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的最后一天是最令人烦心的。
毕业考尤其。
最后一科,往往是综合考。三科放在一起,答不完题是正常的。但学霸们总是不出人意料的拿到高分。
下课铃响,罗维诺撕下书桌左上角的姓名条。
排座位的时候,女生总喜欢在姓名条后面涂上固体胶。黏上之后便会在背后风干,那一层摸上去硬硬的,连着柔软的纸一起。而男生,大抵会用厚厚的胶带粘上结束,不过有几个会这么做呢?球场的吸引力是要远大于这些的。
他整理好衣服,将揉的皱皱的衣角扽平,扶正自己胸前的姓名牌,走向三楼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
偶尔一丝的炎热气息吹拂着蓝色条纹的窗帘。操场上学生的嬉笑,抑或是准备教室里排演乐器的声音,以及蝉鸣,夏蝉的鸣动。一切,都显得如此的不真实,除了那蔚蓝天幕下的白云。
他会在吗?
有些人和事都是一瞥,转瞬即消失不见。没有人会去长久的在意,例如这个喜欢偷窥的少年。
罗维诺说,那个混蛋,有一头银色的头发。
他的眼眸,是红色的,或许还带着点紫色也不一定。
他说话的声音哑哑的,不知道唱歌的时候会怎样。
他笑的时候会露出可爱的虎牙。
他有一只宠物鸟。
他喜欢说“本大爷”,他喜欢一人乐。
他骑单车的时候总是一只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摆着耳机线。
他喜欢普/鲁/士,他的抽屉里许多普/鲁/士的徽章。
他会认真研究每一本书,借给罗维的每一本书上都有许多标红。
他有时候也会跟学生一起踢足球,穿半袖T恤衫上场那种。
他⋯⋯
“嘿,罗维,你来了。”
像是自语般,“本大爷可没空再等你了。”桌面上,是摊开倒置的书页。
“恭喜你,毕业了。”
罗维苦笑着,接过他挠着头送上的毕业礼——一条领带。
谈话的内容已经不再重要,他只知道他跟平日一样,走出办公室,走出校门。
唯一不同的,是他卡在喉咙未说出口的话,再没机会透露的心情。
许多年后,再无音信的两人,活在各自的烦恼中,活在另一些缘分中。他们或许永远不会知道,人生的另一种结局。
如果那时说出,该有多好。
那年真好,天空正蓝,年纪正少。
风吹过走廊,吹来那些关于夏日的味道。
“基尔老师,我,我可以喜欢你吗?”
“不,但我可以爱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