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落未定的白纸,黑色的线条交织成孤单的画卷。
轻轻转动手腕,流畅的线条汹涌而出。千万个交点,千万条思绪,手下血流如注,沾湿了纸张,沾湿了整个世界……
画已成形,铅色与白色相溶的碎片,却又是如此的格格不入,总是互相排斥,互相抵触,总是不肯妥协,硬生生的拉开让人心疼的伤口,任由它暴露在外,任风吹雨打,历经沧桑。
熟悉的签名,简单的笔法,六芒星闪烁她的光辉,桃花的标志已不知其意为爱情,抑或死亡。笔尖轻掠纸面,留下淡淡的痕迹,如樱花伤逝一般难以抹去。
飞鸟从窗外长鸣而过,云朵按照早已设定的轨迹缓缓前行,太阳仍然羞涩得不肯露脸。凉风徐徐而过,树叶颓废的晃动垂下的叶子,远处的群山依旧破裂的触目惊心。
抬起头,透过窗户的光晕遥望远景。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呵,这哪是春天啊,这哪是那个瞌睡虫四处弥漫的季节阿……
不远处的自行车棚,总是从楼上飘下的水流。四散开来便是简易的篮球场,网球场,还有那栋不致何时能完工的教学楼。再远处就是令人心碎的红色房屋,衬以白色点缀。
不住的瞟向角落的楼梯,总是盼望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可迎接我的总是异样的笑语,脸上略带轻蔑的微笑。
怎么还不来,不是答应过了吗,今天应该交画了阿,为什么还不来?
从未有过的焦虑,从未这样为几幅画如此等候,从未像这样感受到心脏孱弱的跳动,从未摊开一张新的画纸却无心创作,从未拿着笔,手却在不禁的颤抖,
时光的洪流毫不吝啬的奔涌向前,时钟指针的角度逐渐加大有渐次变小。远离了喧嚣的人群,寂静无声的听见“滴答滴答”的声音,恍如聆听生命的浆液从身体里汩汩而出,别无眷恋的流向未知的世界。
不行,还得上去看看。
推开椅子,轻轻起身,跨上楼梯。
……
“请问,他还在吗?”
“嗯,他呀,好像一下课就奔出去了吧,很贪玩的呢。怎么,你找他有事?”
“……不,没什么,打扰了……”
“一下课就出去了”,“很贪玩”,“找他有事”。破碎的语言拼凑起来的句子,尽管刚刚才直入耳膜,现在想来竟是如此的陌生。
不,这不是他。
他不会轻率的许下承诺且轻易毁约……
他不会让我等待许久却话也不留下一句就自行离开……
不,这不是他。
一定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