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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骋沙场,吴所畏惧】青宇同人《缠》——By民尔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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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帖为转。镇楼图见水印。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5-07-18 09:11回复
    民尔康大大放授权微博截图:


    9楼2015-07-18 0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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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前尘往事(4)
      冯建宇在炕上翻了个身,身子趴着,两手托腮,两只脚晃来晃去。他被热炕蒸得红彤彤热烘烘软绵绵的,从气味和观感上都像个枣饽饽。
      他窝冬窝得浑身发痒,恨不能上房揭瓦地撒点儿野。百无聊赖地,他问王青:“你平常在家都干嘛?”
      王青仰面躺着,一只手枕在脑袋底下,一只手搁在胸膛上。他的眼睛,平常仿佛并不完全睁开,睫毛像屋檐似的半垂着,掩盖出一片风雨不动的若有所思。此刻,他仍旧是半眯着眼睛,看着那两只一晃一晃的脚丫,出身。脚踝细,脚掌偏薄,是还没长全的玲珑样子。
      冯建宇灵巧地翻了个个儿,肚皮朝上,同时拿一只脚搡了他的膝盖一下,“问你话呐!”
      王青的睫毛动了一下。“不干嘛,”他说,声音紧巴巴的,“平常就上学……然后放学。”
      王青没正经开过蒙,而是自然而然就学会了读书写字。说来蹊跷,他认字就跟普通小孩儿学说话一样,没费什么心思。等王夫人请了位德高望重的先生来做私学,才发现儿子早就识文断字了。怎么学的?不知道——他没几岁,已经有了点老气横秋的派头:这玩意儿还用学?
      先生教他念的无非“大学之道,在明明德”一类,他课上倒也客客气气地听了、念了、背了,并不违背尊师重道的教诲。回头去找他父亲:我不学这些。怎么不学?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背出来的道理。
      西学东渐,几年之后他也进了一家中西合璧的富贵学校,不过仍旧是不背道理的秉性,一个学上得七七八八,日子多半耗在兵营里,对长枪短炮颇有见识。王父对此不以为意,甚至有些得意——秀才常有,哪个穷乡僻壤都出得几个,而这点儿岁数就能抬手中靶心的,可就只有王青这一个了!及至学校放榜,他竟又交出了一份很工整的成绩。王父问他:背出来的道理不是没用吗?王青一点头:道理不必背,我该知道的,自然知道。
      王父爱子之切,简直要失了分寸:要是皇帝老儿还在位,他这宝贝恐怕是位极人臣的人才!
      王父自然是望子成龙,但王青倒不顺着谁的意思长——他想干什么,就去干,既干,就干出个名堂来,所以小小年纪,枪法了得,身手利索,分寸全在一言一行上。
      按理说,有了学名,也该有个表字,名讳齐全,才有体统。王父给他取“子云”,取青云直上的意思,但他只不肯。王父做不了他的主,由此可见一斑。王将军,人称王阎王,在他的独子面前,却有如阎王见了龙王,是只能恳谈,没法作威作福的。王青和王父,在上一个王朝的传统还主宰人伦的时候,就相处出了一个亦父亦兄亦师亦朋的关系,完全不是父为子纲那一套。王将军出门会客,是必要带上他的儿子的——精锐雄师,万贯家财,风光头衔,全都加起来,也没有这一个儿子让他骄傲。
      两年前,他头一次杀人,杀的是一个刺客。对方朝他父亲扑过来,他抬手从护卫的武装带里拔出枪,两个点射,一发进了脑袋,一发进了左胸膛。自此之后,他枪不离手,睡觉的时候也在枕头底下压一把勃朗宁。
      这次随父北上,他沦落在外,紧要关头,也杀了人。他的生活与这半隐于世的安稳和温暖大相径庭——他的生活,在风云变幻的北平,是纸醉金迷下的刀光剑影。
      但这些话要怎么说?他半睁着眼睛,谨慎地觑了两眼冯建宇。
      何必说,让他把自己当成一个流离失所的小崽子,不是挺好吗?
      所以他只是半睁着眼睛,心不在焉地说,“不上学的时候,就瞎跑瞎闹。”
      冯建宇又问:“你有兄弟姐妹吗?”
      王青闭上眼睛:“没有亲的。”
      冯建宇凑上去,枕在王青胸膛上,兴高采烈地,“那咱俩认个结拜兄弟呗!”
      王青略微低头,看了看冯建宇泛红的脸颊。他不乐意。至于为什么不乐意,自己也说不上来——并不是觉着冯建宇配不上他,而是模模糊糊觉着不该钻这个套儿——他潜意识里知道,现在要是坐实了这个名号,以后想另起炉灶,也难。
      他闭上眼睛,做出半梦半醒的样子:“唔……”
      冯建宇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唔什么唔,好好儿说话!”
      王青干脆不出声儿了,呼吸放得悠远绵长,像模像样地睡起了大觉。
      第二天一大早,王青在一片漆黑中猛地睁开眼睛。
      他梦见了自己的逃亡。
      他是逃亡是沉默的黑白影像。白的是雪,黑的是树影和山脉。所有的痛苦和惊惶都给压扁了、涂黑了,像皮影儿戏一样在他脑海里接茬上演。他听见自己绝望的喘息,呼出的热气是白的。他看见自己在绵延不绝的群山里逃窜,像在黑色的巨浪里翻腾。他看见自己躲在运木头的火车里,隔着油布看外面白茫茫一片的冰雪——他抬起头,天也是白的;他低下头,看见自己的伤口,伤口里渗出血,血却是黑的——他脑子里猛然蹦出一个念头:全世界都没有半点颜色——他这是下到地狱里了!
      他睁开眼,蒙昧的天光黯淡地笼罩着他们。他扭过头,一眼就看到了鲜红的颜色——是冯建宇的缎袄。红得像火。他的头就凑在王青的肩膀旁边,浓秀的眉毛舒展着,嘴唇微张,睡得心无旁骛、香甜舒畅。这种睡法儿,是心思透亮的人才有的。
      王青猛地打了个激灵——昨晚那种憋尿似的感觉又上来了。他年纪小,但没理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麻利儿地从被子里爬起来,披上皮袄蹬上鞋,踉踉跄跄地跑到茅房里,冻得瑟瑟发抖,放了一泡淋漓痛快的尿,才算缓了过来。
      进到屋里,冯母已经醒了,正着手把灶膛里闷烧了一晚的火重燃起来。他恭恭敬敬问了好,打开帘子,进到冯建宇的房间里。
      冯建宇也醒了。打着哈欠,正胳膊不是胳膊、腿儿不是腿儿地穿着衣服,眼睛半闭着,就要下炕去尿尿。他一只赤脚胡乱伸在地上,左右点着,找鞋。
      王青走过去,想也没想,就单膝跪地,抓起他的那只赤脚。
      脚是热的,软的,薄而长,像个刚生下的小动物,有种让人不敢轻举妄动的脆弱。
      冯建宇仿佛是怕痒,有气无力地蹬了一下,发出孩子气的笑声。
      王青态度自然地给他穿好袜子、穿上鞋。待到抬起头,却额头鼻尖上都是汗,一颗心也在胸膛里乱跳。
      冯建宇抬手给自己系扣子,“我们今天出去。”
      王青“嗯”了一声,又问,“去哪儿?”
      断断续续阴了若干天,在这一日,终于云收雪霁,阳光灿烂。冯建宇带着王青出了门,两个人一时都被光鲜亮丽的雪地刺得睁不开眼睛,一齐忙叨叨地眨着眼睛。冯建宇是见惯了雪光的,几下就好了,但王青被亮光刺痛了眼睛不说,还迎风吹了两下,吹得眼球既干又涩,转都转不动。冯建宇用带着厚厚毛手套的手捧住他的脸,踮起脚,双唇张开,朝他的眼睛上呵气。热乎乎、水润润的气息浸到眼球上,王青的眼球活泛了,倒腾出一点眼泪,这才算重见天日。
      冯建宇忽然觉得他像青儿——眼睛半闭半睁的那个样子,倔头倔脑,“驴”得不得了。
      两个人拖着雪橇,一路绕着山走。冯建宇在屋里憋久了,非要到雪地里痛痛快快地撒个欢儿不可——以往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出来摸爬滚打,这下子身边有了一个王青,他那骨子里的小孩子气全被激发出来了,走起路来连蹦带跳,用一种奇特的方式左摇右摆地在雪地里保持着平衡,看上去活像只松鼠。
      两个人跋山涉雪地走了半天,王青在前面拉,冯建宇在后头推,总算把两套雪橇都带上了山。从这个高度起,再绕半袋烟的功夫,前方就是一处极佳的滑雪场地——坡度既缓,又像阶梯一样分层次,过一段顿一下,可以滑得既畅快,又有分寸。
      冯建宇给王青绑好雪橇,一再嘱咐他:“身体压低一点,别直愣愣站着,站太直了,一准儿打摆子!”
      王青点点头。
      冯建宇又给他整理风帽,“顺着雪劲儿滑,不要拧胳膊拧腿儿的,拧紧了,力气就乱了,也要打摆子的!要是站不住了,就一屁股坐下去,雪下这么厚,你就算是玻璃屁股也摔不成四瓣儿。”
      王青笑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对冯建宇笑,而且笑得眼睛弯弯,牙齿雪白,是一副非常爽朗俊逸的少年模样。他素来不言不语的,这么突然一笑,那效果就是意料之外的和煦灿烂。当时日头正好,阳光灼灼,把他照得眉目清晰,仿佛宝剑有锋,明明白白在冯建宇的心头割了一下。


      12楼2015-07-18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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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5-07-18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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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建宇突然脸色大变:“趴下!”
          话出口的同时,他猛然向前一扑,伴随着清脆的枪声,把王青摁倒在地。
          王青扭头一看——身后的高地上,陆陆续续露出一个个人影。张兴发的人,竟然追过山头来了!姓张的在京中耳濡目染,自然知道这个王家公子何等分量,如果手里攥住了他,比攥一个重装师都有用——那可是把王阎王的命给攥住了!王青知道自己是大意了,大隐隐于山野,也不一定能避过对方狗急跳墙的地毯式搜索。
          他一咬牙,对冯建宇说:“你快走!”
          冯建宇抬起头,从毛茸茸的风帽底下看着他。他还是那个样子,把风帽戴出了貂蝉套的意思。他瞪圆了眼睛,泪痣就成了一个生动传情的点缀。
          王青气息都乱了——他不是怕死,他早就死过了几回了——他怕冯建宇出事儿!
          “他们是来找我的,不会追你!”
          冯建宇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一下,是一个力道不足的巴掌,“蠢!哪儿有时间废话,快跑!”
          说罢他一翻身,伸手一拽一拉,把王青从雪地里拽起来,“从这儿滑下去!”
          王青的驴劲儿上来了。他也瞪圆眼睛:“你呢?”
          冯建宇笑了一下,“要说蹿山滑坡,哥哥我可是好手,你操心你自个儿就够了!”
          王青刚站稳,就被冯建宇用力一推,身不由己地朝前滑去。他下意识放低重心,并没有乱了方寸。上方的人显然是从山的另一边翻过来的,一边追击他们一边放着枪,嘴里还不住地大声嚷嚷。所幸雪后的大山是上山容易下山难,稍有不慎就会滑倒摔跤,他们手里又都拿着火器,因为害怕走火误伤,所以不敢一口气地连滚带爬,行进速度倒还有限。
          冯建宇嘴里咬着自己的手套,弯下腰,一边回头确认敌人靠近的进度,一边眼疾手快地把自己绑到另一副雪橇上。
          一颗子弹呼啸而来,他下意识一偏头,子弹热热地从他脸侧擦过,在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
          他不敢耽搁,屏住呼吸,身子下压,两根杆子一撑,整个人借着坡度的势向前一滑,几乎是腾空而起。
          王青从未滑过雪,但他很懂得控制自己的身体,又加上地况合宜,竟然滑出了一个老手的水平,左右呼啸,在身后扬起磅礴的雪雾。在漫天的雪雾之中,冯建宇忽然突围而出,和他并肩而行。他的风帽被吹跑了,一头凌乱的短发随风而舞,落满了雪,乍看上去仿佛满头华发。
          冷风刀子一样刮过来,冯建宇开口说了句什么,但话一出口,就被迎面而来的风给劈裂了。但王青明白了他的意思:别回头看,向前!
          说完身子微微向后一扯,稍微拉缓速度。
          王青牛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冯建宇一身黑衣,整个人御风而行,简直像是一只鹰。他身上所有的野劲儿全都活了,王青从未见过如此生机勃勃的伶俐和凌厉,那种振翅欲飞的决断鲜活到了艳丽的地步,让他也凭空生出一种悍不畏死的豪情。
          两个人,像两股黑色的风,雪橇划出来的轨迹分分合合,缠为一体。
          身后枪声绵延不绝,但奈何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准头也就越来越有限。一梭子子弹过去就是一排排雪雾喷泉,搞得他们和追兵之间喧嚣尘上,一时间什么都看不清楚。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滑到了谷底,王青刹车不及,一下子扑进了雪毯子里。他扑腾出来,甩甩头,转头去找冯建宇。
          冯建宇飞快地蹬掉了雪橇。
          “进林子,”他语速飞快,“咱们要是往大路上走,那就是雪地里两个黑靶心——不打你打谁?进山林子,绕昏他们。林子里树也多,那边真放起枪来,我们也有个遮拦。”
          两个半大孩子,在半个团的追击下,手拉手跑进了荒山老林。
          冯建宇跑出了汗,头发结出了冰碴子。王青摘下自己的风帽要给他戴上,结果被他拦下了。
          “我是冻惯了的,这还不是最冷的时候,怕什么?”他眉眼飞扬,很不以为意地说,“你这个关内来的少爷就别跟我逞强啦!”
          王青脸上显露出焦灼的表情。他从未觉着自己如此软弱无能——以往,他过的是万人之上的日子,手里总有枪,身边总有兵,在文明社会里所向披靡,简直要误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了——可到了绝境,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是狐假虎威,卸了武器,他在树林里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哪怕在外面有千军万马,却没法保护身边的人,又有个屁用?
          他得变强。非得强到把自己变成一把刀、一杆枪不可。
          他的话说不出口,就只能下足力气,用力攥住冯建宇的手。
          冯建宇被他一握,并不回头,也用力回握了一下。
          只这一握,王青突然觉得勇气倍增,浑身发热——那是一种和人心有灵犀的力量。
          “这片树林我熟得很,从小在这里头乱蹿,”冯建宇气喘吁吁地说,“林子不大,但够密,而且没有狼,很安全。我们从边上绕出去。”
          王青没头没脑地说:“我叫王青。”
          冯建宇说,“哦,”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和我家青儿一样?”
          遥遥地又响起了几声气急败坏的枪响。
          王青不知道他怎么还笑得出来,更不知道自己怎么也就跟着笑了。
          “青好,”冯建宇低声说,“天是青的,草是青的,水是青的——有青色的地方就能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说完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转过头。他被严厉的冷风吹得面色艳若桃李,嘴角眼中却含着笑意,浓眉却微微皱着,这样就笑得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凄然之美。
          “我们一路朝东边绕,已经绕得够远了,”他说,声音急促,低低喘着,“而且我刚刚听枪声,他们是正朝北走。现在不能耽搁时间,他们人多,一遍找不到,迟早会散开再找,到时候可就麻烦了。你别停,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他顿了一下,“我走不动了。”
          王青低下头,忽然见一滴血悬挂在冯建宇衣服的下摆——滚热的血珠子被风一扑,瞬间就凝成了鲜红色的冰珠。又是一滴,又是一颗雪珠。又是一滴。
          刚刚滑下山坡的时候,他正正被一颗子弹打穿了肩膀。他把皮袄翻过来套到身上,把伤口盖住,棉袄又吃水,把血全都包在里头,这才没让王青看出蹊跷。一路疾行,他流了满腔的血,竟然忍住一声不吭——可走到这里,前面就是林子的出口,他实在是走不动了,他痛得要死了!
          王青扯开他的前襟。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王青连眼睛都红了:“冯建宇!”
          冯建宇朝后一退,靠到一棵树的树干上。他还挂着一点笑,“鬼叫什么,在哥哥面前这么没大没小的!”
          王青狠狠闭上眼睛,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
          等再睁开眼睛,那里头的平和冷静又回来了。
          “我背你走。”他说,不是在征求意见,是陈述决定。
          冯建宇摆摆手,“得了吧,我伤在肩膀上,让你冒冒失失一背,真要痛死了!”
          王青笑了一下。这个笑和之前的笑不一样——这是狞笑,狠笑,驴脾气上来了的笑。
          “那好,”他在旁边的一个木桩子上一坐,“你不走,我也不走。我们就坐这儿吹风。”
          这回轮到冯建宇眼睛发红了:“赶紧给我滚!他们是要抓你,又不是要抓我。我在这儿歇歇,恢复力气也就走出去了。你要是被抓着,就完蛋了!”
          这都是谎话。张兴发那帮人是什么德行?向来只有赶尽杀绝,没有刀下活口。王青,在十三四岁上,第一次感受到了所谓“痛彻心扉”的感觉。
          “完蛋就完蛋吧,”他说,“大不了跟你一块儿死!”


          14楼2015-07-18 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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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楼楼继续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5-07-18 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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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更新要艾特的回这层————


              18楼2015-07-18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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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在追民大的这个,感觉文笔好棒。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5-07-18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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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棒


                  IP属地:内蒙古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5-07-19 13:39
                  回复
                    大伯王宇同志也在看呢!这文作者喜欢大伯。


                    来自手机贴吧21楼2015-07-19 23:54
                    回复
                      顶顶~


                      来自iPhone客户端22楼2015-07-20 00:47
                      回复
                        民大的文笔特有京味,特别淳朴


                        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5-07-21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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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等下文~~


                          来自手机贴吧24楼2015-07-25 12:37
                          回复
                            楼楼,你什么时候更文


                            来自手机贴吧25楼2015-07-25 20:51
                            回复
                              为什么还没有更新


                              IP属地:江苏来自手机贴吧26楼2015-07-26 11:58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