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5
厨房的水龙头没有拧紧，水珠一下一下滴落着，回音让这间不大的公寓变得空旷无比。
神奈的神经紧张到了极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一开口就会有什么脆弱的东西被打碎。他看着橘真琴，痛苦扭曲的面目也慢慢回归成什么都没有的样子，看不清表情。
“你很聪明，”橘真琴抬了抬头，这让他发现橘真琴竟是在笑“和他一样聪明。”
橘真琴认真的笑着看着他，他设想过很多结局，偏偏这一种就不在他的想象之中。他从来不知道，冷漠的橘真琴，笑起来竟是这么的温暖，即使他能明显感觉到，这种温暖只是穿透过他的身体，全部到达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haru。”橘真琴双目迷离，语气温柔至极。
神奈春一下子愣在原地，他在，叫自己吗？他叫自己，春（haru）？不，不对！他不是在与自己说话。穿越了这世上所有的限制，哪怕欺骗着自己，橘真琴也只是想和在某个世界里的那个人这样简单又充斥着深情的说话而已。
“他也叫春（haru）？”神奈问。
“不，是haru（遥）”橘真琴摇了摇头，说出了相同的读音，食指不自觉的在桌子上画了起来，时隔多年，书写起来仍旧无比流畅的笔画。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橘真琴，连脸上的线条都变得柔和起来。神奈突然知道当初的套近乎，让橘真琴叫自己春是个多么愚蠢的决定。他不太自然的发出几个鼻音，吞吞吐吐的从喉咙中挤出他想要知道的最后的事情的发音。
“那…那么那个…遥…现在呢？”神奈几乎不敢去看橘真琴的表情，因为他几乎能预想到，这个故事的结局绝对不是什么happy ending。
于是橘真琴也如他期许的那样，笑容消失，连瞳孔都变得黯淡无光。他几乎用虚弱到极致的声音，微小到难以听清的沙哑嗓音，回答了这个问题。
“没有现在了，”他说，“高中的时候，他从学校的天台上跳下来，在我眼前，自杀了。”
神奈感觉到心脏的瞬间骤停，他在未能理解“没有现在”的含义时，就听到了“自杀”的字眼。
直到现在，他才突然惊觉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残忍的事。多么残忍，居然为了一时的赌气去撕下那个人伤口上的结痂，他都觉得自己的行为简直是不可理喻！
“对不起！”神奈仓皇的站起来，不停的对着橘真琴鞠躬，“真的对不起！我，我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橘先生，你，应该狠狠的斥责我才对！我真的，真的是个笨蛋！”
“没关系，”橘真琴苍白的笑了笑，看起来十分虚弱，他向神奈摆摆手，又看了看手表，“现在赶去上课也来不及了，再等等吧！…其实，你刚才的推断有个错误，我并非无人造访。”说到这里的时候，橘真琴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然后弯下了腰，对着那只猫招了招手，猫儿便乖巧的向着他跑过来，他一把把它抱起来，然后径直递给了神奈，“看在我给你提供了落脚处的份上，帮我照顾它吧！”
“啊？”神奈有些疑惑，小猫在橘真琴的手里扭来扭去，看起来一点也不想被神奈接过去的样子，“为什么？…橘先生自己，不是能照顾的更好吗？”于是他没有伸手去接。
可是橘真琴很坚持，一直举着猫，“我没办法再照顾它了，我没有时间了。”他静静地说，就好像说你好一样简单轻松。
神奈拗不过，只好接过，猫儿非常不满，又抓又挠，拼命的扭着身体，最后“喵呜”了一声，亮开爪子从神奈手中逃脱了。神奈捂着被抓伤的手，疼得直咧嘴，“橘先生，它到底叫什么名字啊？怎么都没听您叫过？”
橘真琴愣了一下，旋即又缓缓地说到，“它叫……真琴…”
“真琴？！”神奈瞪大了眼睛，“这个名字……谁取的啊…”神奈连忙哽了一下喉咙，才生生把“太有创意了”这句咽了下去。
橘真琴用右手托住下颚，微笑地看着小猫在一旁玩弄沙发上的靠垫，“他的恶作剧罢了。”他看似责备的语气中溢满了任何人都难以触及的爱恋。
神奈突然就有些难过。
“咚咚！”大门突然响起一阵粗暴的敲门声，神奈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嘴里念叨着“谁啊…”就准备起身去开门。而橘真琴，他就像早有预料一样，连微笑都没有一丝的颤抖，却轻轻拽住了神奈的胳膊。神奈突然就想起来他刚才所说的“并非无人造访”，原来并不是说笑。
“可以的话，请你先到房间里去不要出来，毕竟我的这位‘朋友’不太喜欢生人。”橘真琴认真的说，话语间确实不可反驳的笃定。
橘真琴，是一个冷漠的人。
神奈看见他的眼神，突然间就变得冰冻三尺，遥远而不可触摸，脆弱又高深莫测，他突然想起一开始他对橘真琴的印象，发现，他所看到的这个橘真琴，说是冷漠，其实只不过是一副浸透了绝望和疲惫的躯壳——连冷漠都算不上，只不过是一颗死亡的心。

@_涟梓 @其实我是沫子丶 @染小契

part 6
“遥？”橘真琴把手在七濑遥的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一天都魂不守舍的。生病了吗？”说着他就把手搭上了七濑遥前额。
七濑遥这才慢慢地收回呆滞的目光，脸色苍白得不像话。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任凭真琴在他的脸上试探，只是看看的盯着橘真琴，好像又陷入了一次呆滞之中。
“……”他动了动喉结，“真琴。”他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嘶哑，仿佛还有一些无助，整个人笼罩在一个极致阴沉的气氛中，蓝色的眼眸里闪烁出少有的慌乱。
“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橘真琴一下子失措起来，他从未见过像这样惊恐、无助的七濑遥，在他的世界中，那个人从来都是沉默而强大的。
七濑遥没有答话，他好似极度疲惫的叹了一声，伸出手去揉了揉坐在位子上的真琴的头发，苍白的笑了笑“别问了，求你了。”
这是七濑遥对橘真琴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央求。
橘真琴无法反驳，他现在能想到的，只有紧紧的抱住眼前这个看起来一碰就碎的人。于是他轻轻抱住他，“遥，如果我能帮忙就一定要告诉我。”他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感觉到一种巨大的不安在他的身上蔓延。怀里的人往里缩了一下，蹭了蹭，没有再回答，他以为那是默许着答应。可是一直到最后，他们都没有再交谈过一句。
一直到，最后的最后。
夜晚，七濑遥的家中。
“如您所言，我没有向任何人泄密。”七濑遥面容有些憔悴，到仍然正襟危坐，而他的对面，和他对坐的人西装革履，看起来身板瘦弱，人模鬼样，身后站着两个保镖一样的人物。
那人微微一笑，那种随时随地的格式化的笑容，甚至比狞笑更加冰冷，“我知道，我们的‘眼’是无所不在的。”他故作姿态的顿了顿，重起了个头，“可是七濑先生，您知道，您的父母所涉及的是一项高度机密，甚至已经违法泄露了出去，您要怎么向我保证在您这样的父母的教育之下，在未来，您也不会泄露给任何人呢？恕我直言，现在您的存在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会伤害到你最亲近的人…”
七濑遥的眉头突然间抖动了一下，对面的人将此收录进眼中，会心一笑，“有些人是永不会泄密的…”他欲言又止。
七濑遥猛然抬头，死死的盯着对面那人，手指攥紧关节泛青，“我的父母还轮不到你来评论。你也不必假惺惺的装成一副正派人士的恶心做派，真相如何，你我一清二楚，又何必绕弯子？”他站了起来，苍白的脸上露出少有的悲壮，“明天我就会如你所愿，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那人仍旧笑魇盈盈，“我可没让你这么做。”

“呵，”七濑遥发自肺腑的恶心，一手指向大门，“不送了。”
三人慢慢走出了七濑遥的房子，汽车启动时的尾气像一串恶魔的咒语，七濑遥看起来简直反胃至极。
房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爬上二楼，从窗外可以看到橘真琴家的房子，他的卧室灯还亮着，暖黄色的色调让七濑遥狼狈的身心都得到一些安慰。
真的，他真的好想再这么继续看下去，他几乎都可以触碰到橘真琴温柔下垂的八字眉，可以听到他温柔的嗓音叫自己的名字。他这样看着，抱着腿靠着窗坐在书桌上，一直到橘真琴房间的灯都熄灭，一直到黑夜也变成白天，像带走星辰一样，带走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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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7
神奈走进房间的那时，橘真琴正好走到门边打开了门。他听到门外那个人压低了声音，甚至带着怨恨和恐惧说，“开个价吧，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而橘真琴冷笑了一声，并不做回答，然后他听到了椅子被拉动的声音，橘真琴坐了下来。
“慌什么，”他听见了橘真琴倒茶的声音，以及故意放慢的语速，“坐吧局长大人！我们可以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那人果然被激怒，一下子走到桌边，一巴掌拍到了桌上，“我告诉你，我能到这里来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也不是可以任你宰割的。”
他说了一大段话，橘真琴却悠然呷了口茶， “是吗？那就请便吧。”他没有一点退让，语气冷冰冰的，就和神奈所认识的那个橘真琴一模一样。
“……”那人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时有些不知怎么接话，他顿了顿，再开口的时候换了副狠绝的冷笑，“呵，哈哈，橘真琴，你不要太猖狂，我当年可以将那一家人都抹杀干净，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他许是发现无力的示威并没什么用，于是他尝试着恐吓，但神奈可以听出他声音里的颤抖，于是他知道，那人是在试探，那人试图激怒橘真琴，好让他失控于这样的场面，让局面至少扳回一成。
但是神奈此时却彻底僵硬了。
他听到了什么？那人，橘真琴叫他局长大人，听他们的谈话，那人似乎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橘真琴的手中。可是什么叫“抹杀干净”！一个不留？！“局长大人”无意说出的，是多么见不得人的丑恶行径。他甚至不敢去想，于是彻底不敢行动了。他害怕被发现，而他一想到橘真琴此时就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与那个人说这着话，他就开始无比担心。
外面却也安静了。过了半晌，他才听见橘真琴放下茶杯的声音，语气之中少了那些漫不经心，变得严肃起来。“你倒是一点也不觉得羞耻。”声音像是腊月屋檐上锋利的冰锥，“不过不想谈也没关系，我替你，你所有的一切包括性命在内，我都会替你交付出去。
地狱会欢迎你的。”
神奈看不到那个人的表情，但是他却能实实在在的想象到，那种愤怒又不得不忍耐着的屈辱的表情。
然后，他听见橘真琴站了起来，凳子“砰”的倒下，“我很好奇，你那两条忠实的狗去了哪里，你难道不想知道吗？”他的语气带着刻意的挑衅，又饱含着讥讽和愤怒。
“你！……混蛋！”
“啧啧，好惨呢！”神奈听见什么纸类东西被砸在了桌子上，“听说是溺亡，果然不管多么能打，到了水里也不过如此。”

，不是吗？”
橘真琴拿着卡片的手轻微的抖了一下，脸上也看不出来什么变化，“生活……”他轻蔑的笑了笑，“在我活着的时候，我也一直向前看的。而现在，你觉得我像是一个活着的人吗？”
神奈春无言以对。
“‘ 活着就会有好事发生 ’，我用自己做了一次实验，结果报告显示，”橘真琴轻轻的放开手指，卡片轻飘飘的掉到了地上，“全是鬼话。”
神奈盯着那张用漂亮的字写着地址的卡片，好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开口说一句话。
他就站在门口，任由橘真琴决然的离去，任由那张纸片躺在他的脚下犹如一具尸体。
他是一个艺术生，教画画的老师是个戴黑框眼镜的矮胖子，常常摸着嘴边的胡子茬儿告诉他们未来未来未来，“只要身体里面红色的液体还没有变冷，一切皆有可能。”他正经的把这句老师唯一一句正经话给听进去了，所以他不断的练习着最简单枯燥的人体，素描，一张又一张，血液在他的体内流淌呼啸成一条浩荡的河流。但老师似乎并不满意，他有一次拿着神奈的水粉看了很久，揉了揉胡渣说，“哎…你并没有什么不好，就是在你的画里少了一些什么，你画的太直接了，直接以后，也就单调乏味，没什么看头。”
可是自从遇到了橘真琴，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开始越来越纠结。究竟什么样的人生才能算作是值得一过，到底该如何去挽留死亡的心？那个人明明在眼底深处膨胀着一团巨大的情感，偶尔地言辞之中会无意识透露出点点温柔，可他却再也不愿将这些分享给予他人。他就像一只筋疲力竭的刺猬，团团抱着自己不愿意再进食任何东西，而神奈只能看着他慢慢饿死。可是这个时候，神奈的老师却开始夸赞他有了进步。
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橘真琴就算在那样的强压下也能够泰然自若了。就像你不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你也不能杀死一个自认为已经亡故的人。一切以死相逼的筹码，橘真琴都会不屑一顾而且当做笑话。
他蹲了下去，开始低低的抽泣，眼泪一滴一滴浸润了黑色的墨迹。
好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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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8
“真琴，生日快乐。”七濑遥的眼睛亮晶晶的，对着橘真琴一下一下眨巴着。
“啊？……唔谢谢遥，不过现在可是夏天…我的生日是在冬天吧……”橘真琴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我就是想给你过生日。真琴生日快乐，生日快乐生日快乐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
“啊等一下啊！这什么跟什么，说一次就好了啊干嘛重复这么多次！”橘真琴连忙打断了那个人看似不打算停下的“ 生日快乐”。
“……”七濑遥停了下来，盯着橘真琴的眼睛看了看，又无不悲伤的扭过头，“我想把这辈子的都说完啊，这样要是以后不小心错过了，也就不会变成遗憾了。”话越到后头就越小声，几乎要被风声淹没。
橘真琴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小遥，生日这种东西不是当天说的话就没有意义啦！所以还是冬天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七濑遥沉默了一会儿，就转身自顾的走开了，走了几步声音才远远的飘来“都说了不要加‘小’字，笨蛋。”
而那句“后会无期”，却永远被埋葬在唇齿之中。
七濑遥的冬天永远不会到来。

这周只有一点点……露珠拒绝谈人生，打人不许打脸！

Part 9
新的房子比起原来的公寓还是小了很多，不过也完全在神奈的想象之中，他原本想租的也就是这样的小房子，只是现在看来，又不免万分感慨。
他呆呆的站在门口，背上背着包，左手抱着猫，右手拖着行李箱，看着这间空旷的窄房子很久，打不起一点精神。
猫儿矫健地从他的手臂上一路攀上了他的头顶，两个前爪抱住他的脑袋，眼珠转的飞快。神奈突然眼前一亮，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吸引着他的目光，他摔下了行李箱，随之带上了门，飞快地架起画板和颜料——在一个被夕阳的光辉洒满的阳台上，旁边还放有一串绿萝，白窗帘飘扬起舞。视野开阔，可以看见京都百态，是个写生的绝佳地点。
他的画笔迫不及待地沾上了水，娴熟的将几种颜色糅合在一起，仿佛绽放的花蕾在洁白的画布上漫天飞花，精致而迤逦。
他想起在橘真琴看过后忘记收拾的、茶几上摆开的几个租房的地址，他都曾去看到过，唯有这里有一个开阔的视野，为此他还深深纠结过要不要打两份工来支持这个租金。而橘真琴，他仅仅是和神奈相处这些日子，就不动声色的记下了神奈是艺考生的事实。神奈没提过，橘真琴却处处替他考虑周全。
神奈几乎都要忘了一件事——橘真琴，是一个冷漠的人，这件他曾以为显而易见的事。
小猫趴在他的脑袋上，歪着脑袋看着画布上越来越快成型的人物的轮廓，渐渐的，它开始兴奋叫起来，“喵！喵！”后足不安分的踏在神奈的脖子上。
“嘘，别吵。”神奈柔声道。
画笔下，橘真琴的样貌开始逐次显露。下垂的眼角，八字眉，淡茶色的头发，碧绿的眼眸。神奈没发现过，事实上橘真琴的样貌极易给人亲切的好感，只是他从未再好好正视别人的情感，和自己的内心。他不言不语不看不听不退不悔不死不休，犹如隐没在人潮里飘荡的幽灵。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太阳一点一点的倾斜，橘真琴在雪白的画布上，被樱花的飞絮拥抱着，阳光灿烂，看着旋飞的花瓣儿若有所思。
翌日。
“喂，你有没有听说，”浅褐色头发的女孩子提着刚打来的水坐下，拢了拢头发拿起画笔，“昨天我们去的那条街上的有一所公寓失火了。”
“失火？”被问到的人刚画完一个火红的苹果，听到这个以后却还顿了顿涮笔的手，“前几天还下雨呢，怎么昨天雨刚停就失火了，这也太不小心了。”
浅褐色头发的女孩子耸了耸肩，顺手描上几笔，“谁知道呢？这火起的莫名其妙的……啊对了，神奈，我记得你前段时间就住那里吧！”
神奈原本画褶皱的手徒然横飞出去一大块，浅灰的色调像一条赖皮蛇梗在画布中间，“怎么！你们说的，是那所公寓吗？！”他睁大了眼突然就站了起来。
那女孩子不知道他竟然会这样激动，一时间有些语塞，“额……神奈君你别激动……嘛，不一定就是你那一间嘛，何况你已经搬出来了，多幸运不是吗……喂！你去哪？”
神奈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他飞奔的同时每一个细胞都在回放着那个人的那句话，他听见那个人对橘真琴说，“我会让你为我陪葬。”而这绝对不是一句玩笑话，神奈却到今天才清楚的认识到这句话的分量。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橘真琴这样对他说。
“你去这个地方住吧，房租的问题你不用担心。”他还为他这个刚认识的人安排好了住所。
“我去履行我的约定。”他一往无前的抱着必死的决心。
他明明是冷漠的，是自以为亡故的，是不顾一切想把世界隔绝其外的，是对这世界对这生命丧失一切感知的。却在最后关头，还给了他这个走投无路的人一个希望，就仿佛是这些温柔都不过是随手的馈赠，是这么多年来无处安放的温情的一点遗失。
神奈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清楚橘真琴从前是个怎样的人，可他就愿意去相信，相信橘真琴，相信他的冷漠另有原因。现在却只怕一切都将来不及。
周围的景色飞快的倒退，他的头发被风全都吹到脑后，他听不见被撞倒的人大声的咒骂，他很想再一次的看见橘真琴，他想告诉他，“橘先生，活下来就会有好事发生，请一定要让我再来证明一次，这一定会是一个真命题，所以拜托了，
活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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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艾特过了。。。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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