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累,这是毫无疑问的,就算现在我手中的袋子里抱着一把新摘的阿夕拉斯草,但在我流鼻血的过程中我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这种草的效果还不如达克山上的伊莱诺花来得实在。
曼特宁山脉,根据书中的描述是,这座丘陵并不算高。但实际上,在登上曼特宁的过程中,我又一次体会到书本上的理论与现实生活中的应用完全是两码事。在这途中(短短的一个小时里)我已流过三次鼻血,全失血色的面颊似乎性命垂危。只有望着远方、从这山上向下妄图窥见海因长河一角的黑色眼珠,沉静的光芒除了习以为常的冷静外,别无他物。
布拉德利先生,这位伟大发明家不仅在炼金术上造诣颇丰,在药剂上同样首屈一指。他与迪莉娅小姐合作出版的《沃德地理详录:草药篇》中详细地记载了这种名为“王之剑”在减轻疼痛上的巧妙功效。
并且,迪莉娅小姐就此研发出一种疗伤药剂,只需要将五片阿夕拉斯草制成粉末,配合一些锦葵与塞拉贡藤的汁液。但我唯一不懂的是,锦葵这种麻痹性草药的添加在药剂中是否起到关键作用。所以我需要研究脱离锦葵的效果,而曼特宁山脉只是第一站。
我不得不感谢自己阅读过的大量书籍,并且相当愿意以后仍做知识的奴隶。尽管这样,我仍维持着席地而坐的姿势,仰着头,让随时似乎都要涌来的血液倒流回我的鼻腔,让铁锈味从我的喉咙离开。还好,我现在没什么事,只是随时预防着鲜血的涌出,不管从哪个部位。
但不远处传来衣料窸窣的声音,不得不让我转移了视线。那位出现在视野里的陌生先生,遥遥地窥见,脸色也并不好看。他的头发与我的眼睛是一样的颜色,而他的眼睛——
在阳光下,跳跃着的日光线下,是金色的,和查尔斯的头发一样,像宝石在闪光,是我很喜欢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