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就在三井和志保在后山沮丧失望之极时,组织派出的飞车队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听到摩托车的声音之后,立刻上车继续奔驰。
(在此省略三井的飞车特技……)
然而追过来的飞车队太多了,而且速度也很快,走直线的话非被追上不可,于是三井突然来了个急转弯,到了另一个叉道上。
组织的飞车队没看见,以为他们还是直着走了,纷纷顺着主道飞驰而过。
然而,三井和志保转到的叉道不远处——是悬崖。
由于机车急速行驶,即使刹车但还是冲下了悬崖,机车掉了下去,三井和志保大难不死,在掉落的过程中拽住了悬崖对面的树枝,被挂在了树上。
就在他们从悬崖上掉落的那一刻,无论是志保还是三井都认为自己死定了,而当他们再次清醒过来时,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两个落在了同一棵大树上,摇摇晃晃让人揪心。
环视四周,他们发现那个悬崖侧面其实是个大山洞,山洞洞口正对着悬挂他们的那棵树,树和洞口之间隔了一段距离,底下就是万丈深渊。
三井:“看来要想活命的话必须得转移到那个洞口里去。”
志保:“以现在咱们和洞口的距离来看,必须借助工具才行,可现在你我谁都没带绳子和锤子,这棵树看上去是个千年老树,根本无法承受两个人的重量,等树枝一但折断,你我就全都一命呜呼了。”
三井(环视四周):“难道这附近就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东西吗?”环视了半天,最后不得不承认志保的话。
三井和志保面无表情地倚在树杈上,树枝开始微微晃动。这种欲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境遇既是他们二人现在的处境,也是他们在这之前的处境。
三井(仰天长叹):“既有今日,可必当初。”
志保:“今日怎么样,当初又怎么样?”
三井:“没,没什么,也许这是报应,报应。”
志保没说话。
三井:“其实我早就死过一回了,一年前死的是我的灵魂,现在我这个行尸走肉早就该死了,可是我不甘心,就是化做厉鬼,我也……”
志保:“怎么,一年前有人陷害你?”
三井:“没错,那小子叫三井寿,是他指使着我一步步走到今天,仅仅因为一点点小挫折,他就害得我抛弃了理想,抛弃了生命,抛弃了灵魂,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我本以为当当不良少年,过着放荡不羁醉生梦死的生活就能使我忘掉过去,能使我安于现状,可我发现我不能!我甚至渐渐的不知道我选择不良少年这条路到底是在解脱自己还是在惩罚自己,没错,是我自己自作自受,就是死了我也不能原谅自己。这该死的树枝怎么那么结实,还没掉下去?”
三井闭上眼睛,那棱角分明又不失清秀的面庞被散乱的长发掩盖着,对过去的痛惜和悔恨,对现在的绝望和释然,使他陷入到深深的沉思之中,这种沉思,他以前一直强迫自己不去回想,可现在,面对死亡,他不得不把他这短暂的一生在头脑中重新来过一次,他沉默了。
志保:“对于死,我没什么可怕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活过,人生的意义在于她的价值,一个人活在世上,不管她是好是坏,只要能表现出价值她就没算是白来这世上走一遭,可我呢?从我出生起,我就被禁锢在那里,没有自由,没有理想,我唯一的价值就是为组织研制药品,正是因为这个,我把我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制药中,因为这是我唯一价值的体现,你还可以怨恨自己,可以自己惩罚自己,你还有一个活着的过去,可是我没有,对于我来说,死是我最好的解脱。”
在志保内心深处,此时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姐姐,她死后,姐姐就是孤身一人了,她简直不敢想像那种可怕的孤独。
此时,他们两人都在沉默着,他们都在各自想着心事,同时也都在同情着对方,想想他们在这个世上并不孤单,还有人跟他们有着同样的境遇,同样的心路历程,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啊。
过去的一幕幕像过电影一样闪现在三井的脑海里,一个白胖胖的,慈祥和蔼的带眼睛的老人总在三井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一想起这个人,三井就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愧疚,他永远忘不了这个老人对他说的一段话,这段话反复在他耳边回想着,并最终说服了他。
一段寂静的沉默过后,三井缓缓地说:“直到最后一刻,都不要轻言放弃,心死的话,比赛也就结束了。”
志保猛地转过头,略带惊讶地看着三井。
三井:“说这话的人,我曾经信过他一次,结果我成功了,现在我决定再信他一次,你呢?”
志保先是一愣,随后自信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