小二。
在楼下的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一个秀才打扮的男子已经喊到:“鄙人名叫黎西咏！”
满堂哗然，有些男子在那儿询问他要了什么。乌柳可没耐心重复，狠狠地瞪了一眼小二。小二一边下楼一边说道:“请黎西咏公子随我到达丄厢房等待乌柳。”
骤然，小二看到了一个被吓哭了的女子，她倚靠在一个健壮男人的身上，说了句:“真的能够让我们有孩子吗？”小二仿佛明白了，抬头看了一眼正在盯着自己的乌柳，长舒一口气，暗想，老板娘你还是有良心的。
“接下来，是第二样……”
“第三样……”
……
“最后一样，也就是第七样……”
楼上有九间厢房，楼下有四间厢房。七位客人有三个是在楼下等待的，有四个在楼上等待。今晚的拍卖结束后，不管是人是妖，总而言之没事的都被乌柳赶了出去，只留下当初那个哭啼的女子，乌柳在楼上招了招手，朝那名女子说:“你跟我来，至于你丈夫……小二！”
阿璇一直都站在一旁将这个混乱的拍卖品千奇百怪的拍卖会看在眼底，突然之间，心里莫名的空荡荡的，好像突然失去了什么，也突然之间有点莫名的后悔——难道是真的？
乌柳带着女子走进厢房时意味深长地怜悯地看了阿璇一眼。
那一眼，看得她毛骨悚然。

第一次见到月老是什么时候，阿璇不记得了。
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是什么时候，阿璇不记得了。
第一次感到了世间的温情是什么时候，阿璇不记得了。
第一次哭泣是什么时候，，阿璇不记得了。
……
明明有那么多不记得的东西，但为什么，为什么她永远记得那一天的愤怒，记得那一天下着雨，记得那一天的绝望——明明早就将那件事忘记了，却因为洁木的一句话而想起。
阿璇的记忆已经模糊，一百多年如一日的生活，早就将自己麻木了，抹去了曾经的鲜活亮丽。她记不清酒馆在那儿，一路打听一路找。
下着雨，满含温情的雨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落在绝望的油纸伞上。
请问……你知道一家名叫“缘起”的酒馆吗？
那里有一个蛇蝎美人，还有一个呆呆的但心肠很好的小二。
还有一个又一个上当的顾客……
你知道吗？
一穿过了几条街，几条小巷。
一个院子出现在阿璇的眼前，雨水正在洗刷它那陈旧的味道。推开院门，风铃发出自己第一次来这儿的声响。院内杂草丛生，但并未淹没那条当初的路。酒馆门口的石狮子同以前一样张牙舞爪，门口的红灯笼破破烂烂，独自在其间萧瑟。
门上的牌匾不是当初的小篆“缘起”而是张狂的草书“等待”。
“等待”，多么肝肠寸断的名字。
门边伫立着一个石板，上面用又大又潇洒的楷书写了——“可能是永久性暂停营业”。
乌柳讲完“规矩”后，还有一大把时间。阿璇便就这样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你当初来过？”
“嗯。”
“你……”乌柳底下了头，说:“我这个人很坏，很颓废……我这个人很苦，很自私……”阿璇感觉她快哭了，结果她抬起头，“但我从不后悔，如果没有过去，那亦没有未来。”
嗯，没有过去，亦没有未来。
所以，绝不后悔。
绝不。

阿璇
End

满是繁星的天空中挂着一轮洁白的月牙，她将她微弱但温柔的白光撒在深蓝色的大海上。波光粼粼，水底的生命在其中旋转游玩，水面上荡起一层层的波浪。
海面上行驶的军用船在进行最后一次的巡逻。
三三两两的人鱼在海面上歌唱，尾巴在大海上荡起涟漪。有一个孤独的，金发绿眼的她遥望大陆，再一次想起了她的挚友。她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可能要回去几天。”
面对红月的到来，乌柳先是震惊，然后才是欢迎。对于红月，她对她的确很想念，但并不代表她想见她。缓了一会儿，乌柳只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好久不见，真是没想到你会来。”
红月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她深邃的绿眼仿佛能看穿一切，她的身上有一种大海的气息，柔和但又充满力量，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其淹没。
她摆弄着手中的茶杯，道:“老八，我踌躇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想做一笔交易。”
乌柳自对方进门以来脸上就没有任何表情，她淡淡地嗯了一声。红月收敛了笑容，小巧的手紧紧地握着杯子:“你……难道不高兴吗？”
沉默，然后是沉默。
乌柳走了过去，高挑的她走到了她的身边。她想，红月还是同以前那样娇小。
“笨蛋矮子，我一点都不高兴你打算做交易……”连我自己都不敢同自己做交易，代价太大了。
明明一点儿都不喜欢别人这么叫自己，但不知为什么，她这样子叫我，总感觉心里暖暖的，就好像有那么一个人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一样。
“没什么呢，老八……”红月忐忑地说着，“我想要一段爱情。”
乌柳的眼中写满了诧异，咬了血红的嘴唇好一会儿，才问:“你怎么有这种想法？”
因为一个人。
“不为什么。”红月仰着头，“可以……答应吗？”
“抱歉。”乌柳笑了，苦笑着说，“我不能操纵别人的感情，只能收回别人的感情……要是实在想谈恋爱的话，找阿璇啊，她从月老庙出来的。”
红月笑了，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乌柳并未捕捉到那珍贵的情绪，“真好呢，乌柳你对我真好呢。”
就这么一句话，乌柳就软了下来。她只能慌张地结束:“这是规矩 ”
违反规矩的人和规矩一样，都会是死的——红月你明明知道。
红月的眼睛眯了起来，骤然大笑，“你果然念念不忘规矩。”
乌柳喜欢善解人意的红月，并不喜欢明明知道对方弱点却还要捅别人的红月。
红月的捉摸不定，阴阳怪气原本是她的一大特点，结果最后变成了她讨人厌的关键。
“你讽刺人的本事又见长了。”小二站在乌柳身旁，“是不是，红月？”

刚刚读了一遍，错字好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