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
虽然一开始还看得不是很懂不知道大概会是个什么走向，但果然成功地激起了我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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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生？
听见来人一并喊了樊生的名字，我顿时松了口气。是杨山。
“嗨，我当谁呢！”
樊生晃晃悠悠亮起手电，光柱子直扑到杨山面上，刺得他眉头一拧，别过脸喝斥道：“放下！”
“你怎么来了？”樊生并不听他的，来去把玩着手电，作对似的照着杨山。
杨山被烦得紧，没什么好脸色：“外面刚下雨，一会路该不好走了，我过来喊喊你们，捎带送把伞。”
“我跟樊生查看过了，这里没什么情况，正要回去。”我仍旧介怀哑巴提过的“里面有其他洞”，但断然不敢告诉他们。杨山这人比樊生精明得多，要他在这洞里待久了，我总有些心虚。
好在他并未多心：“那走吧。”
离开桃花洞的时候，雨势有些大，断云堵在头顶上，坑坑洼洼的土路已经泥泞不堪了。
樊生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杨山聊着：“咱们见天跑来跑去，到现在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街坊邻居也盘查得差不多了，屁线索没有，我看这案子要悬。”
杨山没说话，低着头，不知在看路还是思考什么。
我下意识警觉起来：“怎么了，杨山？”
“我倒是在梁坤家院子里找到截抽剩的烟屁，想着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一截烟屁能有什么古怪？”樊生嗤之以鼻。
“你在城里见惯了，自然不稀奇。村里人大都抽不起带烟屁的洋烟，多是买来烟叶子，自个拿纸卷了抽，这叫卷大炮。”我不由得摸了摸口袋中的烟盒，故作镇定地解释。去找哑巴时，顺手就把衣袋里剩的半盒烟给他了，走时见他抽竟没多想，一时间懊悔不已。
“不过，确定不是梁坤自己买的？”我试探道。
杨山头一摇：“辨不出牌子，没法查附近的铺子卖不卖。村民生活都不宽裕，村长家偶尔能抽上支洋烟，我问过了，没有送过梁坤。”
听到辨不出牌子，我稍稍舒了口气，试图将话题一笔带过：“兴许是哪位客人登门带的吧。”
“这个梁坤，孤家寡人一个，无亲无故的，能有什么人去看他，”樊生却来了劲，“哎！有远方亲戚没有？”
“没有。”
“照你们说，这穷乡僻壤的，村里没几个抽得起洋烟，他一个打鱼人，恐怕也没什么机会结交村外人，就算有朋友串门，也说不过去。这烟的确来历蹊跷，得好好查查。”
杨山点了点头。我心下一沉，又不好拦着，暗想身上带的这盒烟，得想个法子处理了，以免他们注意到。为防万一，回城后还是换个牌子抽。
屋外风声一阵一阵，鼓着油纸窗。
村长盘腿坐在炕头，面前摆着个烟笸箩。他从里面取了些烟叶，一边搓一边说：“家里的洋烟都让我那败家子给糟蹋完喽！也没什么招待你们……城里人不抽这个吧？”
“谢谢谢谢，我和杨山不抽烟。”樊生摆了摆手，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少佑，你平常抽的烟，也给村长尝两根呗？”
“咳……”
我正盘算着怎么扔烟，蓦地听见他发问，一时语塞，只能干咳一声作掩饰。
脑子缓了一拍，才顺势道：“咳，今儿来的时候嗓子不太舒服，就没带。”
杨山听了，抬眼向我一瞥，面上看不出表情。
我登时紧张起来。
“着凉了？”杨山问。
草他娘的木皆兵！我暗骂了自个一句。
“我一会给你找点药，管用得很，明儿一准就好了！”村长捏起一片卷烟纸，把搓好的烟叶子溜在上面，麻利卷好，又用舌尖舔住封口，用熏得焦黄的食指和中指夹稳烟身，点上火深吸一口，好一会才吐出来。
淡蓝色的烟雾摇到空中，颇有些呛人。
我礼节性地笑了笑，无心再多说话。杨山和樊生在这村里待得越久，我就越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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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是麻烦您了，实在是雨大路不好走。”杨山正襟危坐道。
“这程子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是我麻烦你们啦！杨警官，你们就在这多住几天，办完案再回去。这天天从镇上过来，太辛苦了！”
樊生连忙摇头：“这可不合适，局里……”
“是不太合适，”杨山话锋一转，不动声色拦下了樊生的话，“不过局里急着破案，镇上的分驻所离咱村到底还是有些距离，来回确实不便，您不介意的话，那就叨扰了。”
这下我可坐不住了，正想开口，杨山却将手背到身后，向我摆了两下，示意不要说话。
“嗳，不叨扰！你们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尽管说，我们一定配合。”
谈话不过两三分钟工夫，烟卷已烧去大半。村长抖了抖烟灰，猛嘬完最后几口，下炕去西面的房间帮我找药。
我趁这空当问杨山：“今儿个雨大，借住一晚就算了，但是局里有规定，咱们出来已经就近安排了分驻所住宿，你怎么……”
“回来的时候我注意到有雨层云伴碎雨云……”他看了看樊生那一头雾水的样子，又补充道，“谚语说‘天上灰布悬，雨丝定连绵’，指的就是雨层云，路上的水坑里又是连串的水泡，这雨恐怕要下一阵子了。”
“厉害啊！你还懂这个呢？”樊生似懂非懂地，一巴掌拍在杨山背上，拍得杨山拿眼神剜他。
“附近都是土路，雨一泡就没法走，路上不知要费多少时间，不如住下先查案子，等路面干了再说。
“还有，官队过两天就到，我们总得抓紧在那之前找点线索出来。”
杨山口中的官队叫官宏徽，是我们县分局刑事侦查队的副队长，也是我们的顶头上司。
“那这两天还不回镇分驻所啊！等官队一到，发现我们违反规定自作主张，还得了？”
杨山确认了村长不在门口后，才压低声音说：“我看你是挑剔村里的住宿条件！”
樊生不乐意了，眯起眼，挑衅似的指着杨山，指头几乎点到他鼻子上：“你可别给我扣帽子！”
杨山拍开他的手：“就你金贵。”
正闹着，村长拿着一个纸包回来了。向我叮嘱一番后，又坐回炕上卷起烟来。
“蒋警官，樊警官，你们下午搜山有没有梁坤那孩子的消息？”
“还没来得及搜完整座山，只去桃花洞看了看，暂时没有什么发现。”
“好，也好，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啊……”村长虽这么说，语气却难掩担心。
“您和梁坤很亲近吧？”杨山问。
“我也是看那孩子可怜，能帮一把是一把；我家那小子和他同年进书塾，梁坤念书晚，那会有十一二岁了吧？做了一年同窗，他就去城里给人拉黄包车了。
“这走的时候人还好好的，七八年没回过村，回来竟成哑巴了！那孩子字认得不少，却不大会写，嗯嗯呀呀做些手势又没人明白，唉！那些年在外遭了什么罪啊！”
樊生眼前一亮，同我和杨山对视。
我们自然懂他的意思。便听到杨山向村长询问：“这么说，梁坤在城里可能也认识些人？”
“兴许吧……外面的事情，他没提过，就算想提，也说不清楚哇！”
樊生忙跟着叹息起来，又藏不住地窃喜。
我心头却堵得很。如今线索又多了一条，指向又明朗了几分，得想点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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