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脑具备参照真实世界视觉经验,从视觉信号中剥离光源影响提取固有色的机制,亦即所谓『色彩恒常性』。这个机制不仅对色相有补正,对明度和饱和度也有补正。数码照片出现以后,不仅对环境光影响有补正,对白平衡错误、显示器色温等整体偏移因素都有一定补正。所以我们可以看出,其本质是用多方面的视觉语义经验来辅助理解色彩信号,而不是单纯的校色。
这张图光源非常简单,且结构细节已经足够丰富,背景语义清晰,所以白平衡偏差再大,噪点再多,其实也不具备造成足够欺骗性的歧义。你ps调色也没用,哪怕crop掉全部背景也没用,再怎么调视觉二义性都远远不能和那些刻意设计出来的视错图相比。所以这张图争议如此火爆其实说明很多人的视觉认知能力是真的有问题的,甚至可能比『色彩恒常性』的问题要更深刻更隐蔽。
看到白金的人,大脑对环境光源(包括白平衡影响)的分析彻底错误,导致『色彩恒常性』机制提取出了南辕北辙的结果。当然你不用为此自卑,想想印象派绘画追求的基本理念之一,本质上就是刻意摒弃大脑的解读,忠实于眼睛接受的光学信号,所以你观察世界的方式很印象派!但无论怎么说离白金都还差太远,所以如果你成为画家,你的调色方式对光源色的过度强调会有强烈的戏剧效果。如果真的按照白金思路去画这条裙子,可以画得很好看。
更具体一点说,『金』可以是环境光源、白平衡错误、测光错误和噪点影响共同造成的错觉,是色彩恒常性机制从裙子上部提取出的错误质感。『白』则肯定包括了语言描述错误的成分,甚至不排除包括了未知病理性因素的可能,值得尝试进一步研究。
ps. 参见下面这个问题,机制相同,原理相反,因为该问题关注的是未剥离光源的合成色,裙子问题关注的是剥离后的固有色。高票答案一如既往全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