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帅。

我叫洛阳，但我不姓洛，我没有姓。洛阳是我的名字，但并不是我原本的名字，是后来长安替我取的。至于我原本的名字，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好像是一串长的奇怪的音节，总之跟这儿人说着的很不一样。
我大概不是长安人。因为直到现在，我也说不会几句长安话，唯一一句说的最溜的，是长安教的。
“给点钱吧。”
长安说，“洛阳，学会这句话你和我就都不会挨饿了，你快去。”
我在长安街上走了个来回，衣兜丁零当啷，低头数钱的时候，感觉有人擦着我路过，我下意识拽住那片衣袖，抬头。
“给点钱吧。”

现在是冬天吗？或者是秋天？总之大概不是春夏，因为好冷。我被冻出了一个很大的喷嚏，哧溜一吸鼻子，原本僵硬的一张小脸换上可怜巴巴的神情，喊出我唯二不会记错的两个字。
“长安。”
松开了拽着那片衣角的几根手指，转而去扒拉出来兜里所有的铜板，拢在手心里，一双眼睛来回数了几遍。小心翼翼垫起脚，鞋子前边被磨破了，脚趾直接蹭到泥石，摩得有点疼，把手心里的东西捧到他跟前，继续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就算不是很多，但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听他把话听完，一副可怜巴巴换成了不知所措，怕他转身就走，想伸手去拽他衣角，可又捧着东西腾不出手，急得泪珠子噼里啪啦不停地往下掉。
“我，钱，刚刚，你，给。”
本来话就说得不太顺畅，这会更加显得磕磕绊绊。他不肯收，便也只能低头鼓着气儿使劲往他怀里塞。等费力理解完他最后一句问话，猛停了动作，重新抬了头，很认真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回。
“你，长，安，我，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