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改喜连成为富连成
京剧科班从喜连成改为富连成,曾经有几种说法。一说,是因为牛家商业开始萧条,牛氏兄弟分家······二说,是因为科班学生“倒仓”,带艺入科的好角如:周信芳、林树森(小益芳)、小穆子都先后脱离科班,梅兰芳因为变噪退出喜连成,牛子厚因此营业不振,就在1912年把科班用七千元的代价卖给沈家等。这些说法,纯属误传。因为牛子厚的祖父辈牛升云、牛升霄兄弟二人,在道光廿二年(1842年)已经分了家。后因升霄无子,于是过继了升云第二子牛祥麟为子,而牛祥麟又未生子,就过继了牛子厚的二弟牛秉震,又因牛升霄与其继子祥麟长年不和,于是牛升霄又直接过继了一个孙子,即牛子厚的三弟牛秉乾。从此可以看出,牛子厚兄弟三人,他的两个弟弟都已过继出去了,各有各的继承财产,因此,牛氏兄弟不存在1912年分家的事实。牛家的商业萧条是受“羌伤”影响。但那也是1917年以后的事与此毫无关系。据查1901年lO月6日招收“六人弟子”时首次投资二百八十两白银,专供科班购置练功设备及学生们的衣食等费用;当时的教师月薪平均五十两,叶家每月—百两,自1901到1903年,教师的月薪就是九千六百两白银,1903年又陆续增聘教师萧长华、韩乐卿、苗广顺等十四名教师,前后共计廿名,每人每月平均五十两,一年就是一万二千两(萧长华一百两);喜字科七十四名学生的衣、食、住、行及每人每日十个铜板的“关心钱”,一年也得万两白银;1903年科班迁址后铁厂十号,房屋一所廿余间,投资二千余两白银;1904年购置部分衣箱,投资五千余两,1905年从苏州购置“整箱”一套,投资一万余两白银;1907年科班到吉林演出,获得成功,牛子厚一高兴花了两万多两白银,通过上海的牛葆山在苏州订制两套戏箱;1921年科班迁址虎坊桥房屋四十余间,从吉林购红松一火车皮(60立方米)运到北京,修造房屋和练功地板;1933年经牛平章手,又运去一火车皮红松,也有60立方米,1940年牛淑章还运去一车皮红松,修缮校舍和更新地板。另外,1901至1917年光教师的工资就得二十多万两。牛子厚怎么能为七千元就卖给沈家呢?萧长华之子萧盛萱说:“人家牛东家从吉林到关内一路上不吃他人家饭,不喝他人家水,说明人家商号到处都有,牛东家拿着七千大洋就像咱们对待几角钱—样,他对京剧、对科班那么热爱,能为七千大洋卖给沈家吗?!所以,兑给沈家是根本没那么回事。”实际情况是,牛子厚兄弟间不和,不和的主要根源是其二弟牛秉震吃、喝、嫖、赌,不务正业,把他自己的家业逐渐败坏、又挑拨三弟秉乾找牛子厚无理取闹;牛子厚对二弟更不满的是到喜连成科班胡作非为、影响教学,叶春善也不好多加制止,因此,牛子厚特意在科班嘱咐管理事务的贲某,如果他弟弟来就说科班早已交给叶春善先生了、已经不属于牛家。这种话也向叶交待过。他这样说是为了制止二弟胡为,保证科班正常教学不受影响。那么,到底和沈家是什么关系呢?沈仁山在北京经营钱庄、布庄和粮栈,商号均称“万荣祥”。他是京剧票友,凡是喜连成科班的演出,几乎场场必到。喜连成又是万荣祥的长期主顾,科班所需粮食、布匹都购自沈家(牛家在京商号没有粮栈、布庄),日积月累,拖欠沈家一部分债务,为此沈家派一名管账先生,名叫毛书禄至科班坐收债务。沈仁山与牛子厚来往比较密切,一天,沈仁山提出有意做个股东,所欠的债务就算沈入股的股份(据说是七千元左右),牛子厚没有拒绝,但并没马上答应.后来沈仁山又多次找人说通牛子厚,最后又经过数月反复托人通融,牛子厚方点头同意沈家入股。这样沈家就成了喜连成的股东。沈家入股没有订立正式契约,也没到官府立案,科班的东家仍然是牛子厚(不过有时沈家也代表东家出面)。科班改名有一段过程,当吸收沈家为股东以后,叶春善、萧长华来到牛子厚住处,商讨科班问题,牛子厚提出:“现在已经有了新的股东,应当有所表示,可将科班的名称改动一下,将“喜连成”的“喜”字改成“富”字,意谓沈家投了资,从此科班更加富起来,带有吉祥的意思,就这样于1912年正式改喜连成为富连成科班(社)。此后,牛子厚基本上放弃了吉林牛家各商号的经营管理,把牛家的大家大业交给长子翰章经营,由二姨太(已扶正)李氏辅佐。自己一心扑在科班上,与萧长华、苏雨卿、郭春山等一起研究、修改和编写上演剧目;继喜、连两科以后,由于军阀割据,战乱频仍,北京市井萧条,戏班不景气,影响到喜和连字两科学生出科搭班演戏。只好令其仍然留在科班内学戏、演出兼带徒弟。叶春善怕荒废学生的学业误其前途,对是否还继续招生迟疑不定。牛子厚则认为国家久乱必治,人才必定会各得其所,劝叶莫要担心,只管继续招生。经过几番商讨,最后还是按照牛子厚的主张继续招收下科学生。但是对下科科谱排列,又有不同意见:叶、萧提出仍然照过去的科谱,按“成”字往下排列。牛子厚则主张不用“成”字,他认为“成”字做孩子们的艺名流于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