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
秋天来临,我又复相信诗歌
倘若秋天不是别物
那也是心潮的起伏
夏日象圆球一样 滚进湿热的粘土
春夜恰如献给青春的 出自一个模子的玻璃珠
冬季非但寒冷,还恰似一团平滑的沉重
然而,心灵在这里颤动
在这个边缘 心灵颤动
这就是生命
毕竟,这就是生命
毕竟,怀疑已消弭
——《毕竟……》 艾拉·梅里罗奥托
普拉托,位于意大利中北部,亚平宁山脉西北麓,临比森齐奥河,东南距佛罗伦萨16公里。广阔的草原连着淡青色的蓝天,红顶白墙的度假村连成一片,罗马与哥特风格的教堂和谐并存,是一片的宁静包容的世外桃源。
东一区。早晨六点二十八分。机舱内。
“目前在降落点十点钟方向,直线距离10公里,高度6500米,可以准备着陆了。一哥,伞叠好了吧?我希望不是ACE叠的,他只会把伞团成一团扔进伞包。”飞行员棕发童颜,向西南方前进同时盘旋着降低高度,离开平流层,用打趣的口吻调侃着刚吃完焦糖布丁倒在MARCO肩上睡得一脸哈喇子的麻子脸青年,声音里却无法掩藏倦意。
MARCO一边擦着护目镜,一边把快掉落自己肩头的ACE的脑袋重新拱起来,“你放心吧,我还不想死。十二个小时,辛苦你了,Haruta。”
似乎察觉到有人说自己的坏话,ACE扭了扭身子,皱着眉头,转了个身,终于还是一脸栽倒在MARCO的大腿上,鼻子撞上固定推座带的弹性绷带上。更可歌可泣的是,即使这样他也没有醒来,毛茸茸的黑发在MARCO的腿上蹭了蹭,似乎确定是安全地带,又重重地把脑袋枕了上去。
“大概还有20分钟,他该清醒清醒了。”HARUTA无奈地摇了摇头, “啧啧,他睡相一直这么差么?”
MARCO笑着揉了揉ACE的黑发,把他的脸别过去不让他的口水流在自己腿上。“还有更差的呢,你想知道么?”
HARUTA转过脸去,“我没兴趣了解你们的私生活。”刻意忽略掉MARCO脸上一副“炫耀幸福我不可耻”的表情。爱情真是可怕,如果五年前有人告诉他一哥脸上还会有这种表情,他真的会在地上笑着打滚直到肠子扭在一起发出抗议,可现在他实在笑不出来。
突然ACE清醒了过来,“我们在哪儿?”他猛地坐起身头磕在了MARCO的下巴上,HARUTA发誓他听到了一哥上下牙床牙齿撞在一起的清脆响声。
“在天堂啊,混小子。”一哥声音充满阴冷的怨念,虽然听起来一如既往的平静。HARUTA告诉自己要专心驾驶,没有插手身后两口子的家事,也没有去管身后叮铃咣啷的声响。只要飞机没事就好,一哥总有分寸的。
如果五年前有人告诉他一哥会真正爱上什么人并做出像孩子一样的举动的话,他一定会祈祷陨石早点来撞地球——那样的世界太畸形了。可是现在,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好了,想着想着,他嘴上不由得挂起淡淡的微笑,十二个小时的疲倦渐渐如潮水般褪去。
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法一个接着一个,突然嘭的一声,在感觉飞机向右侧倾斜后,HARUTA决定收回原先的话,得出一个普世真理——爱情总能让人失去分寸。他再次不得已地扭头,正好看到一哥把ACE压在身下,ACE掐着他的脖子不让他靠近自己。他清了清嗓子,“呃,虽然不是时候,但是...你们可以着陆了。”
MARCO挣脱ACE的双手,给ACE把护目镜戴上,趁机捏了一把他的脸。左手戴上高度仪,拉开舱门,风灌进机舱。“具体数据?”
“高度1000米,风向西偏南36°,地面风速不到5米每秒,空中风速不到10米每秒,能见度8公里。”HARUTA看着迅速进入工作状态的一哥,突然觉得其实他并没有发生质变,关键时刻MARCO永远是最靠得住的一哥。
ACE看起来仍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让人担心。MARCO上前拍了拍他的脸,把他推到机门,ACE冲HARUTA挥了挥手,比了个道别的手势,顺风向跳了下去。MARCO戴上护目镜也紧跟着跳了下去。