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见说完自己也愣住了,为这个假设所隐含的不美妙联想沉默了一会。
宗像轻笑道:“伏见君倒是问了个好问题。”
“呐,室长”,伏见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哦,我和道明寺的身体没有换回来,您打算怎么办呢,今晚下班打算带哪一个回家呢?”他的笑容有点邪恶,透出不管对方如何回答都已经想好了该怎样嘲讽的不怀好意。
宗像笑着看了看他,“哦呀,原来伏见君在意这种事吗。”
“并没有在意。准确来说只是稍微有点好奇而已。”伏见望着已经变黑的天色,用带着点讽刺的无聊声音说道:“不过室长的话或许两个一起带走这种事也干得出来呢,还真是恶劣呢。”
“不会有这种情况。”
“呵。”
“不会有其中哪一个或是两个一起这样的选择。”
“啧,都说了是假设了。”
“那么假设不成立。”宗像道:“我会选择的只是伏见君而已,而且是独一无二的完整的伏见猿比古,心灵、意识、身体,以及优点和缺点,都一样也不能少。”
宗像说完推了推眼镜,看了伏见一眼。后者看见他镜片上反射出的彩色霓虹,不知该如何作答似的抿了抿嘴,摆出不大高兴的表情。
宗像微笑望着前面热闹的小街,继续说:“即便发生今天这样的意外也不需要放在心上,因为伏见君应该明白,不管是你的身体还是意识,离散只是暂时的,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不管怎样都终究会归属于你。离开的都会回来,失去的,也都会再次获得。”
包括明亮的前程,应有的重视,匹配的价值,得以施展才能的空间,乃至重要的伙伴。所有伏见曾经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丢掉的东西,似乎都已经以不同的方式回到了他唾手可得的地方。只等他愿意放开攥紧的拳头,张开手掌去握住。
宗像礼司从来不曾允诺过伏见猿比古任何事。但是他将一切都放在了伏见眼前,并给他足够的权利和时间去好好抉择。
“……您在说什么啊”,过了一会,伏见微弱地回应。
“陈述事实而已”,宗像看了看他,淡淡笑着答道。
伏见转开头去,将双手插在衣袋里,默不作声在走在宗像身边。
那么您呢,那个时候伏见无法问出口的是,如果有一天您离开了,也会回来吗?
——啊,错了。伏见紧接着便想到,您可并不是属于我的。
并着肩又走了一阵,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伏见不耐烦地再次问道:“我说,室长,我们现在到底是在往哪走?”
“既然明天不用工作,我想带伏见君去喝一杯。”
“哈?我可是未成年啊。”
“不去吗?”
“并没有那么说。”
“那就走吧,很快到了。”
“哈,作为执法人员,室长对向未成年售酒的地方很熟悉嘛。”
“是呢。而且那算是一家有历史的店,我还未成年的时候就在那里喝过酒呢。”
“诶——?”
“怎么了?”
“没什么。呵,还以为您有多规矩呢。”
“我规不规矩伏见君应该已经很清楚了。”
“请不要突然把话题转到奇怪的方向。”
“哦呀,伏见君真敏感呢,”宗像看了看伏见,表情愉快,“老实说我刚才并没有多想呢。”
“……啧!”
“不过伏见君可以放心,今天晚上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诶?为什么?——不并不需要放心——不,啧,这种事情谁在乎啊!!”
宗像回过头来,看了看停在那里,恼羞成怒到似乎随时可能爆炸的伏见猿比古。然后他走过去低头在伏见的嘴角浅浅吻了一下。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宗像便搂住伏见,将他推抵到小巷边的墙上,不客气地覆上他的双唇。
“道明寺君报告说你今天身体有些不适,”接吻的间隙,宗像在伏见耳边低声说道。他在伏见的后腰上用力按了一下,换来对方一声低低的惊叫,继续说道:“下次这种事不要让别人告诉我。”
伏见刚刚张开嘴,反驳的话就全被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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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S4屯所里。
坐在宿舍床上吃着秋山刚剥好的橙子的道明寺安迪突然打了个寒战。
-fin-
------他演尽了悲欢也无人相和的戏,那烛火未明摇曳满地的冷清。他摇落了繁花空等谁记起,为梦送行的人,仍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