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淑妃
夜色苍茫,偶有雁鹰行天,来去匆匆,霎时便又杳无人烟。三两美酒下肚已是面色熏红,接着上来的劲儿咿咿呀呀吟着歌谣,声儿好似鹭鸶啼啭。
帝
穿径而往,循声回转,立定沉声:“宫中自有宵禁,何人高声放肆?”
元淑妃
桃花酿溢出些许,洇在衣褶子上蔓延成一道儿斑驳的曲线。一手晃着酒盏,抬了眼儿往前看,有些瞧不真切,猛然发问,“你是——谁?”
帝
洇洇湿酒气,漫了人身,映眼宫服,繁鬓绰约。止了身后人,近前探身,笑一声:“原是故人在。”持手一紧,“醉酒不归,朕若无往,不便宜了奴才们?”
元淑妃
端着酒盏摇摇晃晃往他跟前走,将杯沿抵着他唇,身儿向前一倾,接了他茬儿又不是很稳,“却道故人——心易变。”媚的无法无天,“既然来了,就陪我喝一盅。”
帝
眉目定如佛,只伸手拖拽人入怀,浅浅嗅了,一笑:“一宫主子,却不做脸,叫人笑话。”遣人前面领了,方低头瞧着,摸摸脸颊晕红。低声:“想闹?回宫朕随你闹去。”
元淑妃
在人怀里蹭着,酒盅往地上一抛摔了个粉碎,啐道,“胡闹!”耳根子火辣辣的,似是想起什么,伸手拂去他掌,声儿带了些哽咽,“他不来瞧我,怎么办?”
帝
依旧松松环了腰身,蹙眉定神,一指掐其下颚,高抬。“痴儿,仔细瞧好,朕是谁?”
元淑妃
“天上的仙儿?”指尖儿揉皱了衣袍,面庞左右扭动挣脱他掌,借酒劲儿胡乱吟出,“管你是谁,反正——”眉一挑直愣地往他怀里栽去,因着过量的酒身形有些颤抖,“你不是他。我如今什么都没了,他哪儿有空瞧我?”沉吟半晌又唤,“阿郎——”
帝
嗤笑出声,只觉尽是荒唐言。索性全不搭理,退开几步,使力将人打横抱起,贴人脖颈一笑:“疯子!”言讫直身,沉缓吐字:“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