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的宝贝们当知音、含笑而对、因为它们和我一样明白、不争、尊重时光的心。
吴世勋也是那种人。
他是在一个初秋的中午来到小店的、天气微凉、法国梧桐绿意浓浓、是那种开到极处快要转为衰竭的绿。我懒懒散散地坐在店里的藤椅里、看着一本时尚杂志、以我的经验、这时候应该没有客人、但是他来了。
他穿着一件雪白的T恤、浅灰的长裤、又恰如其分地露出一截干净的脚踝。我的眼光不自觉地转向他、我只是奇怪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把白色穿得这样好?但是他穿得实在好、我想像不出还有什么颜色比白色更适合他:干净、文气、又男人味道很足。当然、他是不知道我的一瞬间有那么多的想法、因为我很快地又把目光转向了杂志。
他在看烛台、那是块木头的烛台、不起眼、黑且旧、如古化石。罕有喜欢它的人、偶尔有人拿起一看、也会惊呼:“这么贵!一块木头卖三百多块!”
他却看得入神、
很快叫我包起来:“西班牙的?”
“是”、难得他识货、我话多了一着:“可以插粗大的银色蜡烛、桌布一定要亚麻的、牛肉最好七分熟、带血丝、如果献给爱人、要郁金香、枝杆粗大、花开得肥硕。”
他听得饶有兴趣:“店主品味很高、所以这里有不少宝贝。”“是芒?”我微笑:“但是有很多人说这店又旧又古板、价格还奇高。”
“曲高和者寡”他笑得爽朗、又试了试我坐的藤椅:“它会唱歌”、因为懂得、所以慈悲、他是懂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