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女ol吧 关注:925,905贴子:82,358,674

回复:【转】人间寺——仙妖狐鬼中短篇故事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那是翡翠儿第一次见到杜仲,在她从一场好眠的午休中醒来,就看到一个呆愣愣的后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她学着人间的闺秀咳嗽一声,道:“你这后生,怎么如此唐突?”
  杜仲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作揖致歉,想起自幼读得孔孟之道,不由得羞红了脸。
  翡翠儿就扑哧一声笑了。
  在翡翠儿的心里,即便再过数百年,她也忘不了那个明媚的午后,那个干净淳朴的年轻人,于是她在后来的日子里,她就制造了一次又一次的“偶遇”,更让那山精妖怪,幻化出山中木屋,白发双亲,为她演一出戏。
  直至锣鼓喧天,她为他褪下那一身青衣,陇上全身浓艳的大红嫁衣,从此只为尘世中,一平凡妇人。
“奴家与杜郎,情比金坚,天地可鉴,”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的莫翡翠,似是赌咒发誓,又似是说给无为和阿九听,“我此生只愿与杜郎,双双终老。”
  “翡翠姑娘,你本是翡翠成精,又怎会满身花草香气,莫非,你亦脱胎换骨,原体已挫骨扬灰?”阿九问。
  “阿九姑娘所料不差,奴家是已脱胎换骨。因奴家本是翡翠玉石所修,无论寒冬酷暑,均是遍体生凉,与杜郎相见日久,杜郎只道奴家患有体寒之症,想要给奴家诊治调养。奴家如何敢让他诊治,玉石成形,何来脉搏?但一直回避,杜郎也未必不心生疑惑,从而与奴家生分。奴家无法,只得求了山中五千年首乌王。首乌王本也劝奴家,这世间人心最为难测,自古至今,又有哪段人妖之恋得了真心?无奈奴家一意孤行,非求得首乌王软了心。”
  “原来姑娘一身花草香里,倒有何首乌的灵气。”
  “是,”莫翡翠微微颔首,“只是首乌王也无法让奴家脱胎为人,就寻的山中小型首乌拼凑人形,并遍采山中百花、百草、百果,淬炼汁液,充当身体血液,把奴家本体翡翠石烧制上孔洞,制成七窍玲珑心,并以六月初十新开之芙蓉花瓣,覆于体外,是为肤,并取了山中灵兽的筋脉,串行全身,才成就了今日的奴家。自那以后,奴家亦有了随周边环境变幻的体温,亦有了心跳、血液,普通人看去,只当也是一普通人罢了!”
  “炼石为心,只怕,是彻骨之痛吧?”阿九喃喃低语,那神情,竟全无平日里的飞扬跳脱之意,她微微地垂下了头,脸色隐在一片晦暗之中,却怎么也辨不清楚了。
  莫翡翠的脸色亦是一白,仿佛记起了那场炼心之痛。
  “阿弥陀佛,翡翠姑娘,即是如此,你亦当数十年谨守你的秘密,如何让杜仲看破了行藏?”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44楼2015-03-23 20:38
回复
    “你可也有什么伤心事,说不出来?”
      红绫见问,也是勾起了自个的伤心:“奴家本是这红楼花魁,奈何岁月逐水流,青春不复存,二十三岁的时候,妈妈怕我年华将逝,便给我下了迷药,初夜卖给一个五十老者,自此花魁不再,只余这肮脏身子,那梦中萧郎,自也不敢相见。如今已是三十,容颜老去,门庭冷落,这妈妈,一月倒有大半时候说要将奴家卖于下等窑子,到时候,只怕……”
      红绫越说越伤心,更是嘤嘤哭起来。
      此时杜仲已是两壶酒下肚,头晕脑涨,看弱女子哭泣,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大丈夫气:“青春不在,青春不再?找神医啊!我就是神医,杜神医!哈哈,拿笔来,返老还童,对神医来说,还不简单?我是神医,神医,拿笔来!”
      红绫直道他开玩笑,杜仲却已疯魔,他拍着桌子大喊:“拿纸笔来!”红绫无奈,亏得自己年轻时也是诗书画高手,就去自己屋里去了笔墨纸砚,给杜仲研了墨,杜仲信手写来:“当归、熟地黄、白芍药、川芎各三钱,阿胶膏一两,翡翠血二十滴”杜仲顺手写上了翡翠血,写完了自己喃喃低语:“翡翠血,翡翠血,哈哈,翡翠的血啊!”杜仲一头栽倒到桌子上,口中犹在念叨:“一定要去杜记医馆,杜记医馆抓药……”
    杜仲这一觉,睡的极不安稳,梦到一身绿衣裙的莫翡翠,眉目如画,笑语盈盈地说:“杜郎,此生只愿与你携手共度白头”,下一刻,莫氏却又翻了脸,“你不学无术,医术平庸,若不是我,能有你今日?”……如此反反复复,这一觉,竟是出奇的长,到醒来时,竟然已是次日午时。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一个人,想是那王大公子醉卧温柔乡,早就忘了这里的救命恩人。杜仲宿醉难醒,头疼欲裂,使劲揉了揉额头,看窗外的天光,阳光明媚,倒是难得的好天气。
      杜仲从身上摸出一小锭银子,掂了掂,心中想着,也不知道够不够付账,却也不愿在这种地方再掏银钱出来。好在现在午时,红楼里的人经过一夜缠绵,多半未起,杜仲以袖子掩着脸匆匆地奔到街上,只怕有谁看到,批他有辱斯文。
      回到“杜记医馆”,杜金儿远远迎了上来:“师父,你上午去哪了?来了好几拨病人了,还好有师娘在,有些有方子的就抓了药,没方子的,也大体给看了下。”
      “师娘,哼,有师娘在幸好?只要师娘就够了!”杜仲阴沉着脸,拨开了迎上来的杜金儿。
      “师父?”杜金儿看着发火的师父,一时间摸不到头脑。
      杜仲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就撇下杜金儿,一个人进了内堂。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医馆并没有人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48楼2015-03-23 20:40
    回复
      莫氏一个人在后院厨间忙碌,厨房里炊烟袅袅,香气四溢。
        “杜郎,你回来了?稍等片刻,奴家这就蒸好饭食。”莫翡翠言语极其平静,好像,昨夜杜仲并没有彻夜未归,或者,他曾经跟她说过什么理由。
        杜仲倚在厨房门上,并没有说话。莫翡翠也没再理他,只顾自己忙活着手中的面团。
        过了很长时间,长到锅中的面食都传来了甜香的气味,莫翡翠也没有再说话。
        杜仲终于不耐,问:“你不想知道,我昨夜去哪了?”
        莫翡翠并不看他,只低低的回道:“你必然有你自己的理由。”
        再过一会,莫翡翠把午饭端到了正屋,杜仲吩咐杜金儿去街上买点笔墨纸砚,看莫氏忙忙碌碌,只长叹一声说:“我想过了,这个医馆,不开了!”
        莫翡翠一惊,“杜郎,若我做错了,我给你赔不是,以后一切依你,可好?”
        “你也知道了吧!我知你是好意,只是,男子汉大丈夫,如何能依托女子?我宁愿,去锄地耕田、拉纤砍柴,也不愿,这般窝囊!”
        杜仲掷地有声,神情悲愤,却不去想,关了医馆,一家人吃喝什么,他自小从未下地,哪里分得清时令节气什么,再说近些年,他也过上了小富即安的日子,哪里还能劳累身体?
        只是那时,杜仲一心懊恼气愤,大感男子汉尊严受挫,却没想这么多。
      红鸾帐暖烛泪滴,只余心弦奏缠绵。
        罗曼轻垂的大床上,只痴 缠 着一对男女,那男子正自在地仰面躺着,眼睛微眯,一脸的惬意,一双手 不 安 分 地在女子 光 滑 的背上 滑 来 滑去,每一次 抚 摸 ,都引得女子 娇 笑 连连。
        再看那女子, 赤 身 裸 体 ,却神情 妖 娆,眼眸似杏核 春 水,正浓浓地化出蜜来。女子一双青葱玉手在男子的 胸 膛 点画着圆圈,嘴里一边娇笑,一边说道:“好哥哥,奴家一日不见你,就想的心肝儿疼,好哥哥,看在奴家这么惦记你的份上,下个月的药,就提前给了吧?”
        那男子“嘿嘿”一笑,一翻身把女子压在身下,嘴里 调 笑 道:“那就得看你,怎么 伺 候 的哥哥我高兴啊!”
        女子惊呼一声,一双 藕 臂 就缠了上来。两人昏天昏地的 互 啃起来,好像世间的一切事,都赶不上此时忒煞情多。
        那男子,赫然是杜仲,那曾经平和温暖的面容,泛着 激 情 的红晕,笑容掺杂了很多 色 欲 的味道,哪还有曾经的安静?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49楼2015-03-23 20:40
      回复
        “杜郎—”莫翡翠也跟着出了屋子,刚到院子,就定定的站住了身子,那金衣金冠的道人上前一步,拦在了莫翡翠的身前。
          两人彼此对视,莫翡翠看似平静无波,却内里焦急,只恐杜仲被人绑走,只是那个金冠道人,却也不是等闲之辈,若两人在此斗将起来,恐怕,她跟左邻右舍,跟杜仲,都无法这样平静生活下去了。
        杜仲被绑了身子,捂住眼睛嘴巴,只感觉自己被塞到了马车里,这队人马虽然看着凶神恶煞的样子,一路上却一句话都没有说,让杜仲实在也没法子听出什么端倪。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杜仲又被从马车里拽了出来,一路上被人拽的跌跌撞撞,跨过了几个门槛,拽他的人手一松,往他腿弯里踹了一脚,就把他踹跪在地上。
          杜仲觉得膝盖底下的地面竟然很柔软,鼻中充满了浓郁的香气,是极珍贵的檀香。有人掀开了他的头罩,照着他下巴一拧,那麻核桃也吐了出来。
          眼前豁然开朗,杜仲抬眼四处打量,只见这是一件极大的屋子,屋子里摆满了紫色的檀木家俱,无论桌椅橱柜,都描着极其精致的金色花朵,咋然看上去,那些金色的花朵仿佛在次第开放一般。
          地面上铺着西域精工织就的地毯,艳丽的大红色花朵就在杜仲的眼前蔓延,触手上去,极其柔软,可见用料上乘。
          屋子里所有的窗户都被遮的严严实实,大型的窗帘低垂,是上好的织锦,中间以金丝编就的一些奇怪的图案,就好像符咒一般。屋子里却是很明亮,缘于那些柜子上摆放的大型夜明珠,那些夜明珠,大的有拳头大小,小的也有汤圆大小,熠熠闪着光,把屋子里照的纤毫毕现。
          杜仲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次倒不是麻核的缘故,只因他此生从未见过如此奢华的场景,这里的主人,自然也是非富即贵的。
          “嘻”,屋子里突然传来了女人的笑声,杜仲循声望去,才晓得自己被夜明珠吸引了心神,都没看到屋子里那张华丽的紫檀蹋,紫檀蹋就在西域地毯的尽头,足有两米见方,蹋的上方是透明水晶制成的帘子,那帘子后方,正隐隐约约地斜斜地躺着一个女人。
          杜仲只见那水晶帘子后面,先是伸处了两只雪白的 玉 足 ,脚趾上,涂着鲜红的蔻丹,更显得双足莹白美丽。接着只听得水晶帘子清脆的碰撞,一只玉手又伸了出来,指甲上也是鲜艳的蔻丹。
          杜仲怔怔的看着,见那水晶链子后面坐起来一个人,脸庞似月圆,虽不着脂粉,双颊却红润丰盈;双眉描得黑黑弯弯的,一双大眼,却颇多 媚 态 ,唇色饱满鲜润,整个人就像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
        “大胆!竟敢直视虢国夫人!”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52楼2015-03-23 20:42
        回复
          第二篇,看到有人喜欢我好开心。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58楼2015-03-23 20:50
          收起回复
            更文不定时,但尽量一次更一整篇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59楼2015-03-23 20:52
            回复


              来自iPhone客户端60楼2015-03-24 19:24
              收起回复
                『叁』《人间寺之珊瑚香》
                六月天流火,小暑已过,大暑将临,空气就渐渐热起来了,人们都换了轻便的衣装,绫罗绸缎的色彩也格外鲜艳起来。若雨天行走在大街上,各色描花的艳丽纸伞,和匆匆步行的带动的衣衫波动,天空下,竟似一副天青色的水墨画,用鲜艳的色彩描绘了人物,格外的诗情画意。
                  无为四季遍体生凉,自然是对炎热的天气毫无感觉,阿九却是不耐热,便时常耍无赖一般倚在无为背上,不待无为开口,阿九便道:“和尚,你是即便神火加身,也无谓的,自然不晓得如我之辈,炎热的苦楚。”阿九转头可怜巴巴地望着无为,双眼盈盈欲滴,只怕下一刻,就会使出人间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绝招。
                  无为待要叹气,阿九却先叹气:“唉,幸好我跟大慈大悲的无为大师同来人间,无为大师又最是救苦救难的,自然不忍心小女子受苦,小女子感激涕零啊。”说着,阿九便作势要用无为的袖子擦鼻子。
                  无为便摇了摇头,淡然一笑,由她去了。
                  于是人间寺里,后院廊下,经常见阿九无为依偎在一起,若不知道的人,只怕以为是对你侬我侬的情人呢。
                  只是人间寺里还有个和尚,无用,无用见阿九大热天也额不生汗,满脸惬意,手中还消磨时间一般学那人类女子拿个绣花绷子,心里实在很羡慕。再看无为,多数时间都在闭目养神,耳观鼻鼻观心,面容莹洁如玉,光看看,就让人心清自然凉了。
                  天气热了,香客也少了,无用也就经常坐个小板凳,不断地偷偷向两人靠近,只要在无为身侧,那沁凉之意,也让他很受用。只是阿九时常向他瞪眼睛,无用只作不知,心里盘算着,即便学不到什么神仙道法,这个厚脸皮却要学阿九的呢。
                 这一日,阿九嚷嚷着要吃翠玉西瓜,无奈前殿来了几个香客,无用被缠住脱不开身,阿九嘟囔几句,只能自己顶着个纸伞,从后门出了人间寺,去菜市买西瓜。
                  人间寺在东大街,阿九经常光临的街市就是几街之隔的“熙攘通衢”,这里不分寒冬酷暑,各色贩卖食材的小贩们,总是尽忠职守,各色时令鲜果、绿叶青菜、河鱼水蚌、鸡鸭猪牛等,又新鲜又便宜。
                  “熙攘通衢”两侧,多是各色酒楼,特色小吃,茶香水寮,人流长日不断,迎宾的店小二,逛街的老百姓,喧嚣不断,却让人看着温暖而真实。所以阿九喜欢这里,这里会让她觉得,自己是活生生的走在热闹之中的,看着别人的欢乐,内心也是欢愉的。
                  阿九在老王的摊子前停下了脚步,老王是个瓜果商贩,虽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却难得心态平和,也养的老婆孩子安乐过活。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61楼2015-03-24 21:07
                回复
                  一心只吃盘中餐,两耳不闻他人语,阿九一边迅速扫荡着桌面肉食,一边偷空抬起头来对两人甜蜜的笑笑,最好,他们什么都不要吃。
                  辛梓看的目瞪口呆,乔生看的饶有趣味,阿九就像那独自表演的花旦,却沉醉其中。
                    一忽的功夫,风卷残云一般,阿九满意地笑笑,优雅地啜了口茶,像那大家闺秀一般站起身来,“两位公子,多谢款待,奴家告辞了。”
                    阿九袅袅婷婷地向外走去,待到楼梯口,回首一笑,灿若夏阳,那辛梓还在发呆中。
                    阿九下了楼良久,辛梓才长叹一声:“果真回眸一笑百媚生啊!只是,姑娘,哎,姑娘,你家住何方姓字名谁?”辛梓追下楼来,伊人已去,空余满心惆怅啊。
                   阿九回到人间寺,正是午后大热的时候,从后门掩进去,见屋子廊下,两个和尚相对而坐,中间竹制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切好的西瓜,鲜红的瓤,乌黑的籽。
                    无为正不知所思,抬首望天,神情悠远;无用正美滋滋地享受阿九买的翠玉西瓜,吃得口角流汁,眉开眼笑,那西瓜,眼见就已经要吃掉半个了!
                    “好你个小秃头,敢偷吃我西瓜!”阿九倏地蹦出来,把无用吓了一跳,那西瓜就呛了嗓子,只顾咳起来。
                    阿九哈哈大笑。
                    无为看向阿九,却微微皱了眉:“哪里沾染来的珊瑚香?”
                    “什么,香?”阿九莫名其妙地抬起袖子嗅嗅,却只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以为无为在打趣她,不免有些小尴尬,好在她脸皮一直厚,便嘿嘿一笑,顾左右而言他:“和尚,你的鼻子什么时候比我还灵了?”
                  “只因,珊瑚香未苏醒之前,全无味道,我也不过是许多年前遇到过身染珊瑚香的人,才能分辨出来,今天,你见过什么人了吗?”
                    “嗯?”阿九这才明白,无为说的是别个东西,“就是去买了西瓜,然后酒楼里有俩饭桶请姑娘我吃了顿饭,哦,对了,听他们说,他们是为了参加明年春闱,早早来长安的举子。”
                    “陌生男女,竟然随便同坐一席,真是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无用听阿九说话,不由得嘟囔两句。
                    阿九翻白眼。
                    “应试举子?怪不得,会用到珊瑚香,只是,这珊瑚香,千年不见了,如何又出人间了?”无为若有所思。
                    “珊瑚香,到底是种什么香啊?”
                    “阿九,如果感兴趣,今晚便同去,拜会一下这珊瑚香的主人。”
                  入夜了,天气也就凉爽起来。只是今晚的月亮却害了羞,一直躲在云层中,半露不露着脸庞,星星也困顿开来,不停地眨巴着眼睛。
                    无为早已来到厅中,等着姗姗来迟的阿九。
                    阿九惯是一身红衣,明艳如珠。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63楼2015-03-24 21:08
                  回复
                     红姬细细打量阿九,细长身量,小圆脸颊,双眸大可盈湖,眼波流转,灵气逼人,菱角红唇,玉雪肌肤,再加上一身红衣的映衬,自是明丽非凡。
                      红姬的心里,只觉得嫉妒又不甘心,自衬自己何处比不上眼前这女子,论容貌、形体、身段、妖力,只怕都不会输给她,她却,跟随在一个几千年来,她唯一不能使之动容的男子身旁。
                      “你,到底是谁?”红姬阴测测地问道。
                      “姑娘我是你的克星!”阿九红袖一甩,迎风暴涨,竟似两条长蛇,飞扑红姬,红姬衣裙上的红色罗带瞬间飞起,迎击阿九,一时间,只见大殿中红袖飞舞,阿九动若脱兔,红姬恰似游鱼,你来我往,妖风阵阵,竟斗得旗鼓相当。
                      “红姬,你既不知悔悟,今日便擒你去旱地,以山镇之。”无为在旁大喝一声,红姬心里一颤,千年前的阴影又笼上心头,但一想自己千年以来所做的努力,总不能功亏一篑,便硬起头皮,一边应付阿九,一边盘算着脱身之法。
                      “焰!”无为轻叱一声,离明之火应声而起,阿九很聪明地暴退身形,拧转腰肢退回无为身后,红姬身形一矮,以珊瑚遮挡,那离明之火却附骨而上,金色火焰活了一般,当头罩向珊瑚。
                      只听得红姬惨叫一声,火焰中现出一个珊瑚形来,无为掐动口诀,离明之火更盛,红姬化做的珊瑚竟轰然爆炸了。
                      这一炸,引起了连锁反应,大殿中的珊瑚纷纷爆裂,飞上高空,只见黄金屋里,红雨纷飞,无为以袖遮挡,以身护住阿九,阿九却掀开无为的袖子,莞尔一笑,抬头看黄金满屋,红雨纷纷,低声说道:“和尚,很美呢!”
                      白衣红裙,君子红颜,阿九,颜如玉。
                      “这,红姬,死了?”阿九问道,“难道,你一把火随便也能把我灭了?”
                      无为望着满地珊瑚碎片,内心踌躇,红姬千年之前,也未必虚弱如此,怎会抵抗不住三重离明之火?
                      “先回吧,当务之急,是为那两个举子拔除珊瑚香,我们要弄清楚谁是施术者,谁是受术者。”
                      两人出了妍朱宫,无为再施离明之火,将珊瑚虫群毁去,那片深潭海域,色泽如墨,腐臭连连,恐怕,很久,都见不得生物了。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67楼2015-03-24 21:12
                    回复
                      好困,明天看


                      来自Android客户端68楼2015-03-25 01:00
                      收起回复
                        养肥看


                        来自iPhone客户端69楼2015-03-25 01:04
                        收起回复
                          回到人间寺,已经天色微明,无为细细为阿九讲起珊瑚香,那珊瑚香,是种活物,就是以妖术辅助,珊瑚虫寄生人脑,珊瑚香必定关联两人,施术者与受术者。施术者坐享其成,待珊瑚香发作,即珊瑚虫苏醒之际,生食被寄宿者脑浆脑髓,即可将受术者脑中所学、所记,全数收纳,即施术者无需付出努力,即可学富五车,立即变得才高八斗。
                            珊瑚虫苏醒时,受术者身溢奇香,头脑癫狂,往往不知所踪。施术者可嗅到那珊瑚香,循迹而去,取脑而食。
                            施术者与受术者,往往是同窗密友,因为只有密友,才能在对方不提放的时候,下那珊瑚香,也只有密友,才能知道对方才情几何,涉猎书籍,是否能为己所用。
                            只是施术者,却不知道,他们即便真的拥有登上朝堂的满腹诗书才华,却也不免受珊瑚香的主人,也就是红姬的控制。
                            珊瑚香令友人反目,更生啖人脑,正所谓:珊瑚香迷,竖子无情,同窗操戈,血溅学林!
                            这珊瑚香,极邪恶,邪恶中,却又透着悲凉,人性无常,即便常年同桌而读的情谊,也往往在利益面前被淡忘的一干二净。
                            “阿九,施术者与受术者珊瑚香的拔除方法不同,我们要查清楚,你说的那辛梓和乔生,到底是谁得到的这珊瑚香。”无为望向阿九。
                            阿九一笑:“放心,这交给我,姑娘我略施美人计,还不让他们乖乖招了?”
                            “阿九,这次我去”。
                            “嗨,两个凡人罢,难道人人都如青未寒?放心。”阿九伸了个懒腰,“困哦,睡一会哦”。
                            阿九起身离开,走到无为房门口的时候,却又回头,双目盈盈望向无为:“和尚,你可是也给我施了美人计?”
                            无为呆住,呐然无语。
                            阿九却嘻嘻一笑,“和尚就是好玩!”便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树荫照水,天色晴柔,当绮霞涂满了天空,漕河上的风光也就喧哗热闹起来。花船画舫,诗人妓者,鼓乐笙箫,吹拉弹唱,说不上的暗香浮动,锦绣人生。
                            苏州举子辛梓也正雇了一页小船,乌蓬扁舟,自在泛湖。船上只他、书童和艄公三人,辛梓在船头摆了一个木头小桌,盘膝而坐,小桌上一壶酒,几碟小食,辛梓自斟自饮,遥看水天一色,霞光映进了湖里,粼粼跳跃的水波,与那花红绿柳的堤岸连成一片,正是“绝胜烟柳满皇都”。
                            那堤上绿柳丛里,一抹红衣一闪,辛梓仔细看去,仿佛是那天在“碗香居”延请的姑娘,红衣飘飘,身段妖娆。辛梓再仔细看,却见那红衣姑娘在树下手执柳枝,正远远地看来,眉目间恍若都是笑意,看的辛梓心里有些许的兴奋和甜蜜。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70楼2015-03-25 06:15
                          回复
                              “艄公,快,靠岸,”辛梓满心期待,自那次一别,那红衣姑娘的倩影倒经常出现在他的梦中,即便是她大吃特吃的时候,落在辛梓的眼里,也是姿态极美,性格爽利的,只是不知那姑娘是哪里人氏,这次又再碰上,可不是有缘吗?
                              小船靠岸,辛梓吩咐书童和艄公原地等他,自顾走上岸去。
                              漕河东岸,绿柳重植,绵延数里,是个极好的纳凉所在,又兼水波不兴,天青水长,充满了诗情画意。
                              辛梓沿河岸绿柳寻去,行过几株树冠茂密的大树,就看到林子深处,一抹鲜红色的衣角,“姑娘,姑娘—”,辛梓殷殷的呼唤。
                              待辛梓转过那棵大树,却哪里有人?
                             此时的天色也渐渐暗淡了起来,柳树荫里,浓重的阴影也渐渐跟地面分不太开来了,辛梓正怅然若失,却突然闻到了一种浓郁的香气,那香气,却不似周边散出来的,仿佛源自身体里面,随着血液奔流,直冲得心脉不住跳动。
                              那香气仿佛又在指引着他,让他的脚步不由自主,虚浮踉跄,却向林子深处不住地走去,香气也越来越浓,却让他的心里,涌现出一种嗜血的渴望。
                              脚下一绊,辛梓低首望去,见地上正躺着一个人,那人浆洗的发白的褂子,清秀面庞,正是乔生。此时的乔生,正仰面躺在地上,浑身颤抖,口角哆嗦,看样子,是神志不清了。林子里并不怎么明亮,辛梓却看得清清楚楚,乔生癫狂的神情,痛苦而扭曲的面庞。
                              这,竟然是真的吗?
                              辛梓记起多年苦读,乔生虽是贫家子弟,却是书院里最博学多才的一个,为人又清雅淡定,敏而好学,在乡里颇有声名。而辛梓从小也是人们交口称赞的聪敏儿童,在遇乔生之前,他心高气傲,目空一切,却不想,那贫家小户,也有乔生这般男子。于是,纵使辛梓锦衣玉食,却也不免内心嫉妒,常有“瑜亮”之叹。
                              为了光宗耀祖,一步登天,苏州学子们,明里暗里都在较着劲,背地里挑灯夜读,寻得些补脑偏方,明智汤药,毫不吝啬金钱。其中辛梓家境殷实,到他面前出谋划策的人也特别多。珊瑚香就是那个时候听说的偏方,本来辛梓付之一笑,心想世间哪有这种东西,不过是妖言惑众罢了。只是他的母亲却深信不疑,将自己多年来的贵重首饰都变卖了,为他买来了那珊瑚香。
                              那珊瑚香是个红色的小瓶盛着,拔开塞子,可见一些暗色的液体,不仅全无香味,却隐隐有点腥味,辛梓大笑:“娘,这不过是江湖道士骗你这些无知妇孺的,倒可惜了那些金银首饰。”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71楼2015-03-25 06:15
                            回复
                              辛母却不觉得,只说:“这个传的可神了,你给谁吃了,谁的才华就成你的了,为娘也已经买了,你就试试吧,那卖药的半仙可说了,得你亲自去下药。”
                                辛梓本没放在心上,奈何辛母一直软磨硬泡,让他用那珊瑚香。于是,有次乔生前来拜会,辛母把珊瑚香硬塞给他,他想着这药,八成也就能让人拉肚子而已,他对乔生很有些不忿,让乔生吃点苦头,也无不可。
                                辛梓就把那珊瑚香倒进了乔生的茶杯,茶香浓郁,完全盖过了珊瑚香的味道,乔生自然不疑有它。当晚,辛母交给辛梓一个锦囊,说是半仙说了,药下了再打开,辛梓打开一看,只见满纸荒唐言,说什么“珊瑚苏醒,香气袭人,进食万人,以得万卷”,纸上更详细写着,珊瑚香苏醒,进香者癫狂若痴,脑髓更化为汤汁,可任人吸食。“若天下真有此物,只怕我也已经成了别人盘中餐了吧!”
                                第二天学堂相见,乔生没见任何异状,辛梓只道不过是个卖假药的,也没放在心上。
                                可是今日,珊瑚香醒,浓郁入怀,他内心深处果真有种嗜血的欲望,而乔生,亦毫无意识,任人宰割了。
                                辛梓只觉得自己深心既有些期待又很是抗拒,二十年的之乎者也,早已让他成为一个儒雅君子,如何能做出茹毛饮血之事?何况,乔生与他共处十多年,虽说他有些小小的嫉妒,却还是待乔生比一般人亲厚的多,怎能下得去手?
                                只是那香,像激昂的浪头,让他的肌肉控制不住地兴奋,他伸手摸向乔生的头颅,只觉得那里面好似盛满了琼浆玉液,正等他享用。他抚摸着乔生的头颅,内心嗜血的欲望更加强烈,他环视四周,却见乔生脚对着的柳树根下,正有一把闪着寒光的剔骨刀。
                                这里,怎么可能有剔骨刀呢?只是此时的辛梓,早已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好像本能地,把那把剔骨刀握到了手里,向乔生挥舞。只是,突然,他的内心又跳出了一个小人,一个善良友好的辛梓,那个小人在他内心深处不停地谴责他,一时间,只让他觉得头疼欲裂。
                              他的意识有些恢复,知道自己此时下刀,即便没有官府追究,只怕一生也懊丧后悔,难以善了。可是他的身体,却好像没法控制,手持剔骨刀,瞬间扎进乔生前额,轻轻一撬,那头盖骨就翻了起来,黑发相连,红白脑浆,香气四溢。乔生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阵,渐渐开始冷硬。
                                辛梓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可是,他做起这些来,竟是轻车熟路。
                                只他的意识,还在挣扎,倍觉恐惧,忧伤,不由地流下泪来。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72楼2015-03-25 06:16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