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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水红莲》by狂言千笑(百折而后弯的小黄,穿越江湖,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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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一个手无寸铁的现代人掉入一群具有“特殊嗜好”的武林人士中该如何生存?
一个在法医科里浸渍多时的考古青年如何毒害他人?
本文正名《净水红莲》,
记录了黄翎羽同志滥用考古、法医手段,与武林人士们持续着不依不饶的斗争的心路历程!
【类型】:互攻(或者叫做互受?毕竟攻受的作用是相互的...OTL)
搜索关键字:主角:黄翎羽 ┃ 配角:慕容,阎 ┃ 其它:穿越,法医,武侠,宫廷,狂言千笑恶趣味的总集合


IP属地:浙江1楼2015-03-21 18:28回复
    很早以前看的书,也记不得讲了什么,但是印象中这本书还是很经典的。这个作者的书看了两本,有点联系,都是江湖,记得有一本还是蛮虐心的。。——————————————————————————————————————————————————————————
    原文链接地址: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246861无授权,侵删。。


    IP属地:浙江2楼2015-03-21 1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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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 非璜魅影 猫狗一窝[3、4]
      猫狗一窝[3、4]作者有话要说:俗话说的——猫狗一窝,不得安宁第三章猫狗一窝
      怀戈当铺生意做得大,连学徒带伙计,算上柜房管钱管账的下来,总共将近二十人。
      门面总共三层楼的格局。楼房中心镂空了两三个天井,置货的房间,全部围在了天井四围的二层。为防潮气下渗,三层都不能住人,于是大伙儿便将就着凑在院子里拥挤着住了几间砖石平房。
      慕容泊涯好不容易才见到了肖清玉,这当铺主人哪里有点“老头儿”的样子,分明是肃然清癯的中年男子。
      石室摆设简约,略陈了几件竹石器具,墙上挂着一具十分有成色的古琴,还有蓑衣竹笠,不像当铺掌事的房间,倒像隐居世外的居所。肖清玉屏开了伙计,慕容泊涯便立刻拜下身去。
      “师父。”
      “你很好,很好啊……”肖清玉不忙扶他起来,立在八仙桌前,不咸不淡地看着垂头拜倒的徒弟。
      慕容泊涯便是平常再精怪非常花样百出,在这混迹市井的师父面前也只得收了一干子狡猾心思,直直盯着地面,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肖清玉见他俯身不答,温和的语调陡然一转,道:“我白衣教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插手?你年前带着那多人到神皇教干了好大一单,可就杀倒了几个卒子又能有什么用?落得一身伤,还瞒了为师这多时日,倒等着人几乎要废了才让我来给善后,你真是好啊,好徒弟啊!”
      “师父,徒儿真不为白衣教,恰巧皇帝派下任务要上去盗取一些机密而已。”
      肖清玉盯了他半晌,冷笑道:“我还不知道你这心口不一的毛病?”
      慕容泊涯还是怕师父的,此时只觉得自己几乎要被这目光钉进了地里,冷汗涔涔而下。终于,肖清玉道:“你这是内伤,先在铺子里住下,我再慢慢给你想办法。”
      慕容泊涯正要退出石室,肖清玉突然叫住了他。
      “出去就叫墙根处罚站的小子,你以前住的那间现在已经让那小子住了,你俩就将就着凑一屋。顺便叫他不用站了,今日练满四个时辰的算盘。若敢停下,就再回去站满一日一夜。”
      慕容泊涯出去之前,忽然又回身问道:“师父,那个黄翎羽的名字,是否让你想起了什么?”
      肖清玉皮笑肉不笑地瞪他一眼,道:“要真是那人,为师不早就交给你了?”
      慕容泊涯听他如此说,终于还是放下了心中的疑惑。
      话说慕容泊涯到了师父的地头,终于不用再顾虑家里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务,也不用防着时时刻刻的刺客,心情大畅之下,中午便进了三大碗白饭,甫沾床就睡了个天昏地暗。他虽情愿不吃晚餐一觉睡到天光,然而却没能如愿。脸上突然被温温热热的事物一捂,慕容泊涯陡然间惊醒过来,自动扣住了一人的脉门。
      入眼处,只见一片昏暗,已经是掌灯时分,幽幽晃晃的豆灯只能照出身前那人的轮廓,隐约分辨得出正是与他同屋的黄翎羽。
      他暗自心惊,自己伤后不济至此,若是眼前这人对他心存歹念,自己此时已经身首异处了。


      IP属地:浙江7楼2015-03-21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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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什么?”他问道,稍显不悦。
        对方却歪着脑袋十分专注地盯着他,片刻之后才平平地答:“放手。”
        黄翎羽和他刚刚认识,并不想多生是非。只是见他一脸尘灰地躺在干净的床单上,越想越是不舒爽,简直犹如毛虫挠心,就连算盘也打不流畅了。于是才去伙房断了半盆温水给他擦面。原来尘灰下的面容端正好看,虽非一流的姿色,好歹也比他自己合眼多了,让他不由生了心思要将人拐去购置日用,十有八九能从三姑六婆那边把菜价米价再压一压。
        慕容泊涯螃蟹钳子一般的大手松了开,黄翎羽倒有些不高兴了,将毛巾往同房脸上一丢:“自己擦。”说完,又坐到灯前断断续续练起算盘来,一边说道:“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伙房里还剩着少许饭菜。”
        慕容泊涯本就有起床气,见黄翎羽态度生硬,一下子没忍住便重重哼了一声。想想这数月在家,见着二哥和那个新情人卿卿我我,心中更是不忿,又赌气似的哼了两下。
        黄翎羽听到这么一声,而后又是两下,手中算珠慢慢停了,自书桌上转头回视。床矮凳高,黄翎羽腰短慕容泊涯身长,两个年轻人目光这么一接,还恰恰是平平相视。
        黄翎羽见那毛巾被随便丢了,一端搭在水盆里,一端拖在地上,眼神便有些不悦,慢慢道:“这屋子不是你一人住。把自己用过的东西收拾好。”
        “哼哼,我在这屋子住的时候,也不知道你在哪里吃奶呢。”
        要说脾气,黄翎羽其实比他还更犟一些。更何况昨日被罚站了一夜,接着又连续打了几个时辰他最不喜爱的算盘。偏偏还有人来与他分享这难得的小天地,不由也来了气。
        两个头脑发热的年轻人你一眼我一语斗将起来。慕容泊涯自然是家学渊源、博学能言,与朝中奸臣斗惯了,一张嘴不带脏字也能数落人的祖宗十八代。黄翎羽则是与当客练就了嘴上磨刀的工夫,融合了口耳相传涉及某器官某行为的真知灼见,听得人莫名其妙浑身打颤。两人说在一起简直就是雅俗共赏、融汇古今的大杂烩。
        等到肖清玉被司更伙计带到房前时,两个小伙子已经在床上扭在了一起。黄翎羽正被慕容泊涯压在身下,疼得病猫一般地哼唧,却始终不认输。慕容泊涯骑在他身上,红了眼睛还磨着白灿灿的牙。
        床上枕头被褥搅在一堆,床下水盆毛巾滚在一块儿,那场景要多混乱有多混乱。
        肖先生温然笑了两声,旁边的司更冷不丁便打了个抖,只听他和蔼地道:“你们是在展示自己的体力和精力么?很好!泊涯你明早略蹲上六个时辰的马步。”看了看黄翎羽,笑:“翎羽就蹲两个时辰好了,剩下四个时辰起来练练算盘。不过你今日和明日都算作是请假,下月顶两晚司更补回来——自然,那两日的白班还要值。若因瞌睡出了问题,百倍罚来。”
        扭做一团的两人闻言,脸都已经垮了。为什么为了个不相干的人,为了几句意气之争,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莫非果然是俗话说的——猫狗一窝,不得安宁?


        IP属地:浙江8楼2015-03-21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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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翎羽习惯于装蒜——明明做了,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弄得远近都以为他是个什么都不爱就爱睡觉的糊涂蛋。
          慕容泊涯习惯装葱——明摆着是个做大事的人,偏偏还装得多无辜纯情人似的,还骗得整个怀戈当的人都以为他老实孝顺。
          不管装蒜还是装葱,这两人,根本就是一路货色。
          他这个当师父的也知道徒弟在朝中是危险不断,也会挂心。
          别看慕容泊涯现在在师尊面前是这么胡闹,其实暗地里严谨着呢,远在千里还给洛平京的长兄设下这样那样的套子。
          很难想象当他真正回到洛平京,露出了他的獠牙,又会是怎生一副模样。
          不过,担心也要有担心的技巧,就让这两个小家伙慢慢磨吧。说不定过两年就可以看到一场“狼”“狈”为奸的好戏了。
          怀戈城历任城守历来坚守坚壁清野的原则,故而护城河外一圈土地上,树木全都拦腰砍断,就连道路都集而不散,看上去空旷一片。
          城东门外仅有的一条大道被车轮、牲畜和行人压得平平整整,一直向远处的平缓的丘陵和青绿连绵的麦田延伸了出去。
          要进城的路人行色匆匆,更显得抱膝坐在泥土道旁的慕容泊涯百无聊赖。
          然而黄翎羽还是没有回来。
          天色渐黑,深紫色的云彩在怀戈城的背后也渐渐地暗淡,将这个庞然大物的形影衬得漆黑威压。
          关城的钟声终于敲响,紧接着就是咯吱咯吱的声响传来。慕容泊涯往回一看,吊桥慢慢地被绞起,城门关上了。
          他起身向四周一看,光秃秃一片。一两队来不及进城的人马唉声叹气地停了下来,在护城河外支起帐篷,忙活着张罗柴草准备燃起篝火。从车上下来两三个年轻女子都好奇地向他这名孤身客打量过来。
          慕容泊涯知道天色暗沉,那些女子应不至于看清自己,便也没有伪装上友善的笑意。
          打小在那种地方长大,也学会了尔虞我诈,于是只有在别人注意不到的时候,才能安心收起一身的伪饰。所以虽然不带笑,甚至面色有些冷硬,心中却是惬意轻松的。
          暮风吹来,微凉。
          他的目光扫向道路指向的方向,是与日常所现不相一致的锐利。
          ——黄翎羽还是没有出现。
          也许……
          他开始习惯性地设想着各种可能,启步向东边行去。
          刚开始只是常人的步速,在远离那些露宿者的视线后,就施展轻功,飞掠而去。
          —————————————————


          IP属地:浙江18楼2015-03-24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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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注释——肉毒杆菌】(以下资料引自唯基百科):
            有毒物质分为六个等级,最毒的是六级。(砒霜是五级毒物。)
            肉毒杆菌的菌种普遍存在于自然界中,比如蜜蜂身上和土壤中都有。它们在无痒状态中生成的肉毒毒素是六级毒素。但如是有氧环境,该菌则不会产生这种毒素。
            肉毒毒素是神经性毒,中毒症状主要是肌肉麻痹。纯净浓缩结晶的肉毒毒素1微克可致人死亡。幸好自然界中不存在这么纯的毒素,这就和“尼古丁虽然是致命剧毒,但是吸烟却不会让人立即毙命”的道理一样。
            医学家倡议不要让婴儿吃蜂蜜,主要也是因为蜜蜂身上携带肉毒杆菌。婴儿抗毒能力比成人弱许多,即使是极其稀释的肉毒毒素,也容易引起婴儿的不良反应。
            现在有把稀释肉毒杆菌用于消除皱纹的,正是看中了肉毒毒素能使肌肉麻痹的特性。肌肉麻痹后,由于活性化的活动减少,便能延缓衰老。有的导演不喜欢用注射肉毒杆菌美容的演员,说是这样的演员因为面部麻痹而难以做出丰富的表情。
            由于肉毒杆菌对人体危害巨大,故而注射肉毒杆菌美容液的操作过程十分严格和精密,必须由专业医师操作,美容院不具备这种资格和知识。一旦注射失败,其后果基本上就是毁容了。


            IP属地:浙江19楼2015-03-24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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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荒风焰起
              慕容泊涯的情形可以说是危如累卵,他现在能和这六个人暂时平手,只是因为对方对他似有忌惮,只想着要先消磨他的体力再一举诛杀。
              一旦被他们发现他身有不适,那就万事休矣。
              游斗了一刻时分,慕容泊涯渐感不济。也多亏了这些人并无配合,他才往往得以在危急之时借力打力脱出困境。然而纵使他竭力隐瞒,也渐被那帮人发觉了他的不对劲。
              正在众人纠斗不休时,斜近的麦田里一阵呼啦啦的耸动,正是适才黄翎羽摔落的地方。
              慕容泊涯立时暗叫不好,若是黄翎羽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这些黑衣人不会立刻就去取他性命。介于此时,他也已不及仔细思索对策,旋身让过一枚袖箭,贴臂让过一柄长剑。
              轻微的入肉声响起,他没能躲过第三个人的短枪。
              他却好似没感觉到疼痛似的,紧紧夹着短枪,反手刺入短枪使左胸,继而往横一拉。星光下黑衣人众看得清楚,那使短枪的胸膛立时便被拉开了一道狰狞的血口,给慕容泊涯活活的一剑剐了。
              而慕容泊涯剑意未尽,短剑划出,带起蓬乱的血雨,喷得对面一人猝不及防。黑衣人本能地闭目急退,颈上却传来锐器刺入的冰凉冷硬之感,轻微的一声筋肉断裂声后,血雨再度爆开。
              及此惊变,余下四人立时四散而开,却不料慕容泊涯早已等在一边,两下火花湮灭,又一人掉了头颅。
              “顾影集,是顾影集上的禁功!”当先一人暗叫,揉身而上。
              慕容泊涯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深吸口气,双手持剑迎了上去。
              这些变故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仅仅是黄翎羽从麦田爬上了泥路的时间。
              他听到了三声闷哼,都不是慕容泊涯的。
              然而慕容泊涯的呼吸已经开始乱了,以至于黄翎羽在一片漆黑的视野中也能清晰地想见他急促起伏的胸膛。
              黄翎羽是个身无武功的白丁,在黑夜里睁目如盲,能做的不多。但是一切困难都会有解决的办法。
              他不用多想,立时抓起几块小石,循着声音起处砸去。
              如预想的一样,自然没有砸中任何人,但是黄翎羽清楚的知道,这已经足以引起别人的不耐烦——将心比心,如果有别人在他干活时打扰,他也会十分不耐烦。
              如是几番施为,慕容泊涯自然暗叫这小子不想要命了,那剩下的三人中也有一人被成功地挑起了恼怒。
              黄翎羽虽然不能得知各人的心思,耳中可听得清清楚楚,破风声陡起,来得十分迅速,便赶忙扑倒在地,就势侧滚开。
              笃的一下,他几乎能感到地面的震动,凝目看去,三步以内他适才所在的地方,深深插着一柄飞刀。
              那人锲而不舍,又是几枚飞刀发了出来,依旧被黄翎羽依样葫芦地让了过去。
              倒也不是说黄翎羽耳力好到能够听风辨位,而是因为那鲁莽人飞得太过准确了。由于准确,所以只要在听到风声之时立刻离开原位,便不会被伤。
              如果那飞刀之人再聪明些,乱放暗器,又或者再大方些,舍得为一个不会武功的白丁来一次漫天花雨,黄翎羽十有七八已经挂了。
              那飞刀人屡次未能得逞,哇呀呀叫起来,果然挥舞着手中武器舍了慕容泊涯飞跃过来。不过黄翎羽既然胆敢出来胡闹,自然有自己的防范方法。
              那武器破风声着实是大,黄翎羽看不见也照样能想象出对方面目狰狞挥舞长刀的样子。于是捧起手中酒坛,躬身站起,躲在酒坛子后向前扑了过去。
              一声脆响过后,酒坛被长刀砸碎。紧接着,由于惯性使然,坛破而出的酒水哗的全泼到了那人身上。那人哇呀呀怪叫着,好不恼怒。
              黄翎羽后退半步,自怀中取出一物,恰巧那使刀人挥刀横砍而来。
              因那长刀笨重,横砍纵劈的路径就十分有限,黄翎羽预想着对方的目标,凭着听觉过人,将那枚坚物挡在颈边。
              凉风萧萧中,这声嘶哑的刮擦十分地清晰,也十分碜人。即便在一旁斗得紧张的三人也几乎要分了心思,能想见长刀在一个凹凸不平的坚物上刮过的情景。
              似缓实快。


              IP属地:浙江22楼2015-03-24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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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黄翎羽可不知道,他这一睡就睡过去了三天。
                醒来的这天,什么都变了个样,简直就是天翻地覆。
                之所以醒过来,是因为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蜷缩着的姿势应该已经维持了很久,一睁眼就看见透过窗洞的夕阳斜打在床尾上。他安静地躺了片刻,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向奇怪气味的来源看了过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想继续睡过去。
                近在咫尺,不算陌生的脸庞占据了整个视界。这么近的距离,可以看到每个毛孔都是干干净净的,既不淌油又不干涩。这张脸虽然有些苍白,但一双眼睛黑亮亮的还正瞪着他。
                “我,我一定是睡昏头了。”第一次,黄翎羽深刻认识到贪睡是个坏习惯。
                仔细看了几眼,他又合上眼睛准备再睡一次,说不定醒了这可怕的幻象就没了。
                “还睡!”慕容泊涯见他好不容易自己醒来,又要再接再厉,惊奇得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幻象,而是现实。
                “睡三天,你还真是个猪。”慕容泊涯说道。
                ……
                “这当铺已经不再隐秘,肖先生已经转卖给了别人,其他人决定了去处,你和我一起走。”
                ……
                “马车都套好了,肖先生说,让你一路照顾我。”
                ……
                “你听见了吗?”
                而此时,黄翎羽脑海中正反反复复地回放着大二时,可怕的学姐学妹,甚至是理应站在统一战线上的男同学们,个个手举《上海绝恋》,高唱《黄瓜与菊花》,快乐十足地追在他身后呐喊着——受,你一定是受!你是受你是受你就是受!和谁在一起都是受!万年总受!
                越是冷门的专业,里面就隐藏着越深黑的黑暗。越是看上去应该理智的人群,内心里就越是变态!
                这是他的痛苦来源,是他再也不敢玩石头剪子布的最终原因——可怕的史学院年度石头剪子布竞赛,可怕的惩罚游戏!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大学四年苦苦保住了青春和纯洁的我,终于还是和男人搞到了一起!(狂言:睡在一个床上就是“搞到了一起”?那你躺在肖先生怀里又怎么说?-_-|||)
                “不要!神啊,快来救救我吧!”
                黄翎羽一个翻身,逃命似的冲了出去。
                这一次混乱的最终结果,是黄翎羽十分丢人地被门槛绊倒了。话说回来,既然“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这句经典的话用在这里简直是在暴殄天物啊!),黄翎羽也只好打碎门牙和血吞。
                慕容泊涯见到这番混乱,乐得心里暗爽。他如今还没好全,好歹是保住了性命。而且还见到了好久不见的司徒傲。说起来,司徒傲还是老要顾着聂无敌这大酒虫,否则不知道要闹出多少麻烦。
                自然,司徒和酒虫都没有留到黄翎羽醒来的那日。
                自从数日前的夜袭后,慕容泊涯还是第一次这么接近地看到黄翎羽活蹦乱跳的样子。
                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感觉。这些日子,就算是跟师父长辈们笑得没心没肺,心里总还是沉甸甸的。
                像他这种人,身边最缺的其实就是能够不顾及颜面爱说什么就说什么,爱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人。用司徒的话来说,就是“损友”。
                黄翎羽这样子,任性是任性到了一定程度。但是大事上却不会拖后腿,还能帮上两手。
                ——姑且,暂时将他当个旅伴也不错。慕容泊涯做了个决定。
                总之,又过了一日,两人在肖清玉的目送下,驾着马车各怀心事地走了。
                目的地是,大燕国都洛平京。
                #################################


                IP属地:浙江29楼2015-03-24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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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袍人忽然警觉地转头。黄翎羽随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数十丈外,变得如纸箱大小的马车上,缓缓下来了慕容泊涯。因为有些远,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是风中送来了他的声音。
                  “谁许你出京了,莫忘了你是月鹏。”
                  白衣月鹏看着慕容泊涯,转瞬间锐利的目光又慢慢迷茫黯淡了下去。
                  他转回了视线,抬起手指扫到黄翎羽额上,慢悠悠地道:“我记住你了。”
                  那几根手指虽然带着人的暖意,黄翎羽仍然哆嗦了一下。跟被无机生物触摸到一样的感觉。(旁白:这世界上有无机生物吗?至少地球上没有,所以他那种感觉地球人体会不到。)
                  “是吗?呵呵,呵呵,”黄翎羽摸着脑袋傻笑,“多谢大哥记住,小的也记住大哥了,小的名叫玉玲黄,外号江北一条狼,兴趣是早起起立,家住北京甜水井胡同二十三号杠一杠零九,欢迎老大时常做客。”
                  边说着,边不着痕迹地挪步。
                  ——挪挪挪。
                  ——我挪挪挪。
                  眼下这情况,面前是个神经不正常的,明显还是慕容泊涯那边安全着点。
                  月鹏放下了手,抬头望天,低声道:“玉玲黄,玉玲黄……”
                  黄翎羽警惕地看着那诡异人,所以他看见了本该发呆的白衣大哥维持着望天的头部动作,一只白惨惨的爪子却伸了过来。
                  他还清楚地听到一直不动声色的慕容泊涯骂了句“见鬼,又发病了。”
                  他于是暗忖莫非还真遇上脑袋有问题的,膝盖顿弯,眼睛都不眨一下滚倒在地化作一个轱辘。
                  视线啤趼来时,白衣月鹏白衣飘飘,慕容泊涯青影沉沉,两人已经战在了一处。
                  月鹏的衣服轻得像纱,在急速的腾挪中缓缓起落,两只修长且惨白得几乎已脱离了人类范畴的手臂,不时在宽大的长衣中突然冒出。
                  黄翎羽忖度着,这形态,说好听点是鹤腿,说难听点是鸡爪。
                  空手对短剑,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两人的对战就在沉默中进行着。
                  树林后传来低沉飘忽的鸟啸。
                  忽然间,月鹏猛然拔起,越冲越高,凌空一个转折,翻到数丈开外,飘然若羽般落下。
                  慕容泊涯收了手横剑挡在黄翎羽身前,怒道:“正常了?”
                  月鹏却还是迷茫着双眼定定望着天,过了许久才缓缓道:“你是日鲲,我不和你打。”
                  说完慢腾腾转身,慢腾腾走了,一边还慢腾腾自言自语:“今天记住一件事,唔……好像是二件?一件,二件,三……好像还是一件……”
                  忽然桀桀笑了起来:“我记住你了,桀桀桀桀,我记住你了。”
                  黄翎羽坐在地上看着慕容泊涯的后脑壳,又看看晃得鬼影似的月鹏的背影,忽然瞥见林深处荧黄衣角晃动,继而消失,原来月鹏还有同来的同伴。
                  他知道,他被肖先生卖入一个不正常的地方了。
                  啊啊!
                  肖先生要慕容泊涯照顾他到及冠为止才会来找他,才会把当铺鉴宝的不传之秘交给他。二十及冠,要忍受三年多的不正常的生活呀。
                  这代价是否太大了?


                  IP属地:浙江31楼2015-03-25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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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低级宦侍
                    “你,跟我来!”一个年龄稍长的宦侍提了一个长方灯笼指着他说道。
                    黄翎羽记得别人叫他“桶哥”什么的,胡乱点个头,跟了过去。其他宦侍也一个个鱼贯而出。
                    再过不一会儿,东院慕容泊涯住的水慕轩里也灯火通明起来。
                    再看看天色,也仍然没亮,不知道宫里有没有公鸡。他在农户里住过,知道第一遍鸡叫一般是凌晨四点的时候,然而现在一点声息也没有。
                    当个皇子也挺不容易的嘛——黄翎羽如是想。
                    “今天我们轮班刷桶,你等下看仔细着些,刷桶也有许多诀窍,你要知道宫里饮水进出不易,用水也不能太多了。”桶哥分了一块方巾给他,“这个对折成三角,蒙在鼻上会好受些。”
                    “刷桶?”
                    “恭桶。”
                    “……知道了。”难怪要节约着用水,这么脏的污物不可以排入宫里的地下渠沟,要运出宫去,的确很需要人力物力。
                    “以前刷过桶吗?”桶哥递给他一个罩袍,帮他系在身上。
                    “没。”黄翎羽看着各房各屋的小宦侍运了恭桶来这净房,面不改色地答道。
                    桶哥提了一个桶,揭开盖子把里面黄白污物倒进一个缸子里去,一边道:“看你挺是适应的嘛,想当年我初来的时候,可是当场晕在这里。”
                    黄翎羽也提起一个桶,有样学样:“其实没什么的,大哥你要是在村子里住过,喂过猪,也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桶哥从旁边一个清水缸子取了水倒进恭桶里去:“喂猪?”
                    黄翎羽继续有样学样:“村子里不用恭桶,都是就地刨一个长坑,十几家的人都到这个坑来如厕。”
                    “那和养猪有啥关系?”
                    “长坑刨成个斜坡,屎尿粪全部流入隔壁的猪圈去,猪就吃那个。”
                    “猪,就吃那个?”
                    “听说过狗吃屎吧,听说过猪狗不如吧,所以说猪和狗也是差不多的,既然狗可以吃屎,猪当然也吃屎。”黄翎羽刷得乐在其中,提起刚刚奋战完的一个桶,亮晶晶清澈澈,丢在一边,继续,“而且吃屎长大的猪格外肥壮,瘦肉又多又香。”
                    “天哪!我的老天爷,平时我吃那么多猪肉就是这么来的?”
                    “就这么来的,”黄翎羽看看他,见他刷桶刷得利索,露出方巾的脸上却有些青白,忙安慰道,“其实养猪和种菜种田都差不多的,给的人粪越好,长得就越肥壮。有的人觉得猪脏不敢吃了,那菜地里的菜不也脏?放心吧,不干不净的,吃了照样没病。”
                    吱呀吱呀……骡车拉着搜罗来的秽物缸子往宫门那边挪了去。
                    大约刷了有个把时辰,清晨到了。
                    黄翎羽合上皇子府的后门,回到净房洗了手,天刚灰蒙蒙的亮。干净的桶子都晒在了净房顶上,第二日又要换去使用。
                    他把身上的罩袍什么的取了下来,出去打了个圈再闻闻,还是那味儿。
                    “别想了,即使穿了罩袍,这味道也要两个时辰才能散去。”桶哥安慰他道。
                    “要刷多少年才能换个工?”
                    “不一定的,像我,相貌平平,没钱没势,已经刷了七八年的桶。有的年轻的,长相好的,有点闲钱可以打发讨好上面的,两三个月就可以走了。”桶哥摇摇头,“你也不比我强,要长相没长相,要钱没钱,连个夹里的衣服都没,估计这净房是要长呆了。”
                    刚到东院,看见慕容泊涯的车辇又出去了,一群小宦侍躬身在前门两旁送驾。
                    “这才刚出去?他不是和我们一起起床的?”
                    “早课半个时辰前已经结束了,三皇子不喜欢和其他几个皇子公主搅在一块,刚才回来自己用的早膳,现在是上朝。”桶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IP属地:浙江34楼2015-03-25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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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累……”黄翎羽叹气。
                      干刷马桶这活儿的,身上总有股子味道,谁也不爱亲近,所以除了刷马桶夜壶外加晚上倒倒泔水桶,就基本没啥其他事可做了。这是人人见之则躲的下作活计,在黄翎羽来说,却是难找的清闲工。
                      整整一日,都没见到慕容泊涯的面,小宦侍们倒是认识了不少,坐在一旁看着西院的侍女们和那些俊俏宦侍假凤虚凰地打闹一番,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直到夜里,慕容泊涯还没回到院中。周总管打着灯笼嘎声嘎气地支使小宦侍在门边等着,自己回去睡了。
                      黄翎羽和桶哥因是刷桶的下人,没有资格做接触皇子的干净活,运完泔水桶后,十分开心地躲回被窝里睡下。这里熄灯很早,大约是前世计时方法的八时半左右,宦侍的长房就要熄火了,此后做什么事都要摸黑。只有主子的房里才能点灯。
                      不多久,桶哥的鼾声在黑暗中轰然大作,黄翎羽则枕着自己胳膊,难得认真地思考自己以后的路子。他是没什么野心没错,但是能舒舒服服地搜罗宝物当然也是更好。横竖宫里那么多宝贝,慕容泊涯也把他丢一边不管了,就算不做贼,好歹也要个个都真真切切地爱抚一番才好。
                      轮值侍候主子和大侍女的宦侍蹑手蹑脚地进出长房,谁也没听见屋顶上几不可闻的足尖点瓦声。但是黄翎羽听见了。他虽然觉得这皇宫内院里越发阴阳怪气了,但也不想管,听着那足音来来回回的反复,猜想着是什么人来找什么东西呢,渐渐入了梦。
                      第二天早上听说,三皇子被皇帝留在裕隆阁罚跪,一夜未归。
                      天气有点阴沉,晚上刚倒完泔水桶回到长房,外面就呼呼地刮起了北风。小宦侍们还要站在廊下等慕容泊涯回来。
                      桶哥听他鼻水流得稀里哗啦的,把自己一件夹里丢了过来,道:“等你以后有了自己的夹里再还我。”
                      “大哥,你人怎么就这么好呢!”黄翎羽两眼泪汪汪抓住桶哥的衣襟,扑了上去。
                      “嘿嘿,有人兽性大发了兽性大发了。”王芳儿点了盏灯笼要往外去,掩了嘴就笑,声音铃铛似的好听,黄翎羽听得是心神那个荡啊。
                      王芳儿也刷过桶,是属于年轻貌美早早被提拔了上去的,因为是伺候西院的大人物,所以熄了火也有特权点灯。他和桶哥关系倒好,桶哥就一枕头丢了过去,臭骂道:“就你嘴贫,你和那位大侍女一起还不照样是兽性大发?”
                      黄翎羽把脸捂在被子里面乐,谁说宦侍没了能力就不能讨老婆?宫里面家家酒样的夫妻可多着呢。
                      那王芳儿见他乐得贼,一枕头摔回来,细声细气地道:“你就乐吧就乐吧,我咒你和桶哥一样,几年也找不到个相好的。”
                      他不提桶还好,一提到桶,黄翎羽啪地拍了下脑门子,啊呀大叫:“糟糕了!”
                      “咋了的?瞎诈唬啥?”一边睡着个也是不甚得宠的老宦侍莫槐运,尖厉着声音说话。他恰睡在阴影里,尖细细的声音打屋角那边传来,颇有点厉鬼现世的感觉。
                      按理说,这么老资格的人现在应该已经可以独住一屋了,可他还在这边当个小宦侍的班头,可见也不甚得宠。
                      “也没啥,刚才倒了两个泔水桶,有一个放在骡车上给人带走了。”黄翎羽答道。


                      IP属地:浙江35楼2015-03-25 2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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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 非璜魅影 建国正史[23、24]
                        jian国正史[23、24]第二十三章建国正史
                        煤油灯照着墓道,惨淡黯亮。墓主大概只是个地方士族,所以地宫的墓道十分狭窄,只容一个人躬身通过。豆大的火光在玻璃罩里摇曳,将提灯那个人背影阴沉沉地剪了出来,那个人沉实的背脊弓曲着走在前面。
                        ……
                        黄翎羽眨了眨眼睛,眼前是一片紫檀书架,十分有年头的那种。错觉,一定是。他这么想着又闭上眼睛,然而过了片刻后再睁开,仍然是一片紫檀木书架,上面搭摞着各色绸缎贴饰的书盒和软本线装册子。
                        他啪的一下从桌子上抬起头来,恍惚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于是挠着自己的后脑勺想道:“庄周梦蝶了,哈哈!这边才是现实啊。”
                        再看看眼前,还是睡着前的样子,灯罩里的灯油用去不过小半,看来睡了也才半个时辰不到。然而压在肘子下的纸张,还是这么地空白。
                        调入这边已经近十日,周总管除了第一日见过一次外就再没出现,都是派来下人传话,让他打扫书库的命令如此,让他誊抄书册目录的命令如此,对他誊写的目录不满意让他重抄的命令还是如此。
                        不过——


                        IP属地:浙江48楼2015-03-27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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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翎羽这番取笑,就好像是针对慕容泊涯的性取向而发的,这让慕容泊涯也僵硬了一瞬,但是立即又释然了。就是因为没有把这种事当成禁忌,所以黄翎羽才能如此自然地脱口而出吧。
                          就在两人的谈话无可救药地偏离向奇怪的方向时,长窗那边传来了些许响动。
                          深色的窗纸上破了一个小洞,因为从洞中透进来外面夜空下的微光,就连黄翎羽也注意到了。不知是什么东西从那小洞中穿了进来,继而,有些近似于苦涩焦枯的气味传了过来,是迷烟。
                          黄翎羽将声音压得更低,问道:“什么人?”
                          慕容泊涯掏出一个小药瓶,往黄翎羽鼻上滴了几滴药水,把他往被子下一塞,再将自己的发髻拆了,长发全都打散在枕席上,隐藏起了自己的脸孔。
                          这样的姿势虽然极尽暧昧,但是察觉到了异常的黄翎羽也能感觉得到对方用身体掩护住了自己,便也没再发出会惊动窗外人的声音。
                          大概过了顿饭的时间,门缝处传来细微的磨擦声,过不多久,慕容泊涯余光清楚地看到,门闩突地跳了起来。随着一股冷风的侵入,一条人影忽闪近来,轻巧地截住即将落地的门闩。
                          “怎样?”门外还有一个人,压低了声音问。被窝里的黄翎羽皱起眉头仔细思索,因为这声音竟然好似在哪里听过。
                          慕容泊涯冷静地观察着那两人,见门里那条瘦得猴儿一般的人影瞠目四顾了两圈,紧接着就大步走了过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捂着黄翎羽的被缝遮得更严实了,如此一来,就算黄翎羽在被窝里呼xi不绝,来人也听不出这被窝里裹着的是两个人。
                          #################################


                          IP属地:浙江55楼2015-03-27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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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捉jian在床
                            “怎样?”门外那人又问。黄翎羽脑中一震,仿如预见到将有什么被掩藏在皇宫厚幕下的事情即将在眼前展开,因为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白白胖胖的周扒皮。
                            走在门里的人打量了被窝一会,粗嘎道:“没问题,睡熟了。”他应该是相当地确信,因此连声音也没压低。
                            周扒皮怒道:“那还不快点灯?磨磨蹭蹭地做什么!”
                            几声打火石的声音过后,书库里微弱地亮了。然而却没能持久,扑的爆了个火星后又灭了。瘦子粗声骂道:“姥姥的,蜡烛都尽了。”
                            “别啰嗦,找油灯。”尖细的声音道。
                            “你才废话,油也尽了。”
                            “……娘的小兔崽子,睡前还不先熄了火,这几日不知浪费了多少灯油,等明日我让账房给他记住扣月钱。”周扒皮道。
                            “你是不是当三皇子家的阉人当得上瘾了?还想着为他省钱?姥姥的,没灯不会摸黑找?我看你是舒服日子过惯了,都忘了咱的本事。”
                            两个人骂骂咧咧,在书库里翻找起来,没有磕碰,只有沙沙的翻书声和偶尔停顿的空白。可那两人的对话不免被黄翎羽听到了耳里,心想这周扒皮莫非原来就是个贼头出身?为了偷什么东西自己把自己给割了?
                            这边正想着,那边周扒皮就道:“主上的意思,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主上?慕容泊涯看来也是看出他背后另有主人了,有必要回头问问。黄翎羽如是想。
                            “回去?找本书都找不到,你还想回去?”
                            “你就不能对人家……唉!”周扒皮先是激愤,而后停了,最后幽怨地长叹了一口气。
                            黄翎羽埋在被子里听得浑身鸡皮疙瘩直竖。虽然,的确,不应该有性别歧视,但是他就是忍不住要想,这周扒皮是不是当惯了东方不败,连性格举动都不败起来了。
                            因为感觉到他脖子上也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慕容泊涯心底好笑,于是为了表示自己也深有同感,轻轻地拍抚了几下。
                            “放心吧,这慕容泊涯也差不多快玩完了,到时候这府里上下还不好搜?”瘦子又道。
                            黄翎羽越听越觉得这个三皇子的形势不妙,掐了一下他。慕容泊涯赶紧在他嘴上竖了一指,示意不要轻举妄动。
                            听得周扒皮又道:“这也不能怪我,那三皇子思念颜妃,下令封了书库,我来的时候已经满库都是蛛网重尘,若是进来搜,岂不肯定要留下触摸的痕迹?”
                            “得,知道你聪明,不过那老三又怎愿意让个小阉人进这书库?”
                            “他?先进来的人是他带回来的小阉人,要怪就怪他自己好了。”
                            外面两人左一句阉人右一句阉人,说的都是黄翎羽。黄翎羽自己听了还不觉得怎样,慕容泊涯可来了劲,不怀好意地伸出魔爪,调戏一般在黄翎羽那儿摸了下。哪料到黄翎羽反应极快,还不待他抽手逃走,一下子扣住他四个指头,死死握紧了起来。
                            两人都知道兹事体大,不可让外面人知道被窝里睡着两人。于是黄翎羽维持着身体紧绷不动的状态,手上不断加力。而慕容泊涯又不敢用内力去欺压弱小,只能死死撑着和他在被子下暗自较劲。
                            好在瘦子对自己的迷药极具信心,周扒皮又专注于寻找。
                            周扒皮此时又说:“不过我看那小阉人应该也不会是会武功的,大概三皇子把他带回来只是个巧合。”
                            “你倒知道他不会武功,是个人就会装白丁。”
                            “那日他头回进书库,我跟在后面偷偷看了,刚进去就连打了几串喷嚏。若是会武的被那多灰尘扑了,第一反应就是屏息吧,这是xi惯,装也装不了。”
                            黄翎羽听着暗自点头,感觉慕容泊涯老实了许多,便慢慢松了手。
                            ——黑木黑木(注:拟声词,见“忍着乱太郎”里那条黑木老狗的笑声),周扒皮也想不到自己的说话被人光明正大地旁听了去吧。原本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偏偏被人抓现行,这不正是“捉jian在床”的典型吗?黑木黑木黑木……
                            只可惜到这里,黄翎羽忽然想起一事。他和慕容泊涯这状况,若是被外面那两人看见,更是“捉奸在床”的典例啊。
                            这么一想,原本并无自觉地感觉越发强烈起来。两人这姿势,紧紧地贴伏搂抱在一起,紧密得能够清楚地触摸到慕容泊涯衣下坚实的躯体。大概是为了不被人发现,今日他身上什么熏香的气味也没留。但越是这样,越是容易让人把感官都集中到触觉上。
                            ——呕!天哪黄翎羽,你没事干嘛幻想他的□?恶心到自己了吧。虽然应该是不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会产生这种幻视的自己很错乱。
                            对慕容泊涯而言,已经很少有人能值得他如此怀念,但是那个人的印记是永远也无法消除的。那个人亦师亦友,虽然现在已经远别,但是他的音容样貌却没有消逝。


                            IP属地:浙江56楼2015-03-27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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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到完全陌生的世界去,你就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孤独……』那个大叔曾这么说,声音很低沉,与其说是对慕容泊涯的训诫,更像是对自己的自语。
                              慕容泊涯那时候还很小,很少从别人脸上见到这样的神情,周边的人待他更多是疏远和敬畏,而那个叫做阎非璜的侍卫,根本不像是侍卫,那时候脸上的神情像在忏悔,更多的是深沉地怀念。他捧着那本叫做顾影集的书册,就这么发了一个下午的呆。
                              慕容泊涯睁开眼睛时,黑夜已经过去,清晨的阳光已经从洞开的大门穿透进来,斜斜地照在近门的一个人身上。
                              对方静静地站着,手里捧着一本书,低垂的侧脸因为散落的长发而看不分明,但是似乎能听得到清澈的阳光洒落在他长发上那种安安静静的沙沙声,因为每一根发丝都透过了阳光的暗红,身影的边线还泛着金黄的微光。
                              过了大概有一阵子,那人已经翻过去了几页,慕容泊涯这才惊醒,猛地坐了起来。但立时的,就被一阵头晕目眩给击跨倒回了床上。
                              他大睁眼睛看向天顶,一下子昏暗下来的视野里,还有几点乱哄哄的荧光满天乱飞。
                              ——『你这,哈哈真少见,小小年纪就这么严重的低血压。』
                              飞舞的金星中,似乎又见到那个胡子拉碴的阎非璜伸出厚重的手掌,用力地把赖在床上的他的头发揉成一团杂草。
                              慕容泊涯挣出一只手臂,重重地压在自己额头上闭上了眼。
                              门边正翻着书的人也抬起了头,因他这一番举动走了过来,站在被铺边上俯视,衣服的沙沙声响后,蹲在了他的身旁。
                              “一惊一乍的,噩梦?”是黄翎羽的声音。
                              噩梦?算是吧。慕容泊涯想道,就算梦见了,那位大人也只是个早已不存在了的人而已。
                              “非也非也。”他终于振作起精神答道,“一早起来就看到了梦幻般的身影,回过神时却发现竟然是你,由于这个差距过甚,所以现在正坠入痛苦的失落中。”大概是每一次和黄翎羽相处,逗口都成了xi惯,以至于完全不经思索,一连串夹讽带刺的言语就自然而然地吐了出来。


                              IP属地:浙江57楼2015-03-27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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