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总裁]
你也会死去。
Clove.
你会和他一样。
你会死的。
Clove睁开眼睛,没有皱眉,没有其他任何表情,只是沉默地凝视着地毯上已重归永久安宁的Cato。睁开眼时的感觉很奇怪,就像不得不破开长久沉积了仿佛好多年的黑暗,又如硬生生割裂开一场荒唐却又真实的梦境;就像白雪公主正梦见挥舞长剑破开荆棘跋山涉水的王子,然而从梦中苏醒时发现王子就靠在水晶棺的边缘,身体早已冰凉。
Clove收回手,放开Cato时还能感受到他皮肤上残存的一部分温度和柔软。但她已经站起身来,没有更多动作了;她出人意料地镇定,仿佛并没有太多悲伤。
她努力回想,大脑中首先闪过的是第74届饥饿游戏的竞技场,那个真实得却让她感到虚幻的竞技场。她还记得自己躺在地上,挣扎着吸进最后的几口空气,血糊住了眼睛,她什么也看不到,但听得见Cato凄惨地一声声喊着她的名字,直至她任自己飘入虚空。她想起以往的十多年中,太多的放弃了要说的话,太多的原本准备好却总是沉默了下去的瞬间。她想起第74届饥饿游戏抽签前,职贡训练学校的教练曾经问过他们,如果和自己同区的死了怎么办,那时她还没有猜到之后会发生的事,理所当然地回答,“继续去赢得冠军”。她当然会获胜,Cato也会,然后等他们各自从竞技场归来,她就一定要去问他,一个饥饿游戏的胜利者够不够格当他的女朋友。然而那年结果却是她被抽中,而Cato作为二区男孩中最强的那个按照教练的安排到底喊出了一句“I volunteer”。
她能想起登上火车前教练又问了她一次,如果Cato死了怎么办;而那一次,Clove回答说,狠狠报复那个杀了他的人,然后继续去赢得冠军。
其实Cato是从未对她有过什么表白的,纵使在他人看来他们两个一直都是关系亲密。还好她死在第74届饥饿游戏的竞技场中时,他那撕心裂肺的呼喊,以及重新苏醒在这个奇妙又诡异的空间里时,他握过她的手还有他的拥抱,至少证明了Clove渴望了很久的一切。虽然到最后他们还是谁都没有说出口。
当初是她先去面对死亡,而这一次变成了是Cato长眠不醒。这一次,她可以证明自己曾说过的话。
“Clove,我问你;Cato被人杀死了的话,那么你要怎么办?”她在心里无声地再次问出那个问题。
“狠狠报复那个杀死了Cato的人”,她重复着当时的回答,“然后继续去赢得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