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左,你向右,此前默契,此后陌生。
2008年,大多数人的热血因北京奥运会而沸腾。但顾小冉的兴奋,是源于再次遇上裴默笙,并且成为了同桌。
小升初,身边的人都换成新的面孔。可顾小冉觉得,只要裴默笙还在,那生活就没有什么不同。因为他是她十三年来里的生活的全部重心。
如果他是太阳,那她就是围绕在他身边自转的小行星。
他问她,为什么像个小跟班一样的在他身边转悠。
她说,他们是革命的战友,除非世界末日,否则革命情谊的小船将永不翻船。
2012年,传说中的世界末日就是那一年。
那一年裴默笙经历了父母离异的痛苦变得乖戾叛逆,最终被休学,那时他以为世界末日不过如此。外面世界的灯红酒绿让他明白,自己有多么卑微和狼狈。他在餐馆里打过工,在夜店卖过酒,在夜深人静时读着顾小冉的来信。
信里她说,她以最优异的成绩考进了重点高中。
她说,裴默笙,人只要还活着,就不能被命运打败,生活就像弹簧,你硬它就软,你软它就硬,所以,无论怎样,都要以骄傲的姿态站立着。因为船长不能倒下,你是自己的船长。
2014年,顾小冉来到大学,是裴默笙所在的城市。坐火车需要42个小时,地图上的距离有2厘米那么远,即便如此,可一想到那是裴默笙所在的地方,就算是遥远的外太空她也要奔去。
十八岁的圣诞节,她用攒了好几个月的饭钱,买了一双球鞋送给了裴默笙。
她永远记得他穿上那双鞋走在雪地里,那副帅气的样子。
她说,船长穿上了鞋,就变成了王子。
而她心里想,亲爱的王子,我多想站在你身边以你的公主的身份。
2015年,裴默笙来接顾小冉放学,他远远地站着,看着别的男生送了一大捧玫瑰花给她,还献上一条美丽的项链,他知道那条项链是施华洛世奇的经典款,顾小冉曾趴在橱窗前傻傻的看着直咽口水,后来他去问过,那条项链的标价是他几个月的工资,他狠下心买下来想要送给她,告诉她,这么多年来,她是他所有的动力。可现在他不敢了,他和她的距离就像现在,看似很近,实则隔了一个世界,他伸出手才发现根本触摸不到她,她像个太阳光芒万丈,她的人生亦该如此。而他呢?如果真的只是穿上一双鞋就可以变得高贵,可他连那双鞋都买不起。于是他走了。发给顾小冉的最后一条信息就停留在了那一天。
他写道:顾小冉,我们革命友谊的小船不能再航行下去了,因为他找到了爱的人,从此要一心一意的,全身心的只忠于她一人,所以对不起,就当他是见色忘义重色轻友的人吧。祝你可以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2016年,顾小冉在瞌睡中被叫醒,初中的同学告诉她,裴默笙就要结婚了。她的睡意一下子就被赶走了,眼泪就那么毫无顾忌的决堤而下。对面的同学轻轻的拍了拍她,叹了口气说:
“我们都以为你们最后会走到一起的,可是没想到,新郎要娶妻,新娘不是我。其实人生不就是这样么,你的以为到最后都没能成真,那些以为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事,结局却不尽人意。有的时候,大概是我们太过相信会在一起,以为最后只要是他,等多久都没有关系,所以才会不停的错过,那些该说我爱你的时候,却说了友谊天长地久的屁话,于是,那句话就再也没法说出口了,至此,他向左,你向右,此前默契,此后陌生。”
是啊,如果当初足够的勇敢,或许结局就会大不一样。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