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与未死者
“你觉得死亡怎么样？”
“很痛苦、但又无可奈何的事。不过每个人都会经历的。”
“诶……这样吗。”
低声咕哝了一句后她就把视线从我身上移走，而后飘飘悠悠地落在远方的地平线处。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目光所触及的地方除了油画般的桦树林就只有无边无际的蓝天，飞鸟从天幕上掠过。天光照射在她的脸上形成了白色的残影，逆光的缘故使她的脸庞有些失真，又或者像是将许许多多种面部表情糅合在一起那样暧昧不明。
微风撩起的裙角拍打着小腿，她把在风中散乱的发丝拢入耳后便转过身来看着有些失了神的我，清秀的眉眼间掺杂了一点笑意。
“我刚刚在想啊。或许每个人都和你一样，那么清楚死亡的定义，那为什么真正有人死去的时候还会有那么多人在哭呢？为了什么而哭？”
“呃……”这个问题来的太突然，让人无从答起，但我还是硬着头皮接下了话题，“因为他们都有感情，都会珍惜身边的人，会为他们的离去而悲伤，悲伤的时候会流泪。”
“原来如此。”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迅速凑到我眼前，脸色的神情狡黠得像一只小狐狸，“那我想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会流泪吗？”
“你在说什么……？等、等一下！”尚未反应过来将会发生什么她就单手撑住不锈钢制的栏杆，身手敏捷地跳了下去。
我下意识扑上去，指尖却堪堪擦过她的衣角。动作过于急促导致我的手臂撞上了栏杆，发出的巨响惊扰了在天台上栖息的白鸽。受到了惊吓的它们扑打着翅膀飞走，凌乱的气流扑面而来，但我再也顾不上处理这糟糕的局面。
从俯视的角度看下去，少女单薄的身体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以九点八米每秒的速度直线下坠。
——坠向死亡。
“同学，你还好吗？”
温和的问候声把我从梦境拉回现实。但怔了两秒后我才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
我所身处的并不是天台而是教室，除了我和另一个带病请假的女生其他人都在操场上进行惨绝人寰的体能训练。我在不知不觉中趴在课桌上睡着了还做了噩梦，而她撑着膝盖站在旁边打量着我。
“没事没事，只是梦见了奇怪的事情。”
“……噢。”
凉意慢慢地席卷过来。我确认了离下课还有三分钟后就再度无精打采地趴到了桌上，右脚有意无意地轻轻拍打着地面，身体左侧是一面打开了的窗户，维持着这个姿势我可以看清对面的楼顶。
那里站着一个人，一个在我的梦里出现过的人。
她手扶着栏杆站在那儿，就像一个普通的正在看风景的学生。但我知道她不是，因为通向天台的楼梯早在数年前有人跳楼自尽后就封了起来，无论是谁都无法到达那个禁忌之地。
她静静地注视着我，目光很柔和，甚至在发现我的注意力也全都集中在她身上之后调皮地歪了歪头。这是个很容易让人丧失警惕的动作，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凝固在脸上，说不出的怪异。
“你、是、谁。”我开口问她，尽管她不太可能会听见。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落在别人耳里一定很神经质，我已经能感受到来自身边那个女生的打量的目光了。
她没有回答我。
而下一秒，少女就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
与此同时，下课铃响起。
End
“你觉得死亡怎么样？”
“很痛苦、但又无可奈何的事。不过每个人都会经历的。”
“诶……这样吗。”
低声咕哝了一句后她就把视线从我身上移走，而后飘飘悠悠地落在远方的地平线处。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目光所触及的地方除了油画般的桦树林就只有无边无际的蓝天，飞鸟从天幕上掠过。天光照射在她的脸上形成了白色的残影，逆光的缘故使她的脸庞有些失真，又或者像是将许许多多种面部表情糅合在一起那样暧昧不明。
微风撩起的裙角拍打着小腿，她把在风中散乱的发丝拢入耳后便转过身来看着有些失了神的我，清秀的眉眼间掺杂了一点笑意。
“我刚刚在想啊。或许每个人都和你一样，那么清楚死亡的定义，那为什么真正有人死去的时候还会有那么多人在哭呢？为了什么而哭？”
“呃……”这个问题来的太突然，让人无从答起，但我还是硬着头皮接下了话题，“因为他们都有感情，都会珍惜身边的人，会为他们的离去而悲伤，悲伤的时候会流泪。”
“原来如此。”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迅速凑到我眼前，脸色的神情狡黠得像一只小狐狸，“那我想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会流泪吗？”
“你在说什么……？等、等一下！”尚未反应过来将会发生什么她就单手撑住不锈钢制的栏杆，身手敏捷地跳了下去。
我下意识扑上去，指尖却堪堪擦过她的衣角。动作过于急促导致我的手臂撞上了栏杆，发出的巨响惊扰了在天台上栖息的白鸽。受到了惊吓的它们扑打着翅膀飞走，凌乱的气流扑面而来，但我再也顾不上处理这糟糕的局面。
从俯视的角度看下去，少女单薄的身体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以九点八米每秒的速度直线下坠。
——坠向死亡。
“同学，你还好吗？”
温和的问候声把我从梦境拉回现实。但怔了两秒后我才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
我所身处的并不是天台而是教室，除了我和另一个带病请假的女生其他人都在操场上进行惨绝人寰的体能训练。我在不知不觉中趴在课桌上睡着了还做了噩梦，而她撑着膝盖站在旁边打量着我。
“没事没事，只是梦见了奇怪的事情。”
“……噢。”
凉意慢慢地席卷过来。我确认了离下课还有三分钟后就再度无精打采地趴到了桌上，右脚有意无意地轻轻拍打着地面，身体左侧是一面打开了的窗户，维持着这个姿势我可以看清对面的楼顶。
那里站着一个人，一个在我的梦里出现过的人。
她手扶着栏杆站在那儿，就像一个普通的正在看风景的学生。但我知道她不是，因为通向天台的楼梯早在数年前有人跳楼自尽后就封了起来，无论是谁都无法到达那个禁忌之地。
她静静地注视着我，目光很柔和，甚至在发现我的注意力也全都集中在她身上之后调皮地歪了歪头。这是个很容易让人丧失警惕的动作，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仿佛凝固在脸上，说不出的怪异。
“你、是、谁。”我开口问她，尽管她不太可能会听见。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落在别人耳里一定很神经质，我已经能感受到来自身边那个女生的打量的目光了。
她没有回答我。
而下一秒，少女就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
与此同时，下课铃响起。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