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上 但不至于

世有奇石，玲珑剔透，巧尽极言。家父在生时颇具大观，以金易宝，便纳囊中。此后寨府匾下，常有骄石独立，保我家业腾腾，黑白二道皆通顺无阻。后天劫忽袭，混沌间奇石遭窃，数月内不见踪迹。父心忧战战，全日不得食、难得寝，差错频出，加以曾有浑水摸鱼之举，官趁机来查，便落得个抄家斩首下场。好在家父手下忠诚，保我离府，寻桃家作红掩人耳目。然奇石之事惯扰吾心，窃石及扳倒吾父之人于我亦是气极。人道西子神通，人脉广足，这厢便寻人来。
笃声叩扉，闷响乍起。

@锦书丨沈明夷 好啦

[自那日雷雨过后，便叫人将满池荷花扯下，改建自扶桑绘本里看来的惊鹿。今日方才建好，自己正靠着窗根儿听那声响听得不亦乐乎，就听着一声打乱了节奏的闷响。缓缓转眸至发声处，递了个手势叫茱官儿过去开门。]

卸满髻翠珠宝玉，巧揽独髻，素衣莲履，腰上乌金链，黑鞘恰别链上。静候间闻胯间铿锵声，蔻甲搭扉，终得人来。
轰然门启，菱玉一线，目有锵锵，挺立椅前，静谧半晌。
倏余佯粉面薄漪，声却掷地，空谷击缶：
“西子。”

[心言何人不惧酷暑，特意来寻。然茱官儿领人入内，看着却是个从未见过的生面孔。目光就毫不遮掩在其身上打量，最终落在人腰间乌黑刀鞘之上。而后一声轻笑，指骨抵上下颌，轻巧应了她言。之后却是不接后话，转眸又望向窗外惊鹿。]

“妾此行，是欲请西子帮妾寻一物。”
话既出口，便是直截了当。轻巧几句言尽奇石一事，当中缘由却是只字未提，只道该石于我极重要，需借西子一臂之力。
目茕茕，端态万芳。又寻一黄纸，妙笔点睛，疏触画棕石，递与她看。

[只似漫不经心听完她一干言语，不咸不淡瞥一眼人递过画卷，轻声咋舌：]啧——
[罢了以二指捻过那黄纸，拎到自家面前抖落两下，似笑非笑绕过那纸瞧她：]你今次上门，绕我清净此乃其一；未报姓名此乃其二；言是有求却是遮遮掩掩，此乃其三。
[说罢腕子一折丢了那轻飘飘地纸，屈指一叩身侧小案，合音笑道：]至于其四其五妾就不往下数了，你且说说，妾凭甚要帮你？

闻言弧更甚，蔻玉捻国宣，点墨书须臾，一一应其言：
“妾大戟，奇石保家业。”
腕点薄纸，旋予她。后亦甩腕丢其张，直坠于方才黄纸上，层齐相叠。琼面春意，月勾如斯：
“妾初来乍到，自无资本；求西子之事，亦无底气。然只得一试，成便得福，不成便罢矣。”

[闻言只笑，尔后见她一应动作也并不为之惊奇，只凉悠悠道：]你之家业，与妾何干？
[罢了双目含冰对上人双眼，嗤道：]雕虫小技，于妾之跟前搬弄，是想让妾对你叹为天人，还是——威胁妾呢？
[说罢又是一声轻笑，目光复落到人刀鞘之上。]

“皆非。”
蔻指虹动，淡波薄漪，铿音微呈。于人衅意并无多虑，吾技是否仅属雕虫，轮不得他人来论，意图亦凭不得他人来猜。
知人目至何，眸无波澜，纤琼相搭，笑语：
“刀能胁人，亦能护人。”
本只一试，以其之性此果皆为意料之中。却知她性情乖张，不落俗套，便也以真相与，不藏锋芒，直言本心：
“西子看低妾无妨，然刀刃应留巧处上——妾便是刃。”

[闻言拊掌而笑，出言却依旧刁难：]依你之意，你是要做妾之刀刃，虽妾所指了？
[倒不等人回话，便起身蹒跚着往内室走：]好话光说无用，你还是拿出些诚意来罢。时候不早，妾先回去歇下了，你请自便——

第二场 action

昨日她与我说“诚意”二字，冥想整宿，终得一果。宝酥压鞘，高髻破云，乌衣青绞，掷地踏银。扉已悄开，滞前目远，叩指红木门，浑声余响：
“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