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我从未如此渴望拥抱一个人,希望将他紧紧抱住,揉进我的身体里,自此血肉交融再不分离。
05.
稚女未死。
早在我还未在那间满是烟草清香的房间里看到那张照片时,我就一直对此深信不疑。
这模糊又让我深信不疑的预感是我在不断梦回那个湿漉漉的雨夜时惊醒的唯一慰藉。
但我并未想过,若稚女真的未死,我该如何的面对他?
以刀锋或是以拥抱?
老实说,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不做什么,就看着他,看他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弱弱的喊我哥哥。
只是这样的场景,想想都令人肝肠寸断。
也许我只是想再抱抱他。
烧了极乐馆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又变成了少年的样子,穿着宽大的裙裤带着竹刀,在黑暗里不停的奔跑着。
有快冲破天际的火焰撕裂黑暗,有时出现在我的身后有时出现在我的身前,身后的就快烧到我的衣服,身前的却永远遥不可及。
像是漫长到永无止境的默片,整个场面都寂静无声,我在奔跑又像是在空中俯视这一切,没有知觉又感觉疲惫不堪。
但每当我支持不住要停下时,身后的火焰就不依不饶的烧上来,热浪涌到背上灵魂都在灼烧。于是只好拖着疲惫的身体在黑暗里前行,目中所见除了黑暗就是前方那已经遥远得几乎看不见的光。
就这么过了好久,好像已经变成了不断循环的长镜头,我从少年跑到青年,还在跑。
然后终于到了尽头,我慢了下来,转眼间仿佛天光大亮,四周已经全部都是红莲般的火焰,火烧到我的身上却感觉不到温暖,然后我看见了稚女。
我看见稚女穿着云中绝间姬的衣服躺在我面前的地上,乌黑的长发铺散开,华美的长袍碰到火焰就燃烧起来。他的脸上带着笑眼睛却平静如同死水。
良久的对视之后我听见仿佛如同来自虚空的稚女的声音“哥哥……你的正义……你,还满意吗?”
我下意识的摇头又点头,找不到可以说出口的话。但是我突然明白,在黑暗里灼烧着我的,和让我不停奔跑着的,红莲般的业火,其实就是我的正义啊。
我的,红莲般灼目耀眼的正义,像是火一样烧起来要突破天界。
火的中间,是我的弟弟,我的稚女。
突然间身心俱疲,我于是俯下身去,抱紧了同样精疲力竭的的稚女。
“不……我的正义……没有你,就什么都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