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该隐猛然惊醒,吃力地坐起,略微敞开的领口处,清晰可见半道伤痕正如经脉般有节奏地跳动,狰狞的伤口重叠交错在一处,惊心而可怖,每一次跳动都给他带来钻心噬骨的痛。
“可恶···”
父亲和那个阴森冷然的世界不可避免地挤入脑海,撕裂的悲鸣,血色的浓雾,久久缠绕着他,似梦魇那般令人厌恶却又挥之不去。
该隐死死抓紧床单,汗水如雨,默默等待痛楚的消失。良久,该隐呼出一口冷气,走进浴室洗漱,换了一身银白的简服,当他看向镜中的自己,一双血眸变得比以往更加深冷。
走出身后的高楼,天空依旧是夜的颜色,星星永远也不停歇的眨眼,银月半藏在紫云之中。此刻万物无声,连风也睡了,唯有一束银光在森林中时时出现。
终是来到月堡结界的边缘,这片景色,无论谁见了都会惊叹不已。整个世界竟像被一面无形的屏隔成两半,一半阳光明媚,一半夜色深幽。
该隐靠着一棵参天大树,那棵树一半沐浴在阳光里,一半笼罩在夜色中,他用手温柔地抚摸着大树,就像当年母亲用纤柔的双手抚摸他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